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闯下了大祸 (2)
\"还是我来吧，我的经验丰富！\"豌豆妹妹抢回了勺子。
奕奕气哼哼地扭头欲走，骤然想起了未完成的任务，暂且按捺下不悦，暗示豌豆妹妹：\"你不是有问题要问老祖母吗？\"
\"呵，对！\"豌豆妹妹恍然大悟，\"老祖母，我向您打听一件事情。\"
\"豆浆留一半，晚饭的时候大家喝，另外一半，咱点豆腐吃，\"老祖母的耳朵有点背了，没听清她的话，兀自朝下说，\"点豆腐，最重要的是火候，稍不留神，不是点得太嫩，就是点得太老......\"
\"老祖母，我向您打听一件事情！\"豌豆妹妹提高嗓门。
\"什么事儿，宝贝？\"这回老祖母听明白了，停下摇动的手柄，和气地看着豌豆妹妹，等她提问。
\"那个......\"豌豆妹妹迟疑地说，\"有一个人，您认识不认识？名字叫做--洋葱头......\"
\"洋葱头、洋葱头......\"老祖母的表情变得十分奇异，她的面庞抽搐起来，就像牙疼似的咝咝吸着冷气。
奕奕一看有门儿，追着问：\"老祖母，您认识这个人？洋葱头？\"
\"洋葱头......\"老祖母脸色灰白，好像被谁猛推了一把，朝后仰倒下去。
3
镇医院的大夫说，老祖母是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激，血压升高，导致晕厥。老祖母住进了医院。老祖母躺在病床上，护士为她打上了点滴。
大姑、二伯、二婶急得团团转。大姑说：\"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老人家却病倒了。\"二伯说：\"到大年三十，希望老人家能够恢复健康，回家过年。\"二婶说：\"要是到了过年，老人家还不能出院，我们一家子就要在医院过年了。\"
奕奕和豌豆妹妹垂头丧气地站在墙边，一声不吭。大人们忙活着照料老祖母，还没顾得上盘问他们。等到一切料理妥当，老祖母安安稳稳地睡着了，二伯叫过奕奕和豌豆妹妹，问他们，老祖母晕倒之前，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大夫说了，老祖母是受到了刺激，是什么刺激呢？你们知道吗？\"二伯问。
奕奕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会这样......\"豌豆妹妹带着明显的哭腔。
\"这是什么意思？\"二伯蹙紧眉头。
豌豆妹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奕奕忍不住，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
\"别把孩子吓坏了。\"大姑一手揽过豌豆妹妹，一手揽过奕奕，劝慰着。
\"哭什么哭！到底怎么回事，我得问清楚！\"二伯有点火了。
\"别问了，\"大姑说，\"你也不想想，孩子们能让老祖母受什么刺激？\"一听这话，豌豆妹妹大约是悔恨交集，哭得更响了。
\"我没说怪他们，无论如何，情况是需要了解和掌握的啊。\"二伯的口气软下来。
说话间，走廊尽头急匆匆地走来两个人，透过泪眼，奕奕看到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粉色的格子衬衫，像裙子那样的米色长风衣，长发轻扬；女的是一身短打，运动衫、运动裤、运动鞋，精神抖擞。奕奕想笑。不错，那正是唐叔叔和郭阿姨。
\"伯母还好吧？\"唐叔叔焦灼地问。
\"不好意思，惊扰到二位，\"二伯彬彬有礼地说，\"家母没什么大碍，谢谢你们来探望。\"
\"那就好，我们就放心了。\"郭阿姨说。
\"小家伙们，怎么了？\"唐叔叔拍拍奕奕的肩膀。
奕奕不做声。
