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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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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火焰中的彼岸花,泉水中的薄羽,温柔地燃烧在我的生命里,湿润地撩拨我的心弦……”
      “呕——”柏为屿喷出嘴里的豆浆,咳嗽连连:“怎么这么肉麻啊!段和,你这是哪弄来的情诗?”
      段和举起手里的小册子:“你的包里找到的。”
      “啥?”柏为屿晴天霹雳,一把夺过来:“我怎么从来没见着?”
      夏威闻言贱兮兮地凑过来:“谁给你写的情诗?”
      柏为屿大声念:“你是火堆中的蟑螂花啊水沟里的鸭毛,礼貌地氧化了我的命……”
      “喂喂,英文不是这么翻译的,你这个文盲!”段和好笑地看着他,“一整本的手写情诗啊,谁写给你的?”
      柏为屿挠头:“我一个泰国朋友是文豪。”
      “专写情诗的文豪哦~~”夏威三八地拉长尾音。
      柏为屿莫名羞涩,转念一想:我害羞个什么劲呢?于是干咳一声,以手扶额摆出一个潇洒的姿态:“没有办法,人太帅了简直是作孽!今后我要写一本《中国花魁访泰记》,副标题——看杀为屿。”
      夏威和段和无视他,继续忙自己的。
      柏为屿悻悻地摸摸鼻子,又看了一遍小册子右下方的名字,他觉得很愧疚——自己连弄秧的全名都认不全呢。
      他把小册子塞进包里,还是和钱包证件一起搁在里侧。
      他今天是专程来收拾留在段和家的行李,和段杀说好了重新在一起,两个人折腾了这么多年,段杀对他有多执着,瞎子都看得到。算了,他对自己说,原谅那个混蛋就能过的很幸福,别再赌气了。
      夏威抹一把心酸的眼泪,“小屿屿,我总算把你嫁出去了~”
      邱正夏挥舞手绢,奶声奶气地唱:“常肥家看看肥家看看~哪怕让贫道摸摸屁股摸摸胸~”
      柏为屿抱上泰然,看看怀里甜美可人的小女儿,再看看对方那不三不四的小神汉,怜悯地叹气:“夏威,你的变态孩子长大一定会危害国家!”
      夏威抱起正夏与他对峙:“总比你的麻杆孩子长不大的好。”
      柏泰然反驳:“谁说我长不大啦?”
      “瞧乃的小细腿儿哦~”正夏猥琐地捏了捏泰然的大腿。
      柏泰然气愤:“爸爸,打他!”
      柏为屿得令,抬脚连夏威带正夏一起踹飞。
      夏威夸张地顺势倒在床上抽搐,正夏扭动嚎啕:“呀灭跌,一尸两命啊!认贼作父啊!欢天喜地啊!干爹你死地粉惨哦——”
      段和泪流满面:我就说不能这么早就教小孩成语的嘛!他根本不晓得怎么用!
      段杀回机关单位报到,花好几天时间办理各项转接手续,他下基层之前是普通副科员,回来后连升三级,年纪轻轻地就成了正处,分到一间单人的办公室,往日的上级如今都是平级,纷纷来祝贺寒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就是面瘫又不善交流,加之声带受伤,嗓音晦涩沙哑,更加不爱说话了。
      面对络绎不绝的领导和访客,其中多数是前辈,段杀的心里是受宠若惊的,恭敬地在并不熟悉的新环境里寻找茶叶茶杯之类的招待之物,摆出来的却成了一张冰山脸,倨傲得惜字如金,人家和他说话他什么也没听进去的样子,闷头走来走去翻箱倒柜,搞得别人一头雾水,导致众人乘兴而来,个个败兴而走。
      段杀很郁闷!
      柏为屿听他带着委屈的语气面无表情地说完,差点笑岔了气。
      段杀扬起嘴角,低声说:“笑小声些。”
      泰然在睡觉呢,刚搬来和段伯伯一起住,小妞儿认床,柏为屿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哄睡着,吵醒了她又得折腾一番。
      床挺大,两个大男人原本不嫌挤,但多了一个小妞儿睡在床内侧,得给她充足的空间,段杀便自觉到床下去打地铺。柏为屿睡在外侧,将下巴支在床沿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躺在下方的段杀说话:“这样可不行,要不我们买套新房子吧?不要太大,两室一厅就好。”
      段杀这些年只攒了十万,他知道对方是打定主意和自己长久过日子才会提及这个话题,一方面欣喜万分,一方面又囊中羞涩,闷了许久,说:“好啊,买什么样的?”
