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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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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希望再次找到三年前生死相牵时的悸动和眷恋,可是整整三年了,当时的感觉从没有找到过。有时候会觉得曾经救他的那个人和杜臣期简直是两个,这种念头不过一闪,很快被抛之脑后。
     和杜佳在一起的时候,疲惫麻木的心似乎被束上一根细丝,杜佳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起先只是“有一点”关心,到后来整个心都被他带动,随他喜而喜,随他悲而痛。
     可能,真的喜欢上了。
     欧阳眉梢挑起,拿过桌边的手机,按到杜臣期的名字。
     看来是该说清楚了。
     
     把杜佳送到后台和其他参赛人员汇合后,欧阳就直奔会议室说是有要事处理。
     杜佳也不好奇,活动着筋骨寻到了喜气洋洋的乔侨。
     杜二少一看乔侨腕上的链子已经不在了,自知卖哥计划成功,眉开眼笑地搂着他肩膀,伸手:“战友,好处费。”
     “去你的。”乔侨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笑意自嘴角蔓延至心底,“还没完全成功,昨儿我把那个链子给你哥了,他反应蛮怪的,说让我等下去他办公室找他。”
     “诶?”杜佳怪叫,又觉得哪儿不对,胳膊往乔侨肩上一搭,迟疑道,“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乔侨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哀嚎:“不要吧……”
     “必须的!”不祥感顿时涌来,杜二少严肃且毋庸置疑地做下决定。
     按常理,杜臣期看到那个链子,不该开心么?
     
     欧阳刚进办公室就被满屋子烟味呛到了,皱眉挥开浓浓的烟雾,直接走到桌前用力地一拍桌面。
     抽着烟不知想什么杜大少蓦然抬头,不耐地斜眼看欧阳,声音压抑:“有事?”
     欧阳看了眼满地的烟头,柔下声:“你怎么了?”
     杜臣期没回答,揉了揉太阳穴,摆个手势让欧阳坐下,过了好一会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徐徐起身晃到欧阳身侧。
     “我来找你是想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反悔了。”欧阳有些疑惑地盯着浑身散发着古怪的杜臣期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横跨一步贴身坐到他旁边,眸中神色复杂。
     “反悔?”杜臣期的脸向欧阳凑近,轻声反问。
     “或许你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了杜佳。”欧阳直视愈加接近的人,一字一句道,“有什么别的要求随便你……”
     话音未完,杜臣期忽而低头,一吻堵住了他的话语。
     咔——
     欧阳蓦然明白过来,用力挣开,解释的眼神拼命朝门口那人传达。
     杜臣期也用上了蛮力,制住他的胳膊,吻的蛮横冰冷。相争间手腕上的一串链子扯散,清脆地掉在地上,被一脚踩上。
     又是静寂的几秒,静的欧阳发现了杜佳目光中满满的绝望。
     死水一般,再无波澜。
     门又被关上了,好像刚才的几分钟只是幻觉,从未发生过。
     杜臣期站起身,神色诡异地注视散在地上的手链,淡然笑道:“断了就断了吧,既然什么都不记得凭什么说不舍。”
     欧阳宇疯狂推开他,直奔门外。心中的恐慌升到极点,宛若被重新置于黑暗,连唯一的光就要消散一空。
     那种感觉……
     远远超过了对杜臣期三年的痴恋。
     应该不仅仅是喜欢了……
     
     二十三
     “战友……”
     “什么?”
     “你还能跳么……”
     “还行,你注意点儿别被我甩出去。”
     “想哭你就哭吧,其实也不是就没机会了嘛你看我都没放弃……”
     “乔侨……”杜佳缓缓扭头,无波无澜地说,“太执着不好。”
     乔侨没在他的眼眸里找到一丝情绪,清明的眸子被夺去了神采,一片死灰。
     上台前杜佳在心底小小的计算了一下,从初识到现在,不多不少十七年。再耗下去除了给双方徒增困扰,别无其他。
     想要的越多丢的越多,不如回到原点,一无所有也比把自己的所有都赔进去要好。
     
     伴奏响起,灯光闪亮。
     身体随节拍而动,熟记在心的动作分毫不差地舒展舞动,手掌交握,步伐相错,配合的完美无暇。心脏的跳动越来越不稳,先是抽痛,后来像尖针一下下扎透,曾经的伤口狠狠地揭开,血流不止。
     意识飘远,生日蛋糕,欧阳的拥抱,低哑认真的话语。
     
