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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青春是场回不去的远行,我们迷失在沿途的风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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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裱花师傅老王总爱跟她开玩笑,正巧今天是周末,店里忙得脚不沾地,最后下班的时候,媛媛发现收了一张假钞。她懊恼地抓抓头发,老王就给她出主意,让她拿出去冲掉算了,这样顶多只损失一点儿,找回的钱还能放回来。我不太赞同他的说法,别人小本经营的收到假币不也一样会很郁闷?
     
       老王笑着指指我:“真是大学生,没经历过事,榆木脑袋。”
     
       媛媛听了我的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一咬牙将那张假币撕碎扔进了垃圾桶,想想都心疼,毕竟一个月才那么点儿工资,一收到假币就等于一天白干了。
     
       我和老王见她撕了假币,也就顺便安慰了几句,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却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响了,我想又是哪个客人赶着送晚上的礼呢,就听见媛媛说:“对不起小姐,我们已经打烊了,您明天再来吧。”
     
       “我来找人。”
     
       我从操作间内抬起头来,姜念念一身粉色连衣裙站在柜台前,我跟老王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来找我干吗?”我一边擦手一边问她。
     
       “来。”她把我拉到角落,抬起手臂扬了扬,“看到没?好看吗?”
     
       我大吃一惊,立即拉过她的手臂擦了擦,手臂上的文身纹丝不动:“你疯了啊,一个女孩子文这个做什么?”
     
       她看着那个“聂”字得意扬扬:“我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我也不瞒你,我喜欢聂晟你是知道的,不仅曾经喜欢,现在将来都会喜欢。虽然那件事之后他做得不靠谱,但他可能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今天我来,就是为他的事。”
     
       “什么事?”提起聂晟我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是在姜念念面前我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看了看柜台里的蛋糕:“后天是聂晟的生日,我来给他订个蛋糕。”
     
       我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的姑娘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多家蛋糕店她偏偏来这家,还要告诉我是聂晟过生日,我想她是了解我的。
     
       姜念念付了押金,说好后天一早来取。
     
       我跟她一起出了门,打算回学校休息会儿就去上班。姜念念硬是要拉着我出去吃饭,我想了想,在外面一顿饭至少要好几十,现在不比以前,我所有的收入都是靠自己,所以对她的提议我坚决反对。
     
       她拗不过我只好作罢,悻悻地回了学校。
     
       姜念念来取蛋糕的那天早上,我晚到了一会儿,因为前一天夜里下班太晚,睡过头了。她坐在蛋糕店的沙发上等我,我亲手做了蛋糕交给她。蛋糕是心形的,上面是玫瑰花的图案,用巧克力写着生日快乐。这款在店里卖得很好,大多是青年男女互送的首选。俗是俗了点儿,但是爱情哪有不俗的。
     
       姜念念很满意地接过蛋糕,笑盈盈地说:“西屿,我就知道你会亲自动手的。”
     
       我找借口:“今天老王比较忙,订单多,只能我来做。”
     
       她笑笑,付了钱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她又回头说:“晚上我希望你也能去。”
     
       中午的时候我就接到聂晟的电话,他请我去他的住处一起吃饭,我腹诽着他这个电话的用意,或许是姜念念让他打的,也或许是他知道那个蛋糕是我做的。我没有立刻答应他,只说如果有空的话就去。
     
       他顿了顿,说:“好。”
     
       下午不是很忙的时候,我正在操作间里看老王表演绝活,忽然就听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我看了一眼老王,跟着他跑了出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大厅里,中年妇女已经闯进了收银台,我一开始以为是打劫,正打算报警,却只见那中年妇女一把揪住媛媛的头发,把她揪了出去。然后她用力一推,把媛媛按到地上,用拳头使劲儿砸她,一边砸一边骂:“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陈圆圆了?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老王见状就要冲上去拉架,却被那男子拦住,媛媛被打得脸色发白,我也顾不得太多,一下子冲了过去,我抱住媛媛,只觉得她的衣服都湿透了。我看着她苍白的脸问她:“你还好吧?”见她点头,又好心劝说那中年妇女,“阿姨,有话好好说,打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她显然听不进去我的话,抡起拳头就扑了过来。我本能地护住媛媛,却觉得钻心地疼,原来她的指缝间夹着一根针,看似是动了拳头,其实都是针扎在身上。
     
       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一边愤愤地想,原来这位是容嬷嬷附身呢。老王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一把推开那男子,冲过来拉开中年妇女,掏出手机快速地报了警。
     
       那女人见老王报了警,愤愤地转身离开,临走时对媛媛说:“你给我等着,我们的事没完。”
     
       后来警察来了,简单问了几句,我坐在地上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在老王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媛媛受了惊吓,只是一个劲儿地哭,那女人话也说得明白,这事儿我们不能再问,不然她肯定更加难堪。后来老王请示了店长,店长允许我们提前下班。
     
