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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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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痛--
     
       如果说在沙场上我是被活活疼昏过去的,那么,在地牢里我也是被活活疼醒过来的......
     
       真是的......我上辈子是刺猬吗!?怎么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开始就变得跟靶子似的,三天两头被箭射来射去的!?先是原来的身体被乱箭插成了豪猪,再来又为了救上官月鸣让箭戳了几个窟窿,现在更精彩了,直接一箭穿胸,再偏个几寸我就能面对面地和老天爷算帐去了!
     
       拼着一丝执念维系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走近,我恍惚着撑开眼皮,看不清那个拎过铁链掐起我下巴的混帐是谁,不过那声音我倒是死也忘不了。就是这傲慢而霸气的磁性嗓音在战场上给了我生的选择,也正是这嗓音,此时此刻,提醒我活着有时候比死还难过......
     
       「咦?醒了吗?本王还打算叫人泼点盐水在你的伤口上,帮助你清醒一下呢......」有点无趣的嘟囔了一声,我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不过以气氛去猜测,这变态肯定满脸失望。
     
       「......靳雷,我虽然是你的阶下囚,但我好歹也是梵国的王爷,我要求和我身分相匹配的俘虏待遇。」艰难地挤出气若游丝的抗议,我半翻着白眼瞪向抱臂而立,笑得嚣张的健硕男子。
     
       靳人好像是中原与异族混血的产物,靳雷的五官轮廓很深刻,一个鄙视的眼神由他做出来尤其的入木三分。
     
       「王爷?哈哈!梵贼啊......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名震四海的摄政王吗?实话告诉你吧,汪恒业那家伙拿了梵王的御旨,说是早已权当没了你这个皇孙贵胄,不但不肯退兵,还叫手下把你的金丝楠木棺材抬到了阵前,说是朝廷连你的缢号都追封完了,就等我们下手后收尸了事!哼,说白了,你已经被当作弃子了,梵玖霄--」
     
       「......」原来如此,看来汪恒业事后打开了我留下的那个「锦囊」,并且充分地利用好了梵玖歆给他们准备的退路。很好,姓汪的你确实是个关键时刻大义之前谁都能灭的人物,但绝对不是个够义气的弟兄!
     
       啊啊啊啊--完蛋了!这下我可怎么办啊!?本以为靳雷忌惮我高级战俘的重要性还会对我收敛一点,这下到好,我估计除了娱乐效果外对他再不具备任何战略意义了。我现在这破布水平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满清十大酷刑的折腾啊--
     
       沉着俊颜陷入恐慌,不知道是不是梵玖霄帅得太具备欺骗性了,我明明是吓到面部表情僵硬了,却偏偏叫别人看着还觉得是在玩酷......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震撼于我的漠然,靳雷眯起狼一样嗜血的浅咖啡色眸子,映着牢壁上火把的暖辉,那眸子隐隐泛起带着腥味的暗红:「梵玖霄,不管怎样,是你率兵侵犯我靳族的土地,抢夺我靳人的牛羊,霸占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城池与草场的!就算梵国不要你了,你还是得为梵国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说......我该怎样报答你给我们带来的灾祸呢?嗯?」
     
       「少来这套......不要说得和受害者似的。哼!若非你觊觎我大梵的西北十二城,我又何必先发制人的出兵挑起战火?咳咳--要是你得了手,恐怕到时候就是我梵国的城被烧、财被抢、人被奴役、地被圈占了!说到底五十步笑百步,我们谁也不是善茬!」嗓子快要裂开了,我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与靳雷大眼瞪小眼的比谁更无辜。成王败寇,自古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赢了进宗祠,输了上绞架,何必非要评出谁卑劣谁伟大?
     
       「哈哈哈--说得好!不错,我们谁也不是好东西!」闻言一呆,随即纵声畅快地笑了起来,靳雷并不在意我戳破他还在酝酿中的阴谋,也并不为自己的侵略计划感到羞愧:「梵玖霄,我早该想到的,能卖了你的人自然也能卖了我。只可惜那西北十二城,有个人恐怕是等不到了......」
     
       「什么意思?」捕捉着对方话语里碎片般的信息,我的脑海里渐渐拼出了一幅残缺不全的图。是唐宓告诉我靳族入侵的秘密的,但唐宓又怎么会向靳雷出卖我呢?我又有什么秘密可以拿来被出卖的呢?归根究底--
     
       「到底为何偏是那十二城呢?不论是在战略上还是咳、咳咳--还是仅仅为了掠夺......那都不是什么值得大兴兵马的要地吧!」问出结果也没用,但我想死个明白。
     
       「哼......你既然有办法得知本王的计划,却没办法知道你们王朝的秘密吗?梵玖霄?」审视地瞪着我,靳雷似乎在犹豫,可很快他也发现苟延残喘的我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冷冷地挑眉,靳雷不耐烦的揭开了秘密:「也罢,你应该很清楚那西北十二城名字里都含了个『玉』字吧?」
     
