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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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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更,京郊,屠公子墓--
     
       时间OK,场景OK,阴风OK,乌鸦OK,作案工具也OK,再配合上傅大侠惨白的脸色颤抖的嘴唇以及时不时飘过来的哀怨眼神,一部恐怖片就算是小有雏形了。不过,他到底打算举着宝剑要挖不挖地僵硬在那里浪费镜头到什么时候啊!?
     
       「采枫?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抱臂而立,我没好气地催促道,脚尖踢了踢墓前散落的白色纸钱。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笨蛋居然到皇陵附近烧这种廉价的阴间货币,而且还为数不少的样子,简直是晦气!
     
       藉着皓皎如水的月光,傅采枫快要吓哭的模样一点不漏的映入我眼底,我开始后悔在来时的路上把对方吓唬得太过火了,毕竟挖坟还指望他这个武功盖世的壮劳力呢,唉......
     
       「美、美人王爷......真、真的要挖吗!?」可怜兮兮地抱着宝剑,事到如今后者居然还想挣扎:「这么大的坟挖起来很费力的,我怕会弄坏师父借给我闯荡江湖用的宝剑啦......」
     
       「没关系,墓里头有一把随葬的稀世玄铁寒光剑,比你师父这把要好上千万倍的......挖出来就奖赏给你好了,赶快动手吧。」眉也不皱地见招拆招,我当初在给「自己」修陵的时候基于服务后世考古学家的伟大历史使命,往墓里随葬了一大堆的珍宝。没想到本以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却成了我筹集资金的私人金库了。
     
       「可是......可是偷坟掘墓不太好吧!?就算是死人的东西,我们挖出来用不也和偷盗没什么区别吗?美人王爷......」
     
       「我拿自己坟里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少废话,给我挖!」心浮气躁地看了看天色,时间不多了,我凭借对当初图纸的记忆找到了墓穴的隐蔽入口,因为之前是以合葬的藉口为「自己」大兴土木的,「我」还没死进去.墓室自然还不能完全封闭。只是土掩下的石道里机关重重,每批匠人又仅能设计通晓一部分的机簧布置,若非像我本人这样纵览过整套图纸,就算有傅大侠的本领也不够死上一百次的!
     
       「你、你的坟!?美人王爷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飞快地蹿开几步远,傅采枫惊恐的表情提醒我自己顺口说错了话。呃......这小子那眼神该不会把我当妖魔鬼怪了吧?嘿嘿,也算歪打正着。我倒真想看看他得知我是借尸还魂后还会不会缠在左右一口一个美人的叫唤?
     
       干咳了一声,理智及时地阻止了我那雪上加霜的愚蠢念头:「咳!这里葬的是本王的至爱伴侣,生同寝,百年后自然会死同穴,屠公子只是先本王一步住进去罢了,这坟是我修的,我自然可以取用其中之物。你放心,『屠公子』绝对不会怪罪你的......」
     
       「你、你的意思是墓里面确实有死人--」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放心,尸体都被唐门少主化成水了,不会让你看见什么白骨的。」随便安慰了两句,但是看傅采枫的脸色是产生了反效果。禁不住要仰天长叹了,我狠狠地抄走他手里的剑,对着隐门外的土以身作则地铲了起来,边挖边后悔当初要求的太严格,这掩土铺得这么厚做什么!
     
       「美、美人王爷!还是住手吧!会遭报应的......要不然你告诉我京城里谁家比较有钱,我去劫富济贫好了!」
     
       「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你就不怕有报应了?」他当是玩电脑游戏,主角到处开NPC家的宝箱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吗?比起这种「大侠手段」,我挖自家的坟实在是太有道德品质了!
     
       推了一把石化原地的娃娃脸青年,梵玖霄的体格力气也算是普通人里的佼佼者了,再加上我轻车熟路地抓住薄弱环节下铲,很快,崩裂的土层下隐蔽的石门剥现在眼前!
     
       瞥了一眼目前只起到过「交通工具」作用的傅大侠,我已经对说服他进墓这一点绝望了,只祈祷一会儿叫他搬东西的时候这家伙不要再给我推三阻四的就好:「喂,我进去拿东西出来,你在外面把风,虽说守陵的人们对已经失势的屠公子墓不是很上心,但被发现有侵入者也是很麻烦的。」
     
       「不是吧!你真的连死人的随葬品也要拿啊......」
     
       「随葬了又如何?死的是人又不是物,东西本就是拿来用的!本王用不着的时候就埋起来存着,需要了再挖出来流通一下有何不可?」我要搁一千年以后下手说俗了是盗墓,说雅了是考古,反正有钱人是不能指望入土为安的:「大不了将来恢复了元气我再随葬两倍的宝物进来就是了!你不敢帮忙就老老实实的闭嘴等着,哼!」
     
       转身凝神屏息,我不再和傅采枫啰嗦,墓里的机关太复杂,险象环生的布局让我也不敢凭借「梵玖霄」的好记性得意忘形。咽了口口水,旋开石门角落太极八卦样的暗锁,如此笨重巨大的石门开启得却悄无声息,可见设计者巧夺天工的技艺!
     
