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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深的遗忘不是彼此不见,而是再见时一切如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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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不是聂晟我丝毫不意外,意外的是,姜念念什么时候懂得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道理,选择了聂晟之外的人托付终身。
     
       婚期定得很匆忙,因为我刚回国不久,在南京的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工作既生疏又烦琐,所以没有办法去做她的伴娘,但是我答应她会为她拍最漂亮的婚礼相片。
     
       姜念念的婚礼是在无锡举行的,听说新郎是上海人,家境不错,为人却很低调。我在QQ上问起他的长相,姜念念用一贯的语气说:“当然,不帅我怎么会看上。”
     
       我想能与聂晟媲美的人也应该称得上英俊潇洒。
     
       聂晟,这个带着尘埃的名字,连同我苦涩的青春一同被埋进了深海里,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偷偷地回忆一下,算一算时间,我也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我立马手指翻飞,敲过去一行字:“我能不能算有特殊贡献,可以不用带礼金?”
     
       对方很快回复:“你有什么特殊贡献?”
     
       “给你拍照啊。”我盘腿坐在椅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在烟雾缭绕中,我看到姜念念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当然不会两手空空地去参加婚礼。当天起了个大早,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个红包,仔细地将十张百元大钞塞了进去,然后给苏陌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要去无锡参加婚礼。苏陌很快回复说她现在在大连带团,一周内不会回无锡。
     
       我将手机握在手里,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其间不断走神儿,脑袋里有巨大的轰鸣声,像翻天覆地的潮水向我扑来,呛得我喘不过气。
     
       恍惚中,有人轻轻摇着我的身子:“小姐,无锡站到了。”
     
       我恍然睁开眼,隔着车窗玻璃向外看去,封闭的站台上是行色匆匆的路人,站牌上亮着红色的大字-无锡站。
     
       记忆中的无锡有着拥挤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光鲜靓丽的都市丽人,甜软香糯的糕点,走过很多次的中山路,多雨的夏天,还有……我爱过的聂晟。
     
       我木讷地站起身向身边的乘客道谢,他的目光从我捏着的车票上转移到我的脸上,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我微笑着冲他点头,掌心有细密的汗珠,连脚步都变得有些迟疑。
     
       手机又响起来,我莫名地紧张,在看到姜念念的名字时稍稍松了口气。
     
       “喂。”
     
       “你在哪儿呢?这都几点了还不见你人!”姜念念丝毫不顾形象地对我大吼大叫,一如既往地彪悍。
     
       我将手机撤离一些,掏了掏耳朵:“刚到,我马上打车过去,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一分钟后我收到姜念念的短信,将她发的地址告诉的哥,并一再催促的哥开快一些。的哥师傅终于忍受不住我的絮叨,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将出租车开成了飞机。我晕车晕得厉害,索性打开车窗透气。
     
       广播里传来好听的女声:“恒大实业今日正式宣布破产,打破了上海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平衡局面,江盛集团自此少了一位强劲对手……”
     
       “小姐,到了。”的哥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拉回来,我迅速地付了钱跳下车。
     
       一下车就看到硕大的电子屏幕,姜念念的名字赫然在列-恭喜江东城先生和姜念念小姐喜结良缘。
     
       “真是气派。”我不禁感叹,这酒店怎么说也是超五星的吧。
     
       “聂西屿,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正在我感叹之时,姜念念拎着裙摆面带笑容咬牙切齿地向我走来。
     
       “哇,太漂亮了。”
     
       “那是,都说女人穿上婚纱是最美的。”
     
       “呵呵呵呵,我说的是你的婚纱真美。这得多少钱啊?这么多钻石,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简直被她的婚纱闪到了眼睛。
     
       三年的分别,似乎并没有让我们变得生疏,而这种我和她之间惯有的相处方式,也似乎是这三年时间里唯一不变的东西。
     
       姜念念一把打掉我的咸猪手:“别乱摸,当然是真的。”
     
       “租的话也要不少钱吧?”
     
       姜念念狠狠瞪了我一眼:“买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傍上了这么个金龟婿啊?快给我介绍介绍。”
     
       姜念念拉着我仪态万千地走向门口迎宾的新郎,我粗略看了一眼便开始怀疑姜念念肯定是看上了他的钱,走近一看,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话说这新郎除了气质还不错之外,着实找不到一处能与聂晟相比的地方,姜念念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会嫁给如此相貌平平之人?
     