       我独自坐了公交去医院买药,挂了号后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排队。
     
       然后我就看到了许慕言,他搀扶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保养得很好,眉目与许慕言有几分相似。他们走过我的身旁,我赶紧低下头去。
     
       买了药我就赶紧回了学校,全身到处都疼,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然后我就回想起《还珠格格》里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情景,当时觉得不能理解,现在才知道这是彻骨的疼痛。回到寝室我就关了机,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寝室电话响了几次,我实在没力气爬起来去接,索性让它响着。
     
       再后来,我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是宿管阿姨,她进来看看我,问道:“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就看到了宿管阿姨身后的许慕言。
     
       他板着一张脸,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的肩膀动了动,看得出,他在竭力压住怒火。
     
       “阿姨,她是我朋友,我来照看她,劳烦您了。”许慕言礼貌地道谢,宿管阿姨连声说不谢不谢,顺带给我们带上了门。
     
       我居高临下地看他,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他伸手来拉我,不知道碰到哪里的针眼了,我疼得龇牙咧嘴,估计脸都扭曲了。
     
       他吓坏了,赶紧松手,又问了一遍:“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警官证。”
     
       “难怪……”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倒回到床上。
     
       刚才他不小心碰到我,我疼出一身冷汗,他再也不敢随便动手,只是焦急地望着我:“小屿,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侧过脸看他,他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身上疼。”
     
       他叹息了一声,爬上扶梯小心地将我扶起来,我忽然不想违背他,顺从地跟他下楼,上了他的车。
     
       我还是睡在他家二楼的那间房间里,下午医生已经用碘酒给我擦洗过,但针眼实在太小,根本看不到伤口,所以没法上药。他从后面将我的衣服掀开,仔仔细细地检查,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
     
       我动了动身体,想转过身看他:“许教官……”
     
       “谁干的?”
     
       我不敢看他,我能想到他此刻压抑的怒火,但我知道,聪明如他,我如果只是编个谎话搪塞,肯定是过不了关的。我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他没再追问,只是去卫生间拧了条冷毛巾给我敷上。然后仔细地给我拉下衣服。
     
       我挺直着脊背,他忽然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略微沙哑:“聂西屿,做我女朋友,让我来照顾你。”
     
       我摇摇头:“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虽然我们的关系从亲兄妹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我们的结局还是注定不会改变,但是我对他的喜欢有点儿偏执,或许……”
     
       “你对他的喜欢只不过因为他先入为主地和你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他打断我,环在我小腹上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聂西屿,你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许教官,即使没有聂晟,我们也不合适,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起自己的身世以及夜夜欢唱的情景。
     
       许慕言不说话,呼吸均匀地喷薄在我的耳后,我又想起那夜,慌乱地将他推开。
     
       今晚不用去夜总会,我躲在许慕言家的阳台上吹风,想起聂晟今天生日,他还邀请了我,就算我不去,也好歹祝福一下吧,于是拿了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生日快乐,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我生怕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干脆就关了机。
     
       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烟瘾犯了,我从没见过许慕言抽烟,所以根本无法从他那里找出烟来,只得说谎出去买别的东西。他像上次一样要去给我买,我拒绝了,不等他多问便冲出了大门。
     
       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包烟,回到小区,在人工湖的凉亭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夏天的夜晚有些闷热,时不时会被蚊子咬几口,不远处有一家三口在散步,年轻的夫妻俩手挽着手,他们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时不时回过头来朝他们喊几句,男人会趁孩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吻妻子,妻子也会笑盈盈地回吻他。
     
       看到这些我就想起小时候看到的爸爸妈妈,心里像被往事堵住,难受地喘不过气,只能跑到树影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有人影晃过去,又有人影晃过来,站定。
     
       我慢慢地抬头,许慕言那张盛怒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嘴里叼着烟,像极了吸毒上瘾的瘾君子,我嘿嘿一笑,很自觉地掐了烟头,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许慕言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也不管我是不是有伤在身。
     
       “聂西屿,你在做什么!”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我被他震到,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我捏紧手里的烟盒,试图将它藏进衣摆里:“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努力平息着怒火。
     
       我咬咬唇,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能敷衍道:“那段时间觉得郁结难舒,所以才抽上了。”
     
       他果然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路灯下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重重地叹了口气:“傻瓜,你有事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作践自己呢?”
     
