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痛并快乐着(1)
我又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后来我想想既然没发生什么事，也就算了，但是事情发生之后，姚千舒她们根本就没觉得怎么样，刚才见到我，一句轻飘飘的不好意思就行了……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啊？蒋一曦，我从来没发现，你是这么冷血的人。我讨厌你，我非常讨厌你。”
殷姗姗之前和我说，蒋一曦是我内心里的刺，我还不敢相信。但一次又一次的突发事件，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自打第一天见到这天杀的熊孩子之后，我那一帆风顺的生活突然变得鸡飞狗跳起来，连同感情运都被耗得一干二净。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那熊孩子蒋一曦！
我推开他，恶狠狠地说：“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蒋一曦，我非常讨厌你！”
大概是因为被气得发了疯，说完，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说完了？”他问我。
“是。”我点了点头，拿着包包，“说完我走了。”说完转声就走，那时心里头想的是，我再也不想和这个熊孩子搅和不清了，再也不想理他那些破事了，管他成绩怎么样，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再也不管他了。
却没想到一双有力的双手从背后环了过来，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我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身体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身后的那人同样也是呼吸停顿，只有那颗心，贴着我的后背，“扑通扑通”地蹦跶着，告诉我这颗心的主人现在还活着，还没有死掉。
蒋一曦用命令的口吻说：“欧巴桑，不要回过头来。我说几句，就说几句。”
我闭嘴了。
“千舒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她就是那么任性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想抓她去道歉的，但那太难。对这个事，我也有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针对你。可是我和她之间，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我爱上了另一个人。虽然她毫无身材可言，平时又凶巴巴一副晚娘脸，老是强迫我去读不喜欢的东西，打游戏被我惨虐，只会打篮球和辩论，不会游泳，不会打架，被人欺负了还要我去救她，长得又凶又不可爱，还比我大了好几岁……”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笑得我心肝脾肺肾都被震得好疼。
“欧巴桑，难道你以为一个男人没事给你做饭是因为无聊？怕你被人打赶过去救你是为了让你被人看笑话？看到你掉进水里我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就怕你出事……那时我才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声音不大，却震得我耳朵里头“嗡嗡”作响，就像是安装了回响音效的音箱似的，而我就在这绕梁三日的声音里被震到内伤。
后来我想，要是我和蒋一曦都是武林绝代高手，他还没出招呢，我就丢盔弃甲了，我简直溃不成军，无颜去见江东父老。
就在我挣脱蒋一曦后逃之夭夭的时候，我在想，要是往后端午节什么节日里，江东父老肯赏脸给我扔个粽子吃，我也心满意足了。
……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辗转了一夜没睡好。
翻过来，是蒋一曦在耳边说：“欧巴桑，我爱上了一个人，虽然她毫无身材可言，平时又凶巴巴一副晚娘脸，老是强迫我去读不喜欢的东西，打游戏被我惨虐Balabalabala……”
覆过去，又是蒋一曦说：“那时我才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你了。”
为什么最近有那么多狗血淋在我头上，先是周彦琛，后来一个蒋一曦，真是前有追兵，后有强盗，我站在十字路口徘徊，觉得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嘛，也是一刀。
想来想去，我实在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给狗头军师殷姗姗。
殷姗姗在电话那头睡得昏天暗地，拿着电话还很愣怔，有些意兴阑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肯定非奸即盗。”
我没好气：“殷姗姗，是我啦。”