       只身踏入「自己」的坟墓感觉很微妙,连壁的长明灯牵出一条仿佛通向无止尽处的幽深隧道,贴着皮肤撩起的风夹杂着地穴特有的潮湿味道,绚丽的墙画,包金的雕刻,在死亡的寂静中模仿着浮世的荣华。
     
       这里不愧是「梵淫龙」如日中天时所修建的地方,一刀一斧一笔一画都炫耀着他摄政梵国无上的荣耀与权势。那时的我满心充斥着初来乍到的紧张以及脱贫致富后的膨胀感,当总管来请教要按多高的尺度为「屠林」造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在社会底层混了十九年了,好不容易阔气一把,不穷奢极欲对得住自己牺牲的肉身吗!?
     
       把我那时近乎劳民伤财的苛刻要求当作是对「痛失所爱」后的精神寄托,邢勋也好,梵玖歆也好,全朝野的臣民们谁都没敢吭气。据说倒是有几个血气方刚的读书人不畏强权地写了几首歪诗讽刺我,而我则不以为然地召集了一群闲来无事每天风花雪月的富家才子们,叫他们集思广益无病呻吟地洋洋洒洒作出了一堆感人肺腑的怨妇诗花间词顶了回去......
     
       两边或激昂或婉约的作品我一个字也没留心过,倒是犹记文化冲突的最后结果好像是梵玖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痴情艺术形象在百姓和文人中广为流传,同情我的人数高于了鄙视我的人数,铺张浪费地为一个男宠修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来不管是对强权还是爱情,人们自古都是比较宽容的呐--
     
       只是......再宏伟的陵园,再奢侈的陪葬,对一个去者来说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路过「屠林」那副以王妃规格打造的高厚木棺,这么好的金丝楠木,我要是在那边恐怕连一个骨灰盒的份量都买下起。自嘲地笑了笑,信手敲了敲棺材,拜唐宓所赐里面是空的,反观旁边两个侧墓室里堆得满满全是陪葬的金银财宝,这一有一无,一色一空的玄妙,简直能让人参出几许禅机来了!可惜我既没有慧根,也没时间在坟里感慨,暴殄天物地展开一缎精工刺绣的白绸,将一些比较不扎眼好出手的随葬品包裹成了几批,我想了想,又把剩下的几匹白绸塞进了包袱口内。这银线绣成的流云归燕暗纹绵实在是漂亮,若能给邢勋做几件轻软的罩衣穿在身上,那风情绝对能叫人永生难忘吧?
     
       片刻之后,我皱着眉头审视着不知不觉就增多起来的包袱数量,不好办呐!一个不留神小市民的贪心劲儿又上来了,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别说傅采枫那脸打死也不入墓穴帮忙的死样子了,就算我把他揪进来没有三头六臂我们也拿不动这么多东西啊!考虑了一下,依依不舍地将「赃物」精简到四个包袱的量,我咬牙切齿地连背带扛一边咒骂傅大侠的耗子胆,一边歪歪斜斜地向石门爬去。
     
       身后的墓室里,精雕细刻的无价美玉被拿出来了,流光溢彩的夜明珠被拿出来了,一斗珍珠散落了大半,承诺给傅采枫的宝剑也被我把鞘省略了草草拿绸缎裹了几圈。只有那几匹带给邢勋的衣料,稳妥地收在包袱中,并非价值连城,却因我的私心,一尺也没有减少......
     
       「哇啊啊啊--」满载而归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我千辛万苦地爬地道时,突然,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号骤然炸响在了石门之外!饶是我自认胆子够大,可以把恐怖片当成搞笑片欣赏,此时此刻,也险些被这夜半坟头的尖叫吓得心肌梗塞--
     
       背后发凉地悄悄回头瞥了一眼,人吓人吓死人,被傅采枫这突如其来的一叫,身后明明没什么不妥的隧道也显得格外的阴森了起来。都已经让老天爷丢到古代了,我没立场再去怀疑鬼神之说。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真主保佑!阿门!」后,我手忙脚乱地扯起越来越沉重的包袱,三步并作两步地推开石门冲出了墓穴,慌不择路地与正要不顾一切往门里扑的来者不轻不重地撞在了一起,彼此一个抬头一个俯首,怔怔地对上了眼......
     