       「......是又如何?」翻阅淫龙的记忆,确实,靳雷提醒的没错,那十二个城的名字在字典里都是美玉的意思,什么琼啊琚啊的。但靳雷再任性也不可能为了名字好听非要这几个城吧?大概是看我迷惘的眼神不像是假装的,靳雷高昂起头,就像每部连续剧中胜券在握的坏蛋那样,不以为然地把真实的目的告诉给了插翅难飞的落难主人公:「可悲啊,梵朝传到你这里也没有几代,居然连这个祖传的秘密都不知道了。或许是你这个摄政王并不被先皇所信任吧,那天大的秘密不告诉你也有道理,哈哈!」笑容一整,靳雷突然坏脾气地再度掐起我的下巴,强迫精神不济的我抬起头与他对望着,狼目眯出一丝阴狠的恐吓:「不过--也或者是......梵玖霄,你装傻装得太完美了?嗯?」
     
       「呃......」好,我承认我是真傻行不行?下巴要脱臼了啦!痛痛痛痛--
     
       「切!你们梵贼之所以能得到中原的天下,还不是全靠了天玉庇佑?相传你们的先祖在临水垂钓时钓出了一条腹内藏美玉的锦鲤,玉上刻有『天佑隆昌』的梵文,对不对!?」
     
       「......」对你个头!这么愚蠢的骗术都分析不出来啊?古人就是古人,一些人爱编些真龙天子的谎来给自己增添威风,另一些人则喜欢傻乎乎的去相信他!果然是愚昧落后......
     
       「有了那块天玉,你们先祖自然能将中原囊括在了手中!但那天玉也是你们梵朝的命脉所在,为了不被外人得到,也为了不被后世不肖的子孙用在争权夺利的内讧中,梵朝的开国皇帝特意命人修建了这西北风水绝妙的十二城,以十一城做幌子,将天玉藏在了其中的一城当中!并且烧毁了图纸,杀死了全部知情的工匠!使天下再无人知道天玉的下落!」
     
       「......那你不是还是知道了嘛......咳......」白了一眼说别人家的历史说得慷慨激昂的靳雷,我不感兴趣地摆了摆头,想要脱出他的桎梏,可惜失败了,反而叫后者掐得更紧。
     
       「但我并不清楚天玉究竟是在这十二城的哪一城之中!」焦躁地反手扯过我披散的乱发,靳雷怒吼了一声,把我像垃圾一样整个甩回了稻草堆上,傲气地睥睨道:「不过没关系,不知道在哪个城里也无所谓,我只要把这十二个城都拿到手中,再叫人把整个城翻过来找,就不信找不到天玉的所在!」
     
       「找到又如何?你为什么非要那块玉不可?」
     
       「为什么?呵、哈哈哈哈--」被我的问题问得一滞,靳雷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先是眼底掩藏不住的嘲弄浮了出来,紧接着又被刻意地拧成了愤怒:「因为那天玉本来就是我靳族的东西!老人们说本来我们靳族是天神的子孙,根本不需要受迁徙的辛劳与饥饿的痛苦。然而有一天,我们用来向天神祝祷的神器被一个外族的贼人偷走了,愤怒的天神把我们赶出了水草丰美的地方,为了食物和水源,我们只好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不论男女都一生奔波在马背上。但是只要我们找回了天玉,神就会原谅我们,让我们重新回到那美丽的故乡,再不会有人因饥饿或寒冷而死,我们的男人不用再为辛苦折弯了腰,我们的女人不用再为了生活而太早的衰老。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寻找着天玉,很多年轻人绝望了,可到了老去时他们又重燃期盼把传说延续了下来。就这样,我们等着、找着,直到有人告诉了我们,梵国皇帝那块号称得自鱼腹的玉就是我们那块千百年来下落不明的天玉!」
     
       「笑话......」被他这么一强调,我倒把梵玖霄从未特别留意过的道听途说想起来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玉,那十二个城之所以以玉为名,是因为梵朝先祖在开国之际打到这十二处时,守城的旧将宁死不降,十二城的太守均抱节南向朝廷同日自刎而死。虽然是敌将,但先祖感念他们的赤胆忠心,取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将十二城以玉为名,正告后人......至于天玉藏在其中一城之内,纯粹是民间的讹传而已。
     
       到底是谁那么无聊?居然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挑拨离间!?我打消了对唐宓的怀疑,那家伙虽然任性,但向来是不屑于鬼神之说的。不过......皱眉望着嘴角始终在讽笑的靳雷,尽管他把传说讲述得饱含激情,可我能感觉到,这个崇尚力量的男人并不真的那么愚昧幼稚。
     
