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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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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两。”
     “小的在。”
     “等下……”
     “小的明白。”
     换回男装坐在马鞍前方的柳公子好奇地左右张望,街头熙熙攘攘百艺齐众,大大小小的招牌从街的这头一路挂到街的那头,都看不清有多少店铺摊子,十分热闹。祈王爷在后面向银两示意,两人眉来眼去间已默契地定下办法。
     “夫人,前面那条街上有很多珍奇玩物,是京师里最热闹之处,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柳公子紧紧握着祈的手,继 续东张西望,只有在祈跳下马时才紧张地回望他,也挣扎着要下马。
     “慢慢来。”祈扶着他下马,让人将马牵走,自己带着柳残梦步入人潮中。
     京师繁华地,西市既是繁华中的繁华,热闹绮丽的景致自是教人难以看尽。人潮接踵摩肩挥汗成雨,任你王孙公卿,进了这,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能在一波又一波的人潮里被推挤着。
     当然,王孙公卿们一般也不会自降身价上这种地方被人挤。
     祈世子想借这里的混乱移花接木,悄悄将人交给银两,自己脱身去暗流。只是柳公子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人越多便抓得越紧。试探性地想挣开,立时换来他敏感回望,祈于是也不躁动,先带着他随便看看,等他失了戒心后再换人。
     带着柳公子逛了几处摊子,柳公子渐渐对摊上摆的闪亮石头和有趣玩具们起了兴趣,原是走个三五步回头看一眼祈,现在是逛完一个摊子才会回头看一眼,神色兴奋得很。
     祈世子觉得时机到了,回头看了银两一眼,向柳公子笑道:“夫人,你可喜欢这面人?”
     柳公子头也不回地直点头,目光尽落在面人师傅灵巧和面的手指上。五颜六色的面团在他手指下飞快成型,拿着小工具一压一梳再一团,就渐渐显出人型了。
     “那我给你买一个。”祈世子笑瞇瞇地从怀里拿出荷包:“放手一下,我拿银两。”
     “银两?”柳公子回头看了银两一眼,银两干笑。
     祈世子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给面人师傅。面人师傅接过碎银,一掂轻重,慌忙道:“公子,这太多了,小的找不开。”
     祈世子笑道:“不用找了,照着这位公子的样子捏一个就行了,其它能捏多少算多少,到这位公子不想要为止。余下的给你当赏银。”
     面人师傅闻言自是千恩万谢,收下银子,重新和了面团,看着柳公子的脸就开始捏。
     “如何,现在师傅要捏一个你,你要乖乖站着别乱动让人家捏啊。我陪你一起慢慢等。”祈世子笑瞇瞇将荷包收进袖内,趁柳公子乖乖看向面人师傅时,身子微微一偏,身后银两往前一进,握住柳公子的手。但表面上,还是祈世子与柳公子并肩站着。
     原以为这移花接木应是天衣无缝,接下来就是等慢慢换过位置的时候。不料才刚握上,柳公子就猛地摔开手,回头看到祈,又牵着他的手重握了一次,确定自己握的是祈的手:“真奇怪,刚才你的手粗了好多。”
     祈世子回头看银两直瞪眼,银两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王爷的手,他又不是练铁砂掌的,也没多粗么,习武之人的手不是都差不多,怎么柳公子在这么乱的环境下还是能感觉出不一样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你嫌手粗,那便不让你握着手。眼见一个面人捏成了,祈伸手故作要拿面人,从柳残梦手中抽出手来。柳公子再次伸手来握,却拿着面人不让他握着手,而只让他隔袖抓着自己的胳膊:“瞧瞧,这面人捏得真不错,跟你像不像?”
