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沟通-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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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做才可以扭转这种局面,使谈话生动有趣呢?我的建议是,尽快提醒说话的人留意自己的感受和需要。等得越久,也就越难做到这一点。我们这样做并不是要以自我为中心,而是请深圳市他们体会自身的状态。
      例如,如果一位邻居又讲到她20年前的痛苦的经历——她丈夫抛弃了她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我们也许就可以插话说:“听起来,你现在还是愤愤不平。你很需要关心和体贴?”人们常常没有意识到,他们需要的是别人的理解和接纳。他们也没有意识到,直接表达自己的感受和需要,与讲故事相比,更容易得到他们所期待的联系。
      使谈话生动有趣的另一种方法是直接表达我们的愿望。有一次,在参加聚会时,我觉得气氛很沉闷。于是,我就对其他人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耐烦,因为我想与大家加深联系,却又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想知道,我们刚才的谈话能否满足你的需要;如果能满足,满足的是什么需要。”
      其他九个人瞪着我,仿佛我往菜汤里扔了一只苍蝇。幸运的是,我当时能够用心体会他们的感受和需要。“你们不高兴是因为你们想继续谈下去?”
      一片沉默。接着,有个人回答说:“不,我没有不高兴。我是在想你说的话。是的,我也觉得刚才的谈话很无聊;实际上,我已经烦透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很惊讶,因为刚才他的话最多。现在,我将不再为类似的事情感到惊讶:我发现,如果听的人很烦,说的人一般也会觉得很无聊。
      你也许会想,打断另一个人的谈话,是不礼貌的。我曾经做过一个非正式的调查。我的问题是:“如果你说的话别人不想听,你是希望对方假装在听还是直接打断你?”我问了许多人,只有一个人不希望被打断。听到他们的回答,我更确信,打断别人比假装在听,更符合对方的愿望 。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的话对人有益,而不想被人当作负担。
     
      如果别人保持沉默
      有的时候,我们说了心里话,很想知道对方的反应,却发现对方一句话也不说。这时,我们也许会有不安,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在别人保持沉默时,我们一般会觉得有些别扭,而很难静下心来体会对方的感受和需要。
      有一镒,在为一个公司提供咨询服务时,我动了感情,哭了起来。等我平静下来,我发现这个公司的董事长转过身去,默不作声。我有些困惑,想知道他怎么了。于是,我就问他:“你生气 了吗?你希望你请来的顾问有很好的自制力?”
      如果他回答“是的”,那意味着我们对表达情感的方式有不同的理解——我不会因此而责备自己。然而,董事长并没有说“是的”,他回答说:“不是这样的。我在想我的太太多么希望我能哭啊。”他接着讲到,他的太太正要和他离婚。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抱怨,和他生活在一起,就象和一块石头生活在一起。
      在当心理医生时,一位20岁的女士被她父母带来见我。这位女士刚接受过精神病治疗,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经历了药物治疗、住院治疗以及休克疗法。在过去的三个月,她一句话也不说。她父母搀扶着她来我办公室,如果没有人扶着,她就一动也不动。
      她蜷缩在我办公室的椅子上,身子不停地发抖,眼睛呆呆地看着地板。我用心体会着她,并问道:“你害怕吗?你要觉得安全,才开始说话,是吗?”
      她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我就说出了我的感受:“我很担心你。请告诉我,你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会感觉安全些?”仍然没有反应。在接下来的40分钟中,我要么将我体会到的她的感受和需要反馈给她,要么就表达我自己的感受和需要。她一直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仿佛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正在和她交谈。最后,我和她说,我累了,我想请她第二天再来。
      后两天的情况和第一天基本上没什么不同。我仍然用心体会她的感受和需要,有时我会说出我的理解,有时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在另外一些时候,我会和她说我的感受和需要。而她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发抖,什么也没说。
      在第四天开始时,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把手伸了过去,握住她的手。由于不知道语言是否可以传达我对她的关心,我寄希望于身体的接触。我的手刚一碰到她的手,她就变得更加紧张,并把身体往后缩。正当我要把手放开的时候,我发现她有些放松了,于是,我继续握着她的手。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像第一天那样和她谈话。我发现她越来越放松,但仍然什么也没说。
      第五天,她再来的时候,看起来比以前紧张得多。她坐下来后,就转过身去,把攥得紧紧的拳头伸到了我的面前。一开始,我有点困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很快,我就猜出,她有东西要交给我。我把她的拳头放到手里,然后从她的手掌中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请帮我说出心里话。”
      读了这句话,我喜出望外。一个小时以后,我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她的语速很慢,声音有些颤抖。当我告诉她我的理解时,她放松了一些,然后继续表达她自己。一年以后,她给我寄来了她后来在日记中写下的话:“
      ”我出院了,不再接受休克治疗和药物治疗。那时大概是4月。前3个月发生的事情,我头脑里一片空白。他们告诉我,出院后,我在家里,什么也不吃,一句话也不说,只想躺在床上。这时,他们把我送到了卢森堡博士那里。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中,卢森堡走来走去在他办公室中和我谈话,仿佛是我生活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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