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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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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乱洒人血,慎入囧
       到最后食完,一桌菜剩下大半,唐少说不要浪费,挥挥手找人打包。我们从饭店里出来,猴子带唐少四处逛,西区新建好多高楼,从前低矮民居都成高级公寓楼,我问猴子房价,唐少听了都抱怨价高。猴子耸肩,说,自然有人买。那些楼地段也确实好,离小巴,地铁站都近,商场超市也齐全。
       
       走过几家水果店,杂货铺,看店老人都和猴子笑嘻嘻打招呼,还送我们水果吃,给杂志看。
       
       逛到天黑,猴子说他今晚有饭局,问唐少赏不赏脸。唐少问他和谁同桌,他说都是些警界的人物。唐少听了就摇头,说自己和这些人有代沟,交流有障碍,猴子哈哈笑,拍他肩膀说他是混黑道的料,天生排斥白道。
       
       我说你和这些人吃饭都不怕有人说你无间道?
       
       猴子哼一声,答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这些警察没了喜福会去哪里混吃混喝混钱?
       
       我想也是,差佬不贪,哪里有钱送仔出国去混。
       
       猴子走后,我拎着打包盒和水果跟着唐少随处走,他不时问我这家店是否新开,从前叫什么,卖什么。每条大街小巷都要走遍,我不再疑心他是在写民俗著作,我猜他是职业杀手,作任务之前来这里勘察地形。
       
       西区变化最少的街一定是这条宝月街,格局与店铺几乎都没变,只是外墙刷新,还用上了霓虹广告。
       
       这里靠酒吧一条街近,两边楼房也都是做皮肉生意,但是底层店面却几乎都是武馆。我们路过一间跌打馆,长龙排到门外,还都是些年轻人,还看到一个背书包的学生仔,脸上一双熊猫眼,手臂软绵绵垂着,想必已经脱臼。
       
       唐少说这里打架的人好多。我指指那些武馆,说大多都是从那里武馆出来。
       
       唐少觉得稀奇,他在外面都没见过武馆,拉着我想进去看,我说不是这里学生都不能进。唐少就说,怕什么,我们做他学生不就好啦。
       
       我笑他想得天真,告诉他到武馆做学生好惨,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都要像孝敬父亲一样对你师傅,还要天天被他打,弄一身伤。我话都没说完唐少的注意就被路边一家药店引走。
       
       那间药店叫“宝芝林”,唐少问我,是不是黄飞鸿传人开的啊?
       
       我说怎么可能,我来这里好几次,老板都识得,他都不姓黄,不过是买了这个威风名字。
       
       唐少就笑我,说这里这些跌打馆药店你肯定都去过。
       
       我说他犀利,这都被他猜到。
       
       从淡水街到宝月街有条小路,穿过来十分钟都不要。那条路是顾乔发现,我还没入喜福会时,在外面和人打架,他都退到边上围观,看我死撑不住才冲进人群把我拉走。我就跟着他从小路跑到宝月街,找跌打师傅看伤。那时我们都没钱,每次付账,都用跑。顾乔跑步比我都快,每次都是他扯着我东窜西逃。有次我手脱臼,被他拽着跑了两条街,躲进小巷里才发现,手又被他拉成脱臼。他学跌打师傅给我接骨,疼得我想咬碎一口牙,不过倒是一次就接上,我说他以后干脆去学医,挺有天赋。
       
       后来我才知,他在他们学校里练长跑,还从他床底翻出过医书。
       
       我们路过鸿福堂,唐少说要请我喝糖水,我午饭都没消化,听到他又说要食东西,胃里一阵恶心,又不好意思扫他兴,硬着头皮跟他进去。
       
       我把菜单翻来覆去看,最后点了杯参蜜,唐少说你都不看不起我,怕我请不起你喝糖水?
       