      “两室一厅,五十平米差不多了,只要给泰然匀出一间房就行。”
      段杀心里快速计算着:幸好是要最小套的,要不我到哪去弄钱啊?不过也要一百万,我只有十万……
      柏为屿挑起眉毛调侃道:“不买新房,新房新装修对泰然的呼吸道影响不好,买个简装二手房。”
      段杀“嗯”了一声,开始另一番计算:那少说得六七十万,我向段和借点钱凑齐二十万先交首付,再贷款……
      柏为屿不依不饶:“你有钱吗?”
      “有!”段杀打肿脸充胖子。
      柏为屿低头对他笑:“你能有那么多钱?难不成你贪污受贿了?”
      “当然没。”
      “那存折我看看。”
      段杀十分苦恼。
      “我看看啊。”柏为屿挑衅地戳戳他的脸。
      段杀捞过他的手捂在自己脸上,惭愧地坦白:“我只有十万。”
      “十万?你买个卫生间吧。”柏为屿喷笑。
      段杀从指缝里仰望着他,“要不我们租间大点的房子?”
      柏为屿一本正经地说:“要不你嫁到越南当媳妇儿吧,我家有豪宅呢。”
      段杀紧张地拽拽柏为屿的手,在他掌心上吻了一下,“别,那我贷款买房子吧……”
      “和你开玩笑啦,别穷操心。”柏为屿释然一笑:这死面瘫从警队退回机关就不舍得要死要活的,要让他丢掉工作跟他去河内,还不如宰了他。
      段杀还是不放心,惴惴地问:“改天我们去租个大房子?”
      “不用,这个房子住习惯了,改装改装凑合着住吧。”
      段杀松了一口气,“怎么改?”
      “那里装个木门隔开。”
      “好。”
      “买张小床。”
      “好。”
      “泰然怕冷,浴室里得加浴缸和暖气机。”
      “好。”
      “卧室里也得换一台冷暖空调。”
      “好。”
      柏为屿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下来挤进他身边:“你对我的建议有什么不满尽早提出来。”
      “没有,都听你的。”段杀摇头:只要柏为屿高兴,什么建议都是圣旨。
      柏为屿的额头点着他的额头,亲昵地抱怨道:“你这穷警察。”
      段杀默默地含住了对方的嘴唇,这些再平凡不过的对话让他如堕梦境,似乎多年的伤痛都不曾存在过,他幸福得心慌不安,总觉得这久违了五年的爱情不那么稳定,但到底是什么,如影随形地搅得他心神不宁?他使劲想也想不明白,故而做每件事、说每句话都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小心触到那个埋藏深久的地雷,柏为屿会转头就离开他。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段杀翻身俯视身下的人,低头吻过对方的额头和眼角,又认真想了想,再一次确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只有彼此。
      清晨,柏为屿被杨小空的电话吵醒了,说是某个收藏馆想收藏他的一幅画,叫他一起去会见会见收藏馆负责人。
      柏为屿眼也没睁,趴在地上含糊地应付道:“你看着办吧,我不太会应酬。”
      “别废话。”杨小空不容他拒绝,看看时间:“一个小时后,我在你家楼下等。”
      柏为屿合上手机,抓抓鸡窝头爬起来,叹气:“咩咩好凶哦。”
      段杀和泰然早就醒了,泰然正坐在段杀的腿上吃米糊,探头看了爸爸一眼,她亮开嗓门喊了句:“猪,太阳照屁股啦!”
      柏为屿打个哈欠,从段杀的手里抢过勺子,舀了一勺女儿的米糊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嘴:“嗯,好吃!段伯伯的手艺不错啊。”
      段杀习惯性地板着脸说:“为屿,泰然都快五岁了,我看她不能一直吃米糊……”
      柏为屿指着他的脸:“笑。”
      段杀连忙微笑,接着说:“谁家孩子吃米糊吃到五岁?你说是不是?”
