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上的爱或伤(2)
兰月点头，“我爸爸说过，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办到。”
冰垂下眼帘。脑海里是那个男人最后的微笑。他让自己照看他的女儿兰月。只是，那个男人的死有一半是因为和自己战斗，所有没有灵力去压制体内的血裂咒。
兰月说，她一定要找到杀死她父亲的凶手。那么自己也是帮凶呢。
冰的手指滑过兰月的发梢，嘴角的微笑诡异而深情，“继续努力吧。希望……”希望有一天，你的实力强得足够杀掉我……
“你说什么？”兰月听不清楚冰的呢喃。
冰淡然地转身离开。
秋天的天气总是让人想到远行。
“喂，今天晚上轩辕家的舞会你要不要去？”兰月扬声问。
冰的脚步顿了顿，“我送你过去吧。他家的舞会是很可怕的。”
***
美丽得让人叹息的白色小礼服。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漂亮鞋子。
一套光华黯淡却显得极其贵重的首饰。
这是轩辕委托冰带给兰月的。
兰月坐上冰的车，“冰，你的车很漂亮呢，怎么没有车标？”
“这是勾魂使的专车。我带你去轩辕家开的沙龙美容化妆。”冰的衣服是他一贯喜欢的黑。白金袖扣上镂刻着一弯月光一般的小镰刀。
“不用这么麻烦吧，我们两个可以夺在角落里吃东西。”兰月真诚地建议。至于昨晚那个月光下的拥抱，兰月并没有想太多。那个拥抱和那句承诺太过暧昧，但是，兰月还是希望把一切藏在心中。
轩辕的家族显赫，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孤女。而灵异警察这份工作要面临太多危险，自己真的能让轩辕幸福吗？兰月不确定。
“轩辕希望你能帮他一个忙。因为，今晚的宴会是他父母特意安排的。”冰的心中莫名地烦躁。轩辕的郑重其事，让深知他的自己明白，轩辕也许已经喜欢上了兰月。所以才在宴会上用她作为推辞父母的借口。
轩辕不愿意的事情，即使他的父母也无法左右。兰月的出现，也许根本就是他释放的第一个暗号。毕竟轩辕继承人如果要和非家族利益的女子在一起，需要跨越太多的障碍。
“特意安排？”兰月疑惑地问。
“他们带来了属意的未来儿媳妇。轩辕希望你能帮忙回绝。”冰的车速直上一百公里。
兰月愣了愣，淡淡一笑，“明白了。”
轩辕总是那么温柔。这一次，他这么做，是为了逼自己面对自己的心吗？
冰的车性能超卓，再加上他无视交通信号，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高级沙龙。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是一句话：宰你没商量。”兰月站在黑白艺术设计的沙龙前，发表自己的看法。
“废话多，快走啦。”冰扯着兰月进去，无视一路上向自己问候的众人。
来到意大利奢华风格的小厅，冰径直坐在沙发上淡淡地对一个高个的年轻男子说，“轩辕夜放，动作要快，时间不多了。”
那男子上下打量兰月，漫不经心地微笑，“基础还不错，只是保养得太糟糕。”他的声音阴柔，嘴唇嫣红。
兰月终于明白，美丽都需要付出代价。尤其是她被除掉腿毛的时候。
当所有的酷刑终于结束，兰月坐在化妆镜前，发现自己的皮肤如同果冻一般娇嫩美丽。
“你的皮肤很好，五官也不错，我们的时间可以缩短很多。”娘娘腔的华丽男人轩辕夜放摸了摸兰月的头发，“你的头发可真够糟糕，一定是长期使用劣质洗发水的缘故。”
兰月瞪了娘娘腔一眼。
娘娘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的眼神很好很漂亮，我喜欢。”这个世界上美女太多。有生命力的美女才是自己的最爱。
兰月咬紧牙关。
她身后的水晶吊灯晃了晃，有些水晶表面出现熔化的迹象。
手腕上的指骨手链开始发热。
娘娘腔的视线定住，“你戴了什么东西吗？”
“这个东西不能离开我。”兰月拉高袖子。离开我，她就会不安分呢。
“这个东西……你还是戴着吧。只是，那件礼服和那双鞋子都不适合你了。”娘娘腔低喃，锐利的光自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冰本来以为自己能看到百合一样的华丽版兰月。只是，眼前的兰月让他迷惑了。
兰月穿着黑纱的小礼服，黑色高跟鞋上的红宝石妖艳夺目，仿佛踏着月色而来的夜之精灵。
那些光华黯淡的首饰似乎被赋予了生命，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这鞋子可是我的祖传宝物。”娘娘腔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本来是打算留给我老婆穿的。只是，你带来的小朋友很让我惊讶，我发现她很适合这双鞋子。”
