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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嫂不必多礼,令嫒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逢凶化吉,必是福泽深厚之人。。。。。。。”
     
      你说这人们都怎么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柳溪
     
      “呼”直到听不到“拾遗阁旧址”传来的声音,我才算长出一口气,环顾四周,杨柳依依,微风阵阵,竟是到了柳溪。
     
      柳溪原本是峦江自北而南入海的过程中一处分流,峦江在汇入大渡河途中,过城郊齐峦山时被隔出柳溪这一旁支,由东北方入城,历经九曲十八弯,这才蜿蜿蜒蜒的自西南方向流出城去,又汇入大渡河。说是溪,实际说来该叫柳河。宽的地方是可以走船的。
     
      不同的河段,景色风光亦是各不相同,有的与南边的秦淮相类似,是秦楼楚馆的聚集地;也有渔人惯用捞捕鱼虾的河段;或者有的地方两岸仅仅是民居;而西南城郊紧邻大运河之处更是设有渡口,是漕运和往来渡船的所在。唯一相似之处,恐怕就是这两岸齐刷刷的垂杨柳了,柳溪之名,由此而得。
     
      而我所在的这段,已是南城边未到城北,一路走来,披金挽翠,迎风戏柳,扑鼻而来的是泥土清新,目光所及一片芳草萋萋,不时可见怪石嶙峋,倒是难得的一处僻静的所在。我走到河边,掏出手帕,准备就着河水好歹的清理一下。秽物清理容易,只是这衣服料子不怎么禁染,只怕是轻易洗不干净了。心里有些歉意,虽说是为了救人,只是这衣服是春妮的一片心意,又想这么回去了,定是免不了春妮的骂,说不定一会儿还要见彭虎呢,却搞得如此狼狈,当真丢脸。正七想八想,就觉得胳膊上丝丝的疼,仔细查看才发现,一道五六寸长的大口子,顺着手腕一直划拉到手肘,正往外渗着血。估计刚才救孩子的时候被挂到了,只不过一直心情紧张,没有顾到,这时静下来方才发觉。一时心情更是郁闷,不由反思,日后出门是不是不光要看天气,还要多方考虑,连黄历本子也顺便翻翻,不宜出行的日子尽量的躲一躲。
     
      突然,一阵清脆铃声自远处响起,打破这一片恬适,且越来越近。我扭头一看,不由大惊,那匹横扫福安大街的无比狂野大黑马正向河边狂奔而来。我顿时欲哭无泪,喃喃的冲着黑马的方向道:“黑啊,你这一天预备沿着这条道来回几趟啊,能不能换个道趟趟?”话音未落,我脑袋顶上的大柳树里传来“扑哧”一声笑。我抬头看,就见逆着光一个浑身上下黑乎乎的影子仿佛是坐在树枝子上。阳光太过刺眼,也看不清楚那人面貌。可等我再低下头,才猛然惊觉,那个“黑旋风”已经刮到我跟前两米来远,这时候不闪可是会死人的!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却忘了洪水猛兽从来都是连着用的,光顾着前面的“猛兽”就把身后的“洪水”给忘干净了。所以就以无比经典的倒栽葱式,“咚”的一声,投入了柳溪的怀抱。虽然是夏天,猛一入水还是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接着“咕咚咕咚”又将柳溪一通猛灌,怕平日一天喝的水都抵不上这一会儿工夫的进项。没等我挣扎着将“救命啊,我不会水”这句落水者必备台词说出口,就觉得脖领子被人揪住,接着身子一轻,就又被人拎了上来。脚还没踩实地面,背后那双无情的手,顺势把我往前一送,我整个人就被拍在了大石头上,肚子被石头顶的立时就呕出一口水。这一连串的打击搞得我七荤八素,正在生不如死。一个凉凉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一破马就吓成这样,丢人现眼。先别急着起来,在石头上晒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叫你家的狗腿子一块上,把马捆起来揍一顿,就扯平了。”
     
      破马?你见识过这破马在福安大街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英勇气势吗!丢人?我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遵的是圣人的教诲!晒晒?晒我啊还是晒衣服啊还是干脆就拿我当个衣服架子晒衣服啊!扯平了?尹继傲你个王八蛋才跟畜生扯平了呢!
     
