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寻找世外奇境
“啊，”仙女说，“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但是，如果要找到格林姆，那你要去的地方比世界尽头更远，因为他在世外奇境。你必须到闪光墙去，通过永不打开的白色大门，然后再去和平池，去嘉莉妈妈的安息所，那是好鲸鱼死时去的地方。嘉莉妈妈会告诉你去世外奇境的路，你在那儿可以找到格林姆先生。”
“天哪！”汤姆说，“但是我不知道去闪光墙的路，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小孩子必须不怕麻烦，自己找答案。”
“嗯，”汤姆说，“那将是一个很长的旅行，所以我最好立刻动身。再见，艾丽小姐。”
他和她握了手，便动身了。他向海里所有的动物和天上所有的鸟儿打听，但是谁也不知道去闪光墙的路。
他遇到了一只船，这是一艘巨大的远洋轮，拖着长长的烟云尾巴。他很奇怪，没有帆它怎么能航行，于是就游到近旁去看。
一大群海豚在围着它赛跑，汤姆向他们打听去闪光墙的路。但是他们不知道。他想弄明白那船是怎么航行的，最后他发现，原来是螺旋桨在推动它。
他继续向北游。有一天，他遇到了鲱鱼之王，便又向他打听去闪光墙的路。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去孤独石去问最后一只大海鸦。她知道许多许多现在的人不知道的事情。”鲱鱼之王说。
接着，他又非常好心地告诉汤姆去鳕鱼海岸找大海鸦的路。汤姆刚谢了他游开，他又在后面叫道：“如果你会飞，我劝你决不要对那个老太太说。记住，别忘了，再见。”
汤姆向西北方向游去，他游了七天七夜，最后来到了鳕鱼海岸，在这儿，他见到了那最后一只大海鸦，她非常孤独地站在孤独石上。她是一个大个子的老太太，足足有三英尺高。
她穿着黑天鹅绒长袍，戴着白围脖，系着白围裙。她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很大的白色眼镜，这使她看上去更加古怪，但这些是她家族的古老风俗。
汤姆很谦卑地走上前去，行了一个鞠躬礼。老太太的第一句话是：“你有翅膀吗？你会不会飞？”
“哦，天哪，我没有，夫人！这个我想都没想。”狡猾的小汤姆这样说。
“那我就很乐意和你说话了，亲爱的。如今，见到没有翅膀的东西可真让人长精神。现在，确实每一种新生自命不凡的鸟都有翅膀，都会飞。向上飞，把自己抬高到在生活中的合适地位之上，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在我的祖先的时代，从来没有鸟会想要一双翅膀，而且没有翅膀过得很好。现在，他们都嘲笑我，因为我遵守古时候的好风尚。”
她还想说下去，汤姆却想插话。最后，他插上了话，因为这位老夫人终于说得透不过气来，又开始给自己扇风。乘这个机会，汤姆向她打听去闪光墙的路。
“闪光墙？还有谁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几千年前，我们都是从闪光墙来的。
“我是我们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了。我和一个朋友是在年轻的时候来这块石头上定居的，为的是避开那些低等动物。”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请告诉我，到闪光墙的路怎么走？”汤姆问。
“哦，你要走了，我的小宝贝，你要走了。我恐怕，如果你想知道，你得问那些下贱的鸟，因为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可怜的老大海鸦开始哭，她流出的眼泪是纯油。汤姆很为她难过，也很为自己难过，因为他已经绞尽了脑汁，不知道再去问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大群海燕，他们是嘉莉妈妈的小鸟。汤姆立刻就爱上了他们，招呼他们，向他们打听去闪光墙的路。
“闪光墙？你想去闪光墙？那就跟我们走吧，我们给你指路。”
汤姆高兴极了，急着动身到闪光墙去，但是海燕们说不行，他们首先得去大鸟岛。在夏季，所有海鸟都要向北方岛屿上的繁殖地迁徙。在这之前，他们要在大鸟岛进行大聚会。海燕要在那儿等他们，找到要去闪光墙的鸟儿。
他们要汤姆保证不说出大鸟岛在哪儿，否则人们会去那儿，用枪打鸟，把他们做成标本，放进博物馆。终于，海鸟们开始向岛上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成千上万，遮天蔽日。
接着，海燕问这个、问那个，看有没有谁带汤姆去闪光墙。但是没有谁去闪光墙。
于是，教养好的海燕对汤姆说，他们自己带他一段路，但是只能带到央棉岛，剩下的路只好他自己去找了。
当汤姆和海燕们向东北方向前进的时候，开始刮起了大风。但是汤姆和海燕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吹的是顺风。他们从巨浪的峰顶上掠过，像许多飞鱼在欢快地飞行。
最后，他们见到了一幕难看的景象：一条巨轮的黑色船舷浸在海水的浪槽里。甲板被冲刷得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扫过的谷仓地板一样干净，船上已经没有任何活的东西。
