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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临走前的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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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两江的沈从云,尽管已经刻意的去低调,但这一次已经不可能像在越南那样安静的发展了。两江重地,同时也是文人荟萃的所在。一时风头无两的沈从云,每每有所举动,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按照中日之间的合约,8月中,新军开始从越南撤军。不过沈从云没有让刘永福从山东撤军,这让一些人非常的不舒服,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山东清军糜烂,已经无法让清政府信任,北洋水师在经历了甲午战争的洗礼后,伤痕累累,急待重建,没有一支可靠的地面部队来保卫威海,自然是不能令人放心的。
       由于需要善后的事情太多,李鸿章暂时还在北洋的位置上呆着。荣禄神奇般的又升官了,多了个对外总理事务大臣的职务,还兼着兵部尚书。不等李鸿章离开北洋的位置,荣禄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一份重建北洋水师以拱卫京畿门户的奏折递了上去,直接把手伸向了北洋水师。
       先前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转眼间黑压压的乌云逼近城头,天空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黑幕遮蔽了,大地顿时暗淡无光如同黑夜一般。厚厚的云层缝隙中,一道一道的闪电掠过,如同一双一双的手奋力在撕开天幕,猛地一个炸雷,震的大地为止一颤。
       庭院里的下人使女脚步匆匆的忙碌着,长长的回廊两侧,悬挂着的蔓藤让狂风吹的乱摇。李鸿章站在回廊中的亭子里,凝视着暴风雨来临前的一幕,久久没有移动一下身子。
       看着日渐老迈的李鸿章,张佩伦的心头不由微微的一紧。李鸿章,这座盘踞北洋多年的大山,一但倒下,很可能造成的是一个连锁反应。
       李鸿章一手提拔的袁世凯投了荣禄,即将小站练兵去也。水师提督丁汝昌,屡次抗命不战,秋后算账中获罪抄家,不等朝廷的裁断下来,一块大烟吞下自裁了。兵败朝鲜的叶志超,更是直接在菜市口开了刀,卫汝贵、李秉衡等一干作战不力的官员,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最轻也是个发配流放的下场。
       前天李鸿章奉旨进京奏对,慈禧特意在颐和园接见了李鸿章,二人之间谈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谈话的内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李鸿章从北京回来后,兵部上书荣禄就上奏朝廷,称淮、湘等旧军荒靡多年,不看一战,当酌情裁撤。另仿效沈从云新军之编制,编练新军以为固国本。
       李鸿章还在北洋的位置上没离开呢,一场针对淮军的裁撤行动,自荣禄对北洋水师下手后,接着迫不及待的开始了。
       李鸿章的淮军,自中日之战起达到最高的近一百五十营之数,自光绪元年到二十年之间,单单是花在军械上的银子,就是七百九十四万余两。这样一支李鸿章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军队,在甲午之战中轰然倒塌。
       但凡参与到甲午一战中的淮军,除了聂士成所部得以幸存,其余的一概都在荣禄列出的裁撤名单上。荣禄的折子朝廷准了,袁世凯顶着钦差的名头,到小站另起炉灶,编练新军。
       荣禄使用袁世凯来编练新军,使得朝野之中一些人生出了一律,《中外记闻》就发了这么一条稿子称,“沈从云编练新军卓有成效,为何还要另派人选编练新军?袁世凯,朝鲜逃将尔,可堪大用否?”