       月光冷澈而温柔地笼罩在来者瘦小的身子上,勾勒着对方精致如画笔描绘一般的容颜。娇小的身形在成熟前就已经被迫结束了成长,青涩稚嫩的曲线隐隐刺激着男人血脉里天性的征服与凶残。我们似巧合又似注定的碰撞使纤细的来者稳不住手中的提篮,那没有被及时抓牢的篮子掉落在地,篮中雪白轻薄的纸钱画着弧线飞扬在了夜风中,零落如雪。
     
       「琉官?琉官!是你吗!?真的是你--」不太确认地试探道,来者披头散发眼睛充血的模样和温顺的印象大相径庭,我可以理解傅大侠刚才那丢脸的误解,毕竟,谁半夜里在坟场看到一个穿孝衣、抛纸钱、提丧灯、披乌发、眼发红、脸发青,且存在感超级低的「东西」出现,都会本能地率先联想到七月半的「好兄弟」的。
     
       「王、王爷!?王爷你......」憔悴的眼眸瞬间大睁,琉官颤抖着伸手指了指我的脸又指了指身后我走出来的地方,淡得没血色的唇轻轻逸了一缕吐息后,便眼一闭身一软,斜斜地向着满地飘落的冥纸倾倒了下去!
     
       「琉官......」眉一挑,我不假思索地丢开手中碍事的包袱,抢在对方摔倒前将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抄进了怀里!心暖暖地疼着,缓缓屈膝跪坐在地,我小心翼翼地将失去意识的琉官打横抱好,让他枕在「梵玖霄」有力的臂弯里,焦急而无奈地反复按摩着他的心口位置,直到怀中看似脆弱却比很多人都要坚强的美少年嘤咛着苏醒过来,心悸得喘息连连,望向我目不转睛:「王爷......呜......是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盗墓贼惊扰了您的长眠,所以您显灵来教训他了?可您既然地下有知,这么长时间为何连个梦都不托给我呢?琉官好想您啊!」
     
       「胡说什么呀?琉官,本王还没作古呢!」鄙视地瞥了一眼蹿得有几丈远的「盗墓贼」,光凭傅大侠那点胆也能让群众相信他是无辜的。叹了口气,猜到是自己从「自己的墓」里走出来的效果吓坏了小美人,我哭笑不得地将琉官搂紧,让他颤抖的手贴上自己跳动的颈脉,安抚地一遍又一遍轻抵他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琉官,本王还活着,我遵照和你的约定,活着回来了。乖,不怕、不怕的......」
     
       能看出怀里的人儿试图忍耐过的,但抽了几口气后,琉官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泪瞬间弄花了整张小脸:「哇--王爷!死掉了!不对,大家都没了!我以为、以为......」
     
       再漂亮的人嚎啕大哭时也是没啥美感的,可看着他那有点扭曲的容颜我反倒觉得安心,不忍心继续听他上气下接下气的语无伦次了,心知我不合时宜的出场方式铁定严重动摇了琉官的神智,摇了摇头,我制止他慌不择言的倾诉:「琉官,你只用回答我就好。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烧、烧纸......白天有、有守陵的官爷在,不让、不让人靠近,说是王爷您已经不是皇族的人了,屠公子的墓也因此不合祖制迟早要刨掉的,闲杂人等不得近前......」抹了把眼泪,琉官还有点虚弱,可那被泪水浸泡得晶亮的大眼睛闪现着的却是由衷的喜悦,仿佛所有悲惨的境遇都已经随着时间成为了过去的事情:「您走了之后,没多久府里的人就开始传言您被靳人抓走了,又过了几天,大总管突然把府中上下召集起来,说您已经被靳人杀害了,爵名也因国耻而剥去了,王府马上就要由三王爷的人接管,叫大家各奔西东。我、我和古大哥除了这里也没什么能回的地方了,况且我听老人们讲,人死后的头七天是要回到自己生前居住过的地方看看的,您贵为王爷,要是看到府里破败的样子肯定会不开心的。我、我没用,为您做不了什么,但打扫整理还能行!」
     
       没有察觉我半垂的眼帘下浮动的光量,琉官蜷在我怀里,自顾自的伤感着,自顾自的开心着,那喜也好,那哀也好,句句都是为了我:「本来我是想能住在府里方便清理您住的主院,可惜三王府的大人们不允许,我再怎么哀求他们还是把我和古大哥赶了出去。后来古大哥生了场大病,我们从大总管那里分到的遣散银子全投进了药铺里,还好,以前戏班子的伙伴们可怜我,瞒着班头儿让我们混进了戏楼柴棚里安身。」
     
       目光越飘越远,琉官的叙述里夹杂着一丝焦急,他好像是迫切地要表达什么,但又苦于惊吓过度理不清头绪,只好蹙着眉掰着指,小心谨慎地回忆:「京里的人都在说王爷的事,有的人说您是英雄,是为梵国牺牲了,也有人说您是好大喜功,自食恶果惨死在靳人刀下,古大哥说不管他们哪一方是对的,您的结局都不过是一死,对或错,人死了又有何意义?」
     