      当然,重活一世咱虽然到不了“白神医”的装逼,咳,是拽文水准,可也不能再轻易的爆粗口。所以以上均是我的腹诽。真实的情况是,我有气无力的趴在石头上,半扭过头,冲那孙子谄媚一笑:“都统说的是,多谢尹都统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救在下一命。”尹继傲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半晌方不冷不热的问道:“听说你让人揍了?这一个月都趴床上起不来了?”我强忍一股丹田气,继续维持完美微笑点头。“哦”尹继傲释然点头,“看来还真管用,你也算稍稍知道些事理了,我就跟你哥说,你老子管教你还是下不了狠心,若是肯交给我代为管教些时日,何至于如此。”边说边不怀好意的“个吧个吧”掰着他那破手指头。我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忙道:“不敢劳烦尹都统费心。”
     
      “哈哈哈。。。。。。”尹继傲终于松了手,仰头嚣张大笑。我明里赔笑,暗中咬牙。心道,王八蛋,我挨揍也是因为人家要嫁祸你们骁骑营,说到底还不是你连累我,可你袖手旁观在前落井下石在后,今日还如此奚落我,不就欺负我爹我哥哥不在家,好,我忍,等我哥哥回来,我要不让我哥哥揍你,小爷从此跟你姓。
     
      我这边愤恨异常,却听一个少年人的声音传来:“姓尹的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如今还要躲吗?”我心中一振,慢慢用手撑着石头站起,转过了身。少年儿郎,明眸皓齿,红衣似火,明明是灼伤人眼的美貌,偏偏又从内而外的带出煞气。
     
      我嘴里一阵阵的发苦,眼前的少年逐渐幻化成青年俊朗的模样,依旧是红衣黑马银枪,亦如今日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前尘
     
     商平,我怎么把你忘了呢,重活一世,怎么可能不与你相遇。苏二一辈子庸碌无为,有一件事却是有始有终,不管是幼时玩伴,皇子伴读,甚至最后家破人亡沦为你身边摇尾乞怜的一条狗,苏二总算是,一辈子都伴在你的身边,直到为你送了性命。只是商平,我苏郁从没想过,亦没问过,从头到尾,在你眼中,苏郁算什么呢?因为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你所想之我,一如我所想之你。我真心待你,你自然同我一样珍惜这份青梅竹马的情分。呵呵,理所当然,世上何来如此多的理所当然。面对权力巅峰近在眼前的诱惑,有什么感情是不能丢弃的呢。或者,也不算是背叛,也许,从头至尾,不过就是欺骗和利用。我俩之间所有感动和过往,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事实究竟如何,我已不愿深究,因为无论哪种,对我,都一样的残忍,并无分别。可是不管怎样,上一世的苏郁,把你捧在手上,刻在心里。但是此生,这样毫无保留的感情,商平,苏郁不能给你,绝不。这辈子,就算你依然是最终赢了这场争斗的强者,就算你依然毁了我,毁了苏家,而苏郁的心,不再给你,苏郁就算仍是死在你手里,也只是成王败寇,与爱无关。
     
      呵呵,我这又是这是怎么了,上辈子没有自知之明,老是自我感觉良好就已经被人唾弃了,若是这辈子矫枉过正,动不动自怜自伤,岂不更是惹人厌烦。须知过犹不及,想想若是苏二真的变成会对月长叹,花下泣血那一类神人,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狠狠敲了敲头,暗暗对自己说,苏郁,现在说什么皇权之争,不嫌言之尚早么,再说,凭他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是谁,与你又何干?老是这样忧心忡忡的,如何得了。恩,记住以后一天三遍的念,没你什么事,你是路人甲。这一出唱的是商二殿怒战尹都统,咱连龙套都算不上,好好看戏便是。
     
      就听尹继傲不屑冷哼:“商平,不要以为是皇子就有多了不起,做人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商平银枪一举,怒喝道:“你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商平自问没有得罪你之处,你为何如此卑鄙,暗算于我!”尹继傲笑对商平:“二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我暗算你,我暗算你什么了,证据何在?”商平把手直伸到尹继傲鼻子尖,平摊开来,掌心赫然是三枚铁蒺藜,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逼问道:“把这种东西放在马鞍底下,平常无碍,人一上马,马儿立时吃痛,受惊狂奔之下,骑马的不是自己受伤就是伤了别人,这等军中的下三滥手法,除了你们骁骑营,还有谁会使了?”
     
      “笑话,凭你一番无稽推测,便给我骁骑营扣上此等罪名,如此,圣上面前不妨各推各的。”尹继傲满面寒光,目光炯炯直视商平,“你自己身为皇子,在圣上离京祈福期间,行为不检,于闹市纵马行凶,惊扰百姓。如今有了圣上提前返京的消息,怕民怨难抑,御史言官参你,想找我尹继傲垫背背黑锅,也要自己掂量掂量,凭你舅舅虞侯,当不当的了我骁骑营的家。”
     
      “你胡说八道!”商平听到此处,越发怒气难抑,银枪直直刺向尹继傲。尹继傲面露不屑,闪电般抽出腰间缠丝软鞭,猛的向商平双目抽去。软鞭去势如风,角度刁钻,毫不容情。这一鞭若是抽实了,商平的眼睛非废了不可。商平登时大骇,似是料不到尹继傲真敢对他这金枝玉叶,凤子龙孙下这样的狠手,顿时慌了手脚,长枪回撤,要挡尹继傲的长鞭,尹继傲冷笑一声,鞭势稍回,如灵蛇般牢牢卷住商平的长枪,单手发力回收,商平顿时长枪脱手。尹继傲眼睛微眯,并不收劲,而是借力向后一甩,一道银弧闪过,就听咚的一声,长枪飞入柳溪,沉了下去。
     
