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相信神吗？
传统教派圣堂武士和玛莎拉蒂家族武士进行对峙这种事情一时间让人有些难以反应过来，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马克伯爵的部下是非常好说话的，而且是非常公平公正讲道理的，他们是有道德有理想的一群人。好吧，虽然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肯定是传统教派的错。
尽管……没人知道为什么。
同时前往神殿的人，不仅仅是拿着武器的男人，还有一群女人，安德罗尼公主殿下乘着马车，由岩石洛克将军和希尔武士护卫，进入了神殿，随后陪同的，有水瓶座，有暗夜精灵族祭司萨曼莎，有白精灵王族索尼娅，当然，茱莉也去了，挡在了水瓶座的旁边。天知道这位姑娘哪里来的勇气和安德罗尼对抗……
乌尔莉卡·奥科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毫无疑问，教宗大人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而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一向喜欢那个手镯的马克，居然会好死不死地将手镯扔在了议事厅。而那个时侯，白起正好捡起来……
“嗯……亚罕，我的那个魔力手镯呢？”马克翻了翻行礼，问希伯来人。
强壮的希伯来勇士挠挠头，憨厚地说道，“大人，您不是一直没带出来嘛。”
“哦，对了，我落在了议事厅了，唉，算了算了，没有那个手镯，也不会太让我不习惯。”剑人实在是不知道，他的运气确实好到了极点，并且，避开了很多危险。这种晕倒，很难让人相信，居然会发生在一个无厘头的野蛮人身上。过后的事件中，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渣滓是不是有神明特意保佑？
或许是呢。
“华生，你知道的。”乌尔莉卡终于说了一句话，只是，似乎没人听得懂，留守在神殿的双子座，手中捏着两柄蝉翼刀，嗡嗡嗡地作响，眼神扫视着阿尔弗雷德，他当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个大魔导师的对手。玛莎拉蒂家族的传说，一向是诡异而强大，他身为圣堂武士的精英战士，自然是了解。
“我不知道。”老管家脸色阴沉，凝视着乌尔莉卡，“老爷放过了玛丽，并且认为错误在他的身上，他到临死的时候，都觉得对不起玛丽，可是，我想说的是，老爷的一切善意行为，都没有挽救这个疯狂的女人。听着，她是在玩火自焚，不要再去刺激少爷，否则，你们的灵魂都会永世不得轮回，接受着数万万年的炙烤！”
如此恶毒的诅咒，显然不应该出自一位绅士的嘴中，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必须要解决。乌尔莉卡并不惧怕阿尔弗雷德，但是，她愧疚。
老管家说的没错，很多年前，确实是法瑞尔放过了教宗大人，但是，每个人都年轻过，而法瑞尔年轻的时候，还很强大。这两个因素本来是没有什么联系的，但是，因为年轻和强大组合在了一起，使得法瑞尔成为了诡异的存在。那一年的宗教混乱，缔造了一个隐秘的绝世英雄，只是，法瑞尔或许临死的时候，痛心并且后悔……
所以，他让马克带一句话给玛丽教宗，尽管，那并不一定能够让权力欲望强烈的女人回心转意。
从马克和玛丽三世第一次见面开始，或许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而对危险有绝对嗅觉的马克，似乎在当时是下意识地看玛丽三世不爽，尽管事情过去了一年，但是后来的日子中，马克只是对乌尔莉卡有好感，对于教宗大人，他一向是撇撇嘴。
这个禽兽的感觉不错，他猜到了法瑞尔和玛丽三世还有乌尔莉卡之间的关系。没错，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确实能够吸引大多数的女人，因为……他足够强大。
当时的光明神教圣女，克罗地亚十四还是大主教的时候，就曾经力挺圣女玛丽当上传统教派的教宗，而那个时侯，同样是大主教之一的保罗一世，则是反对。
原本是相持不下的局面，因为原先的三派元老爆发了强烈的冲突，几乎要发生战争的时候，玛莎拉蒂家族的三叉戟标志划破天空，然后一切归于宁静，那些高高在上的主教，教皇，教宗，大祭司，一个又一个成为了法瑞尔手下的亡灵。当时没人敢于反抗这个强大到让人以为是神明的家伙，他那个时侯是那样的年轻，意气风发，世间无敌。
当光明神教的人要找他寻仇，三大独角兽率领无数高阶魔兽的大军让这些自诩强大的人类差点恸哭着逃离。
