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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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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宓睡饱了醒来懒洋洋地供出上官月鸣的时候我本是拒绝相信的,然而接连不断的事实却似在印证他的故事一般,已由不得我继续一厢情愿的怀疑。
     
       也许就如梵玖歆冷笑着分析的那样,之所以下慢性的毒,不过是上官月鸣支开我们出京的手段罢了。他猜到我无计可施之下必会去求商悦锦,也明白凭我和神医的那点交情根本请不动人进京,甚至于我们往返必要的时间都在他的计划之内,简直是争分夺秒,我们前脚出京了不久,一场人为的大火就烧毁了大半个寝宫!而远在旅途上的我则莫名其妙地被告知自己一夕之间竟成了谋权害命杀侄夺政的甲等通缉犯......
     
       「哼,不错,为了掩盖易容的真相不惜藉大火自毁容颜,看来你我都低估了那凶星啊,四弟......」梵玖歆的毒解起来颇费时间,但是有商悦锦的治疗,他的气色恢复得很快,刚有了力气长篇大论,他第一句话就是不凉不热地教训我:「养虎遗患,若非你当年插手,哪有他成了气候的今天!哼!大梵的江山便是败在你的妇人之仁上!比起狠来,你倒连那小子都不如!」
     
       「别光数落我啦......要不是你非叫他顶皇帝的位,他也没机会将计就计反咬一口嘛!」输人不输阵地斜了梵狐狸一眼,不敢刺激还在修养的病人,我没忍心提他失手害死亲侄的大错。叹了口气,我看了看满屋神态各异的帅哥俊男美少年们,重重地跌坐在藤椅里,有气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木已成舟,上官月鸣连自己的脸都毁了,我们总不能现在才昭告天下说他是冒充的皇帝吧?况且,我被他诬陷成纵火行刺的罪犯,三哥你又被他藉由南宫家那个仅存的人证抖出了当年杀害五百无辜少年触怒苍生的丑事,连削爵诸侯集中国力都叫他硬掰成我们为私欲吞占他人封地了,唉......现在诸侯、百姓、群臣都偏向了皇上那边,我们已是过街老鼠,又能拿他怎样?」谁能想到,那个自真正的小皇帝死后就变得沉郁内荏的少年,那个哭着缠着我说只剩下我可以依靠的少年,在不知不觉间,忽然变了样呢?
     
       不,也不能说是忽然。若唐宓所言非虚,早在五年前我们忙于连纵他国的时候,那个少年的触角就伸向了巨木内部,隐忍与屈从不过是他麻痹梵玖歆的面具,一个无权无势无后台,仅得一个虚假的皇帝之命的孩子,那个曾经敢爱敢恨,路见不平惹不起也要踩的不自量力的孩子,是什么改变了他?竟让他学会了掩藏如此重的心机?那个哭着求我在清明时偷带些冥纸进宫说他想烧给夫子和老乞丐的少年是假的吗?那个下了春药聪明反被聪明误腿软的跪在地上扯着我裤脚求我不要因此讨厌他的少年是假的吗?那个疯狂地砸碎宫中十八面铜镜抓着不属于自己的脸庞质问我他到底算是谁的少年是假的吗?
     
       那个以为我午憩熟睡,小心翼翼地颤抖着虔诚地在我唇上偷去蜻蜓点水的一吻,喜忧参半的轻轻呢喃着:「梵大哥,我只有你了,我好喜欢你啊,只有你......」的少年......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假象吗!?
     
       「那凶星也确实能屈能忍不择手段,哼哼,我那时还以为他宁可跳下莲池抵死不肯大婚是因为......咳......却原来是他早把皇后之位许给了罗将军的长孙女,而且不惜命罗氏女穿太监服接其入宫偷渡云雨使其珠胎暗结,用皇母国戚之约换取罗将军手握的东营大军!」梵玖歆不像我这般心情沉重,反倒勾着笑挑着眉有兴致细数上官月鸣的步步棋路:「四弟你因『兽欲』逼得莫氏造反激起诸侯之乱早为天下所不耻,本王则膝下无子又病入膏肓,那些跟随我的家伙们担忧我死后树倒无靠怕也是人心惶惶,『皇上』年轻,尚有几十载的春秋,又根基不稳容易遭控制......追随他可比追随我们有前途得多啊,四弟,哈哈......」
     
       我没有在听梵玖歆的场外评论,心乱如麻,我一会儿想起叶素玄的预言,开始后悔当初把他当成了江湖骗子;一会儿我又想起唐宓的评价,惊讶一个少年怎可狠绝霸道到说出那种许诺的地步;更多的,我想起的是自己乱天下待英雄出世的计划,我有自知之明,清楚凭我的那点本事捣乱尚可,收拾烂摊子可没戏......时势造英雄,我有幻想过到最后会是义军田间揭竿,还是王侯策马立意,但我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在向外寻找,暗涌的波涛却是从背后袭来。
     
       就好像一颗在局中早被牺牲掉的弃子,却于冥冥中,不经意地改变了整个棋局......
     