     许三个愿望的话。
     叫我杜佳。
     说你爱我。
     欧阳宇爱杜佳。
     
     杜佳抬眸,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今天是愚人节啊……
     
     
     两手松开的一瞬,胸口传来的剧痛淹没了涌入耳中的尖叫。痛到无法呼吸,接着又不是很疼了,神经开始麻痹,血液冻结。
     后背撞到了温热胸膛,没有预想中的疼感,继而整个人被紧紧环住,紧得要把二人融为一体。耳后清晰地传来忍痛的闷哼,身形总算稳住,同那人一起撞在墙上。
     欧阳的胳膊轻轻松开杜佳,侧着头面色惨白地冲杜佳笑,想说什么可还是没开口。
     “欧阳宇……”杜佳冷静地凝视他,话音中尽是疲惫,“又演哪套呢?苦肉计还是英雄救美?”
     欧阳依然不言,血色从脸上退去,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我玩不过你……不玩了好么……”杜佳仿佛没看出他的不同,眼神呆滞地贴过去,在他耳边轻言,“我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
     欧阳困难地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杜佳直起身,不带留恋地跨步离开。
     后脑的钝痛慢慢侵蚀神经,火热粘稠的液体染湿了两层衣服,迟缓地滴到地板上,刺眼而讽刺。黑暗霸占了意识,一个淡然平静的声音总也挥之不去。
     “欧阳……再也不爱了。”
     
     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小时候的海滩,一片金色眼光,碧蓝浪水,以及天真无邪的小孩。
     应该看不到的,小时候,有那个男孩的日子,他是看不到的。等他能看到阳光沙滩海水时,那个男孩再也没来过了。
     杜少爷。小欧阳牢牢地记住了这三个字。
     记忆继续往前翻滚,眼前又变成一片漆黑,这样,大概是又回到三年前了。
     还活这么?
     坚持住,快要逃出去了。
     难受就抱住我,给你胳膊咬,别咬到舌头。
     两个礼拜了……听话,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等我啊。
     那个人说完就走了,他听话的在原地等啊等,等了一天一夜,之后来了一批杜家的人把他救了出去,再三打听下才得知那个人为了引走包围在外面的青帮,在身中一枪的情况下拼出一条血路,把通讯信号发了出去。
     具体伤到哪儿了他不得而知,听说是几乎致死的伤,从阎王手里抢命。
     那人叫杜少爷。
     
     画面又转,是一个纯白的房间。
     房间中间有一个床,上面安静地躺着个男人。
     他步步走近,心底有个声音呼之欲出,越走近越慌,直到他看清那张脸。
     从胸口反到嗓子眼的血腥味,人被置入炼狱一般,浑身上下灼痛。
     拼命嘶喊出那个名字,用尽所有力气——
     杜佳。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欢快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是安若。
     想睁开眼看看现在所在的地方,目光却躲不出无尽漆黑。有个预感升腾至心里,刹那间化为浓浓恐惧。
     “安若……”欧阳声音颤抖,手臂胡乱挥舞,“为什么……”
     “后脑撞到钢架上,脑内大量出血,活着不错了,可惜还是瞎了。”安若很没良心地宣告这一结果,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地继续说,“杜佳退赛了,让他哥办了签证准备去法国。”
     “你说什么!”欧阳一时没能接受这么大刺激,脑子还处于卡机状态,“他……要去法国?”
     “对啊,你要是今天有时间可以下午四点坐车去机场送送他,以后想见估计就难了。”安若的手触到了欧阳头发,幸灾乐祸地揉了揉。
     “他……不回来了?”再见就难了,对于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国外定居。
     “这倒不是,他哥给他安排了法国顶级的声乐老师,打算投巨资把他整成一面向国际市场的巨星。”安若的声音忽近忽远,可每个字都清楚无比,“其实以杜佳的身份想干什么不是轻而易举,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可怜巴巴的来参加你这破比赛,还和你搞什么交易。真可笑。”
     
     我把你捧成明星,你帮我搞定你哥。这不是你的愿望么?
     成交。
     
     果然可笑之极。
     欧阳张张嘴,想笑,脑内的刺痛又占据了意识,人在黑暗中下坠,唯一的光被他亲手打消,即使堕入地狱也是咎由自取。
     “欧阳,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嘛。”
     也不管再次陷入昏迷的欧阳能不能听到,安若拿过纸巾,仔细地把欧阳脸上的不明液体拭去,有些惊讶地低语:“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你哭。”
     
