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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青春是场回不去的远行,我们迷失在沿途的风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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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在夜总会上班。
     
       聂晟的工作很忙,去年已经正式签约了律师事务所,成了正式的律师,而且有公司慕名前来,聘请他做法律顾问,他一口答应了。所以他常常加班到天亮,晚上经常不回来。
     
       我对功课越发地努力,因为我想取得保研留校的资格。
     
       保研名额非常有限,一个系最多只能有一名学生,而且导师是A大成果最为丰硕的潘教授,做了他的学生大概可以认为是前途无量了。经过大半个学期的努力,我的成绩在系里面已经名列前茅。李岚也想取得保研的资格,她的成绩和我不相上下,校方一直难以取舍,所以事情一直拖到了大四上学期。
     
       我在蛋糕店的工作越来越顺手,老王也已经辞职了,自己在市中心开了个蛋糕店。新来的收银员很活泼,有时候可以说一天的话,我不会觉得寂寞。
     
       但是偶尔,我也会想起许慕言,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交女朋友,这样想着我似乎就出现了幻觉。当门上的风铃响起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面带笑容地朝我走来。
     
       我愣神儿地看着他,他却一本正经地说:“我要订个蛋糕。”
     
       数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赶忙问他:“要什么样式的?”
     
       他在柜台前转了一圈,指了指去年姜念念送给聂晟的那款:“就这个吧。”
     
       我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是送给女朋友的吧?
     
       我问他:“先生您想在蛋糕上写什么字呢?”
     
       他想了想,食指不停地摩挲着下巴,良久,他看着我说:“就写……聂西屿,生日快乐吧。”
     
       “好。啊?”我反应过来,瞪着他看了许久,他又重复了一遍,“聂西屿,生日快乐。”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许慕言自作主张地给我请了假,也不介意我一手的面粉,硬是将我和蛋糕一起塞进了车里。我系好安全带望着他,他却似乎没有看到,专心地开车。
     
       许慕言是个从来不抽烟的人,要说有什么不良嗜好那可能就是喝酒了,但是我注意到先前放吉祥猫的地方换成了一个水晶烟灰缸。他发觉我的目光,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前两天朋友送的,我觉得挺好看,就拿来做装饰。”
     
       我“哦”了一声,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摸出一支烟,还没点燃就听到许慕言死板的警告声:“你敢抽烟我就把你丢出去!”
     
       我瞄了一眼车窗外,速度挺快,为了我的小命我乖乖地收起了烟。
     
       许慕言似乎还不满意,用严厉的口吻说:“你小小年纪在长辈面前抽烟,还摆出一副历经沧桑的脸,把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置于何地?”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抽烟触犯了哪条美德,于是谦虚地问:“什么美德?”
     
       “尊老爱幼。”
     
       “……许教官,我承认您是教过我正步、立正以及稍息,但是您有多老啊?”
     
       他顿了顿:“我二十五。”
     
       “什么?您才二十五啊?怎么这么年轻……”
     
       “我看起来很老?”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忽然想起什么,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倒是他看穿了我:“想说什么就直说。”
     
       “许教官,听说你跟王思思……”
     
       “嗯?”
     
       “那个……”
     
       “我们两家是世交,王叔叔是我爸爸的战友,思思的哥哥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两家人确实希望我和思思在一起,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是欠揍的。”
     
       “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评价还挺中肯。”
     
       他笑起来,夕阳的余晖洒进车里,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
     
       我们的相处很自然,好像上次的事大家都已经不记得了,他不问,我也不提。
     
       许慕言一路将车开去了蠡湖,我讷讷地问:“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他得意地说。
     
       时近傍晚,蠡湖周围的灯全都亮了起来,加上已是十月,我感觉到一丝一丝的寒意。
     
       许慕言将车停好,从车里拿了他的外套给我披上,牵起我的手往前走。绕过高大的树影,我终于知道他带我来看什么了,眼前是一座身披霓虹的水上摩天轮,此时因为没有人停止了转动。我站在摩天轮脚下不禁感叹:“哇……好漂亮啊……”
     
       从小到大我没有坐过摩天轮,只是偶尔在书上和电视上看到过,还记得书上说:摩天轮是每个女孩子的梦,它就像幸福一样有起有落,但是无论如何,它总是最璀璨夺目的。
     
       现在我就真真实实地站在它的面前,感受着它的宏伟绚烂,忍不住拽起许慕言的衣袖又蹦又跳:“许教官你看,真的是摩天轮啊,真漂亮啊。”
     