     柳公子一手抓着祈的胳膊,一手接过面人。那面人一身蓝衣,束着发簪,粉粉白白的脸,笑弯弯的眼和嘴,还真有几分相似,当下开心不已地直点头:“像,像。”
     银两在旁知机,悄悄退开,过了会儿,也换了件黄色丝绸软衫再过来。
     移花接木的一幕要再次展开,却见人潮喧哗,本已空间不足的摊位被人潮一挤,险些挤倒摊子,这日头正是晌午,官府午休不管事,一群街头无赖泼皮们趁机闹事来收保护费。西市卖的东西杂而便宜,都是些没有后台的小摊子,耐不得这些无赖泼皮天天来烦,总会意思意思地给一些。时日一久,倒将这些地痞流氓们惯得目中无人,排场之大堪比官老爷出巡。
     祈身上有护身罡气,人潮挤到他身前总被罡气挡住向旁侧去。但柳公子虽有武学却不知运用真气,仅凭本能那点护身真气,根本挡不住人,被冲得一个踉跄倒向架子,手上刚拿到两只面人全掉到地上,摔成一团,再分不出原来是什么。
     “鸣……”柳公子垮下脸,看着地上的面人,全不管现场的混乱,一边抓着祈的胳膊,一边蹲下身,看着自己的蓝色和刚拿到的祈世子的黄色混在一起,变成身脸混杂的面团,眼圈一红,泪水就要往下滴。
     祈世子见人潮还要向蹲在地上的柳公子冲来,下意识往前一站,挡在柳公子身前免得他被人踩到。伸手拉拉他,他不肯站起来,低着头水珠一滴滴落在地上。
     “别哭了,快起来。”不敢想象柳公子哭泣的样子,祈世子抬头看天用力拉人,但柳公子就跟他较上劲一般,蹲着一动也不肯动。再一用力,简直是将整个人都提起来。祈世子只好放松手任他蹲着,拍拍他的脑袋:“起来了,乖,要听相公的话。面人坏了,让店主再给你捏一个。”
     “不要,我就要刚才那个。”柳公子恨恨地说着,终于站起身,手上捏着两根黏满泥土全分不出形状的面团,泪水不停往下滴,眼红鼻子红。
     祈世子脸色扭了扭,手向旁一伸,银两飞快递了条丝帕放他掌心。
     “来,眼泪擦擦,不然太难看了,相公不要你。”
     “呜哇……”柳小乖一听便要大声哭泣,嘴才张开已被祈一把捂住:“乖,乖,相公说错话了,没有不要你,别哭,先把眼泪擦擦。”
     那些泼皮们一摊摊收着保护费,祈柳二人说话间,他们已来到面人摊前。脸上长了块青疤神色凶恶的瘦高泼皮唤道:“张老儿,昨天欠的三十个铜板加今天的五十个铜板,八十个铜板儿可准备好了?”
     “大爷,最近天气不好,买面人的人不多,八十个铜板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减些个?”张老儿一脸为难低声下气,却只换来对方气焰更嚣张。
     “张老儿,要人人都像你一样来哭穷,爷收西北风去吗?你来这也有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听爷发过慈悲?呸。这不明明卖了不少。”泼皮一脚踩在地上散落的面人上:“瞧这位大爷也是挺有钱的,不如让他再买一次,你就有钱给爷了。”
     “大胆!”银两懒洋洋地叱了声:“敢对我家主子无礼。”
     “主子?”泼皮哈哈大笑:“这京师一亩三分地,到处跑都是主子,张老儿是主子,你家这兔儿爷主子也算是主子。”
     祈世子正努力哄着柳小乖莫要在大众广庭下哭,也不睬这泼皮,倒是柳小乖见那人似乎在对自己说话,止住泪,好奇问道:“什么是兔儿爷?”