\"嘿，一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们了？\"唐叔叔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孩子们，还不快跟叔叔阿姨打招呼？\"二伯说。
\"'糖'叔叔，'果'阿姨。\"奕奕嗫嚅道。
\"'糖'叔叔，'果'阿姨。\"豌豆妹妹哭着叫。
\"可惜今天来得急，糖叔叔没有带糖，果阿姨也没有带水果，但是--\"唐叔叔变魔术似的从衣兜里掏出几块德芙巧克力，\"没有糖，怎么会叫'糖'叔叔呢？\"
奕奕被逗笑了，豌豆妹妹也破涕为笑。
\"'糖'叔叔，你为什么穿女孩子的衣服呢？\"豌豆妹妹好奇地问。
\"豌豆妹妹，不许瞎说！\"二伯斥责。
\"这不是女孩子的衣服，\"唐叔叔耐心地说，\"这是韩国今年最流行的花样男装，在男性的阳刚中融入了女性的阴柔，叔叔是搞艺术的，喜欢尝试新鲜事物--豌豆妹妹，你觉得好看吗？\"
豌豆妹妹狡黠地眨眨眼，不置可否。
大家陪着唐叔叔和郭阿姨到病房里去探视老祖母，奕奕和豌豆妹妹瑟瑟缩缩地跟在大人们的后面，唯恐被老祖母当面戳穿，遭到责罚。
老祖母已经苏醒了，唐叔叔和郭阿姨围拢上前，嘘寒问暖。老祖母说：\"小唐，小郭，谢谢你们。\"郭阿姨说：\"伯母，您好好调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千万别客气。\"老祖母笑一笑，说：\"你们还会在镇里住一阵子吧？\"唐叔叔回答她：\"我是拖家带口回来的，打算陪着父母过完年以后才离开。小郭也是，她的父母年纪挺大了，身体不是太好。\"老祖母就问：\"小唐的孩子多大了？
小郭呢？\"唐叔叔说：\"我女儿两岁了。小郭的是双胞胎儿子，三岁多，改天我们都把孩子带来拜见伯母。\"老祖母说：\"好，好。\"
\"伯母，镇里的医院条件有限，不如到县城、省城里去，那儿的医疗设施更先进。\"郭阿姨劝说道。
\"我们也是这样想。这么些年，老人家轮流在二弟和三弟家里住，偏偏病了一场之后，非闹着要回到乡下来，谁劝都不听。\"大姑说。
\"我老了，没几天活头了，\"老祖母轻轻、凄伤地说，\"我可不能撇下洋葱头，客死他乡......\"
没有人接腔。
老祖母看见了闪躲在人丛背后的奕奕和豌豆妹妹，疲惫而虚弱地微笑着，伸出手来，握住奕奕的手，轻声问：\"孩子们，吓着了吧？\"奕奕点点头，又摇摇头，老祖母的手满是皱纹，消瘦、微凉，无力地拉着奕奕。不知怎么的，奕奕鼻子发酸、喉头发哽，眼泪就蜿蜒淌下。
\"别哭，好孩子，我没事的......\"老祖母摩挲着奕奕的手，豌豆妹妹泪眼婆娑地凑过来，老祖母探出手，抚摩着豌豆妹妹的面庞。
\"老祖母......\"奕奕万分愧疚。
\"我有新线索了。\"回到家里，豌豆妹妹对奕奕说。
\"什么新线索？\"
\"洋葱头是个让人怀念的孩子。\"豌豆妹妹说。
\"还有呢？\"奕奕问。
\"没了。\"豌豆妹妹说。
\"这叫什么新线索？\"奕奕嗤之以鼻，\"洋葱头是谁，人在哪里，这些，才是案件侦破的关键。\"
\"你以为这是一桩案件？你以为自己是大侦探？\"豌豆妹妹取笑他。
\"至少我不会傻乎乎地去问大姑，挨一顿臭骂，又跑去问老祖母，结果害得老祖母进了医院。\"情急之下，奕奕狠狠地揭豌豆妹妹的短。
\"你不也参与了？\"豌豆妹妹不甘示弱。
\"我没有！全是你自作主张！\"奕奕气哼哼地指责。
\"难道你有什么高招？还不是就会说大话！\"豌豆妹妹存心激怒他。
\"我说什么大话了？\"奕奕急中生智，\"我就是有办法！\"
豌豆妹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寻人启事，\"奕奕硬着头皮说，\"我们可以张贴寻人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