       “东城,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聂西屿,刚从英国回来,海归哦。”她又转向我,“我老公,上海人。”
     
       “幸会幸会,聂小姐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进去休息休息。”
     
       江东城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待人处事倒是周到得很,我赶紧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姜念念:“新婚快乐。念念你们要幸福。”
     
       “谢谢。”姜念念双手接过红包,交给了身后的伴娘。
     
       “聂小姐真是客气,听念念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能来参加婚礼我们就很高兴了。”江东城揽着姜念念的腰,脸上洋溢着幸福。
     
       “叫我西屿就行了。”
     
       “西屿……”姜念念被结婚弄得有点儿多愁善感,眼角已经闪出了泪花,她两手一伸,给了我一个熊抱,“你也要幸福,别委屈了自己。”
     
       最后一句话她是在我耳边说的,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颊上,暖暖的,痒痒的,我忽然就有落泪的冲动,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轻轻拍了拍她,“嗯”了一声。
     
       “你们忙,我随便走走。”看着越来越多的宾客,我实在不好意思再与他们闲扯。
     
       这是中山路上的一家酒店,读书时我时常来这里闲逛,那时候苏陌总是笑我没追求,不像她总想着周游世界,如今她成了知名的导游,离她的梦想越来越近,我却似乎还停在原地。
     
       我的脚步有些迟疑,刚升起的太阳像煮熟的蛋黄,一辆接一辆的豪车从我身边经过,接着我便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着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这么多年,我似乎还在恨她。
     
       “是你?”
     
       “聂西屿,好久不见。”
     
       她已经没了当初的自卑和怯弱,酒红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得体的小礼服显得干练又柔美。
     
       李岚,把“脱胎换骨”这个词诠释得很好。
     
       “怎么,连跟我打声招呼都不愿意吗?”她挑了挑眉。
     
       “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
     
       “你还在记恨我是吗?”李岚的眉目略微暗沉,“当年为了得到聂晟和保研名额,我是使了一些手段,可是我并没有错。你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你们这些有钱人高高在上,我是乡下姑娘,根本没有办法和你们站在一起,说到底不过是我的出身让你们排斥我。如今,我什么都有了,我有了你们拥有的一切……”
     
       “你错了,这跟你的出身没半点儿关系。自始至终你的出身都没变过,而我却越来越看不起你。”
     
       我不想再看到这副嘴脸,随意地摆了摆手,朝着酒店大厅走去。
     
       身后传来李岚几近疯狂的嘲讽:“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我看得起你?为了钱你不惜出卖自己,你比我更加肮脏!”
     
       婚礼进行曲欢天喜地,我却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找到吸烟区,颤抖地摸出一支烟,又颤抖地点火。平日里娴熟无比的动作,今日做起来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靠在墙壁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终于觉得痛快极了。
     
       只是刚痛快了一下,我就在烟雾缭绕中看见了聂晟的脸,是幻觉吧,我苦笑一声:“该死的,才听李岚提了一次就出现幻觉了,真没出息。”
     
       下一秒,手上传来的痛感就告诉我,这不是幻觉。
     
       聂晟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我面前,他修长的手指间捏着半截香烟,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作为开场白,只得傻愣愣地望着他。
     
       良久,还是他先开口:“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以什么身份告诉你?”我在心里想,嘴上却说:“这不刚回来,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再说……”
     
       “这么多年了,就算你不想见我,难道连妈妈也不想见?她嘴上不肯原谅你,可是她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他生生打断我的谎言,却欲言又止,随手将烟头摁灭,叹息着看向窗外,留给我一个好看的侧脸,“看来这些年你倒也习惯了。”
     
       “聂晟……”
     
       “聂晟。”我们俩循声望去,李岚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婚礼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她很自然地走过来,很自然地挽起聂晟的手臂,聂晟只是深深看我一眼,一双背影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倚着墙壁蹲下,这恍如梦境的一幕是任由我想过千万遍也不曾想到的,曾经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却变得如此生疏客套。我感觉自己像掉进蜘蛛网里的蚊蚋,越是挣扎越是有更多的束缚裹上来,最后束手就擒,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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