       我说,“不是不是,是想等你请我吃晚饭时,我能多吃点。”
       
       唐少哈哈笑,他点好多东西,枸杞桂圆糕,街边肠粉,煎萝卜糕,椰汁芒果紫米露。
       
       他问服务生,椰汁芒果紫米露能不能不要椰汁啊。
       
       服务生给他一个白眼,收走菜单,连水都不给我们一杯。
       
       唐少真是能吃,我一杯参蜜饮完,他将桌上东西全都扫清。我们买单走人,到外面时,夜市已经出街。
       
       他拉我逛夜市,在我耳边念台湾夜市和这里有怎么怎么不同,我们走了大半个夜市,我突然有些饿,唐少却对这里充满兴趣,还买了一盆兰花,说要回家修身养性。我们快走到淡水街,唐少说想吃干炒牛河,我想起淡水街街边从前有家排档的干炒牛河好味,就带他往那里去。
       
       没想到那家排档如今还在,只是掌勺的不再是从前那个大胡子老板,换了个平头的年轻人,人气都没从前那么旺。
       
       淡水街这个时候人好少,排档前只坐了我和唐少两个人,他把兰花和打包的食盒都放在脚下,招手就点了两盘干炒牛河。
       
       我觉得不对劲,就算淡水街最近混乱异常,现在也才九点,街上不可能只有三两个路人。况且这些路人都不似路人,总在排档周围晃,手里不是拿卷成筒的报纸就是拿薄薄的公文包,我知这两样东西,里面肯定藏刀。
       
       唐少还在和我说话,他说得我都没听进去,我想拉他起来走,这时,平头老板却端两盘干炒牛河上来。
       
       鸟,哪家排档上菜还用托盘。他端着托盘慢慢走近,我对唐少笑,和他说,“我在乡下都种过几年花,让我看看拿盆花。”
       
       他拿花上来,我按住他手凑过去低声对他说,“唐少,等下我叫你跑,你有多远就跑多远,往宝月街那里跑,不要回头,也不要进小巷。”
       
       唐少还愣着,上菜的托盘已经摆到我们桌上,我与那老板对看一眼,捏住花盆边缘一把推开唐少就喊他跑。
       
       那老板见计划败露,从托盘底下抽出砍刀就朝我劈过来,原先那些路人也都杀气腾腾冲上来,我两手抓起花盆就往那个老板头上砸,抢了他手上砍刀,朝唐少那里跑过去。那些路人在我们后面追,前面必定有埋伏。我们没跑出多远,前面巷子里就涌出好几十号人,唐少大骂,“干,哪里的人,喜福会地盘都敢来砍我,干你娘!”
       
       看他平时斯斯文文,有人围上来要砍,他下手都不含糊,踢翻一个抢了他手里刀就往那些马仔身上捅。
       
       都没带头人,全是些马仔,后面肯定还有更多人要出来。现在能放倒一个是一个,我和唐少背靠背,他还笑骂,干,我们是要亡命天涯啊!
       
       现在砍人都几巴闭,堵人不再堵巷子里,而是堵你一整条街。
       
       我好久没提刀,握在手里都觉得重,我手不停抖,手心开始出汗。我也怕,但是我都没退路,只能挥刀去砍,争取杀出条血路。
       
       他们人多,却也没占多少便宜,我闪身一躲,几个马仔就砍到自己人。
       
       眼看我们快到街尾,那群马仔疯了一样挤过来,也不管能不能砍到,挥起手里的刀就一阵乱舞,我腹上被划到好几刀,眼前银光一片,到后来,唐少反倒拽着我的手挡到了我前面。
       
       我左手用不出全力,一个马仔猛踹我脚,我拿刀劈他,却没劈准,摔到街边护栏上。我看到街尾有个差佬,他就坐在路边看戏,我知这些人,除非你冲到他面前,大声喊要报警,否则你被砍死在这里他都不管,他两手一拍,说这里不是他管辖你又能拿他怎样。
       
       我松开唐少的手,用力推他一把,我喊他去差佬那里,想跟着他的人我都尽力拖住。我们两个,一定要保全他,我就算死在这里都无所谓。
       
       他们好多人看唐少跑走,都停下不再砍,我趁乱捉住一个马仔当挡箭牌,刀横在他脖子上,他浑身都抖,他都不知我现在比他还怕,手上已经完全没力气,要是有人现在从背后捅我一刀,我必死无疑。
       
       我抓着那个马仔就问他们,“我知我今次逃不出你们这里,被你们砍死我都认了,你们也要让我死个瞑目,到底是谁喊你们来砍人?”
       