      柏为屿拿起桌面上的吐司咬了一口,狡辩:“她也不是专吃米糊,偶尔也有吃别的嘛。”
      段杀给泰然喂一勺米糊,又劝:“她这个年龄,也该学会自己吃饭,自己走路……”
      柏为屿命令:“笑!”
      段杀只好强笑:“为屿,我说认真的,泰然就算不上幼儿园,明年也该上小学了,她这样你放心让她去上学吗?”
      柏为屿讪讪地丢下吐司,“明年还早,以后再考虑。我去洗个澡,绵羊仔叫我出门呢。”说完,往肩上搭一条浴巾进卫生间去了。
      段杀的目光重新回到怀里的小泰然身上,忧心忡忡地皱起眉。
      柏泰然咧开嘴格格直乐,学爸爸指着段伯伯的脸,脆生生地说:“笑。”
      段杀是真的被逗笑了,他将碗底最后的一点米糊刮一刮喂给泰然,然后抱着她坐到沙发里,“想吃什么水果?”
      泰然抱着圆滚滚的小肚皮,“饱了,等一会儿再吃。”
      段杀握握她的细腿,建议道:“泰然,我们走走路吧。”
      泰然抓起一本画册,“不。”
      “就走十分钟。”
      泰然翻开画册开始阅读:“不。”
      “五分钟?”
      泰然倔强地回答:“不。”
      “为什么呢?”
      “累!”
      段杀可没那么多耐心和小孩穷掰,他不由分说拉起泰然放在地上摆正,严肃地说:“三分钟。”
      柏泰然嘟起小嘴,往前走一步。段杀相应的往后退一步随时准备扶她。泰然再走一步,段杀再退一步,就这样走了约摸有十步,泰然累坏了,腿脚一软,趴在地上,仰头看着段杀:“伯伯抱。”
      “还没三分钟呢。”段杀不为所动。
      泰然向他伸出手:“泰然走不动,伯伯抱。”
      段杀急出一头汗:“你都五岁了,连十步路都走不了怎么行?”
      泰然才不管他那么多呢,嘴一扁,要哭要哭的模样:“伯伯抱~”
      段杀没有柏为屿那么心软,坚决不抱:“不行,起来走路。”
      泰然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这回不喊伯伯了,而是提高嗓门:“爸爸——”
      段杀唬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她。
      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柏为屿在里面问:“宝贝,什么事啊?”
      段杀捂住泰然的嘴,对里面喊:“没事。”
      柏泰然噼里啪啦往段杀脸上打了几巴掌,气愤的小脸都涨红了:“再欺负我,我就叫爸爸打你。臭伯伯!”
      段杀哭笑不得:“臭小孩。”
      柏为屿把自己打理清楚就出门了,临走前嘱咐了段杀一大堆话:比如给泰然吃苹果之类硬的水果要榨汁,葡萄之类软的水果要切块;喝牛奶不能用吸管,要用小勺喂;不要对着电风扇吹,空调要开到几度……
      段杀听的头晕,想想邱正夏那小鬼,一岁能走路,两岁捡到什么吃什么,三岁满院子抓虫子,四岁跳到池塘里捞青蛙,五岁学会泡妞了,再看看柏泰然,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柏为屿前脚出门,段杀后脚就带柏泰然上医院去做腿部骨骼的检查,他发现柏为屿这些年只担忧孩子的哮喘病,其他问题都没关注过。
      果不其然,越是不以为意的问题越是要人命的大问题!柏泰然在娘胎里就营养不良,发育不完善,本应该加强锻炼,可是由于柏为屿的溺爱,几乎没有让她锻炼到两腿,如今肌肉萎缩,畸形生长的骨骼细弱弯曲,不是泰然娇气不爱走路,是真的走不动路!而且,再这样任其发展,长大后将畸形得更明显,连站都站不起来。拿到检查报告,听医生说完病情,段杀直冒冷汗,脸色都白了。
      医生反复捏拿着泰然的细腿,喋喋不休地训斥道:“五岁还不能走路,这是多大的问题你知道吗?早两年来看病还好治!你是孩子的爸?”