于是，这一切成为了秘辛，因为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这种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马克来到帝都的时候，宗教势力保持着如此低调的原因，因为，知道历史的人，都害怕这个诡异的家族再度冒出来一个比法瑞尔还要疯狂的人。
很不幸，马克肯定会比法瑞尔还要疯狂。因为，他身上的封印是法瑞尔亲自结印的。
连近乎妖怪的老头子都忌惮恐惧的力量，会是如何的强大？
这也是为什么教宗大人第一次看到马克身上的封印，会露出惊骇表情的原因。而几乎是当机立断，玛丽三世送出了一个给任何人都是宝贝唯独给马克不行的手镯。
这是魔力手镯，没错，它能储藏魔力，但是，这个手镯是玛丽三世的巅峰作品。它能够扰乱宿主的意识，并且逐步伤害他的神经，久而久之，影响着一个人的魔力波动，让活跃的力量成为一潭死水，并且，宿主的一切行迹，都会被主人察觉。
这也是为什么马克的行动，一而再再而三被传统教派的人察觉。
这不是玛丽三世的大预言术已经到登峰造极的原因，而是这个女人的手段让马克不明不白就成为了冤大头。
当初白起受到伤害，那是因为来自血腥的深渊位面的他，精神力极为敏感，所以也更加容易受伤。马克根本不在乎精神力上的冲击，这也是为什么他敢用迷幻草当雪茄的原因。可是，白起受到的伤害，成几何倍数增长，尤其是，这个家伙还极为擅长精神魔法冲击。
“很好，乌尔莉卡，告诉我，叶卡琳娜是谁的子孙？贝斯家族的养女？见鬼……”阿尔弗雷德的语气带着无奈，他想讥讽，但是结果没有。
“一个杀死自己丈夫的女人，这已经是恶毒之极的典范。而一个亲手杀死皇帝的皇后，这已经超出堕落和下贱的范畴，这样的人，你们居然还会支持她！天哪，乌尔莉卡祭司！！！你的信仰呢？！！你的所谓公平呢？！！在哪儿——”老管家吼了出来，双子座挡在了乌尔莉卡的身旁，白袍祭司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华生，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乌尔莉卡·奥科里低头说道，“我不能抛弃我的姐姐。”
阿尔弗雷德忽然笑了起来，大笑。笑声让整个大殿变得颤抖，他的眼泪都出来了，“活见鬼了，乌尔莉卡祭司，真的活见鬼了。当年的玛丽圣女，也是这样对老爷说的，我很抱歉……这四个该死的字你们奥科里家的人就这么容易说出口吗？！！是不是这样！！”
这种话在乌尔莉卡的耳中，自然是赤裸裸的羞辱，天秤座同样挡在了白袍祭司的跟前，眼前的老男人，可不是菜鸟，他强大无比，并且，非常非常……非常可怕。尤其是……在他愤怒的时候。
“如果你们还有廉耻，如果你们还有良知，我请求你们，你们自己滚出帝都吧，我不想让我的手沾满光明神信徒的鲜血……”阿尔弗雷德闭上了眼睛，“顺便告诉玛丽三世，人不是这样活着的，一个女人，更加不是这样活着的……”
而这个时侯，安德罗尼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大殿，看着前方站着的一些人，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武士，高傲的公主殿下，迈着步子，裙摆仿佛是花瓣，她看了一眼乌尔莉卡，这一次，她没有行礼，而是走到白袍祭司的跟前，淡淡地说道，“圣女留下，你们滚。”
“你！”乌尔莉卡看着安德罗尼，这个马克的女人，以前或许仅仅拥有智慧，现在……她拥有了马克一样的无所畏惧。
圣女的存在，显然是对光明神教的极大制约，没人相信有人会亵渎圣女，如果真的有人那么做，那么会被碎尸万段。只是，圣女是否纯洁，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就像玛丽三世，她曾经是圣女，但是，她和法瑞尔，又曾经发生过什么。
甚至马克这个混蛋也曾经戏谑地对乌尔莉卡说道：嬷嬷，你是不是曾经爱上过老头子？
这句话或许是本能，但是也能说明，马克的直觉，非常敏锐。
“难道你们还想带着一切既得的利益回到一个恶毒女人的身边？”安德罗尼蔑视着白袍祭司，“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了，法诺斯家族完了，帝国也完了。你们原本以为马克会像流星一样成为灰尘，可惜，上天都在眷顾他，手镯并没有带在身上，你们根本没有机会杀死他，替他受伤的人，是BT。”
魔力手镯的杀人方式，只有一个，使用的越多，反噬的力量越强大，很显然，没人会浪费一个强大的道具不用，所以，以马克的战斗力，消耗的魔力不是一点半点，这种突然产生的爆发伤害，强大如白起，也只能陷入深度的昏迷。
