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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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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门若愚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愚,”苏长衫悠闲的站了起来:“你如果要谢我,有两个方法,一是不要叫我苏秀才,二是可以教我做菜。”
       南门若愚更加目瞪口呆——做菜?
       这边桌前叶舫庭已经开吃了,她享受的品着浓郁的汤汁,心情大好的说:“对呀对呀,你的厨艺这么好,可以教教苏同的,他一定不介意拜你为师。”
       “苏……”南门若愚将要出口的“秀”字咽下了:“……长衫,你要学做菜?”
       “这世上的事几乎没有苏长衫不会的,只除了两件——一是生孩子,一是烹饪。”叶舫庭哈哈大笑:“我绝对不骗你。”
       南门若愚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也被逼得水汪汪的。
       “你不会就只有那一件棉衣吧?”叶舫庭瞪着他,虽然单衣薄裳看出他身材相当的不错,但现在可是早春。
       南门若愚不好意思的微侧了脸,却见一条毛毯飞过来,将他整个盖住。费力的从毛毯里钻出头来,只听始作俑者苏长衫说:“我没有衣衫借给你穿,你比我高。”
       他平平的说出“你比我高”,叶舫庭顿时笑得捶胸顿足:“哈哈……大愚你把苏同比下去了……”
       苏长衫扔了一锭银子过来,毫不客气的说:“以后再还给我。”
       那银子不偏不倚正落在南门若愚的手中,大愚似乎在犹豫收不收,他不能裹着毯子度过这个早春,而且娃娃的襁褓要买新的,那件烧焦的棉衣恐怕也不能再用了。终于,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长衫:“……我拿了工钱之后,再还给你行不行?”
       “当然。”苏长衫和气的说。
       “苏同把襁褓拆坏了,本来就应该赔给你的,不要还给他!”叶舫庭跳出来主持正义:“反正苏同这家伙有钱的很,我也经常找他骗吃骗喝,不用不好意思——”她没心没肺的把南门若愚拉进来,笑嘻嘻道:“再况且,他要拜你为师学做菜,徒弟怎么能不先巴结巴结师父呢?”
       苏长衫却似乎已经很习惯了,只管坐下来看自己的书。
       南门若愚的脸更红了,额上和鼻尖冒出的汗水不知是煮汤蒸的,还是毛毯捂的,还是被叶大小姐捉弄的。
       他笨笨的伸手从毛毯里把肩上的毛巾取下来,擦脸上的汗,原本脸上都是黑烟灰,这一擦倒是更黑了。
       “铜盆里有水。”苏长衫头也不抬的说。
       南门若愚只有去蘸水擦脸。
       半晌,叶舫庭突然说:“你——原来长得还不错啊。”只见脸上的黑灰渐渐被擦去,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来。
       她也是头一次这么近的看南门若愚,这次他没有穿沾着腻腻油烟的衣服,裹在那床颜色灰扑扑但绝对价值不菲的毯子里,高鼻棱唇的轮廓真比许多名门世家的美公子都好看不止一点点。
       叶舫庭笑嘻嘻的摸摸他的鼻子:“看你隆准直挺,要是去朝廷里混个官儿当,肯定能步步高升。”
       南门若愚也不知道躲,只红着脸被她蹂躏。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苏长衫瞟了她一眼。
       “不知道左翊卫军里大伙儿都叫我‘叶半仙’吗?”叶舫庭瞪了他一眼。
       “宇文钟、韩平、孙隼三个人是什么时候住进店里来的?”苏长衫把书放下,也不理睬叶半仙,只问南门若愚。
       大愚想了一下:“宇文钟是上个月初三住进店里来的,虽然交足了两个月的房费,但他一共只有六个晚上住在店里,三次早饭,两次午饭在店里吃,其余时候都不再店里;韩平和孙隼都是上个月初六住进店里来的,他们三个每次都一起回来。”
       “不仅长得好看,你记性也不错啊。”叶舫庭摸着下巴打量南门若愚,随即又嘻嘻道:“宇文钟之所以不住店,八成是喝花酒去了哈哈……”
       南门若愚这次没有理她的胡闹:“是不是……和纸条上的名字有关?”
       苏长衫和气的说:“有关。”
       —————————————————————————————————————————
       “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遗言?”等南门若愚走了,叶舫庭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你拆襁褓的时候,我明明看到纸条上有字了。”
       苏长衫已经在认真的看书,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不告诉我拉倒……!”叶舫庭嘟起嘴:“你自己当心了。”她吃饱喝足就拉倒走人,还十分理直气壮的威胁道:“这里可是出过人命的,小心了半夜有人敲门!”