       「不是吧......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你还真的信啊!?」
     
       「不......我不信。」淡定的扬眉,后者冷嗤着环臂。
     
       「你--你不信干嘛还要召集人马劳民伤财的去打那十二城!?」我要吐血了。
     
       「因为有人信啊,而且相信得不得了。」
     
       「谁!?」是错觉吗?我为什么觉得靳雷的神情有些纵容和感伤?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的王兄,我们靳族的大族长。」
     
       「靳......云吗?」在梵玖霄的记忆里翻了翻,相关的讯息词条一般显现出来:靳云--靳雷的兄长,靳族的王上,三十左右的年纪,因为他和靳雷的父母很早就死于一场政变,可谓是很艰难地坐上了王座,能肃清敌对势力为自己和唯一的弟弟赢得今天的局面,也是个年少就有为的英雄人物。这样的人居然会相信一块莫须有的玉会带来昌盛吗?
     
       「没错,就是王兄。他从小就很向往老人们传说中的乐土。现在他病了,病得很重,也许撑不了多久了。」深吸了一口气,靳雷的眼神很理智,他没有陷入族人们的梦里,可他也决心不去做那个清醒的人。
     
       「靳族饱经战乱,好不容易才在王兄的率领下安定了下来。王兄深爱着族人,一心一意想要带领大家过上美好的日子,可他却病了,越来越重,谁也治不好,人们的心于是也慌了。那些人挤在他的病榻前,明知王兄为族人已经鞠躬尽瘁,他们却还匍匐在地哀求他留下更多!」咬紧牙根,靳雷泄愤地踹了我一脚,很痛,但我却有点可怜他。
     
       我大概能猜到剧情的发展了,估计是无奈又无能为力的靳云眼看自己病入膏肓却不知该如何帮助族人们,这时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跳出来重新挖出天玉的传说,给了靳云一个精神的寄托,而靳云也聪明的把这个希望分给了即将承受痛苦的族人们。
     
       如果成功的打下了十二个城翻出了天玉,即便谁也没保证天玉什么时候能够发挥功效,可大家有了盼头。就算没有成功,被梵国镇压了也无所谓,大家有了敌人,有了可以去恨去发泄的对象,自然靳云的死带来的打击也减小了。
     
       不得不承认,靳云是个好统治者,虽说有他狭隘的地方,可一群连自然现象都能归结为老天爷的喜怒哀乐的古人们,要求他们具备超越时代的科学精神是不恰当的。把神的力量寄托在一块玉上,把一国的兴衰联系到一个少年屁股上的红痣上,这些在我看来好笑的迷信却实实在在的牵动着千百年前的硝烟战火,推动着历史的齿轮滑稽而扭曲地维持着前行......
     
       「话说回来,梵贼!都是因为你--」猛地,靳雷甩过来的巴掌打断了我的思绪:「哼,本来想在王兄有生之年把天玉弄到手,至少满足他最后的愿望让他走的安心!可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我八万的精兵还没有离开靳族的地界就折损了!我靳族的人们还没有失去王就被汪恒业率军困城了!王兄的病更重了,这都拜你所赐,你说......本王要怎么报答你呢?」
     
       反手又是一巴掌,靳雷大概发现我的身体失血过多经不起他继续踢打,喘了口气站远了一些,高声唤来牢外哆嗦着待命的太医上前给我处理二度裂开的伤口:「愣着干什么!?别叫这梵贼死了,留着他的命,好歹挫挫梵国的锐气!哼哼哼,汪恒业折了我的八万精兵,梵玖霄,我要你用八万个日日夜夜的痛不欲生来补偿!」
     
       「咳--」八万个日夜?那得有好几百年吧?别说正常人也活不到那岁数,就我现在这状况,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要靠淫龙的身体底子挺呢!眼前一花,太医的手刚离开我的伤,卷着盐水的一鞭就劈空抽了过来,鞭尾捎到了我的额头,刹时左额一凉后缓缓有热流涌出,在眼前织起了一张血雾!
     
       「等一等......」忍过一轮晕眩,我嘶声叫住又抡起鞭子的虐待狂。再这样被折腾下去就算是梵玖霄的体魄也要挂的......
     