     二十四
     
     滴滴——
     短信铃声响了,杜臣期掏出手机,点开。
     眉头皱了皱,手指在键盘上徘徊半晌,还是按下了回拨键。
     “哥。”杜佳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把手机从杜臣期那里里顺了过来,“我来听。”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欧阳,秒针迟缓地滴答作响。
     “喂……”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听筒里才传来空洞喑哑的男声。
     “不来送送旧床伴么?太没良心了。”杜佳扯着嘴角轻笑,眸中只剩寒冷。
     “杜佳……”欧阳的声音很真实,好像就在身边。他叹了口气,平静地说,“不能来送你了……还真是遗憾。”
     “没事,也没指望着你来。”杜佳自嘲,脸上闪过落寞。
     “到那边,注意身体。不要大晚上喝冰牛奶,容易胃疼。你酒量不好,别多喝酒。早上记得吃早饭,你在我这里住的这些日子多半都是不吃早饭的,这样挺不好。下雨了就别往外跑,容易感冒,你又懒的吃药。”欧阳声音低了下去,沉沉闷闷地继续说,“还有……别乱信人。”
     “放心,一个坑我不会摔两次。”杜佳意有所指,话语柔和了点儿,还是装作淡然地交代,“你也是,速冻食物丢冰箱里了,啤酒有的过期了,我全给扔了。订了酸奶记得准时查收,不然放外面又要坏了。工作的时候也不要太耗电脑了,家里一个月整坏两台笔记本了,虽说不差那点儿钱……但是熬这么晚,身体还是受不住的。”
     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无话可说。
     唠叨了那么多废话,这才察觉到不到一年的相处中,两条轨迹不知不觉融到了一起,每条线每个点,对彼此习惯的熟悉远远超过了对自己。
     电话两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静寂地人心慌乱,直到被大厅登机的通知叨扰。
     “杜佳。”欧阳首先开口,沙哑中压抑痛苦,“如果现在说爱你,你还能信我么?”
     杜佳像是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在唇边,温柔地吻了吻,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调说,
     不信。
     
     拎着行囊朝一干亲友挥手作别,同时朝远处某个角落深深一瞥,垂眸回身,决然迈步。
     离他十几米外的男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双目紧闭,不悲不喜。
     安若拍拍他肩膀,有些着急地叫嚷:“再不去真走了啊。”
     “已经走了。”欧阳好心纠正,安若抬头远眺,杜佳的人影果然已然消失。
     “你不信他还爱你?”安若皱眉,神色复杂地瞅着轮椅上的“瞎子”。
     “当然信。”欧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毫无知觉的双目,笑意涌上眉梢,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到现在才明白杜佳的爱,可是太晚了。
     什么事情,错过了才追悔莫及。
     
     三年后。
     别墅里一片安逸,助理急匆匆地穿梭于小巧精致的建筑,停在了一处小花园。
     踟蹰几分,换上一副笑脸,轻步踏入园子。
     “来了?”花藤下的藤椅上倚着一个男子,一身睡袍舒服素雅,英俊凌厉的眉宇染上了岁月沉淀后的淡然。
     “还是吵醒了老板。”助理不好意思地挠头,大大咧咧道,“今天该去做治疗了。”
     男子朝助理的方向撇过脸,眸子漆黑黯淡呆滞无光。他歪了歪头,握紧手中拐杖,温和地笑道:“不怪你,我一早就听到声音了。走吧。”
     助理赶紧上前扶住他,那人却摆手表示不必,熟练的用拐杖探路,行动间不见丝毫狼狈,一切都那么优雅随意。
     根本不像是个瞎子。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沉沉地问:“今天有他的消息么?”
     助理呆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靠近了男人大声汇报:“今天杜佳,诶不对,是VIGA先生准备回国举行中国之行LIVE,并且要在国内和哥哥一起过生日。”
     “哦……”他认真地侧头听,时不时点点头,忽而又问,“还有么?”
     “他说这次回来想要拜访几个老朋友,叙旧。”
     男人听完安静了几秒,一贯淡然的脸上露出几分期待之色,刹那隐匿起来,向助理摆手:“知道了。我们走吧。”
     
     三年了,他们未曾再见。
     杜佳从一个歌坛新星成长为具有一定地位的国际歌星,每一步,每一个举动都被欧阳找到,仔仔细细地收藏在心底。
     医生说眼睛恢复几率不大,不过还是有希望的。
     杜佳说再也不会爱上他了,不知道这个还有没有希望。
     欧阳不敢去想,对不起杜佳的太多了,本就是自作孽,再去乞求更多只能显得太过贪婪无耻。
     总是渴求,如果能再恢复光明,清清楚楚地看一眼杜佳。
     纵然看到的是无情的脸色,嘲讽的脸色,鄙视的脸色。
     也很满足了。
     
     二十五
     
     咚咚——
     “请进。”乔侨仰躺在沙发上,懒散地逗着翻扭的乳白猫咪。
     “这是今天的通告。”鼓手MYNI把一叠打印纸放到桌子上,瞧了眼昏昏欲睡的乔侨,似笑非笑道,“今天怎么不去蹲点了?”
     “今天他去接VIGA,下午直接去酒店扑人,一次扑俩。”乔侨斜斜瞥了眼长发披肩的MYNI,指甲轻柔地刮着猫咪耳朵,弄得小猫炸毛相向。
     “是那个VIGA?”MYNI略微吃惊地问道,即可自我回答,“对了,他中文名字是叫杜佳,是杜氏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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