     “可不就是你……”泼皮还要说,银两手势一动,下令道:“给我往死里揍。”
     话音未落,周围不知何时已潜上十来个王府侍卫,衣着打扮只是下人,手底功夫却硬辣,随便一伸手便将泼皮扳倒在地,也不用真气,仅是平常的拳打脚踢就够他们惨叫。
     “什么是兔儿爷?”柳公子不哭了,转头继 续问祈。祈瞄了眼他的脸,痛苦地扭开头:“就是你啊,眼红鼻子红,可不像只兔子。”
     “像兔子不好吗?”柳公子觉得刚才那人不像在称赞人,不然银两也不会打人。
     “是不好,所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知道么。”
     “我才不哭,我只是……”柳公子说到这,想到摔坏的面人,眼圈又红了起来。
     祈世子快崩溃了,为什么现在这个柳公子这么爱哭呢?到底当初打到哪根神经了!?
     “住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姗姗来迟:“瞧你们一众身手,竟如此当街毒打普通百姓,实是有伤天理,败坏侠字一道。”
     银两怔了怔,看向“大侠”:“你在说我们?”
     “大侠”不只一个,而是三、四个,年少清秀,也不知是哪家名门放出来游历江湖的雏儿,江湖经验不足,一心想一举成名。此时见有不平之事在眼皮底下发生,个个愤然:“瞧你们欺街霸市,打翻了人家的摊子还将人毒打一顿,欺负人家不会武么?幸好让我玉面飞龙段知唯所遇,定要教你们知道,天子脚下还是有王法的!”
     “还有我花枪霸王李燕量。”
     “我江南女侠祝荷烟。”
     “我鬼面青衫萧和孝。”
     银两啼笑皆非:“小兄 弟……”
     “谁是你小兄 弟!”段知唯上前扶起那泼皮道:“你受苦了,放心,有我们在,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大侠!”泼皮呜咽地抱住他的衣袖抹泪:“您真是好人,小的给你磕头,给你立长生牌早晚祈愿,只要能打倒这些欺压良民的恶霸,还我们大家一个公道。”
     银两摸摸脸。以祈王爷在京里的名声,他也不是没干过仗势欺人的事,莫非大家在王爷的纵宠下虚张声势惯了,都长出一张我非善良之辈的脸?这可是很要命的,他还没娶老婆呢。
     “这位公子……”张老儿才想说话,又被段知唯一掌止住:“老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分内之事,不需要你大礼当谢。你受的苦,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
     “这位大侠你弄错了。”有旁观的人要帮银两他们辩白,泼皮见状,呜咽抹泪:“大侠,你的好意我心受了,只是大家受此恶霸之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已心冷,不敢违逆……”
     “有我段知唯在此,有什么好怕的!二弟,三妹,速将这些人与我拿下。”
     他们沉浸在行侠仗义的快感中,自不闻周围百姓的叹息,还在为自己三言两语便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真相而沾沾自喜。
     银两回头看了眼祈,请示:“主子?”
     祈低头看看手腕上始终没有成功摆脱的柳公子的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虽然是美人,但太过无脑了也是败笔。将人拿下送回江南段家,让段知睿处理。”
     “好胆,敢直呼我家门主大名!”李燕量与萧和孝跳出来,闻言大怒,各引剑式攻向祈世子,招式中规中矩,隐带风雷之声,这手真气倒也不弱,莫怪如此自矜。
     “你家门主见了我也得恭敬叫声叔叔好。”祈世子握着柳公子的手,身形连晃动一下的必要都没有,骈指如剑,一招“眉间心上”角度奇诡地窜向李燕量眉间印堂穴并划向心脉,尾端小指一挑,弹开萧和孝的长剑,剑身一震,一缕寒芒划过萧和孝颈间,却没留下伤痕。
     李燕量与萧和孝各自退开一步,一人捂着自己的胸口,一人捂着自己的颈间,尽是骇然之色,没想到自己会被人一招便打退。
     “你、你是谁?”段知唯心惊,看这黄衫青年展颜一笑,俊美的笑容饱含戏谑调戏之色:“美人,你终于有点用脑了,很好,继
     续思考下去。更聪明点才合区区胃口。”
     “难道你是……”段知唯说到这,又听到喧哗嘈杂之声,却是官差到来。
     官差挤了进来,一见众人,便过来恭敬行礼,叫了声:“卑职见过祈王爷。”
     “祈王爷!”段知唯终于明白眼前黄衣人是谁。
     天下姓祈的人或者有千千万万,但对江湖故往深有了解的人听到这个姓时,只能想到一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愿逐浮云游,常伴风雨起——能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怎么想也只有那个朝廷一品贵冑——祈亲王。他早已继承了乃父的王爷之位,但他以世子身分成名天下,游走江湖,世人皆惯称其为祈世子而不名。
     祈世子昔年与段家云游在外的祖父平辈相交,段家门主段知睿见了他,确实也该叫声叔叔……
     “乖,小美人,叫声叔叔给我听听。”祈世子笑得很开心。
     路上这一通折腾,虽有美人,但善妒夫人在侧,不好调戏。官府的押走一众泼皮,王府一行人也成了众人注目焦点,所到之处,人潮都自动散开。眼见已经没有摆脱柳公子的机会,兼且时间不能再耗,祈只好带了柳公子去暗流。
     “王爷。”迎上来的柏叶看看形影不离的二人,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这样不太好吧?”