       「可惜啊......那小子固然狡猾,可还是太嫩了点。」梵玖歆胸有成竹的笑声震醒了我,别有深意的望着他,我在等待他的提议,也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哼,他虽然得到了几路诸侯的声援,也控制了东大营的兵力,可却忘了远水不救近火,京城内外的御林军早在六弟作乱后就被我换了昔日父皇最信赖的旧将统帅,那姚峥是个死心眼,一门五代忠心耿耿,虽因死板不得君心,却是个死忠大梵,认玺不认君的诤臣。凶星虽然可以假皇胄的名号,可没有我手里的玉玺,圣旨出百官也可不从。再加上四弟你分散的势力集中起来不容小窥,我们只要断了诸侯进京的援路,锁了京城不给东大营逼宫的入口,耗上两、三年,其势必败!」
     
       「......玉玺给我。」我想,我明白自己要选什么了。
     
       「四弟?你想通了?」笑容一整,梵玖歆郑重地面向脸色冷峻的我,咳嗽了两声,迟疑不决地伸手,自颈上取下随身携带的精巧长命锁,看了看自己瘦弱无力的手腕又看了看梵玖霄强劲有力的臂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他死抱着不放的「大梵」托付给了我:「玉玺在三王府琴台下的密窖中,若无此锁为钥强行开启,里面的火雷便会将整个王府夷为平地!此锁天下仅此一枚,造锁的千机子已被我在锁成后赐死,那凶星既然没办法先下手的,他安抚了朝臣必会派兵来擒拿我们以绝后患。四弟,我们也须早日离开,不如到岭郡暂栖,势成南北从长计议!那地方是四弟你打下来的,驻守的又是我的心腹,应是安全的。」
     
       「......我知道了,邢勋,你护送三王爷和琉官等人先走。」收好长命锁,我淡定的向目光深邃似懂非懂的邢大帅哥点了点头,顺便把置身事外的商悦锦也推到白衣美男子的怀里,不理会后者惊怒的抗议声,决然吩咐道:「把这家伙也给我敲昏了一起带走出发!世上既然只有他能解唐门的毒,上官月鸣又岂会放过他!而且......这家伙已收了本王的『订、金』--没治好三王爷的毒就别放他走!哼!」言罢,我转向嫣然含笑的墙头草唐少主:「唐宓,你反正也要回京,不如带本王同路,待我联系到傅采枫便不再麻烦你。」
     
       「哦?王爷怎么如此肯定我还会回京城那个是非地呢?我又没有玉玺什么的留在那里不得不回去取......」
     
       「虽无玉玺,京里不是还有那个你为了他宁可背叛本王的人吗?」
     
       「呵呵......果然瞒不过王爷,您怎么知道我会在意南宫那小子的?」
     
       「那小子从一开始就是个麻烦,你是个怕麻烦的人,可本王听说这些年来,你一直带着这个麻烦,哪怕所谓的南宫世家已经怕得罪朝廷舍弃了他......本王说得可对?」
     
       「王爷啊......您知不知道我最欣赏您的什么?」
     
       「床上技巧?」咬牙切齿的,我真不想承认。
     
       「没错......那您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您的什么呢?」
     
       「什么?」呆了呆,我倒没发现唐宓除了欲求不满之外还对我有怨言。
     
       闻言,后者堪称娇艳的笑靥冷下来,手指挑逗地滑过我的眉骨,眼神高深莫测:「我最讨厌您的就是--明明人家已经认命了打算把恶人做到底,你却偏要挖出他的苦衷来,然后自说自话的替其辩解,总是轻易让人觉得......你已原谅了他......」
     
       找到傅采枫很简单,听说有个胆大包天的贼人一路撕毁各地城门前关于我的通缉皇榜并在原处留下个冤字,我就猜到是他。有了唐门少主的毒和傅大侠的武功,潜入封锁中的三王府药倒看守取玉玺也不是难事,取出玉玺再顺便进宫救人时恰好又赶上了七夕,女人爱过的节日宫里宫外都被迫跟着热闹起来,藉这混乱溜进皇宫,我打发傅采枫陪唐宓去找人后,独自怀着心思踏上了涤芳园的水榭,遥望月色星河,按了按衣内硬物,默默赌一场等待......
     