殷姗姗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程子薰同志，经过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这么晚打过来，肯定是情感方面发生了一点小波折，急需我的援助。”
我只好苦哈哈笑着：“是啊，你不援助我，简直天理难容。你援助了我，才叫人间处处有真情，所谓大爱无疆，就是爱的奉献，心灵的呼唤……”
“废话少说，有什么烦恼，速速道来。”殷姗姗很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你姐姐我还要睡美容觉的。”
“咳咳，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喉咙，想了半晌，“我有一个案件的当事人……”
殷姗姗咂了咂嘴巴：“怎么又是案件当事人？程子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律师吧，怎么现在改行当心理咨询师了？”
“不是啦，你先听我说完，心急什么呢。”我干咳两声，“这个人是我的当事人，也是我的朋友的妹妹的同学的老公的妹夫的……反正就是我一个朋友，她来向我咨询，怎么样才算是爱上一个人。”
“噗……”殷姗姗在那头一下没了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说，“好你个程子薰，我在喝水啊！差点就被你呛死了，我还当你要说什么义愤填膺的案件呢，你你你你……你居然给我来这一手！这也太惊悚了吧！”
我弱弱道：“没办法嘛，人家也是付了律师费来的……”
殷姗姗顿了下，道：“这也真奢侈啊，钱花得也太让人心疼了吧。”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哎那还不容易，你就发扬侃大山的精神，势必把她侃晕了，侃歇菜了，你就胜利了。”
“哦，那要怎么回答她呢？”
“你像我这样，问她几个问题。哎等等，我先去找一找我的《爱情宝典：教你如何俘虏他\/她的芳心》。”
殷姗姗平时失恋太多次，为了愈挫愈勇，买了好一些恋爱书籍，大多是她的心头爱。而在经过屡次实践过后，殷姗姗还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写在书上，可谓融合了她的毕生精力的书籍。
静谧的夜晚，只有殷姗姗在那头翻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了，你听我说，这里有七句话告诉你是不是爱上了他。第一、当你正在忙时，却把手机开着，等着他的短信，你已经爱上他了。”
“这个，好像还好，没这么夸张，但有的时候他……咳，我当事人疑似喜欢的人好像挺喜欢夺命Call的。”我百转千回思索了会儿，“等等姗姗，你这些个宝典，怎么这么像QQ空间那些标题为‘誓死转帖，是中国人的就要转’‘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不看你绝对会后悔’的帖子……”
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抬头向上四十五度角，我的眼泪流向了天空”“你看见我的笑容，却看不见我的悲伤”“我想要找一个淡淡的男子，如果你爱我，请深爱”诸如此类的语句。
“信不信由你嘛，所谓心诚则灵，你到底还听不听的？”
我叹了口气，说：“听，听……”就当催眠曲也好哎……姗姗我对不起你！
“那来第二句，如果你喜欢和他两个人单独漫步，你已经爱上他了。”
“这个……没有。”我很肯定地说。
殷姗姗翻过一页书，认真道：“第二句Pass，第三句是，当你和他在一起时，你会假装不注意他，但是当他离开你的视线，你会开始寻找他，你已经爱上他了。”
“这个也没有哎。”我咕哝着，“喂姗姗，你这玩意儿靠谱不？”
“靠谱啊！当然靠谱，要不我怎么和我们小黑在一起的呢！”殷姗姗说，“来第四句，当他受伤或生病时，你会很关心他，替他着急，你已经爱上他了。”
我琢磨着：“这个，好像有点靠谱了……”
“我就说嘛，这些都是有科学依据的。第五句，当他和别人要好时，你食不知味，感觉心里翻江倒海，你已经爱上他了……喂，程子薰小朋友，你有在听吗，不要把我吵醒了你自己睡觉去了，那我可太亏了啊。”殷姗姗敲了敲电话，在那头嚷嚷着。
我说：“嗯……你说吧，我还活着呢。”
“第六句，当你看到他甜美的笑容时，你的嘴角会扬起一丝得意的笑，你已经爱上他了。”
这下我彻底装死不吭声了。
“第七句，当你看到这篇文章时，心里想的是某个人，那么你肯定已经爱上他了。”
要说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着谁，呵呵……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殷姗姗又打了一个哈欠：“好了，程子薰，我已经把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了，我要去见周公了，你努力地融会贯通，贯通融会，打通任督二脉，把那当事人给侃晕侃趴下了！”
我很惆怅地说：“殷姗姗，别那么早睡嘛，再陪我瞎扯淡一会儿。”
“少来了，扯什么蛋，你哪儿来的蛋，电冰箱里的鸡蛋吗？”殷姗姗在那头阴恻恻地说。
我灵机一动，捶地大笑道：“不，蛋，我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