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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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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星需要比较来突显星味,老师也需要比较来突显水平,虽然我对自己的教学水平一直很有信心,但是,陆伟文的代课让学生体会到了我的重要性。回到学校的
     
     第一节课,我很明显地感受到学生的热情,两节课的时间几乎没有一句废话,每一个人都跟著我的思路走下去。
      为了表示我对他们的满意,临下课前,我宣布了一个不错的消息,这门课的考试将不会以卷子的形式完成,最後一次课的时候,每个学生交一份调查报告即可。
      不用考试就意味著不用背书,也就不用折腾那点作弊手段了,学生当然非常高兴。对於我来说,可以不用出考卷,也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事情。
      周末就是安以诚的生日了,中午醒来的时候,我本来想发一条短信祝他生日快乐。电话已经拿在手里了,我又转念一想,这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吗。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也就这麽作罢了。
      我知道方明轩他们还是挺迁就我的,尤其是在生活习惯的方面。进入社会之後,聚餐大多都是中午或者晚上。只是换了我们这群人,因为我的作息时间不太稳定,通常都是推迟一两个小时。
      这一次的餐厅还是方明轩选的,饭店里面布置得古色古香,包房很大,後方摆了一个大屏风。服务生的打扮也很考究,餐具和菜单都花了一番心思。
      方明轩年纪不大,却喜欢喝茶,每年都要在这方面花上不少钱。不过,他只喜欢喝,并不怎麽懂行,十次里面有八次是当了冤大头。之所以选了这家餐厅,也是听说这里的茶艺不错。
      所谓的特色,也就是一个穿著旗袍的小姑娘端著一套茶具上来,当著我们的面“表演”一遍泡茶的功夫。看到她刚推著小车进包房的时候,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差点以为进了北京烤鸭店。
      刚毕业的时候,我跟著梁教授做过一次关於茶叶行业的研究,也认识了一个年纪很大的高级评茶师,那时候为了和他套近乎,陪他下了三天的围棋,又乖乖地当了一回徒弟。虽然现在不怎麽联络了,关於这行的知识基础还是有一点的。正好这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我也乐得和她聊上几句,可惜她也不怎麽经问,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尴尬起来,匆匆忙忙地推著小车出去了。
      大门一关,方明轩就乐了,取笑我说,
      “早就叫你找一个伴定下来吧,搞得现在连服务生也不放过,真有出息啊。”
      这话听著多刺耳,我立马就不乐意了,反驳说,
      “我怎麽就不放过服务生了,不就是看她好玩逗逗她吗?”
      “你少来了,什麽好玩不好玩的,还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看。不是我说你什麽,你要调戏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好,趁著天黑去酒吧玩,上次那个ALEX还巴不得你去调戏他呢,别大白天地给我们跑出来丢人。”
      我刚想问,我怎麽就丢人显眼了?转念一想,难道在别人看来,我逗女孩子几句也算是调戏?
      突然想到上个礼拜在百盛,安以诚板著脸孔不说话的样子,难道是觉得我在和那个女孩子搭讪?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头疼,为了师道尊严,也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难得让方明轩逮到一个消遣我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几百年前的事情。
      “阿琛就是喜欢招惹别人,以前念书的时候,把旁边的男男女女都逗得眉开眼笑的,弄得别人都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
      说到起劲的时候,方明轩拍了我一把,问我说,
      “你自己还记得吗?高二暑假的时候,你跟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谈恋爱,玩腻了就把人家给甩掉了,後来她哥哥叫了十几个人在你家楼下蹲点,还是我帮你解决的呢。”
      我一把将他推开,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是帮我解决的,还是你打电话给老头,叫他找人来救我的?”