       而这一次,我赌赢了。
     
       「梵大哥!?你怎么会--」上官月鸣果然是来了这里赏月,并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分享。听到背后那说不出滋味的惊呼,我耸了耸肩,无奈地回眸瞥了一眼他被长发半遮的焦面:「你--值得吗!?你就那么急于得到权势不成!?」这得算几级烧伤啊?我看了都心疼,他也不怕痛死了!梵玖歆是对的,这个人比我们都狠,他狠到为了目标,连自己都下得了手!
     
       「......梵大哥是在怪我吗?」没有了小皇帝的面具,也毁掉了自己的脸,上官月鸣只剩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还是那样的明朗:「可是我不后悔呐,梵大哥,我不后悔的。我有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想得到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吗?」
     
       「这就是你诬陷本王的理由了?上官月鸣!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扣我谋逆之罪永逐宗庙,非要了我的命才肯罢休吗?你未免也做得太绝了吧?!」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但被自己几番维护的家伙反咬一口,那种东郭先生救狼的感觉太呕人了!
     
       似乎是被我表露的怒意吓到了,身后已近弱冠的少年气息慌乱起来,他能做出这些缺德事来,我本已不指望他会道歉了。谁知,片刻后,一声重响!我愕然转身,他居然身着龙袍咬紧牙关双膝落地直挺挺的跪倒在我的面前--
     
       「你--」完了,我又成了欺负人的那一方了。
     
       「梵大哥......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要你的命!我通缉你只是想把你弄回身边......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眼泪是咸的,滑过烧伤的面颊不知是什么滋味。看他这般凄凉,我纵有脾气也散了,除了叹气,只有叹气:「我们原本就在一起啊,要不是你使这些手段,我根本就不会有京不得还。」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纵使能还京,梵大哥依然不会是我的。」那黑眸里剪进的月光一凛,眉含怨,眼似诉,瞬息间欲语还休!我不是木头,谜底不言而喻,事已至此,装傻也没用了:「何必呢......」喜欢男人又不是非追不可的时尚。
     
       「没办法,我已经喜欢了,至少这一次我想凭自己的力量牢牢抓住喜欢的人,不让别人夺走!梵大哥,我争不过其他人,邢大哥和您是青梅竹马,琉官体贴可人,就连那个讨厌的三王爷也那么高贵幽雅!我只是个小乞丐,没有惊艳的外表,也没有谈吐学识,没有盖世武功,除了这偷来的名字,骗来的权势,我还能拿什么挽留你!?」仿佛是要穷尽心中积压的苦楚,上官月鸣字字泣血般散发着浓郁的腥甜。见状,我的眉皱得更紧了......
     
       男子汉若为天下这么折腾也就罢了,只是谈个恋爱的话,至于吗!?
     
       「你有你的好,和别人比什么。」
     
       「那梵大哥你会因我的好而只爱我一个人吗?」料到了我无法回答,上官月鸣猛地扑抱住我的双腿,纠缠的痴迷程度比歇斯底里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呵,我就知道!除非剥了你的利爪,拔了你的锐齿,把你收纳在我的牢笼里......否则你永远不会属于我,永远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不公平啊......梵大哥!我只有你了,一直以来,我都只有你了。可你却除了我之外还有那么多人,除了我之外你还关心那么多人,还喜欢那么多人!不公平啊!」
     
       「月鸣,我不值得你这样爱的。」我能够理解一个人说出那句经典的「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时的冲动了,倾国怪不了美人的笑,怪只怪那爱上美人一笑的痴人:「你以为做到这一步我就会非你莫属了吗?你以为凭你这几年的算计就能根除梵玖歆和本王的势力了吗?哼,且不论输赢,你要让我无路可逃,还不知需要多少年呢!说不定拖到死你都无法如愿以偿啊,傻小子。」
     
       「那便有多少年,就耗多少年吧!梵大哥,我不在乎。」
     
       「你--你说得轻巧!耗一年就会战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其余的,我不在乎。」一字一顿地打断我的喝斥,少年抬眼,我在那吞没铁马金戈锐不可当的霸道注视下,呼吸一窒!直觉告诉我,上官月鸣决不会是英雄,更不可能做明君,他这样偏激狂妄的人只能是枭雄霸主,而乱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缓缓地,我笑了......
     