     “莫非你有什么很好的主意?”祈板着脸,路上调戏到美人的愉快感早被柳公子缠得灰飞烟灭了。
     “没有!”柏叶飞快摇头,看王爷脸色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独力完成的任务。
     “那就去想,想到本王重重有赏,想不到晚上就由你来服侍王妃!”祈冷哼了声,走进内堂,柳小乖自是抓着他的胳膊亦步亦趋紧跟不放。
     柏叶默默退到一旁流泪。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为强出头,刚才什么都不问就好了。
     银两兴灾乐祸地瞄他一眼:“柏叶,乖乖叫声哥,哥哥我会把怎么安抚王妃的诀窍教给你。”
     柏叶怒目而瞪。
     “夫人,已到内室,不用一直握着我的手,到那张椅子上坐下好不好?”祈拍拍柳公子的手,挤出个微笑,让他松手。
     柳公子想了想,试探性地想松开手。但一见祈的手要从自己掌中脱离,心下一急,又紧紧握住:“不要!”
     理由天大地大,抵不过不要二字。不要、不行,这几天祈听得够多了,但到现在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孩子固执起来是不听理的,威胁利诱全然无用。
     “我的手要拿东西,你握着手我不能动,这样不好,你拉着我的衣襬好不好?”祈改提折衷的办法,同时向柳公子板下脸:“这样还不肯,我要生气了。”
     柳公子眨着眼看着他,眼神清澈又纯洁,楚楚可怜。祈咬紧牙关逼自己千万别偏开头地与他对视,这种时候万万不可再退让了。
     确定祈世子是认真的后,柳公子手一松,飞快捉紧祈的衣袖,讨好地露齿一笑:“是这样吧?”
     被那闪闪发亮的笑容耀花了眼的祈世子咬牙转开头,在众人面色如土的同情目光中挤出一句:“对!”
     暗流部下各分堂向祈汇报消息,柳王妃有听没有懂,打了个哈欠。昨晚一夜没睡好,精神不济。
     祈只盼他莫来打扰自己,对他在背后干什么全是不管。柳王妃在后面抓着祈的袖子,脑袋一点一点,身子一歪一歪,耳畔那些听不仅的嘈杂声,倒成了很适合的助眠声浪。他再次强提精神,打了个哈欠,用手背揉揉有些酸涩的眼,朦朦胧胧地盯着前面挺得笔直的背——好像很好睡。
     祈世子报告听着听着,常看到下属目瞪口呆盯着后方的场景。知道他们看到什么,倒也不怪罪——毕竟,天真的柳公子,连自己看了两天也没适应过来,强求下属马上适应也太为难大家。只是报告每每听一半就没下文,次数多了也很不爽。当下咳了声:“各位,再这么倾慕王妃,本王一定让大家有亲密接触的机会,以偿诸位慕艾之心。”
     “不不不,王妃是王爷的,属下福薄,何敢承受!”众人惊得纷纷退让,将目光专注地投在王爷身上以表达自己的忠诚之心。虽然不明白柳残梦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但不管变成怎么样的柳残梦,本质都还是庆国的单于、武圣庄的庄主,没那种擒虎慑龙的能力还是别随便招惹了——他们家王爷不就是个惨痛的实例。
     柳公子不解其意地睁大眼看了大家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僵硬的笑容和回避的目光,似乎怕被他看到。他无趣地又打了个哈欠,与内心的欲望做挣扎——现在靠过去,祈一定会生气的,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王爷。”色部令主拿着一丸密封的蜡丸过来,附到祈世子耳畔正要细声说明情报来源,就听一声尖锐大叫:“不要!”