       狂风之中已经夹带了一些小雨珠了,张佩伦慢慢的走到李鸿章身后,低声道:“恩相,要起风雨了,回屋子里去吧。”
       李鸿章显得有点呆滞的表情微微的松弛了一点,低声道:“哦,知道了。”张佩伦回头朝在后面等候着的两个丫鬟招了招手,两人上来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李鸿章沿着回廊往屋里走。将将走到书房门口时,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阴沉的庭院,一声震天动地的炸雷响了起来。
       李鸿章身子猛的一顿,站在门口回头道:“幼樵,让人去请杏荪来。”
       猛的一阵狂风刮起,密密麻麻的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天地之间之剩下劈里啪啦的雨点声。
       盛宣怀在下人的打伞遮蔽下进来书房时,先摘了油布雨衣,掸了掸身上的水滴,正了正衣冠,然后慢慢的挑开书房里门的帘子。
       “中堂!”盛宣怀轻声的叫了一句,里头的张佩伦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李鸿章躺在一边的靠椅上闭着眼睛,两个下丫鬟一下一下的锤着腿。
       “杏荪来了!坐。”招呼盛宣怀坐下,李鸿章扭头看看张佩伦。
       “拟好了,恩相。”张佩伦说着话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纸张,仔细的用吹干墨迹,递给李鸿章过目。
       “嗯,是这个意思!”李鸿章满意的笑了笑道,转手递给盛宣怀道:“杏荪啊,辛苦一趟,按上面写的给两江、湖广、两广发电报,这事情由老夫来牵头。”
       盛宣怀拿过电报稿子细细的看了看,心中不由一惊。李鸿章这是要在离开北洋之前,给荣禄来个当头闷棍啊。
       自打沈从云辽东朝鲜山东三地用兵,大开杀戒以后,沈从云的头顶上又多了顶帽子,“杀人魔王”的帽子。西方报纸对沈从云不留日军战俘一事,表示出了强烈的愤慨,一时间吵闹的沸沸扬扬的。
       一贯以文明自居的西方媒体,称沈从云孽杀战俘,以人头记战功的做法,是文明的倒退,是历史的悲剧。
       西方媒体声讨沈从云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的时候,辜鸿铭辜老夫子跳了出来,连续三篇稿子发表在西方的报纸上。根据日本人的统计,沈从云的军队在战场上砍下的日本人脑袋,足足近五万之数,其中半数为日本在朝鲜之侨民。
       辜鸿铭问美国人,西部开发的时候,印第安人几乎没灭绝一事,该怎么评价。问英国人,在非洲,在印度,在中国,他们的军队都做过一些什么?问法国人,在越南,山西一城越南百姓的冤魂,该找谁算账?至于俄国人,到底干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吧?想必大家都还记得海兰泡事件吧?最后是叫的最凶的日本人,辜鸿铭就说了一句,“我旅顺两万通报尸骨未寒!”
       辜鸿铭不愧是在西方闻名的人物,寥寥几篇文章一发表,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沈从云在上海对此事不过一笑置之,甚至郑观应当面叹息道:“当今日本,乃以沈从云之名,止小儿夜啼。”
       沈从云笑称:“日本人还真的提醒我了,朝鲜的日本侨民是该清理一下了,马上电告余震,撤军之前,把这事情办了,我不希望看见他的辖区内,有一个日本人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沈从云忙的连轴转,抓各县的西式学校的事情。安徽、江苏、江西三省的巡抚,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不会,也不敢跟沈从云对着干的。
       沈从云花了点时间下去转了一圈,各省巡抚和地方官员见了沈从云,一个个都恭敬有加,非常之配合,要钱给钱,地方给地方,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沈从云赶紧的回上海去呆着,别到处乱跑。
       没办法啊,沈从云现在是顶头上司不说,手里还攥着一支以凶残闻名的军队,说是当今大清之最强军,一点都不过分吧。真要说和沈从云着干了,谁知道这家伙能作出什么事情来,明的不行,难道暗的还不行么?
       下去转了一圈的效果,可谓是立杆见影,三省新学纷纷如雨后春顺一般的冒了出来,沈从云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新学督办工作小组,每个月不定期到各县去暗访。这不,安徽宣宣州府对沈从云奉旨兴办新学的事情阳奉阴违,沈从云直接先动手把人给拿下了,然后才上奏朝廷,如此处置可谓气焰嚣张,偏偏朝廷还买这个帐。宣州知府许毅祥被查处贪墨的罪状数十条,直接抄家了事。
       沈从云杀气腾腾的做派,弄的三省官员在新学的事情上,表面上分外的上心,暗地里安徽巡抚恩铭,用密折参了沈从云一本。结果很奇怪,慈禧亲自在恩铭的折子上批阅道:“值此多事知秋,如何不能以大局为重?当真昏聩!”
       马鞍山炼钢厂的工地上一片忙碌,一幢一幢的厂房打下了地基,沈从云亲自督阵,下面自然不敢懈怠。
       一干护卫还是非常仔细的找了块树荫,死活拽着沈从云在树荫下呆着,沈从云虽然觉得晒一晒太阳不是什么坏事,还是没有枉顾护卫们的忠心。
       手搭凉棚看见欧阳全匆忙的身影过来时,沈从云不觉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骚动。
       “大人,李中堂急电。”欧阳全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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