       「你求助于诸侯不过是与虎谋皮,他们进京是想控制你,不是辅佐你。」
     
       「我要的是再没有仅次于梵氏的血统威胁我,诸侯进京后,我本就没打算放他们活着回去。梵大哥,我既然要得到你,就得把皇位坐稳了。」
     
       「......」算你狠,我优柔寡断了五年,你连眼都不多眨一下:「你就不怕杀了诸侯后他们的族人作乱威胁你的皇位吗?」
     
       「怕的话,一开始就不去坐这么高了!梵大哥,我知道你身边傅大哥的厉害,今夜想必是留不住你,可是不论要花多久,我都会和你耗下去的!直到你除了我身边再也无处可去--」坚定地昂起头,上官月鸣直视着我冷冷宣誓:「我知你们手中握有玉玺,无所谓,顶多是杀光所有冥顽不灵的老臣罢了。我既然要取大梵窥天下,就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不用杀光所有人那么麻烦啦......」掏了掏耳朵,我不想再听这种让「所有人」很不爽的台词了,摸出怀里鼓鼓囊囊的黄布包袱,我抖手丢给愣在面前的少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天下嘛......还要看你的本事。至于梵国......不用打了,你要,我给你就是了。」
     
       「梵、梵大哥--你--」解开包袱目瞪口呆地盯着玉玺,上官月鸣张大了嘴,却惊吓过度发不出声音来问为什么。为了避免他不小心想歪到郎情妾意那个方向,我清咳了一下,在擦过他离开水榭去和傅采枫等人会合前,朗笑了三声,拍了拍后者僵硬的脑袋:「臭小子,你不是说要让我无处可逃吗?」
     
       「......」
     
       「很好,那你就想办法把我能去的地方都变成你的吧!」
     
       「......」
     
       「上官月鸣,记住!你所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在期待着。」
     
       「梵大哥!?」
     
       「臭小子,别叫我失望了......」我可是对你下了血本,回去还有帐得和梵狐狸他们算呢......呵呵......
     
       一个半月之后,岭郡太守府。
     
       好说歹说陪笑陪揍也换不到梵玖歆一记冷眼,幸而他再怎么了无生趣,有商大神医随行在侧想死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岭郡毕竟是梵国的地盘,我不愿太守左右为难,又歇了几日便和邢勋商量着先去颖国帮古远飞去,「梵玖霄」倒台的风声传开了他肯定最难立足。然而我们那边把行李车马都预备好了,迟迟却不见梵玖歆出来。翻了个白眼,他要真那么执着于生是大梵人死是大梵鬼落叶归根绝不挪窝的话,我索性找些死士保护他隐居在梵算了。
     
       「你们等一下,本王、呃,不,我再过去劝劝。」甩下缰绳找进后院,果然在芭蕉叶边发现了不死不活倒在美人榻上仰面望天的清瘦男子。说不愧疚是假的,但是我不会后悔已经做过的抉择:「三哥,对你来说,真正放不开的是大梵还是那个人的血脉呢?如果是血脉,六弟失去音讯生死不知,你体虚身弱难留子嗣,我对女人提不起兴趣,这梵室的血脉早已断绝,你还留恋什么?若你是怕失了大梵百年后无言见列祖列宗和那个人,那么放心吧,上官月鸣的立场尴尬是不会擅改国名落人口实的。这片祖宗的江山,依旧是大梵的......」
     
       「......」没有理睬我,梵玖歆望着蓝得剔透的苍穹,目光追随着浮动的云絮,只在我话音起落间微眨了眨眼睛。见状,实在猜不准他究竟在为什么闹别扭,我无计可施地弯腰横抱起他又轻了几分的身子,趁他没反抗大步快走向门口,打算把人丢进马车里。
     
       没人问我为什么非要带着这个不合作的家伙,我也说不清怎么就放不下他了,可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好了!我既要了他的大梵,就会负起他的余生。好在,我是个幸运的人......
     
       迈出门槛时,怀中已经装聋作哑月余的男子突然开了尊口,平静的嗓音淡然得令人意外:「......大哥为了那个位置恨了我,六弟为了那个位置自取其辱,我为了能让琛儿坐稳那个位置算尽了平生。」深不可测的眸子转向我,终于重闪起锐利的光芒:「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究竟什么样的人能放得下那君临天下的无上荣尊!?」
     
       脚步一顿,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载满细软的朴素马车,坐在车上细心地为我卷好车帘的琉官,有石墩不用非要炫耀轻功腾身飘然上马的傅大侠,光是搜挂岭郡太守府的药材就装满了三大车还在皱眉抱怨分配给他的行李车不够用的商悦锦,以及那抹向我款款迎身而上的素白身影,和那白衣美男子眼中唇角,淡若云开的浅浅笑容。
     
       心涨得满满的,释然展眉,此时此刻,我想,我能回答梵玖歆的疑问了。
     
       能放得下那君临天下之位的,也不过就是个--
     
       「有退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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