      段杀茫然地摇头:“我不是她爸。”
      医生白眼:“叫她爸来,赶紧的拿主意!”
      抱着泰然走出诊疗室,段杀给柏为屿打电话,叫他马上来一趟医院,具体情况不敢多说,不觉嗓音都有些发抖,可以预见柏为屿得知这一噩耗将是怎样痛苦。
      柏泰然歪着脑袋问:“伯伯,你生气了?”
      “没。”段杀亲亲她的小脸蛋,不知道怎么安慰。
      “医生说我不会走路啦?”柏泰然反倒来安慰他,天真地捧着他的脸说:“没关系啊,我有爸爸抱。”
      段杀无法向一个五岁小孩形容永远不能走路是多可怕的事,他的心被面前这双明媚水灵的大眼睛给刺痛了。
      柏泰然兴高采烈地的摆弄他的脸,用指尖勾住他的嘴角往上提:“伯伯笑。”
      段杀笑不出来,无话可说,只能亲了又亲她的小手,无声地叹气。
      柏为屿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被段杀叫到了骨科,他以为泰然摔跤了,找到段杀正想痛骂几句,就看到女儿欢天喜地朝他张手,嚷嚷道:“爸爸~~”
      柏为屿抱过泰然,上下检查一番,没有看到她什么地方受伤,纳闷地问:“到骨科来干嘛?”
      柏泰然坐在他的手臂上,晃荡着两条细腿,喜气洋洋地说:“段伯伯说我不会走路啦!”
      柏为屿大怒:“什么?”
      段杀二话不说,把他推进办公室摁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一听正主来了,先是数落一通,接着把病情说清楚,问:“你看怎么办吧?”
      柏为屿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砸懵了,目光呆滞:“啊?”
      “有两个方案,一:做一系列大手术,简单来说就是在直接在骨头上钻眼钉钢板,矫正畸形的骨头,长正常后再开刀取下钢板……”
      柏为屿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喃喃着问:“会不会疼啊?”
      医生怜悯地看着年轻的父亲,说出来的话依旧直捅捅的:“废话,开刀怎么不会疼啊?而且孩子长骨头的时候会更痛。”
      “会……会痛多久?”
      “如果手术成功,半年之内可以拆钢板,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做这个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而且孩子的两腿会留下很长的疤。”
      “失败会怎样?”
      “她会终身残疾。”
      柏为屿深吸一口气,选择性过滤掉那句话,问:“另一个方案呢?”
      “那就是中医疗法了,用夹板做腿骨矫正,到时间卸下夹板,家长得学习推拿按摩,孩子也要坚持走路锻炼,怎样循环反复,定期拍片,紧跟骨骼的成长做合适的矫正,推拿按摩、走路锻炼一天也不能断。”
      柏为屿这才呼出气:“那就用这个方案!我保证每天给她推拿按摩!”
      医生为难地摇摇头:“这个方案更难治愈了,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也有不少成功的例子,但更多人是半途而废,治愈效果谁也说不准,你以为坚持一两年就可以了?要五、六年甚至十几年,到那时如果还没法治愈,你女儿年纪大了,不能再做手术,还是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医生耐心重复一遍:“你的女儿会终身残疾。”
      柏为屿呆了半晌,抱起泰然摔门就走。
      段杀忙跟了出去,拉着他劝:“柏为屿,冷静点……”
      柏为屿在冷寂的医院走廊破口大骂:“冷静你妈!张口残疾闭口残疾,我残疾他全家!”
      段杀扳过他的脸,发现他满脸都是眼泪。
      无所不能的爸爸哭了,小泰然有限的记忆中没有爸爸的眼泪,她吓坏了,抽抽噎噎地抹开他脸上的泪水:“爸爸,别哭,泰然不走路,你别哭……”
      柏为屿一歪身坐在长椅上,嘴唇贴着女儿的鼻梁,眼泪不止——这是他的溺爱造成的错,女儿长大会恨他的!
      段杀坐在一边惶然无措,有心想给柏为屿擦擦泪,可柏泰然的小手小脸把爸爸捂的密不透风,他根本插不上手。那父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柏为屿抹一把眼泪,说:“多找几家大医院再检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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