       他看着我,眼睛笑成一弯明月。
     
       “走。今晚你想玩到什么时候都行。”他拉着我到入口,买了票上了摩天轮。
     
       整个摩天轮上就我和他两个人,我小小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满足,也觉得自己当了一回公主。
     
       摩天轮缓缓上升,越往上我的心就越是揪得紧,以前连缆车都不敢坐,就是害怕脚底空荡荡的感觉,况且晚风一吹,车厢就开始晃荡起来,我吓得赶紧揪住许慕言,他却若无其事地拍拍我的肩膀。
     
       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摩天轮停了下来,我大着胆子趴在玻璃窗上向外看,只看见各色的灯光倒映在水里,风一吹,褶皱成波光粼粼的迷彩,像碎了一地的梦。我深吸了一口气眺望远方,漆黑的夜幕下只能看见闪烁的霓虹,我赶紧掏出手机,按下快门,纪念这唯一的时刻。
     
       许慕言侧头看我,霓虹下他的眉眼依旧动人。
     
       他说:“其实人生也像摩天轮一样,这一圈如果你觉得不满意,那么我们就重来一遍,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慕言送我回了住处,我本以为聂晟一定像往常一样在加班,没想到我推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想他是太累了,也不忍心叫醒他,进他的房间拿了一床毛毯给他盖上。他睡得极浅,毛毯刚碰到他他就醒了,见是我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回房间睡吧。”
     
       “你去哪儿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假装收拾起桌上的杂物,若无其事地回答:“跟朋友出去吃饭了。”
     
       “哦。”他应了一声,“早点儿睡,晚安。”
     
       “晚安。”我看着他沉重的步子进了房间,竟有一丝恍惚,曾经他是那么意气风发,这样的脚步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聂晟,一定也背负了太多吧?
     
       肚子有点儿饿,我打开冰箱去找吃的,却看到有个粉色的小盒子,好奇地打开,是一个生日蛋糕,上面写着:“小屿,生日快乐。”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原来聂晟是等我等得睡着了,他原本是打算给我过生日的吧?想到这里就觉得很对不起他。
     
       睡觉前又接到了姜念念的电话,她先是把我臭骂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她和聂晟在家里等我,准备给我过生日,却迟迟不见我回来,又怕我在工作没敢给我打电话,后来她越想越不对劲,猜想我可能跟许慕言在一起,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我很老实地承认,她忽然就沉默了,就在我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的时候,她却突然问我:“你到底喜欢聂晟还是许慕言?”
     
       “你别发神经了。”我被她问得有些慌乱,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年少时那个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直藏到今天,在潜意识里,我甚至还觉得聂晟只是我的哥哥,我们一直都是兄妹,而爸爸妈妈还在家里忙生意,从不曾离开我。
     
       我是有父有母的孩子。
     
       “聂西屿,是我不够朋友,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比我辛苦太多了。我以为我是最喜欢聂晟的,看来我错了。”她这话说得我更加慌乱,难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还是姜念念突然变聪明了?我还想追问,姜念念却说累了要睡觉,果断挂了电话。
     
       我的生活似乎变得规律而忙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学习,我对保研的名额是志在必得。
     
       时间很快到了大三下学期,保研名额也一直悬而未决。
     
       开学的时候,很长时间没跟我说过话的李岚突然把我拦在图书馆门口。
     
       “什么事?”我看着她,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李岚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我有点儿事找你,应该是拜托你。”
     
       我忽然觉得挺好笑的,李岚虽然出身贫寒,但她的骄傲劲一点儿都不输我,之前还因为聂晟和我闹得不说话,那种明争暗斗的劲连我都佩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再没见过她在微博晒有关聂晟的一切。
     
       我有些不耐烦,从来都看不惯她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尤其是她装出的那副小家子气的“温婉”更让我不喜欢,得到时高调炫耀,失去时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她此刻的“乖巧”,我只想赶紧闪人。
     
       “你有事就直说,我还有事。”
     
       “聂西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喜欢聂晟。”
     
