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教授的发明-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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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这些弹簧应该固定在手上和脚上,”瓦格纳教授解说道,“而这身衣服是橡胶做的,它里面可以充气,在还没有学会侧身和仰面朝天落地之前,能保护人不被摔伤。谁想试试?”
      “我!……还有我!……我!……”
      瓦格纳教授挑了一个人,给他穿上了橡胶衣,在他的脚板和手掌上用小皮带各系上一块板,板上都装上大盘簧垫,让他四脚落地待好,然后就把他红色橡胶外皮给吹了起来。这一切都鼓捣完了之后,那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吸饱了血的特号大臭虫。
      “跳吧!”瓦格纳教授说道。
      年轻人抬起前爪跳了一下,摔了个仰面朝天,他跳了两回,回回都摔得像只四爪朝天乱晃的大甲虫。
      “不行,”他说道,“我没法从地上跳起来。还是从高处往下跳吧。”
      人们搬来三张桌子,一张一张地摞了起来,然后把“臭虫”举了上去。
      “跳!”
      “臭虫”往起一跳,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仰面朝天地跌在地上。又跳了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如此。
      “没关系,一定能学会!”瓦格纳教授安慰道。
      人们又把“臭虫”举到桌子上。
      没说的,“臭虫”总算找到窍门了。他跳了一下,四爪落地,随即腾空而起,跳得比房子还高,跟跳蚤一样。盘簧又碰了地面一下,这一回跳得更高。
      “好哇!”人们欢呼起来。
      而当他第三次从天而降时,突然叫了起来:
      “我现在可怎么停下来呀1”
      真的。这还真是个难题儿!他跳是会跳了,可停却停不下来啦。
      “抓住我呀!”他嚷道。
      人们追了过去,哪儿能抓得着哇!他跳了三次就飞越了整个马尔斯校场。
      “这孩子算是回不来啦!现在他恐怕得绕着地球跳个没完没了啦……”
      然而算他造化,一下子落到塞纳河里去了。他一直沉到河底,后背的气囊把他浮了上去,人们总算逮住了他。
      这个勇士所遇到的情况再糟,也糟不过跳蚤了。这个年轻人还有其他的人开始练习跳蚤的跳法,他们很快就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甚至能列队跳呢。这使陆军部长大为欢喜:
      “一个新兵种,”他说,“跳人部队!他们能轻而易举地越过堑壕。”
      跳人们开始追捕跳蚤。跳蚤被追得走投无路。被追出了巴黎。跳蚤摸不着吃喝,屁股后头总有人在追。追到阿让特伊,跳蚤倒毙了。20个年轻的“忒瑞斯”,把“弥诺陶洛斯”的皮带回了巴黎。
      兴高采烈的总统奖给瓦格纳教授一枚荣誉团勋章。
      “不过,”他说,“您得乘头一班飞机立即离开巴黎!……”
      (根据H.A.П和K.E.H两同志叙述记录。他们俩几乎是互相争着说,所以这篇东西显得有些凌乱。)
      瓦格纳教授的注解:
      “又是胡编乱造!我根本没干过这种事。不过,类似的故事我几年前倒是在一份杂志上看到过,看来,已经有人开始给我杜撰一些荒唐之极的丰功伟绩了。
      我们来设想一下,跳蚤若是真能像人一样高大,那么,说它能跳过最高的楼房就完全不可信:这里忽略了一点,地球的引力是按物体质量大小或是直线倍率的立方而成比例增加的。所以,尽管跳蚤的身体结构使它具备很强的弹跳力,但一旦它的身体和人一般大时,它的弹跳力也就几乎和人一样了,或者略强一点儿。
      我倒是有一个关于跳跃的设想,但它完全属于另一范畴。我考虑的是汽车甚至火车如何通过增加一定的速度而飞越沟堑江河,把有断面的道路变成坦途。那样的话就不需要再架桥了。这是美国佬式的行事准则。为什么不让列车在拉芒什海峡①上一跃而过呢?也许这要比在拉芒什海峡底下开凿隧道方便得多得多呢。地点我都想出来了:海峡最窄的地方——只有33公里宽;两岸都是陡峭的山崖。可惜的是我没工夫计算啦。我得飞到新地岛去。要是有人问起我要去干什么,您就说我去孵鸵鸟②啦。
      您的瓦格纳教授”
      ①拉芒什海峡,即英吉利海峡,法国人对英吉利海峡的称呼。
      ②孵鸵鸟,双关语,有不着边际地切说八道之意。新地岛在北冰洋沿岸,岛上大部分地区被冰川覆盖,其余地区为冻原。
      孵鸵鸟去!这当然是在开玩笑。可是,也许有人把教授的话当真,再添油加醋,演绎出一篇篇有关瓦格纳教授发明的天方夜谭来……
      四、保温人
      鲁布佐夫——这也就是我。名字和父名是伊里亚-伊里奇。今年24岁,我的脸色红扑扑的,整天嘻嘻哈哈,在哪儿也坐不住。同事们都叫我小黄鸟儿。同事们——这就是普罗宁-伊万跟达什克维奇-卡济米尔,也就是卡济亚。普罗宁跟我一样,也是脸色红扑扑的,整天嘻嘻哈哈,哪儿都坐不住。而达什克维奇不像我们,有时他甚至连他自个儿都不像自个儿。他就像春天的天儿一样:一会儿雨,一会儿雪;一会儿阳光灿烂,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爇,一会儿冷——全长不了,说变就变。卡济亚的个子又高又瘦,人长得见棱见角。他的身板儿不错,可就是疑心太重,总能发现自己得了根本就没得的病。
      命运把我们抛到了天涯海角——到了新地岛啦。我们在气象站当电报员。对我来说新地岛的确是新鲜的。但新地岛的新鲜劲儿对达什克维奇来说转眼就变成陈芝麻烂谷子了。卡济亚看腻了北极光天天演出的千篇一律的“电影”,受够了冰天雪地、见不着太阳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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