       这一晚,正月楼很安静。半夜并没有人来敲苏长衫的门,事实上,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听到一阵敲门声。
       苏长衫打着哈欠来开门,只见伙计冯二脸色惨白的出现在门口:“苏公子,你还不起来?正月楼已经被官府封了——”
       一脸睡意的苏长衫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所有考生都在楼下了!——”冯二跺着脚说:“正月楼又出了命案,宇文钟公子被杀了!”
     
       八、踏月
     
       宇文钟的尸首就躺在房间里,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而死。
       正月楼的厨子们和黄福财都被五花大绑的抓了起来,不仅刑部来了人,连左翊卫军也出动了数十人,将正月楼包围起来。
       这宇文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考生,他还是当朝右屯卫上将军宇文化及的侄子。命案消息传到朝堂,当今皇上也被惊动,派左翊卫军数十人来缉凶。
       苏长衫打着哈欠走下楼来,楼下刀剑林立,考生们个个面色如土,他却只看了眼膳堂的方向:“早饭还有吗?”
       自然没有人敢回答他。
       只有被绑得似粽子般的老实人南门若愚紧张的说:“厨房里只剩下昨天的稀饭……面条还没来得及下。”
       苏长衫似乎很遗憾,他从不吃剩饭。
       “宇文钟昨天在正月楼吃饭?”他坐了下来。
       黄福财早已把苏长衫当成救星,慌慌的问:“……在不在?”
       “不在。”南门若愚很肯定的说。
       楼下的众人这才想起,昨天几顿用膳时间都没有看见过宇文钟,只在失火的时候他出现过,还和黄福财有过争执。不少考生都回忆起来了,有几个胆子大些的点头附和:“昨天吃饭没见过宇文钟……”
       “既然宇文钟并没有在正月楼吃饭,你们抓正月楼的厨子做什么?”苏长衫闲闲的问。
       正在搜查的兵士们不觉愣了一下,带头的黄参军觉得苏长衫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见门口走过来一人,高额浓须,是左翊卫军中的万统领,也是跟随君无意鞍前马后的贴身之人。黄参军慌忙上前行礼,只听万统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黄参军再看苏长衫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同。
       “原来是破过白玉美人命案的江南苏公子——”黄参军拱手道:“失敬。”
       “哪里。”苏长衫很随和的说,转向一边站着的韩平和孙隼:“韩公子、孙公子,昨天你们俩和宇文钟在一起?”
       孙隼的脸色有些苍白,韩平倒是镇定:“我们和阿钟昨天在一起。”
       “你们去过什么地方?”
       “去了梨棠园,还有……昨天阿钟很高兴,春寒料峭的还非拉我们去游泳……”孙隼脱口而出。
       苏长衫看了他一眼:“游泳?”
       “不错。”韩平也点头到:“从梨棠园出来已经时候不早了,阿钟却非要拉我们俩去护城河里游泳,我们好劝歹劝才把他拉回来了客栈。”
       仵作这时已经验过尸体,肯定的说:“死因是中了碧落涎之毒,毒发时间大概是子时。”
       几个略有见识的考生都惊诧不已,这碧落涎是剧毒之物,只要一滴就可以将人毒死,而且此毒从入喉到发作有三五个时辰的时间间隔,这段时间内人会极其兴奋。
       “从毒发的时间推断——”万统领沉吟。
       “宇文钟恐怕是在梨棠园中的毒。”黄参军沉声道:“把人先放了。”被松绑的黄福财和几个厨子惊魂未定。
       黄参军朝他们拱手道:“冒犯了。”转身吩咐身后的兵士:“你们几个守在客栈里,其他人,跟我去梨棠园!”
       苏长衫看了一眼君无意调教出来的兵将,果然干练,也有些见识,可惜——
       ————————————————————————————————————————
       左翊卫的兵士们走了大半,只剩下三个还守在大厅里看着尸体和现场。
       苏长衫正准备上楼,只见伙计冯二端着一个大纸盒子,肥猫阿青懒洋洋地跟在他后面。
       冯二看见苏长衫,满脸堆笑道:“苏秀才,今天多亏了您……”
       地上毛茸茸的猫尾巴扫到了冯二的腿,他低头跺脚:“去——!”随着他的动作,猫窝里沾着猫毛的棉絮中,露出一个小角来。
       冯二抬头朝苏长衫陪笑:“阿青这猫最是好吃懒做,都是大愚给惯坏了。”
       “大愚呢?”苏长衫问。
       “大愚今天放假,刚出了门,”冯二抖抖纸盒子:“猫窝里一股猫骚味,我给它搬出去晒晒——”
       说话间,冯二也发现了窝里有东西,立刻扯了出来,原来是一本普通的旧书。
       “您看——”冯二哭笑不得的递给苏长衫看:“阿青好吃懒做,而且比狗还爱藏东西!连书它也要拖到窝里。”
       苏长衫接过半旧的书来,翻看了一下。
       “苏同!”有人在门口喊。人还未到,声音先到。只见叶舫庭兴高采烈的小跑进来。
       苏长衫对冯二道:“东西放我这里,我还给大愚。”
       “麻烦您了……”冯二奉承道:“黄老板说这些个考试的秀才老爷们,您最有贵气。”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苏长衫和气的问:“还有事吗?”
