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迎接新时代(1)

　　1.重塑洛克菲勒家族风格

　　20世纪20年代初，在商海经历了无数次打磨的小洛克菲勒，开启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新时代。小洛克菲勒着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修百老汇大街26号标准石油公司大楼的办事处。老洛克菲勒时代办事处的设计和风格偏向于简单实用，规规矩矩。小洛克菲勒总觉得它缺少审美情趣。因此，他决定改变办事处的风格。小洛克菲勒派人找来了伦敦最著名的设计师查尔斯顿，并陪着他逛了大厦，向他描述了自己心中的理想风格。查尔斯顿没有想到，洛克菲勒家的办事处竟会这样简朴，他对小洛克菲勒说：“先生，我真是太吃惊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洛克菲勒家办事处会是这个样子的。”小洛克菲勒应道：“我想让你做的，就是让以后再到洛克菲勒办事处来的人说：瞧，洛克菲勒们就是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办公的。”办事处重修用的是最优质的装饰材料，其中橡木嵌板来自英国都铎王朝时代的大厦，壁炉上方有手工雕刻的伊丽莎白时代的壁炉台，还有詹姆士一世时代的椅子、大餐桌和枝形吊灯。挨着一面墙的精致的书柜才是完完全全的洛克菲勒风格，里面放满了普通教育委员会、洛克菲勒基金会和社会卫生局的著作，还有一些洛克菲勒家族的著作。以前的办事处被称为“办公室”合适些，现在它才真正成为洛克菲勒家族的中枢。

　　装修完办事处，小洛克菲勒准备招揽一批精兵强将，建立一个可以高效运转的团队，这就相当于自己多了无数双眼睛，无数只耳朵。小洛克菲勒先在办事处设置了副主管职位，他把身边的一些助手安置在这些职位上，并以他们为核心扩大洛克菲勒的机构。这些副主管的能力超过以往的那些干将，他们与联邦政府打交道时游刃有余，他们的组织系统遍及洛克菲勒家族利益所能达到的地方。

　　1921年，洛克菲勒家族的家庭法律顾问斯塔尔丁·墨菲去世了，为此，小洛克菲勒不得不物色新的人选。小洛克菲勒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人，他需要的是革新家。所以，这一职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托马斯·M.德贝伏伊斯的出现。托马斯是小洛克菲勒在兄弟会的老同行。在兄弟会之中，托马斯是新奇主意最多的一个。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鬼点子托马斯”。但是，离开兄弟会之后，两人却未再谋面。如果不是在一次聚会中再次聚首，小洛克菲勒可能就把托马斯给忘记了。那天，当他在与别人闲聊的时候，一个人向他走过来。此人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系着一条花色简单，但又别有品位的领带，西装上衣的领口别了一枚精致的钻石别针。棕色的头发梳向脑后；眉骨突出，深陷的眼眶中是一双棕色的眼睛。“嘿，约翰，你好吗？”这个人轻松地问道。小洛克菲勒盯着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遇到过这个人。“我想你不会忘了兄弟会的老朋友吧？”那个人笑着说。小洛克菲勒终于想起来了，他是托马斯。于是他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呢？看你的样子好像过得很不错？”“我不像你，约翰，洛克菲勒家的人是天生就有事做的，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也可以，这都随你们的便。我现在在做律师，替别人打打官司或者出出主意，我想我也比较适合做这些事情。”小洛克菲勒心动了。回到办事处后，他叫人找来了关于托马斯的所有资料：他是一位出色的律师，自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生意很不错，仍然以主意新奇独特而闻名。他的胆子也够大，好几起别人都不敢问津的财产诉讼案，被他承接下来，并且起死回生。“我怎么没有想起他呢？”小洛克菲勒深悔自己没有注意到这样出色的一位人选。

　　事情很快就定下来了。托马斯一直为小洛克菲勒工作了25年。他没有空想，敢闯敢为，而且他对自己的利益十分清楚，从不把他同小洛克菲勒的利益混在一处。他对小洛克菲勒事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除了盖茨之外，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一切准备就绪后，小洛克菲勒就要投入石油的争夺战，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可以把洛克菲勒家族的产业发扬光大。

　　2.首战告捷

　　为了争夺石油，美国国务院大力支持美国石油公司在海外的利益。沃伦·加梅利尔·哈定总统在任期间，美国政府与石油公司的关系日益密切，政府就像是石油公司的后备军，当石油公司遇到困难时，政府就会上前帮一把。

　　为了与美国政府搞好关系，争取作为靠山，有两个人替小洛克菲勒和白宫之间牵线搭桥。一位是查尔斯·埃文斯，他曾在标准石油公司任职，后来担任哈定总统的国务卿。当时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石油卿”，他对石油的热情是无人能及的，在他的努力说服下，美国石油工业得到了华盛顿方面的大力支持。对此，英国外交部的一名官员曾说：“现在华盛顿官员们想的、说的和写的都开始像标准石油公司的办事职员了。”另一位是雷蒙德·福斯迪克，他是小洛克菲勒班子中的一员出色干将。在小洛克菲勒的许多计划中，他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还经常指导小洛克菲勒如何进行社会投资。虽然小洛克菲勒不太喜欢他做事的方式，但还是很欣赏他的才干，遇到问题时也愿意向他请教。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10年中，全世界的力量发生了新的变化。福斯迪克劝说小洛克菲勒更多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并为小洛克菲勒出谋划策，帮助他争夺海外的石油市场。在这两个人的努力下，标准石油公司与美国政府的关系日益亲密起来。有了美国政府的支持，小洛克菲勒带领他的家族开始了海外石油的远征。