如果不是及时从大金字塔赶来的猛将兄带来了遗迹之地中的魔力药水，或许会有人死，而且是死很多很多人。
“和真正的恶魔比起来，你们更加让人恶心，并且更加面目可憎！”安德罗尼咬牙切齿，眼神杀气极重地盯着乌尔莉卡，她几乎将脸贴到白袍祭司面前了。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高贵的女人会爆发，她是公主没错，但是，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帝国最强男人的女人。
水瓶座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看了白袍祭司一眼，然后再也没有说话。那个手镯，就是一个笑话……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如果马克没有在宴会上偷偷离开，如果BT没有回来，或许这一切的阴谋都不会被发觉，但是，正像阿尔弗雷德说的那样，上天在眷顾着马克，他实在是幸运之极。
玛丽三世并非像看到的那样和蔼可亲，甚至，她比叶卡琳娜还要恶毒。
如果说叶卡琳娜的权力欲望只是世俗的国家和地位，那么，玛丽三世的目标已经超脱了世俗，她的怨念，或许会更加恐怖，而且骇人听闻。
“马克去了哪里？”乌尔莉卡忽然问道。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安德罗尼不屑地说道。
萨曼莎和索尼娅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当然，她们知道的并不多，不过，看场面和动静，她们也会知道，这一定是传统教派和马克之间，爆发了冲突，并且，是不可挽回的那种。
萨曼莎能够推算出马克伯爵是毁灭之子，那么，同样有很多人可以推演出这个杂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地狱大恶魔，让冥王和死神都要羞愧的邪恶生命。
“他去了南方。”乌尔莉卡平静地说道，“我能猜到。”她又补充了一句。
“华生，我想我们得单独谈谈。”乌尔莉卡说道。
“随便。”
两人既然发了话，那么所有的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大殿，双子座和天秤座还有些犹豫，但是乌尔莉卡说道：“你们就算留下来，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两个圣堂武士离开了大殿，至于安德罗尼她们，则是去了圣女妮可·罗宾那里。
毫无疑问，强硬的安德罗尼要软禁圣女，至于借口，相信亚历克斯这个小子会想好借口的。
阿尔弗雷德平静地看着乌尔莉卡，这两个很多年前就认识的人，现在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当初老管家跟随着法瑞尔游历世界，遇到了圣女玛丽·奥科里姐妹两人，只是一场邂逅之后，法瑞尔的突然爆发，使得玛丽不得不成为了法瑞尔的对立人员。
老头子爱玛丽，这一点……马克能够感受到，但是结果让人遗憾。
“阿尔弗雷德，你……相信神吗？”乌尔莉卡·奥科里，眼神平静，毫无波澜，对于一个神职人员说出这样一句话，实在是值得推敲。
“我信。”阿尔弗雷德回答的极快，“并且，我信仰的神明，他很伟大。”
老管家的回答让乌尔莉卡惊诧。
“想不到，你也会有信仰。”乌尔莉卡苦笑，“神是至高的存在……他们能够洞察一切。”
“可惜，他们的威能无法降临此界，因为他们无法破碎这个世界的结界，尽管，他们是神。”老管家眼神平静，仿佛再说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们不会像地狱的生命一样来钻狗洞，所以，他们需要代言人，来提供他们微薄的信仰之力。哼，可怜的高高在上，如果没有此界的微薄生命，他们也只是无能的蛆虫。”
乌尔莉卡脸上的惊讶越来越强烈，很显然，老管家知道的东西，并不比她要少，她刚才要说的一些话，一时竟然说不出来。
“你……信仰哪一个神明？”
“我的老爷，召唤之神，法瑞尔·D·玛莎拉蒂。”阿尔弗雷德平静地说道，“我这样说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中高呼，我是异端？没错，我就是异端，而且，是大大的异端，但是，和少爷比起来，我还显得温和了许多。少爷，他不是渎神，他是……屠神！”
这一刻，乌尔莉卡彻底地被阿尔弗雷德的冷漠给击败了，老管家平静地说道，“一切种种，都会在你们虚妄的无力之后，被少爷踩在脚底下，因为，这就是老爷留下少爷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