     风动,影动,身动,袖动。
     一听劲风便反应过来的祈顺手一挥,将色部令主推送出三丈之外。而三丈之内,地面青石砖片片粉碎,裂出一个大洞,洞深至少两尺。若色部令主还站在当地,定会被打得尸骨无存。
     “柳残梦!”祈怒喝了声,回过头来,却见柳公子一脸倔强,不再抓着自己的衣袖,而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眉宇间尽是未褪去的杀气:“讨厌、讨厌!”
     “你讨厌什么!?”被这种熟悉的神色勾起了怀念,祈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但教训一定要给的,不然自己哪天一个反应跟不上,就要报销一个心腹了。“放手。”
     “不要!”柳公子再次高声叫了起来,死命抱着祈世子的胳膊:“你是我的!不要!”
     这次祈听懂了,抽手冷笑道:“你是我的,但我不是你的。放手!”
     “不要!”眼见抱不住祈的胳膊,柳公子伸手一扣,抱住祈世子的腰死死扣着,勒得祈差点喘不过气来。
     “王……王爷……”柏叶清了好几次喉咙才说得出话来:“不如属下们先告退……”眼前的场景,无论从哪种意义来说都太刺激了,他们不想留下来当炮灰。
     祈王爷面子上挂不住,瞋道:“岂有此理!今天不议出个结果不许走,将这姓柳的先给本王绑走!”
     众人有些犹豫地靠近,才碰上手,就被柳公子情急下凝起的护身罡气弹开。他们也不敢使上真气,谁知道王爷是不是真的想伤了王妃,况且此时两人抱成一团,力道用个不巧怕会误伤王爷。
     他们这边犹豫不决,柳公子那边感觉到危机,更是乱踢乱蹬闹得不可开交,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哽咽道:“不要!”
     这场景实在可怕,众人无不毛骨悚然。连下令的祈世子都觉得一阵鸡皮乱跳,手脚酸麻。
     “王爷……夫妻以和为贵……万不可为属下伤了和气……”色部令主说得吞吞吐吐,手按胸口:“属下伤重,先退下疗伤……王爷,请恕小的告退!”
     说完一溜烟跑走,哪有半点伤重之色。
     众人受此启发,纷纷道:
     “王爷,小的气部还有事办……”
     “小的财部目前账目混乱……”
     “老大不在,罪赦缺少人手……”
     “七色云霓内哄,小的要去劝阻……”
     “间的消息不足,小的去监督……”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祈世子恨恨地骂着,见下属们君子不立危墙,转瞬间全跑光了,无奈推了推柳王妃:“好了,人都走了,不要再闹。”
     柳公子抽抽噎噎,脸还埋在他怀里,身子不停颤抖着,一时半刻止不下来。祈世子犹豫片刻,伸手理了理他乱成一团的黑发,再拍拍他的肩:“好了,不要哭了,别动不动就哭,你可是……”
     他又顿了一会,终是轻轻叹息一声:“天下第一武圣啊。”
     
     注:暗流下掌神仙府、间、罪赦三系统。神仙府主情报收集之职,下含酒、色、财、气四部;间主细作潜伏之职;罪赦主清肃异己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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