       “你在胡说什么?”我有种被她看穿的窘迫,转过身去不看她。
     
       李岚轻声一笑:“刚认识你们的时候我总是很羡慕你,你有那么好的出身,有那么好的哥哥,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和你们站在一起,但是我后来渐渐发觉你似乎……”她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措辞,我回头看她,她接着说,“你似乎喜欢你的哥哥。”
     
       我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这种本领跟出身外貌等等都没有关系,它就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恩赐。我被她说中心事,心里又气又恼:“李岚,你到底想说什么?拜托你直接点,我没那么多时间。”
     
       她见我似乎恼怒,微微往后退了一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疼。
     
       “聂西屿,我只想告诉你,我和聂晟从没在一起过,我承认我很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放弃聂晟,我不要他了,我只想拜托你把保研留校的机会让给我,我真的很需要那个机会。”
     
       我惊讶地看着她,李岚究竟把聂晟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要就送人的东西吗?这比她直接说我还要让我愤怒,我狠狠地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聂晟从来都不是你的。”
     
       “是,聂晟从来都不是我的。我曾经看到他看一些信件,他边看边笑,嘴角的笑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我就在想是哪个女孩子这么幸福,有一个人能这么珍重她写的信。后来我去他那儿玩,趁他不注意翻开那些信,那些泛黄的纸上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不算好看的字,只是很可惜,信上没有署名,但那字迹我认得。聂西屿,那一刻,我嫉妒得发疯。”
     
       我像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一直以为高三那年写给聂晟的信都是石沉大海,没想到他会这么重视。这一刻我或许能猜到,藏有秘密的不止我一个人。
     
       李岚见我动容,继续说道:“即使你现在和我一样变得一无所有,但至少你还有聂晟,我只想拿到保研留校的机会,能够养活家人,我可以……求你。”
     
       她说着就跪了下来,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她一眼,我承认她说的这些让我微微动摇了,但是她似乎忘了,我如今也是孑然一身,而我的父亲就是因为债务跳楼自杀的,如果我放弃保研,那么就意味着我要用更长更久的时间来偿还欠下的债,父亲的灵魂将不能得到安息。
     
       “不行。”我果断地拒绝。
     
       “聂西屿,你就这么恨我吗?”李岚扑上来抓住我的手,我厌恶地甩开。
     
       如果说之前我对她有偏见那也许只是私心,我不愿意看到她和我喜欢的人走得那么近,而现在,这种偏见已经升级成鄙夷,一种对把感情当儿戏的人的鄙夷。我不知道聂晟的心思,倘若他也喜欢过李岚,那么李岚此刻就是对他们之间情谊的亵渎。
     
       她向来是个目标明确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可以为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
     
       我不想看她,只是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冷:“李岚,你觉得好的东西我也想要,所以你不要来求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
     
       “聂西屿。”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
     
       我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她的声音像鬼魅一样飘来:“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早上有个叫王锋的过来找你……”
     
       我的心猛然一沉,转头看向李岚,她却忽然一笑,径直离开了。
     
       我久久回不过神儿来,小心地揣度着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告诉我王锋来找过我,还是要告诉我王锋知道了些什么……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住处,聂晟依旧没有回来,我忽然想看看曾经写给他的那些信,悄悄去了他的房间,找了半天却没找到,索性放弃。刚上了阁楼打算睡觉,却听见开门的声音,我想是聂晟回来了,但由于太累,身体根本不听大脑指挥,仍旧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睡到半夜我听到客厅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原以为是聂晟起床拿什么东西,不料这声音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很久,我再没有睡意,睁着一双眼睛听了很久。
     
       午夜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窗幔被风高高吹起。
     
       我起身,把脚伸进新买的拖鞋里,走出阁楼,没开灯,摸索着下楼。
     
       木质的楼梯前不久重新整修过,新刷了油漆,味道还没散尽,发出混着淡淡香气的刺鼻味道。我扶着扶梯,一级一级地踩下去,踩十八级就可以探到大厅。
     
       月光下聂晟坐在地上仰靠在沙发上,他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我按下开关,他皱了皱眉头,显然被灯光刺了眼。
     
       我看到满地的空酒瓶,像游乐场里的海洋球散落在地上。
     
       “聂晟……你怎么了?”我走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聂晟,颓废、沮丧、绝望,甚至带了点儿对自己的厌恶。
     
       他没说话,只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合上了眼,我又轻轻喊他,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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