      方明轩顿时气红了脸,扔了一句“不知好歹”就不搭理我了,转头和别人谈起女朋友的事情。我就算是想参与他们的话题,也没有这个资格,手里把玩著茶杯,用吃菜来打发时间。
      方明轩他们的胃口不大,但酒量不小,都是生意场上喝惯的人,边吃边喝可以聊到晚上。我是很有兴趣再开一桌继续吃,他们却说看到小菜都要吐了,几个人离开餐厅的时候,都有一点醉了。我是最清醒的一个,也是最不怕死的一个,照样开车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
      我嘴上说一个人比较自在,但是,当我看到他们的女朋友或者老婆下楼接人的时候,还是有一点触动的。年纪到了这个份上,身边的人都有家庭了,过不了几年还会有孩子,要说没有半点惆怅,那我就是真的没有长进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喜欢玩,不定性,追求肉欲,不愿意被束缚。但是,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一个人和一辈子,只是,当时的那个人不在了,一辈子的承诺也落空了。
      车里正放著黄耀明的歌,我记得小时候迷过一阵子的达明一派。只不过,我从小就是喜欢得快,忘记得也快,没多久又迷上了东西。後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听过他们的歌,再有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解散了。过了这麽多年,香港乐坛已经有了翻天覆的变化,很多流行的歌曲都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能够欣赏的了,KTV的排行榜更是闻所未闻。
      转了一个大圈,最常听的还是年轻时候的那几个歌手。小时候的故作愁思,到现在的触动心弦,明明是一样的旋律一样的歌词,心里的感受已经大不相同了。
      车窗是半开著的,七点锺的冷风够我醒酒了,我没有急著回家,反而挺享受这种四处游荡的感觉,总比一个人对著四面墙壁来得好。
      车子绕过马当路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衣服很眼熟,裤子很眼熟,就连运动鞋也是我见过的。那个人就是安以诚,穿著一身我陪他买的衣服,闷闷不乐地提著一大袋东西坐在台阶上。
      换了平时,我早就开车绕过去了。可是现在,我突然想和他说说话,比如问他,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吗?他不是说和朋友出去庆祝吗?怎麽一个人沮丧地呆在外面。
      “安以诚。”
      我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探出头大声地叫他。他傻乎乎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总算跑向了我的车子。
      “老师,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啤酒有饮料,货色还挺齐全的。
      “正好路过,你怎麽一个人坐在外面,不是和同学聚会吗?”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哦,没什麽,他们在好乐迪唱歌,我出来帮他们买一点饮料什麽的。”
      看到安以诚有些紧张的表情,我不由得笑了,故意问他,
      “他们在玩,让你跑腿?你不是寿星吗?”
      安以诚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显然是和同学玩得不太愉快。
      看到他低垂著脑袋,表情沮丧的样子,我既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可怜,想了一下便问他说,
      “吃过生日蛋糕了没有?”
      安以诚突然抬起了头,盯著我看了一会儿,很尴尬地摇了摇头。
      “上车吧,老师带你吃蛋糕去。”
      安以诚的眼睛一亮,脸上闪过一丝雀跃,把刚刚的沮丧立马抛开了。我心想,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高兴的,还真是小孩子。
      “好啊,什麽时候,现在吗?”
      我故意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问道,
      “我是没问题,你不用先把东西送上去吗?”
      安以诚飞快地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把一大袋的东西扔进了後座。
      “管它呢,随便他们去。”
      说完,他快速地系上安全带,催促著我赶紧开车,倒是比我更心急。
      我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加大了油门往淮海路开。车子开进了支路,我刚停在路边,立马推著安以诚下车。
      “去买一个鲜奶蛋糕,要12寸的,快一点,晚了就买不到了。”
      说完,我抽了两百块钱给他,开了车门把他赶下去。
      我以为年轻人应该也知道红宝石蛋糕店,但安以诚似乎根本没听过,迟疑地走进店里,隔了十分锺才提著蛋糕出来。
      我一直都在车上等他,没有准备下去帮忙,看到他提著一个大袋子匆忙回来,突然有些发笑。到底是我看他一个人闷著挺可怜的,还是想找一个人陪自己打发时间?
      “这是什麽店啊,那麽多人,真的这麽好吃?”
      安以诚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盒放在後座,然後又抱怨起店里有多少人排队,还说这已经是最後一个了。
      “这是老店了,用的是动物奶油,口感不太腻吧。”
      我对甜食的兴趣不大,也就这家店的蛋糕可以勉强吃一下,至於年轻人喜欢的提拉米苏之类的,根本就连碰也不碰一下。
      稍微和安以诚讲了几句,那小子的肚子突然叫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後又把脸孔扭向窗外。
      “这麽晚了都没吃饭?”
      安以诚点点头,老实地回答说,
      “本来准备晚点去吃火锅的,然後去酒吧玩一下。”
      他的表情有点生气,虽然知道他不是在气我,我也没有多问什麽。老实说,我也有点饿了,但又想不到还有什麽餐厅可以吃。正好路过大卖场的时候,我突然对安以诚说道,
      “安以诚,你上次不是要生日礼物吗?老师送你一份物质一点的吧。”
      安以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车子开进了停车场。
      周末的时候,大卖场的人挺多的,他推著车子跟在我的旁边,不像是跟屁虫,倒像是小媳妇。等到我走去挑五花肉的时候,安以诚突然拉住了我,傻乎乎地问道,
      “老师,你要买什麽啊?”