       作践自己?我在心里冷笑,倘若你知道我在夜总会工作,你会怎么看我?脸上却笑嘻嘻地说:“还好啦,没烟瘾。”
     
       “没烟瘾会急匆匆跑出去买烟?”他揭穿我,没等我回答,他拉起我的手往回走。
     
       我偷偷地想,如果没有聂晟,我或许会喜欢许慕言,他是一个合格的情人,温柔,体贴,偶尔霸道。
     
       早上开机我就接到姜念念打来的电话,劈头盖脸将我一顿臭骂,我东拉西扯地找理由挂了电话。临出门时许慕言叫住我,给了我一把他家的钥匙,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我知道男人都有自尊和面子,我也知道我不会来。
     
       他看着我说:“今晚我得为一个朋友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来的话就自己过来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又叫住我:“聂西屿,少抽点儿烟。”
     
       到了蛋糕店的时候只有老王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店长也来了,他很少来店里,除非是月底盘账的时候,我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告诉我们赵媛媛辞职了。
     
       惊讶归惊讶,但是也能猜测出七八分,昨天的事闹成那样,她才二十出头,以后要怎么面对我们,也或许她是害怕那个女人再来闹事,索性避开了。
     
       晚上我照旧去了夜总会,今晚的客人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喜欢这类客人,虽然好色却也不敢乱来,他们总要维持自己所谓的风度和面子。所以,即便我不愿意做什么,他们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路过大堂的时候忽然被人拽住,我被吓到了,失声惊叫,是一位喝醉了酒的客人,他含混不清地说:“走,就你了,我带你出去过夜。”
     
       我甩了甩手,挣脱不开,却在他抬起头时完全忘记了挣扎。
     
       这世界是有多小,能让我在这里碰到王锋。他的头发更黄了,脸也胖了些,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认不出他来,但显然他没能认出我。
     
       我不能也不愿跟他纠缠,只得怒吼道:“你放开我,我只陪唱歌、跳舞。”
     
       王锋冷笑一声:“不就是钱嘛,老子有的是钱。”
     
       “滚开,你这个流氓。”我怒极,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王锋没有想到我敢打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其实他本身也没什么风度,抬手就回敬了我一巴掌。
     
       夜总会的保安见状,冲上来制止,却都被王锋的一伙人给拦了下来,有人偷偷地给经理打电话,但是估计经理来了我的小命也只剩半条了。
     
       王锋拽住我的手始终不肯松开,我庆幸脸上是厚厚的脂粉,他才没认出我来。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许慕言,他就站在人群外,猩红着一双眼。我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他却如疾风般闪到了我的身边,一拳砸在王锋的脸上。
     
       王锋显然没有想到有人敢打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反击,又被许慕言一拳打倒在地。他的同伙见状一齐冲了上来,但是许慕言是何许人也?他是魔鬼教官,是特警部队里的精英,这些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下饭菜罢了。
     
       我退到一边,只见许慕言左闪右躲,出拳迅速又准确,不一会儿就将十几个人放倒在地,那些人翻滚在地上嗷嗷叫着,王锋很不服气地半跪在地,指着许慕言说:“小子你敢不敢留个名字?”
     
       “许慕言。”
     
       王锋等人得到回答,灰溜溜地跑出了夜总会,临走前他狠狠地瞪我一眼,吓得我赶紧避开脸去。
     
       我惹了事,被经理训了话,今天的工资也被扣了,还好他没有开除我,只是告诫我把脾气改改。他怕我带着情绪上班,干脆给我放了假,让我回去休息。
     
       我还存有侥幸心理,许慕言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并没有认出我,所以我连妆都没卸就径直出了夜总会。但我没想到的是,许慕言独自靠在他的越野车上,守在夜总会的门口,见我出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假装没有看见,想从另一侧绕过去,却听见他毫无感情的声音:“聂西屿。”
     
       我脚步一顿,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得乖乖地向他走去。
     
       许慕言打开车门上了车,我绕到副驾驶坐好。他并没急着开车,双手交握在方向盘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良久,我听到他说:“能给我个解释吗?”
     
       我把脸憋得通红,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索性就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很吃惊于我的回答,愣怔了片刻,忽然笑起来:“是啊,聂西屿,你的事我管不着,我从来不算你的什么人,看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我觉得我是伤害了他的感情,刚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就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对我说:“下车。”
     
       我一愣,他又重复了一遍:“下车!”
     
       这次我听明白了,他是对我下了逐客令。我解开安全带,转身下了车,走向了与他相反的方向。
     
       自那之后许慕言再没找过我,我想他是再不愿找我了,我这样一个不知廉耻作践自己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去眷顾呢?
     
       大三开学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我躺在床上翻着银行存折,这个暑假我过得很辛苦,但是看着几万元的存款,心里又觉得特别舒坦。我从卡里取了八千出来,六千交学费,两千留着做生活费。
     
       我依旧在夜总会上班,我没有问许慕言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没有因为王锋的出现就打算辞职。后来也在夜总会见过王锋几次,但是我都是远远地避开了。他也似乎不记得那天的事了,总是换不同的小姐寻欢作乐。
     
       大三的课明显少了下来,我打算找正式的公司上班。聂晟找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后来索性让我搬去他那里替他分担房租,本来我还别扭地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既然他先开口,而且为了省钱,我便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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