       黯淡地耷拉下脑袋,琉官的手抠住了自己的前襟:「我听了觉得心里难受,可我嘴笨,安慰不了古大哥。那天是十五,大清早戏班子里烧火的厨娘就带着冥纸出门去了,说是初一十五要给她家的死鬼烧点用度,阴间也要银子,省得死了还受穷吃苦。她一走我就担心了,这要是大家都给先人烧纸,烧得久了那些人不就都比您有钱了,您在阴间没人关照岂不是要穷苦起来?还有屠哥哥,您和他两个人开销肯定不小,我也得给您烧上一些冥银!」
     
       「......」看着琉官双拳紧握一本正经地摆出奋斗貌,我无奈地白了老天一眼,不知自己是要欣慰这孩子还具备朴素的通货膨胀概念呢?还是嘲笑他杞人忧天的迷信活动?
     
       然而,笑只扯到一半就变了味,嗓子堵塞般的哽咽着,那一刻我根本没考虑会被傅采枫看了笑话,也没考虑刚刚那些惊声尖叫会下会惹来官方人马。像个傻子似的,我跪坐在自己的「坟」前,知道有个人会惦记着我在「地下」的寒暖,发现就算自己「离开」了再也「给下了」什么了,还有个人愿意为我初一十五的烧纸,宁可住在柴棚里也要省吃俭用怕我在「阴间」受了委屈......人是多疑的,有些东西不闹到一生一死的地步就学不会信赖!
     
       屠林已经死了,远在天边的父母同学师长们会记得我多久呢?
     
       若今天我「梵玖霄」也死在了这里,梵国也好,靳人也好,我的伙伴,我的敌人,又各自能谈及我想到我直到何年何月?
     
       我已经不再怀疑邢勋的感情了,那个人的性格和他喜欢的白色一样,看似平淡却偏激到了不容任何杂色的极致--我要是死去,他决不会独活!
     
       可琉官却愿意为我留在这世间呢!他想清理我留下的痕迹,他想维持我地下的荣华,这个我很少关注,很少疼爱,很少顾及的孩子,他到底曾受过多少的苦,才会对我那一丁点近乎人道主义施舍的「好」给予涌泉之报呢!?
     
       「采枫,你去石门里面把包袱都拿上。」哑着声音冷冷吩咐,一直被晾在远处的大侠胆怯地抗议起来,但很快在「梵玖霄」凛冽的鄙视下意识到害那些东西遗落在墓里的元凶是自己丢人的尖叫,不得已硬着头皮磨蹭着走了进去。而我勉力伪装的镇定在他看不见后彻底溃堤,把琉官用力地环在臂弯里,「梵玖霄」心如铁石的特征算是被我毁干净了,这一生,我用这张脸为了第二个男人流下了眼泪--
     
       而这一生,我也只为了这两个男人流下过泪水。
     
       邢勋是我的爱,琉官则是我那流着不同血液的亲人......
     
       「傅采枫,我发现自己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呵......」不是出于炫耀,但抱着不知所措的琉官,看着渐渐转蓝的墨色夜空下拎着大包小包蹒跚出石门的娃娃脸大侠,我就是禁不住要感慨!
     
       作为「屠林」,我孑然一身的来到这个世界,无亲无故无背景连尸体都不剩。
     
       作为「梵玖霄」,我一败涂地混到今天,失了爵位失了财富还被人惦记着杀。
     
       可我真的该偷笑的,我是多么的幸运啊!我有个可以生死相许的爱人;我有个可以托付后事的亲人;我有一大堆爱恨交织恩深怨厚的冤家对头们;还有一个肯帮我赴汤蹈火,壮着胆子到自己最畏惧的坟墓里取东西的可爱的情敌朋友......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后者的审美标准和感情模式......
     
       「采枫?怎么?你不觉得本王幸运吗?」划开淫龙那骄傲到耀眼的自信笑容,我横抱起还有些脱力的琉官,回首迎向呆立在石门前傻傻跟着笑出虎牙的对方。
     
       用力地点了点头,后者轻松地将几个包袱背在肩上,眯起了眼睛,笑弯了眉梢。
     
       「嗯!王爷是美人,美人自然应该是幸运的。」
     
       「笑话!美人自古都是薄命不幸的还差不多。」
     
       「不会啊!要是总觉得不幸又怎么会美呢?」脚步一滞,猛力挑眉,我突然有点明白了傅大侠的鉴赏风格了:「所以你觉得邢勋很美?」除了那正常人都不会厌恶的端正五官外,那个人的坚强,那个人的执着,那个人因爱一个人的有所求,那个人因太爱一个人的取与舍,那个心里住了一个人的白衣男子,如怀藏风露的劲草,真的是美得夺目呢。
     
       「是啊是啊!邢美人好美的,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王爷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你也是美人哦!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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