      “肉啊。”
      我懒得抬头,随口回答道。
      “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葱姜蒜。”
      安以诚楞了一下,扶著车子没有动,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连人带车的把他推过去。
      挑了三盒五花肉,我又跑去找红糖,安以诚大概是找不到我,竟然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老师,你怎麽不等我回来啊。”
      他推著车子跑过来,急匆匆地问我说。
      我没有搭理他,挑完了东西才问道,
      “你前面买的啤酒是什麽牌子的?”
      “哦,百威。”
      我点点头,在他要去东看西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车头,拉著他跟在我後面。等我特地找了一瓶金兰酱油的时候,他总算问道,
      “老师,你到底想干什麽吗?这麽晚了还叫阿姨来做饭?”
      我不由得笑了,反驳他说,
      “为什麽要叫阿姨,不可以自己做吗?”
      “不是吧?老师会做饭啊?”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大卖场本来就吵,他的嗓门又很响,听得我很不耐烦。
      回到车里,安以诚仍是不罢休,一路上都问东问西的,对我的厨艺非常没有信心。我没搭理他,开了音响继续未完的歌曲,他顿时安静了下来,隔了半天才问道,
      “这是谁唱的歌?很好听。”
      我很高兴他可以欣赏我喜欢的东西,这证明我们之间的代沟还不算太大。
      “老歌了,回去的时候把专辑借你。”
      安以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麽,安静地仰著头听歌。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把眼睛闭上了,清秀帅气的脸上略显稚嫩,淡淡的黄光打在他的脸上,皮肤干净而又通透。
      我不禁笑了,心想,这就是年轻人吧,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和痛苦,还不知道无能为力是什麽样的感觉,从里到外都是干净而没有瑕疵的。
      当我像安以诚这麽大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嚣张跋扈,自恋又不自爱,我以为只要我愿意,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到,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变数。
      我喜欢安以诚的年轻,羡慕他的年轻,甚至有点嫉妒。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安以诚撑的时候喜欢抱住肚子赖著不动,饿的时候也喜欢抱著肚子赖著不动。虽然我喜欢差遣他做事,但也知道寿星最大的道理,把东西一样样地放进厨房,然後将中间的布帘拉起来。
      之所以设计成开放式的厨房,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没什麽机会下厨的,难得一次用锅子竟然是为了安以诚,我忿忿不平地想著,一定要把这笔债讨回来。
      从洗肉、切肉、处理葱姜,一直到放油下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连安以诚什麽时候站在後面都没有发现。
      “老师,你真会烧菜啊?”
      “那是当然,我自己开油锅的时候,你还一脸鼻涕地哭著叫妈妈呢。”
      安以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问我说,
      “那老师干嘛不自己做饭,老是叫外卖不是浪费钱吗?”
      我让他把啤酒和酱油拿过来,麽指抵著酱油瓶口洒上适量,然後又倒了些许啤酒。安以诚大概是没有听说过这种烧法,惊讶地盯著锅子看。
      “老师懒啊,不行吗?烧菜要费工夫,又要动脑筋,你以为这麽容易?”
      安以诚笑了,不以为然地说道,
      “有什麽难的,在我们家做过的几个阿姨手脚很快的,一会儿就能烧好几个菜。”
      我也不急著反驳,就趁锅子闷著的时候好好地提点他几句。
      “安以诚,你知道男人烧菜和女人烧菜有什麽不同吗?”
      安以诚连自己的爸爸都没见过几面,当然不会有长辈和他说这些道理。他摇了摇头,老实得回答说,
      “不知道,有什麽不同?”
      “女人烧菜动手,男人烧菜动脑子。真的喜欢做菜的男人,吃到合胃口的就会去琢磨它是怎麽烧出来的。”
      听到这话,安以诚不禁笑出了声,他说道,
      “老师,你可真大男子主义啊。”
      我也笑了,反问他说,
      “我有说不是吗?”
      虽然说本帮红烧肉是我的看家本领,其实我也只会这一样菜而已,为了把面子给撑足了,只能两个人对著一碗菜凑合。
      说“凑合”也是我谦虚了,从卖相到味道,绝对在上海数一数二的。安以诚吃得胃口大开,第一次塞下了两碗饭。自己烧菜就少了一点胃口,我倒是不太饿了,把蛋糕拿了出来,又从酒柜上挑了一瓶白酒。
      “没喝过这个吧?”