“轩辕夜放，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冰眯着眼打量轩辕夜放。
“我不过是希望我的堂兄能心情愉快一些。”轩辕夜放倚着身旁的青铜雕像，鬼鬼地笑着，“云若惜很美，总不能让她把你带来的兰月妹妹比下去吧？”
“云若惜？”兰月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气质高华，风姿绝代的云若惜就是轩辕父母属意的女孩子吗？
冰看着兰月眼底飞快掠过的黯然，心中不爽，“哼”了一声，拉着兰月就走，“快点，要迟到了！”
望着冰和兰月远去的身影，轩辕夜放笑得诡异，“真想去看看轩辕的表情。呵呵……”
名字叫做月蚀的高跟鞋能够让兰月妹妹的月能发挥到最大的极限。月能可是只有巫女一族才能运用的能量。
另外，总觉得冰和兰月妹妹的关系不一般。亲如手足的轩辕和冰之间第一次多了缝隙。
轩辕夜放狡猾地笑着，他拿起托盘上的酒杯，“轩辕，为什么你一出生就拥有一切？”
***
轩辕家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都叫轩辕。
令人诧异的是，这一代的继承人根本没有进行筛选，轩辕一出生就直接拥有了继承人资格。
轩辕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他从小小幼童开始就显现出极高的智商和强大的灵力。他的母亲身体不好，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但是，轩辕并没有因此孤僻暴躁。温和的小轩辕得到了轩辕山庄所有仆人们的喜爱。少爷是那么可爱那么懂事，他一定能成长为最优秀的继承人。
这样的话一直在山庄里流传着。
而今天的话题则多了一样：云若惜小姐和少爷真的是佳偶天成。云若惜这周一直住在轩辕山庄。据说，她是轩辕老庄主二夫人铃兰的侄女。
４、这一夜的玫瑰
轩辕山庄的后园是玫瑰花海。轩辕早逝的母亲最爱呆着的地方。
这些异种的蓝玫瑰散发着奇特诱人的香气，甚至能让人产生轻微的幻觉。
管理这些玫瑰的人居然是轩辕。
他总是一个人照顾着这些玫瑰。似乎能在幻觉中看到自己的母亲。
而轩辕山庄的前园则栽满了铃兰。
轩辕的父亲在妻子死后两年娶了二夫人铃兰。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位新妻子。铃兰夫人爱的自然是铃兰花，从此，山庄山下都是铃兰。
铃兰曾经试图在后园也栽种铃兰，却被当时才两岁的轩辕阻止。他只是站在玫瑰园里看着巧笑嫣然的铃兰夫人。
只是他的身后，居然隐约出现风暴的幻影。
铃兰夫人神色怨毒地望着眼前的异象。
随后赶到的轩辕的姑姑轩辕晴阻止了铃兰夫人，“这园子是那孩子唯一的念想。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轩辕晴美丽雍容地笑着，令铃兰夫人无法拒绝。
铃兰夫人走后，轩辕不声不响地倒下。自那以后，他的身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风暴的幻影。即使他后来进入灵异警察部队，成为冰的搭档，也没有被激发出这样的力量。他更被倚重的是他的智慧，而不是力量。
***
这一夜，轩辕细细摘下一捧蓝色玫瑰。
他要把这玫瑰送给兰月。
昔日灵异界高手榜上的高手，如今轩辕山庄的管家严讯看到轩辕拿着蓝色玫瑰走过，嘴角扯动，神色诧异。
眼光锐利的他自然看得出，这一周来，轩辕虽然待云若惜小姐亲切温柔，却也和对其他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深知当年事的严讯也明白，轩辕对铃兰夫人没有一丝好感。老爷的这位二夫人来历成谜，却实力强大。这些年，铃兰夫人不断为轩辕山庄提供着高手，这也是她越来越受到老爷重视的原因。
云若惜小姐是铃兰夫人的侄女。老爷自然很满意这样的利益结合。只是老爷从来没有问过，少爷是否愿意。
云若惜小姐高贵美丽，对待周围的人总是亲切有礼。她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她身边的人心生仰慕。这样完美的女子，也许就是少爷的良配。
少爷拿着意义非凡的蓝玫瑰，是终于决定了吗？
严讯的嘴角露出一些温柔笑意。少爷一定会幸福的。夫人，您的辛苦并没有白费。
轩辕山庄被夜色笼罩。
耀眼的灯火却将它映照得宛如白昼。
冰的车呼啸而来，猛地刹在了门前的林阴大道上。
穿着白色制服的清秀门童打开车门，“欢迎光临。冰少爷……”
门童脸上训练有素的微笑僵了僵。轩辕少爷的好友，从来不近女色的冰少爷居然……居然带着一位这么美丽的女伴！