       冯二似在下定决心,终于说:“昨天晚上……我吃多了稀饭,憋不住起来上茅房,大概是子时……我在茅房旁看见大愚出去了,月亮很亮,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大愚怀里揣着什么一个人溜出客栈,转到一个小巷子里——我好奇跟了一段,可跟着跟着,就把人跟丢了。”
     
       九、刺杀
     
       长安大街上,叶舫庭小声对苏长衫耳语了几句。
       “我给你透露了这么秘密的消息,”叶舫庭得意的往嘴里塞一块八宝糕,笑眯眯的说:“你也要向我透露一点做报答!”
       苏长衫随手将一本半旧的《论语》扔给她。
       “喂!”叶舫庭抗议:“知道我最讨厌这些四书五经了,还给我看《论语》,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有猫毛……”她不满的嘀咕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已经发现,书的封页上,赫然写着方瑞的名字。
       书本有点旧,只见子路章的第二页“和而不同”四个字,用笔墨做了特别的记号。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合,是说在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君子既能保持自己的不同观点,不随波逐流,也能心胸宽广的容纳其他人的意见。
       “……”叶舫庭抬头。
       “字条上,”苏长衫背对着她:“也只写着四个字:和而不同。”
       叶舫庭愣住了,既然书是从猫窝里找到的——
       “杀人的未必是十恶不赦之人,被杀的也未必是无辜无罪之人。世上的事原本就没有绝对。”苏长衫平平道。
       “你……怀疑大愚?”叶舫庭迟疑了片刻。
       苏长衫微笑:“你不是要去听戏吗?”
       ————————————————————————————————————————
       梨棠园的后台。
       “那宇文钟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来听戏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死了。”
       “外人都说和我们梨棠园有关,真是见鬼了!”
       ……
       少女邯郸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几次都把首饰戴错了,那些环佩玎珰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邯郸,接连出这样的命案,云生怕是再不会来了,一会儿你去顶住场子!”领班大声道。
       见没有人回答,领班又叫了几声:“邯郸?——邯郸!”
       邯郸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应了一声:“哎……知道了。”其他人陆续都上台了,上妆间里只有邯郸一人还在慌慌的佩戴首饰,镜子里映出的浓妆艳若桃李,但眼神却是苍白的。
       这时,隔壁的上妆间里传来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那是云生专用的上妆间!每次他都从后门入,自己上妆从不让人帮忙。
       邯郸眼圈一红,冲了过去掀开帘子,果然见云生已到了,正在里面穿着戏服。
       “云生哥,你……你来做什么……”邯郸忍泪道:“官府怀疑是你杀了方瑞,他们,他们已经在缉捕你了……你知道吗?”
       “上次我不来,已经给戏班子惹了麻烦——”云生似乎很不好意思:“上次是不得已失约,这次我能来,却是一定要守信的。”
       “你怎么这么傻?”邯郸突然紧紧拉住他的衣襟:“昨日宇文钟来过梨棠园听戏……晚上回去就死了,外面都说……”
       少女话未说完,突然一痕刀光划过面前!云生急中生智举起手边的旗杆一档,胳膊粗的旗杆顿时断为两截——
       蒙面人手持大刀,直朝邯郸砍来!
       “当心!”云生一手将邯郸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抄起道具头冠挡在面前,那头冠是铁铸的,少说也有十多斤重。钢刀劈在上面,顿时珠玉洒落,满地叮当。
       蒙面人两击不成,第三刀更加凌厉——
       可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刀却斜了,原来,他一脚踩到了满地的珠子,脚下猛地一滑。
       “快跑!”云生迅速将邯郸推出门外。
       云生在戏台上那几手拳脚功夫,面对江湖杀手的大刀,着实抵挡不了几下。蒙面人只着急将他甩开,挥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却将云生甩得飞了出去,跌落在桌案之上,这一跌之重,木桌 “咔嚓!”断裂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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