      我先倒了半杯给安以诚,他愣愣地看著我,摇了摇头。
      “学著点吧,以後走上社会了黄的白的都少不了,尤其是北方那一块的,洋酒那点东西不够味。”
      “难道老师也跟北方人谈过生意?”
      “没谈过生意也打过交道吧,中国的生意场就是这样的,不上饭桌谈不了事情。不过,东北人虽然能喝,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坐上去先不要说自己只能喝一点点,人家还当你是谦虚。能喝几两就说几两,不用觉得坍台,没人想让你躺著回去。”
      安以诚努力地喝了一小口,立马呛得脸上通红,不过,他似乎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又爽快地灌了一大口。
      年轻人,尤其是男孩子,应该会喝一点白酒或者黄酒。洋酒虽然花样多,年纪大了就会发现,还是中国人的东西好,我也算是给安以诚上了一课。
      “那老师不会也被灌醉过吧?”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回答说,
      “也不算是被灌醉,有一次去了东北的一个小城,当地领导特别热情,每天拉著我们又是吃又是喝的。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不太一样,下午五点先吃一顿,然後就开始喝了,等到七点多的时候休息一下,九点再开始第二轮,然後打牌打到十二点多,又要开始第三轮,反正不到第二天早上四五点,就别想走出他们的地方。”
      安以诚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口酒没有咽下去,差点从喉咙里冒出来。
      “这麽吓人啊,热情过头了吧。”
      我笑著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等到你走上社会就知道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要说是骨子里的性情了,就连长相都不一样。你们在本地念书的没有体会,在外地大学的时候,一个宿舍里的人可能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的人每天都要洗澡,有的人一个礼拜都不肯进浴室,也不是节俭不节俭的问题,都是生活习惯而已。”
      吃到兴头上的时候,安以诚傻乎乎地非要敬我,一会儿说什麽老师人真好,一会儿说什麽老师别不理我。就他那点小酒量,哪里够和我喝,很快就呆滞了,也不怎麽动筷子了。
      我推了他一把,让他去客厅吃蛋糕,他晕晕乎乎地坐在了沙发上,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拿蛋糕。
      安以诚的动作虽然不灵活,良心还是有的,自己捧著蛋糕还不忘叫我过去一起吃。
      IPTV在放一部很无聊的爱情电影,安以诚眼睛虽然盯著电视机看,目光却是空洞无神,显然是有些恍惚了。
      他一口接著一口的扒著蛋糕吃,然後又转头看向我,一脸严肃地说,
      “老师,这蛋糕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我本来是不准备吃甜食的,见他吃得这麽香也有一点嘴馋了。我刚给自己切了一块,安以诚正巧吃完了,他顺手就把我的碟子拿过去,“啪嗒啪嗒”地又吃了起来。
      我无奈地笑了,恶狠狠地想著,最好他是真的喝醉了,不然我就掐著他的脑袋让他好好吃个够。
      电影情节越来越无厘头,爱情故事的套路无非就这样,也亏得安以诚可以看得眼睛都不眨。当然,我猜想他的心思应该是不在电影上的,因为他突然转头,问我说,
      “老师,谈恋爱真的这麽重要吗?”
      “恩?”
      我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就让他一次说个够。
      他把碟子放在了茶几上,有些沮丧地苦著脸,本来就不聪明的样子更可怜兮兮了。
      “我本来和几个朋友说好聚会吃饭的,结果他们叫来了一群女生,说是要联谊。老师,你说说看,男人的聚会要这麽多女孩子干什麽,叽叽喳喳地吵得不得了,一个个坐在那里就会发嗲,聊不起来又闹不起来,无聊毙了。”
      哦,原来是被朋友给甩了,那倒是挺可怜的。如果是方明轩他们找一群我不待见的人过来,我也会找个机会就开溜。
      一旦脑子不清楚了,安以诚的心理年龄又小了几岁,闷闷不乐地憋著一肚子气,脸上的表情好笑又可怜。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脸颊,难得哄他说,
      “习惯了就好,从青春期开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部分都是重色轻友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冒出了一声“哼”,不以为然地转过了头,那样子别提有多别扭了。
      我好笑地看著他,比电影有趣得多,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摸著挺舒服。
      安以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电视机,很久都没有说话了,他突然拿起杯子,猛地又喝了一大口,满脸苦恼地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啊,老师。我也想谈恋爱,但是,我对女孩子没有兴趣。我就想和朋友待在一起,大家一群人玩不是很好吗,为什麽一定要找女孩子?”