冰将车钥匙扔给门童，一声不响地拉着兰月就走。
“死人，我穿着高跟鞋，你这么拖，我的脚很容易受伤！”兰月低声骂着冰。
冰停了下来，不耐烦地伸出右手，“那你挽着我过去。”
兰月伸出左手，轻轻挽住冰，这才找到了一点淑女的感觉。
风带来了身边女孩子橘子花般的清香。冰侧过头看了兰月一眼。
今夜的兰月很美。月光下的她和平时不大一样。
冰伸出手，抚摸兰月的眉心，“还好它一直在休眠状态，你自己小心。”
突如其来的温柔的触摸，让兰月愣了愣，心底有暖流荡漾，“谢谢你。”
到访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家都缓步走进布置得别致的前园。
金童玉女一般的冰和兰月自然得到了众人的瞩目。
“喂，你在抢我风头哦。”轩辕穿着白色西装走来，笑着调侃冰。
他的视线却落在兰月身上无法移开，“兰月，你今晚真是太美了……咦，轩辕夜放居然把他的宝贝鞋子给你穿？”
轩辕望着夜色下宛如钻石一般灼灼生辉的兰月，心底是甜蜜与惊异交织。
“月蚀”幻化的鞋子只有拥有巫女天赋的女孩子才能穿上。“月蚀”对兰月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自己已经从冰那里知道，巫门的高手“媚”曾经出现在兰月的家，企图带走她，甚至在她的身体里种下“巫种”。
这样强大的巫力是继承自兰月的父亲兰月臣吗？可兰月臣最后还是死在了血裂咒上。
轩辕从身后拿出一捧蓝色玫瑰，“兰月，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蓝色玫瑰在月光下娇艳怒放。幽幽的香气令人沉醉。
兰月接过玫瑰，惊喜地说，“好漂亮，好香。”
玫瑰在她的手中越发娇艳，香气更浓。
“你喜欢就好。”轩辕柔声说。
冰站在一旁。心底是无法说出的悲哀。
轩辕从来没有送出任何一枝蓝玫瑰。因为这玫瑰是他最珍爱的东西。
兰月捧着玫瑰，“你确定这么美好的夜晚，你要让我和你一起去破坏？”云若惜那样完美的女孩子，轩辕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
轩辕的微笑令月亮也失色，“只要你不害怕——”
兰月有些局促不安。轩辕的眼神太认真，认真到像是在承诺。
冰轻声说，“轩辕，你这样会把兰月放到你父亲的对立面。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会为她安排这样的出场方式？
轩辕轻笑，“有些东西太过腐朽，只能摧毁重建。冰，你要好好保护兰月。”铃兰夫人的力量已经渗透了整个轩辕家族。这样的危机，却没有人看到。
冰点了点头，“我不会让我的下属送死。”
***
音乐那么悦耳。美酒那么香醇。
唯一肮脏的是……人类的欲望。
今夜对兰月来说，不过是穷女孩偷来的一次奢华梦。
伪装成一个大家闺秀，站在这里，假装自己是轩辕唯一深爱的女孩子。
轩辕其实比冰更难懂。因为，他太温柔。
捧着蓝玫瑰的兰月遇到了一位气质高雅的夫人。
她似乎很熟悉冰，笑着致意，“昨天你们急急匆匆地跑出去，事情解决了吗？”
冰的女伴拿着轩辕的蓝玫瑰，这还真是让人惊讶。
冰看了兰月一眼，礼貌地回答，“解决了。晴夫人，您好。”晴夫人是唯一真心对轩辕好的长辈。
“这位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你的女伴还是……轩辕的呢？”晴夫人含笑问。
冰叹气，“您的眼光总是那么好。兰月是我的朋友，也是轩辕决定的女伴。”
晴温柔地打量着兰月，视线在兰月的鞋子和手链上停了停，“兰月小姐是来自云雾山庄吗？”
兰月愣了愣，好奇地问，“云雾山庄，那是什么地方？”妈妈在日记上写的云雾山庄吗？妈妈辛苦地从那里逃了出来，只为了和爸爸在一起。妈妈去世后，爸爸不断地带自己搬家，都是为了逃避云雾山庄的追踪。这个秘密，自己的妈妈来自云雾山庄的秘密，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冰微微一笑，“晴夫人，您误会了。兰月是我的下属。”
晴夫人释然地笑了笑，“兰月，有空的话，经常来找我说说话。轩辕这孩子瞒我瞒得好紧，居然今天才让你现身。”
兰月因为说谎，心底正小小地不安。她勉强笑笑，“我和轩辕也是认识不久。”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温柔亲切的声音在兰月背后不远处响起，“晴夫人，您在这里？舞会就要开始了……”
兰月转过头，看到的就是高雅美丽的云若惜。
而云若惜的视线却落在了兰月手中的蓝玫瑰上。
月光下，冰回过头，看着完美的云若惜，心灵某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