海燕飞到船那儿，绕着它飞，哀哭着，汤姆爬到船上，四处张望着，非常害怕，非常伤心。
在那儿，在舷墙下面紧紧绑着的儿童吊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汤姆走过去，想弄醒他，但是，瞧，从吊床下面窜出一条黑褐色的小狗，向汤姆吠叫着，冲过来咬他，不让他碰吊床。
汤姆知道，狗的牙齿伤不到他；但是狗至少可以把他推开，它来赶他了。汤姆和狗厮打着，他想帮那婴儿，但又不想把可怜的狗扔到海里。
正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绿色的大海浪打来，越过船迎风的一面，扑过来，把他们全都卷进了大海。
“哦，那孩子，那孩子！”汤姆尖叫着，但是接着，他就不叫了。因为，他看见那吊床在绿色的海水中稳稳地下沉着，婴儿在上面依旧睡着，脸上露着笑容。
突然，他看见仙女们从海水下面上来，用柔软的胳膊托着婴儿和摇篮，把他们接下去。这时，他知道，一切都平安无事了。在圣布伦丹岛，又会有一个新的水孩子。
那条狗呢？它被水呛着了，咳了几下跳过来，围着汤姆跳舞。后来，在汤姆去世外奇境的路上，它一路跟着他。
最后，他们终于看见了远处那高高的詹马银山，它像一只雪白的馒头一样，耸入云天，足有两英里高。到高山近前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大群莫莉鸟。
“下面可以让这些家伙给你带路，”嘉莉妈妈的小鸟们说，“我们不能再带你向北了，我们不喜欢到浮冰中间去，怕冻坏自己的脚趾头。但是，这些莫莉鸟却是到处都能飞的。”说完，海燕就向莫莉鸟打招呼，请他们把汤姆带过去。
于是，这些莫莉鸟把汤姆背起来，笑着、闹着，飞了起来。他们飞过那些巨大的浮冰，飞过那些怒吼着的冰巨人，来到了闪光墙的脚下。
“门在哪儿？”汤姆问。
“没有门，连一条缝也没有，整个墙的秘密就在这儿。小伙子，那些比你强的家伙吃尽了苦头，也是一无所获。如果有门的话，他们早就进去，把墙那边的大海里游着的好鲸鱼全杀光了。”莫莉鸟们说。
“那我怎么办？”
“如果你有胆量的话，当然可以从浮冰下面潜水过去。”
“我大老远来到这儿，现在哪里有回头的道理，”汤姆说，“现在我就一头栽下去。”
“祝你一路交好运，伙计，”莫莉鸟们说，“我们知道你是好样的。再见。”
汤姆潜下水去，潜到那扇从未打开过的白色大门的下面，在黑暗中前进，在海底行了七天七夜。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他是个勇敢的小伙子，他的志向就是出去看看整个世界。最后他见到光亮了。头顶上是无比清澈的水。他从一千英寸深的海底升上来，脑袋周围飘荡着海蛾形成的云。
这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方圆有几十英里。这里的空气太清新了，对面的冰山峭壁好像近在眼前似的。环绕水池的都是高高耸立的冰山峭壁，上面装点着冰墙、尖塔、城垛、山洞、拱桥、楼宇和长廊，那是冰山仙女所住的地方。她们在那儿驱赶风暴和乌云，让嘉莉妈妈的水池一年到头都保持安静。
太阳则充当警察，每天都出来巡视，偶尔也变几个魔术戏法，放一些烟花爆竹，让仙女们高兴高兴。
在静谧的、像油一样的海面上，躺着好多鲸鱼。他们是一些幸福的巨兽。汤姆朝离他最近的一条鲸鱼游去，向他打听去嘉莉妈妈那儿的路。
“中间坐着的就是她。”鲸鱼说。
汤姆张望着，但是水池中央除了一座矗立的冰山以外，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就这样对鲸鱼说了。
“那座山就是嘉莉妈妈，”鲸鱼说，“你到她跟前去就会看清楚的。她坐在那儿，一年到头都在把旧动物变成新动物。”
“她是怎么变的呢？”
“那是她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老鲸鱼说。说着，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
“我猜，”汤姆说，“她大概是把你这样的大鲸鱼切割成一大群海豚吧？”
鲸鱼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把所有动物都咳了出来。这一下，他们免遭了一场葬身鲸鱼巨腹的噩运，因此感到非常庆幸，赶快游走了。
汤姆好奇地向冰山游去。
他到冰山前抬头一看，冰山已经变成一位老夫人，她看见汤姆的时候，她用非常仁慈的目光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我的小小伙子？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水孩子了。”
汤姆对她说了自己的使命，向她询问去世外奇境的路。
“你自己应该知道，因为你已经到过那儿。”
“我去过吗，夫人？我想我一定全忘记了。”汤姆说。
“那就看着我。”
汤姆看着她大大的蓝眼睛，立刻就清清楚楚地记起了那条路。
难道这不是很奇怪吗？
“谢谢你，夫人，”汤姆说，“那我就不麻烦你了，夫人。我听说你很忙！”
汤姆向嘉利妈妈表示感谢，并且有礼貌地同她告别。接着，就带上小狗出发了。
汤姆在找嘉利妈妈的路途中，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