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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唱首歌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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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和在医院干瞪眼一晚,第二天早上的课照常上,顺道打探了一番消息。到了中午他回到医院时,夏威醒了,麻醉药效也退个干净,哎呦哎呦的叫唤,苦着脸说:“段和,你现在才来看我,有良心啊!”
      段和满脸憔悴,往床边椅子上一坐,颓然地向后靠去,“我昨晚坐在这里一晚没睡,你满意了?”
      “我还以为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理我,今天这时候才来瞧我的……”夏威很满意,不过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疼。
      段和缓缓地叹气,拉住夏威的手问:“痛吗?”
      “痛——”夏威毛虫一样挪动,痛苦地呻吟:“还好我自残之前特地查过人体器官,没有乱扎!我操!痛死了!和哥哥,你叫医生给我打一针止痛吧!”
      段和没应,俯下身把脸埋进夏威的手掌心里。
      夏威忍痛半侧过身,疑道:“你怎么了?”段和的脸冷冰冰的,夏威摸了摸,忽然摸到了温暖的泪水。
      段和没应他。
      夏威又问:“段和,你怎么哭了?”
      段和简单地说:“我心疼你。”
      夏威笑道:“心疼得哭了?你真没用,我都没哭……”
      段和抬起头,勉强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傻瓜,你这一刀白扎的。”
      夏威脸上夸张的表情一点点地浅了,目光虚冷,轻轻问:“什么意思?”
      “我和你……”
      “赶紧的说!”夏威不知哪来的力气,撑起上半身直勾勾地盯着段和的眼睛,喝道:“出什么事了?”
      “说不清,我,给你看个东西。”段和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封复印件。
      夏威一把拽过纸,看了几行,手抖得厉害,喘息也不稳了,他愤恨地将插在左手背上碍事的针管拔掉摔在地上,腾出手来翻到最后一页,看向最后的署名——杨小空。
      他瞪大眼盯住那三个字,怎么也没法想明白这是怎样一种状况,僵僵地呆了半天没有动弹。
      段和起身抱住他的脑袋,慌张地劝道:“注意你的伤口,冷静一点……”
      夏威瘫倒下来,眼神有些木讷:“为屿怎样?”
      段和照实说道:“所有文化单位都把他拉进黑名单,他今后恐怕没法翻身了……”
      “这不是杨小空写的。”夏威整张脸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自我催眠般喃喃:“不是他,他没理由这么做……”他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狠狠地闭上眼,用力捶了一拳床板。
      “魏教授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杨小空和乐正七把汝窑观音的真品交给杜佑山,也是替为屿求情……”段和撑在病床边缘,俯身擦去他额头上的冷汗,絮絮叨叨着说:“期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还没有弄清楚……夏威!夏威,你有听我说话吗?”
      夏威一下一下地捶着床板,没有力气发脾气,只有这个途径发泄他的不甘和愤恨!
      段和揉揉他紧紧纠结的眉头,细声慢语地一再劝说:“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你尽力了,不要自责……”
      夏威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凶戾的杀气一掠而过,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绝对饶不了他们!
      白左寒料想杨小空会哭惨了,他匆匆忙忙地赶到教学楼,发现杨小空带的班提早下课了。他问隔壁的陈诚实:“杨小空呢?”
      陈诚实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白左寒脸色一肃:“什么口气跟我说话?”
      陈诚实立即耷拉下脑袋:“回师尊,杨师弟半个时辰前驾鹤西去,晚辈不知其所踪,望师尊恕罪。”
      “驾你的头!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白左寒气急败坏地骂完陈诚实,转头给魏南河打电话:“喂,杨小空八成去工瓷坊了,你看好你家小孩,别让他打杨小空。”
      魏南河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乐正七揪着杨小空施暴:“不好意思,你说迟了一步。”
      杨小空的车一在工瓷坊门口停下乐正七就冲上去揪他出来,毫不客气地奉上一记左勾拳,没等他爬起来又连踢几脚。杨小空既不反手也不躲避,老实地挨了几招后,闷声闷气地说:“够了,住手。”
      乐正七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够你妈!杨小空,你给老子解释!”
      杨小空扶着车门站稳,摁了摁下巴的淤青,淡淡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让你带着观音去干嘛的?”乐正七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凶相毕露:“你倒是干了什么?”
      杨小空握住乐正七的挥到半空中的拳头往外一送,暴喝:“我叫你住手!”
      乐正七被杨小空的气势震住了,傻愣愣地看着他。
      杨小空吼道:“我做过半点对不起为屿的事天打雷劈!连你都不信我?”
      乐正七快被气得失心疯了:“我信!我信有什么用?为屿怎么办啊?他怎么办啊!”
      怎么办?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扎了武甲一刀开始,一切乱套了,进一步是错,退一步是错,原地站立也是错,怎么做都是错!杨小空转过头,看到站在长条石阶上的魏南河,眼圈一湿,缓下口气轻声唤道:“魏师兄……”
      魏南河苦笑不言,上前拉住乐正七回头往木楼走。
      木楼的台阶随着脚步轻微地摇晃,发出不易察觉的吱呀声,魏南河在前面走,围绕着一股子重重的烟味。杨小空跟到台阶下,仰视着魏南河背影颤声说:“魏师兄,不是我……”
      魏南河道:“我知道不是你,你不用解释。”
      杨小空抿了抿嘴,强忍着泪水又说:“我签的信不是那一封!”