       「怎么?求饶吗?你觉得我有可能放过你吗?梵贼?哈哈--」
     
       「不是求饶!咳--靳雷......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卖了卖了!什么尊严啊原则啊矜持啊国体啊的,活下来就什么都好说,死了就什么都白扯了!丢人现眼地嘶声喊停着,我的大脑以超越了常规的速度运转起来,急中生智,我透过血雾对靳雷扯了个呲牙咧嘴的笑容。
     
       「哦?你不但是我的阶下囚,而且连梵国的王爷都不是了,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和我讨价还价的?」残忍地用手指抠住我额头的伤口,靳雷的目光疯狂而冷彻。见状,我把希望押在了淫龙品人的丰富经验上,赌我没有猜错他的私心:「我当然有筹码。因为......靳雷,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呵......你根本就不是为了靳族的百姓才去装模作样的抢天玉!你是会带兵的人,如果不是你别有用心,那八万兵马根本不会轻易折去,就算赢起来困难,这里是靳族的疆界你占尽地利,至少全身而退你尚且不该是问题!所以,你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笑容立消,靳雷的眼角一抽,终于凝重起来:「梵贼,你想说什么?」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输的这么狼狈,故意让靳族沦落到现在被汪恒业围攻,外无救兵,内无囤军的下场!」喘息着甩了甩头,我的头昏得想吐,尤其是想到接下来自己猜中的十有八九是事实,我更是连心里都恶心了:「靳雷--你才是把靳族逼到末路的罪魁祸首!若是你真的那样急着想得到天玉让你王兄安心,凭你的性子,绝对不会有耐力忍到入冬再下手,我本以为是靳云体谅民情拖延了你的用兵,但现在想来靳云自知时日无多断不会如此,是你以民情为大义延迟了靳王的军令!」
     
       「呵,我与我王兄从小相依为命,我对王兄的敬爱族人有目共睹。我怎么会去做这种让王兄死不瞑目的事情呢?梵贼,你可不要胡说八道。」靳雷本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但此时此刻的笑容却淡淡倦倦。我并不怀疑靳雷对靳云的感情,他不像那种处心积虑打算害死兄长自立为王的野心家,只是纵使截然相反,可他眼神深处的「厌」还是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我眼前在任性的,在霸道的,在绝望的,只是另一种性格的梵玖歆罢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兄长,一个因自己深爱的人却爱着其他而开始怨恨的男人。
     
       相比之下,梵玖歆选择的是牺牲,他牺牲了自己去守护所爱的人最后的愿望,扶持着那个人的孩子,辅佐着那个人的江山。靳雷则不同,他选择了报复,他要报复这掠夺了他王兄的关注,榨干了他王兄的心血,甚至让他王兄到死都牵肠挂肚的靳族--他要报复那些他王兄深爱着的存在!给他们绝望,把他们驱赶到末路上为他所爱的人做陪葬!
     
       X的!怎么这个古代到处都是同性恋啊!而且动不动就是近亲相奸的--
     
       打了个寒颤,我知道现在不能停下来给靳雷思考的机会,鼓起最后的一口气,我豁出去了,管他真看透的还是根据连续剧内容瞎猜的,全部往下说吧:「靳云病重拖不了多久了,天玉本就不存在,你就算真的打下十二城也挖不出来。但是我不同,我曾是梵国的摄政王,管他是真玉假玉,就算你找块石头我一口咬定就是它也没人敢怀疑它不是天玉!你恨整个靳族,可你爱靳云!我们做笔交易吧,你饶了我的性命,我帮你圆谎,至少哄哄你王兄也--呃......」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瞄见一道不速之客的影子,因为血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但本能警告我,能不必通报靳雷就畅通无阻接近地牢要犯关押之处的绝对不是小人物。
     
       然而背对着我的靳雷却没有把我的暗示放在眼里,我都已经及时住嘴了,他竟然还找死地踹了我一脚,自以为是的催促:「继续说啊!梵贼。你不是听聪明的吗?没错,我确实恨不得要让靳族从此得罪了强盛的梵国一蹶不振......」
     
       「不!不是不是,你绝对没那意思--」完、完了。
     
       「怎么没有?我恨这些族人,是他们的无能与懦弱拖垮了王兄!但你的主意很好,就骗他们说你供出了天玉的秘密,到事后再告诉他们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玉的存在,都是假的!哈哈......我等不及狠狠嘲笑他们绝望的可怜相了!」
     
       「谁、谁说是假的!真的!我作证天玉真的存在的!没错的--」笨蛋!回头啊!
     
       「梵贼?你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胡言乱语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啊......靳雷,你要是没把我揍成这副濒临毁容的样子也就不会看不清我的挤眉弄眼了。
     
       「后面......」叹了口气,我无可奈何地看着靳雷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力回过了头,而那个站在牢外摇摇欲坠的人也在同一时间倒了下去!
     
       根据某人瞬间咆哮而出的呼唤以及野兽般的悲嘶,外加太医们连滚带爬赶过来的动作,我判断听到我们对话的人就是靳云错不了的......不过我没想到靳雷接下来做的的一件事不是抱着病发的哥哥哭天抢地,而是狼目充血,大步冲到我面前来,一掌将我的头按到墙上撞了个满天星斗?!
     
       「梵贼--又是你干的好事--」
     
       「......」啥?大哥,讲点道理好不好......人明明是被你气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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