　　由于洛克菲勒家族庞大的机构和各种各样的慈善事业耗去了巨额资金，小洛克菲勒不可能在争夺海外的石油资源时投入大量的精力，更何况冲锋陷阵并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做事方式。他们的方式是坐在桌子后面，听诸位参谋的建议，选择适当的人选，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才稍稍过问一下。这次小洛克菲勒选择的是沃尔特·蒂格尔。沃尔特·蒂格尔也是石油贵族出身，年轻时就被洛克菲勒家族的垄断财团深深吸引了。他当时就说，洛克菲勒家族是能干大事的。1911年标准石油公司解体了，这对蒂格尔来说是个好机会，他选择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并成为一名董事。蒂格尔在新地盘里苦心经营，并发挥越来越大的影响。他后来当选为总经理，这个职位好像就是专为他而设的一样，他在这里一待就是20年。

　　当瓦解的奥斯曼帝国成了战后石油外交的战场时，蒂格尔也是在奥斯曼帝国为小洛克菲勒打了第一场胜仗。战前，奥斯曼帝国就有一家名为土耳其的石油公司，古尔班坎是这家公司的隐蔽股东。土耳其石油公司本身就是外交斗争的产物。最初它由英德两国投资组成。为了在中东搜刮石油，德国通过德意志银行购买了土耳其石油公司25%的股份，壳牌银行和土耳其国家银行掌握其余75%的股份。而古尔班坎也是土耳其同家银行的股东，因此他占有土耳其公司5%的股份。而且在战前，英国人和德国人曾达成一项外交部协议。根据这项协议，英国人控制土耳其石油公司50%的股份，德意志银行与壳牌公司各占25%。为了古尔班坎，英波辛迪加和壳牌公司分别拿出总额中2.5%的股份，作为“受益人利息”给了他，这样，古尔班坎可以坐享这些资产的利润，不过他没有表决权。战后，英国和法国偷偷瓜分战利品，1920年12月，在同土耳其签订和约的圣雷莫会议上，英法附加了一个专门的石油协议，规定改组原来的土耳其石油公司，把原来属于德国的股份给了法国。美国石油界得知这一消息后，大为震惊。在美国政府不断地施加压力下，英国同意将土耳其石油公司12%的股份让给美国。就这样，在关于奥斯曼土耳其开采问题的最后一次会议上，古尔班坎拿来一张中东大地图，然后拿出一支红铅笔沿着已不存在的奥斯曼帝国的边界画了一条红线，画完红线，古尔班坎说道：“这就是我在1914年所了解的老奥斯曼帝国。它把除了伊朗和科威特以外的所有中东地区都包括进去了。”

　　标准石油公司能安全地进入古尔班坎用红线圈起的范围，应归功于蒂格尔的艰苦斗争。虽然有小洛克菲勒撑腰，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埃克森或者其他几家标准姐妹公司的利益，而让美国的外交部费尽心血，那么难免要遇到麻烦。蒂格尔同小洛克菲勒就这事讨论了好多次。后来，他们提出建议，即在美索不达米亚成立美国公司的辛迪加，代表美国公司的利益。这个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各界有影响人物的支持，包括商业部部长胡佛。1921年5月，胡佛和国务卿休斯在华盛顿会议上向一群石油界人士开诚布公地说：“美国政府不能为了一家公司服务，它是为了公众的利益而活动的。我们不会为一家公司打开通往中东的大门，但并不是说，我们会拒绝为一个有代表性的集团做这件事。”会后，蒂格尔打电话给小洛克菲勒，他兴奋地说道：“他们松口了，如果我们再能拉几家大公司进来，政府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小洛克菲勒在电话那边用充满希望的声音说：“好吧，伙计，放手去干吧，我相信你会成功的。”蒂格尔披挂上阵，与英国人迪特丁、格林韦和法国人梅西埃上校开始了对阵。这些人的确难缠，但最让蒂格尔头痛的是那个亚美尼亚人古尔班坎，他永远也搞不懂这位眼睛乱转的“5%先生”到底在想什么。最后，蒂格尔决定亲自去见古尔班坎。在蒂格尔与古尔班坎会谈之前，小洛克菲勒告诉蒂格尔：“古尔班坎是个狡猾的家伙，我们不能让他占便宜，要让他知道，在洛克菲勒家门口漫天要价是行不通的。”但蒂格尔与古尔班坎的会谈还是陷入了尴尬境地，最后，古尔班坎气愤地大声叫道：“你要记清楚我是干什么的，我称呼自己为商业建筑师。我设计了许多公司，土耳其石油公司就是我设计的。我给迪特丁留了一套房间，给法国人留了一套房间，也为你留了一套房间，现在你们3个人想把我一脚踢出去，这是不可能的。”

　　1927年，在基尔库克油井钻探成功的消息传出之后，古尔班坎给蒂格尔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道：“小伙子，看报纸了没有？没看也没有关系，我这有一张，上面有一段精彩的描写，我不妨念给你听听：‘钻头刚刚打到1500英尺，这时候，一阵隆隆巨响从地层深处响起，震动了整个荒野。紧接着，一股巨浪喷出，冲到15英尺高的空中，周围的田地霎时泡满了石油。200人经过8天时间才制服了石油洪水。’你觉得它写得怎么样？小伙子，我的要价并不高，你拿你想要的石油，我拿我想要的钱，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在1928年的最后协议中，皇家荷兰—壳牌、英波公司、法国石油公司和美国人的近东发展公司各得23.7%的石油，而古尔班坎将得到以石油支付的5%的利润。美国人也如愿以偿了，蒂格尔和小洛克菲勒率领着美国的石油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这里丰富的石油资源，而且这时候也没有人再提什么门户开放了。

　　3.跟着潮流才能走在别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