      魏南河重复一遍:“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杨小空住了嘴——确实,解释有什么意义?他的会长身份美协根本不买账,人们看到的只是信里曹老的表态,他和乐正七不闹这一出,柏为屿还不会死的这么彻底。
      魏南河最后补上一句:“小空,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的名声毁了,柏为屿是你的前车之鉴。”
      杨小空静静听着,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他做过很多后悔事,却从没有这么一件事让他悔得萌生出刻骨恨意!
      他坐在小厅的椅子上,冷静地,一件一件回忆整串事件的始末,呆坐了几个小时,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怒哀乐,阴沉得犹如一尊雕像。白左寒到工瓷坊找到他,惴惴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脸:“面团?”
      杨小空抬眼看向他,“唉。”
      “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不是你干的……”白左寒觉得他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杨小空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竟然无声地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左寒见他这副架势十分瘆人,不由有些心慌:“傻小子,别害怕!有我在杜佑山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杨小空站了起来,白左寒听到他低沉着嗓音说了一句话:“杜佑山没什么可怕的。”
      最可怕的,不是面对杜佑山,而是面对柏为屿。
      柏为屿没跨出房门半步,他早上接了几个同学的电话,打开电视看了新闻后就蜷在被窝里哪都不敢去,神经质地觉得站在大街上都会遭人指指点点,什么自信和自恋全滚他妈蛋了。
      柏为屿不再那么吵了,一整天没说话,段杀却一点也不舒心,他请了假呆在家里陪着柏为屿消沉,难得地没话找话说:“为屿,我们出去吃饭吧,想吃什么由你定。”
      “……”
      “柏为屿,别这样。”段杀坐到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盲目地摸索他的脑袋,“我去隔壁借狗,我们溜溜狗去?”
      “……”
      段杀揭开被子,把他扳过来肚皮朝天,“你不是想要狼狗吗?我也找机会给你弄一只?”
      柏为屿用手臂挡着眼睛,“……”
      段杀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把他抱起来,带着哀求的口气劝道:“你说说话吧……”
      柏为屿顺势搂着段杀的肩,总算开了腔:“别吵。”
      段杀吻吻他的发鬓,嘲笑道:“真没想到会轮到你说这句话。”
      柏为屿说:“我难受……”
      段杀拍拍他的背,“你哭一哭吧。”
      “不哭。”柏为屿摇摇头,强调道:“我不哭,哭有什么用?倒霉到头了,我不用希望什么,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别说这么消沉的话,总会有别的出路的。”
      “别哄我了。”
      “没哄你,未来有什么变化说不准,人活着总会有希望,别放弃。”
      柏为屿揉揉鼻子,带着鼻音说:“你最近废话很多,别吵我,我正专心难受呢。”
      段杀捧住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好,我最后说句废话,你别放弃,照样做你想做的事,一切还有我呢。”
      于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安静地难受了一会儿,柏为屿自言自语:“他们都说是小空,我才不信呢。一纸签名信,我也能伪造,呸!就凭绵羊那孬样,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陷害我,一定是中了杜佑山的圈套,现在八成一个人窝在什么旮旯角里哭得一塌糊涂……”
      “行了,别管别人。”
      “当然不管……”柏为屿垂下眼帘,脸在段杀的肩窝里磨蹭,“我自己难受得要死,暂时没心情去安慰那白痴。”
      段杀的指尖抚过他的耳朵,温温柔柔地揉捏,“你还难受?”
      “我这辈子废了,难受久一点不行吗?”
      “可以,可以。我安慰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可以学。”
      “是么?那唱首歌给我逗逗乐吧。”
      段杀窘然:“这个我不会。”
      “唱简单的,”柏为屿侧过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教你唱?来来,我是一只丑小鸭啊咿呀咿呀呦……”
      段杀沉默。
      “唱!”
      “……”
      柏为屿愁眉苦脸地叹了声:“还指望你呢!拉倒吧,连首歌都不愿唱给我听。”
      段杀硬着头皮唱道:“我是一只丑小鸭啊咿呀咿呀呦……”
      “噗!”柏为屿当即笑喷:“你别板着脸啊!笑着唱!”
      “……”段杀:你真的有在难受吗?
      柏为屿推推他:“下一句唱本天才亲自改编的:我有一个小鸡鸡啊叽喳叽喳叽~小鸡鸡变大鸡鸡啊叽喳叽喳叽~”
      段杀耐着性子,含糊不清地唱:“我有一个小鸡……”
      柏为屿挥手打断他:“笑!”
      段杀硬生生地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脸。
      柏为屿把两手放到身体两侧扑棱着,“这样比划着唱。”
      于是,段杀保持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地扑棱着两手做小鸡状,字正腔圆地唱:“我有一个小鸡鸡啊叽喳叽喳叽……”
      “啊哈哈哈——”柏为屿笑得前仰后合,气喘吁吁地爬下床去找DV:“等,等一下,我要拍下来……”
      段杀拦腰捞他回来重新捂进怀里,“你别闹!”
      柏为屿扒住他的脸乱揉一阵:“你每天都给我笑,听到没?”
      段杀忙转移话题:“段和早上给我电话,说夏威住院了。”
      柏为屿笑容一滞,“他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受了点伤。”
      柏为屿紧张起来,追问道:“什么伤?”
      段杀不自在地干咳一声,“那蠢材昨天找武甲给你求情,学我自己扎了自己一刀。”
      “操!”柏为屿勃然大怒:“他妈的,这也叫没什么?不是伤你身上你不会痛啊!他扎哪了?”
      “可能是肚子吧,没问清……”
      柏为屿手脚并用穿上外套就要出门:“我真他妈倒了血霉!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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