       没人答我,我转身再看另一面,依旧没人答我,只是他们却都突然默契看我身后。
       
       我知有鬼,松开那马仔,挥刀转身,正要劈我身后突然出现那人,却只得来他一句,“痴线林你手都残,动作还好快。”
       
       他捅我一刀,我看清他脸,他嘴唇上带一个金环,他是齐明缺。
       
       我被他顶到墙角,吐他一脸口水,对他说,“身上被你这些马仔砍这么多刀,也不差你这一刀,有本事再多捅几刀,给你死鬼老爸报仇雪恨。”
       
       这话当然是逞强,他这一刀之前我浑身就已疼得厉害,恨不得有人掰开我大脑剪断几根痛觉神经。
       
       我头晕,看人看不清。只是出来混,就算临死都不能软,你对他求饶,他日后就出去放话,说喜福会不过如此,出来的人都要向他跪地求饶,喊他爷爷。
       
       齐明缺真是恨我入骨,二话不说如我所言,又捅我一刀,这一刀捅在我左手手臂,这缺阴□的混蛋,要我两手都废!
       
       这一刀下来,我没能撑住,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我感觉又回到四年前在云天,我拖着受伤的腿,被齐生的人乱砍,手里的刀都被他们砍落,只能用手挡,整条手臂都被砍烂,我自己都能看到肉里白骨。
       
       那次我才真真切切体验到什么叫濒死,只觉得自己身上血要被放干,喉咙干渴,想要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想要看,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全身都冷,像被人丢进冰窖。
       
       江湖上老人都说,出来混,只有死过两次才能称得上老人。
       
       我想,我今次要是活下来,岂非能称自己一声老人。
       
       一盆盐水灌下来,我勉强睁开眼,刀口火辣辣得疼,我低头去看,身上衣服被血朦成一片,我知还有伤口在流血,只是看不清是哪一刀,谁的一刀。
       
       有人脚踩着我腿,又有人揪住我头发,逼迫我抬头去看,原来我是跪在齐明缺面前,还在那处大排档。
       
       他痴线,都不转移阵地,不怕唐少找人赶来和他对砍?
       
       他俯身对我笑,手指□我身上一条口子里就骂,“你杀我爸那一刀真是又狠又准,我都几恨他,想要送他归西,没想到竟然你一个外人抢在我前面,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条命。”
       
       我被他弄到吐血,当真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的手还在伤口里面搅,他要挖什么?想挖一条肠子出来,尖椒肥肠吗?
       
       我对他那套理论没话可讲,他一个人在那里说得起劲,他的手指划过我脖子,我都产生错觉,以为他要一刀割开我喉咙,只听他说,“我现在不要你的命,我问你要另一只手。”
       
       我以为他要挥刀剁我左手,没想到他喊人将我提起让我看得是他用筷子刺穿我手掌,我笑他,笑声都沙哑,他问我笑他什么,我说,“你做慈善?要砍就砍整只手。”
       
       我说话都没力气,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他大概是听见了,嘴角一抽,就开始转那根扎在我手心的筷子。后面有人踹我一脚,我摔到地上,齐明缺用脚踩我头,我快要窒息,他似乎还大声对我吼什么,我都听不见。
       
       我血要流干,痛得恨不得咬舌自尽,冷得发抖,要是今次我能活下来,我一定提刀去砍顾乔。他与齐明缺一同食饭,他又叫我最近不要与唐少走太近。
       
       我要挖出他的心来看,再用他的黑心喂狗,剁他的手脚煮汤,洒满整条淡水街,这条我与他曾经一起混过十七年的街。
       
       之后发生什么我都没感觉,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要飞到空中。
       
       我不可能上天堂,一脚踏进江湖,注定要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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