      我皱了皱眉头,整理了一下措辞,才回答他说,
      “这两者其实是不冲突,对於一个普通人来说,既需要朋友,也需要情人。”
      安以诚摇了摇头,似乎还不能理解,他说,
      “我不太明白,谈恋爱到底是什麽样的感觉?”
      “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安以诚傻乎乎地摇了摇头,眼睛里面朦朦胧胧的,脸颊又有点红,样子倒挺好看的。
      “谈恋爱也没什麽,就是牵手,接吻和做爱。”
      看到安以诚睁大了眼睛看著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大兔子,我忍不住恶劣的本质,揪著他的耳朵,笑问道,
      “不要说是做爱了,你连接吻都没试过吧?”
      安以诚想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松开了手,看著他一脸青涩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难怪二十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安以诚,表面上再怎麽装,骨子里还是太幼稚了。”
      不是我故意要刺激安以诚,是他太容易被刺激了。本来性格就冲动,喝醉了脑子就变得更糊涂了,前一分锺还是认真听话的表情,现在就立即变脸了。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了,他突然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俯视地看著我,抓住了我的手不肯放。
      “我已经二十岁了,早就成年了,不要老是说我什麽冲动莽撞的。”
      不错,我确实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嘴里,只是没有想到安以诚竟然这麽介意。笑著拍了拍他的脸颊,本来是想哄哄他的,没有想到安以诚的表情更加生气,著急地说道,
      “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和老师一样是成年人,我不幼稚也不白痴。”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明明知道面前的人是安以诚,却又觉得并不是他。
      他突然低下头,重重地亲了一口我的嘴唇,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看,只是接吻而已,我也会的。”
      老师,我早就成年了,我可以和你接吻,可以和你做爱,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像这样站在我的面前,一丝不挂地对我说出这句话。
      几两白酒不可能让我喝醉,安以诚的年轻冲动却让我感到恍惚,那种感觉太熟悉了,让我颤栗,让我害怕,让我移不开目光。我皱著眉头,很努力地去看他,却又看不清他。
      我很清楚在我身体里面蠢蠢欲动的是什麽,那是一种邪恶的欲望,是罪孽的源头。可是,我根本没法控制它。
      我以为只有眼睛模糊了,却不知道连大脑也糊涂了。错乱的记忆,迷茫的意识,蒙蔽的视线,这些在我伸出手的时候都变得不重要了。
      大概是看到我没有反驳,安以诚很得意地笑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傻乎乎的,红透的脸颊泛著不自然的热烫。在他松开手的时候,我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了我的面前。
      “你以为这就叫接吻?傻瓜。”
      说完,我抓著安以诚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故意凑近到他的耳边,笑著问道,
      “要不要老师教你什麽叫做真正的接吻?”
      安以诚顿时满脸通红,睁大了眼睛看著我,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以,我希望至少他可以回头。
      但是,我没有想到安以诚仍旧傻乎乎地看著我,整个人软绵绵地坐在我的身上,眼神迷离,耳根又红又烫的。
      我轻声地笑了,捏了捏他的耳垂,他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却没有将我推开。我的身体很凉,他的身体很烫。软软的头发,暖暖的体温,我轻轻地抚摸著他的後脑,慢慢地将他推向了我。
      我懂得很多调情的手段,在安以诚的面前却用不上。他实在太青涩了,但又非要讨好地迎合我的动作。
      我们不停地接吻,直到安以诚喘不过气了,他靠著我的肩膀,呼吸有些粗重。两个人的下身互相磨蹭著,这种刺激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忍得了的,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慢慢地顺著他的脊椎往下摸。他的皮肤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光滑而又温暖。
      当我的手滑到腰部的时候,顺手便将他的上衣脱去了,他的身材虽然偏瘦,腹部的地方还是有一点肌肉的,精实又不明显。
      此时,我已经无暇顾及安以诚是怎麽想的了,他乖乖地坐在我的身上,两个手紧紧地抓著我的肩膀,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却又不愿意松手离开。我笑著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又用力地亲了一口他的嘴唇,并没有喝多少酒,却好像是醉了。
      心里有一个邪恶的念头告诉我,我想做爱,和安以诚做爱,不是他也行,只要够年轻、够青涩,只要有人可以让我抱在怀里。
      我宁愿醉得糊涂,也不愿意清醒得寂寞。如果非要独自承受错乱的记忆,我宁可再拖一个人沈沦。在欲望面前,我的自私近乎於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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