      我暗暗摇头,尹继傲这孙子,真不是个厚道人,心狠手辣嘴巴毒,还专门爱往别人心口上捅刀子。商平这杆抢,不是普通之物,叫做“银水湛金透甲枪”白金为杆,枪端雕有湛金火龙头,龙舌为尖。故而得名,乃是不可多得的宝枪。只此还罢了,这枪是商平外祖父虞老公爷之物,曾随老爷子上阵杀敌,屡立战功。商平和外祖的感情极好,老爷子去世时,别的不提,只特意交待了要将这枪传与商平。这枪与其说是神兵利器不如说是外祖遗物对商平的意义更大。凭尹继傲耍鞭子的功夫,不可能控制不好力道,说不好听了,这摆明了是仗着功夫欺负孩子了。
     
      看来我这两辈子,倒没看错了他。尹继傲这人,还真是,没品。商帝承天朝祖训,对皇子管教极严,若是知道了这当朝皇子和朝廷重臣私下斗殴,再牵扯出福安大街那一出,十有八九倒霉的是商平,看来这哑巴亏,咱们二殿下是吃定了。
     
      我冷眼旁观,尹继傲见长枪落水,立时嘴角噙笑,装模作样道:“对不住,失手了,只是殿下要切磋武艺,也不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准备不是?”这句故意把“切磋武艺”几个字咬的极重。意味深长的看着商平。
     
      看商平的样子,估计疼的肝都颤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反复的运气,才勉强开口:“尹继傲,你有种。”尹继傲继续无耻道:“自然自然,爷们儿嘛。”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用眼角往商平的下三路扫。
     
      “你。。。。。。”我看商平手都开始抖了,眼看就背过气去了,有些不忍。心说你个傻孩子,他一个整天和兵痞混一块儿的臭流氓,你打的过就揍丫的,打不过就闪吧,跟他废什么话啊。
     
      不管上辈子我与商平之间有和恩怨,那也是我两人之间的事。而尹继傲对我来讲,则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还是个讨厌至极的外人。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自家孩子不争气,做家长的自己喊打喊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可是旁人欺负了自家孩子,那却是要拼命的。况且,他还是被一无耻滥人如此欺负。袖手旁观似乎不符合我一贯做人准则。不过,此事闹开终究是对商平不利,况且商平极为好面子,想也不愿闹的尽人皆知。我还是当个和事佬,息事宁人为好。于是,我颠颠的跑去把黑风牵了过来,把缰绳塞到商平手里,尽量用正式严肃的语气说:“下次再切磋吧,今天点到为止好了。”我觉得我这个台阶给的算是很低调了。
     
      可是我听见尹继傲在一边凉凉的说道:“使唤家伙都没了,还切什么磋啊。”十年前发那么大的洪水,四年前边疆战乱方平,加上老死的,病死的,气死的,前前后后这是死了多少人啊。怎么这个王八蛋就是不死呢。
     
     无奈
     
     我很无奈的处于尹继傲这句话以后瞬时产生的气场之中。鼓了半天劲,方再度开口:“反正也是切磋不了了,要不,咱们替二殿下捞捞看?”周围的空气冷了冷,商平似乎是才注意到我,扭过脸由上倒下打量我:“苏郁?”我猛点头。
     
      “病好了?”
     
      “还没。。。。。。”
     
      “没好不在家呆着”
     
      “也差不多。。。。。。”
     
      “好差不多了明天书房听差”扔下这句话,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身后一片尘土飞扬。我抬手掩鼻,摇头苦笑,犯贱这个习惯,还真是不好改。
     
      “早没影了,还看屁啊。”尹继傲继续在那好死不死。我猛扭转头。毕恭毕敬对尹继傲拱手道:“都统,苏郁有一事不明,想向都统请教,还望都通不吝赐教。”“呵呵”尹继傲顿时笑得相当之和蔼,还拍拍我的肩膀方道:“恩,总算是知道礼数了,不错不错,要问什么尽管问,你家都统知无不言。”我继续肃颜问道:“敢问都统,如此炎炎夏日,身着如此棉布黑衣,热吗?”
     
      尹继傲明显跟不上思维了,竟然考虑了一下,呆愣愣道:“还。。。。。。好。”
     
      “那,”我继续做好奇状:“会起痱子吗?都起哪里?痒不痒,痒的话除了用手抓还有没有其他快速又效的解决方法呢?”尹继傲总算回过味来,咬牙切齿道:“苏,郁!”我懒得再理他,抬腿就走。折腾了这么久,春妮那里肯定等急了。早知道如何都躲不开这个衰神,何苦来的折腾这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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