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年之恨

     　　“东方先生，时间到了，请出来一下。”无轩在房子外叫喊。
     　　数分钟后，东方易满脸倦意打开门透出头来，无轩看到他这副模样，为老不尊地笑道：“东方先生，你用了情丸吗？”
     　　“算用了吧。”东方易很不情愿地点头，被人强奸传出去可是很难看的，可不能被人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戈如秋吃了情丸后力道大得惊人，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东方易只能苦笑，他竟没能拦住她，之后自己如何像个猛兽那样就不用再提了。
     　　现在他的问题是用了无轩的东西，而他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东方易问道：“要我做什么？”
     　　无轩笑道：“我需要戈如秋的力量，等一下要做的事可能会需要到她，现在能叫醒她吗？”
     　　“你等一下。”东方易关上门走回了房间。
     　　女孩伏在床上，半裸的背透出的优美线条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她醒着，微微的喘息似在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有多么激烈，同时又多么美妙，美目闭着，眉头松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似在回忆余味。
     　　突然，推门的声音吵到了她，让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走进来的男人以及自己赤裸的身体，俏脸一红，赶紧了过床单将身体遮盖了起来。
     　　“那么美的身体，为什么要遮掩起来呢？”东方易轻轻笑着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其实……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戈如秋此刻完全不像平日的她，神态娇羞比女儿家还女儿家，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将脸埋进男人怀里再不出来。
     　　东方易笑笑，心中暗想回去之后肯定会被若璇她们批判一通，平常她们骂他色狼，现在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狼了，这时他想到了无轩的事，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闹得戈如秋不停诉苦，但一会之后她也有些意识到东方易的想法了。
     　　“东方，你本来不想用那情丸的，可是我却无意吃了，现在即使想还给对方也没可能了，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还是履行承诺吧。”
     　　“可是你的身体？不要紧吗？”东方易还记得当初五女初夜后的情景。
     　　“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强着呢。”戈如秋示威般地跳起来证明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却没料到盖在身上的床单顿时滑落下来，春光外泄，羞得她赶紧抓起床单遮住重要部位，再不敢乱动了。
     　　“哈哈，我先出去，你先换衣服吧。”东方易大笑着走出房间。
     　　情丸……似乎是个好东西呢！
     　　戈如秋望着关上的房门，幸福地笑了起来。
     　　※※※
     　　当东方易和戈如秋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无轩还等候在门口，见到两人出来，他干笑几声后笑道：“东方先生，可以走了吗？”
     　　“带路吧。”东方易很不喜欢他那张笑脸，年纪大的人更该为老持重，而无轩却像个奸诈的商人让人感到厌烦。
     　　“两位请这边来。”
     　　此时极光镇内灯火寥寂，祭祀已结束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入睡，当无轩带着两人到了镇外的时候，两人惊奇地发现已有数百人等着那里，无烨无魍清戌以及忆萱都在，那些女性冥兽也都在，他们整装待发似乎要进行一场战斗。
     　　无魍见到东方易，神情十分不屑，要不是因为无轩再三叮嘱的缘故他早就大骂出口了，白日的惨败他一直不服，心想要不是被那三个陌生人伤到，自己怎可能输给一个连自己冥兽都控制不好的人，最让他痛恨的是，不知东方易使了什么办法，他竟不能控制夜了，也就是说，他失去了对自己冥兽的掌控力，夜不在是他的了，而忆萱也明确表示不会再让夜回到他身边。
     　　“无烨，你带人先行，我和东方先生随后到。”
     　　无烨带着数百人离开后，无轩和东方易三人同坐一辆雪橇，而他也开始说出今晚的目的。
     　　“东方先生，今晚一战，我和族人们都已豁出去了，生死就在这一个晚上了，到了这里，我也不在隐瞒了，我们现在去的目的地是雪使及其族人住的地方，今晚的敌人就是她们。”
     　　东方易心中一惊，脸上却很平静地问道：“你们想摆脱她们的控制吗？要是你们那么想到外界发展的话，好好谈就可以了，不必这样厮杀。”
     　　无轩冷笑一声：“好好谈？我们不是没试过，但是她们从不肯听，她们要一辈子把极光族都困在这个冰寒之地。”
     　　东方易问道：“你们会是她们的对手吗？”
     　　无轩道：“这个不用东方先生担心，我早已安排好了，至于雪使那边的情况，我也调查妥当了，雪使之上还有一个被称为女王的统治者，之下就是雪使以及她的妹妹冰使，冰使最近外出无须费心，剩下的就是那百名族人了。”
     　　东方易暗暗惊叹，他竟能打听到这么多事，看来已做了很久的准备，但他却道：“我有个问题，雪使以及她的族人们，你认为以你极光族的实力，几个人能对付她们一个？”
     　　无轩突然哈哈大笑道：“要是在以前，数十人也不是她们一人的对手，可是今晚，我们一人就足以打败她们一人，而现在数百人之众，我不信不能成功。”
     　　“既然如此，那还需要我和如秋做什么，你们自己已经能解决。”
     　　“东方先生，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根据我的观察，你的冥兽足以对付两三个像雪使这样实力的人，她就是我的后路。”
     　　“哼！”戈如秋露出不屑的眼神，对方将她称为冥兽让她十分不满。
     　　无轩没猜出她的意思，只是以为她对自己利用他们感到不满意，于是笑道：“两位要是觉得我们之间互相承诺的条件不平衡的话，我答应打败她们之后，将雪使一族长寿的秘密也与你们分享。”
     　　长寿的秘密？东方易想起羿曾对他说过虚冥一族之所以能如此长寿，是因为一种叫夜魔体的东西延缓了她们住处的时间，夜魔体是冥界一个叫夜魔的工匠师倾毕生心血造出的冥器，虚冥族就是靠它才活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要是按照无轩想打败虚冥族走出极地的说法，要是他们想一直长寿下去，就得一辈子困守在夜魔体所在的空间，两者永远不能得一，恐怕他要失望了。
     　　东方易没告诉无轩真相，也对他开出的条件不置可否，双方一直沉默到了目的地，赫然是东方易前次到过的大雪山。
     　　他们到了那个山洞前，无轩对东方易道：“只有极光族的每一代族长才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当族长继任时，雪使会在这里告诉我极光族的历史，然后告诫我终生不得让族人出极地，今晚，受人摆布的命运要终结了。”
     　　无轩一挥手，数百人蜂拥进山洞内，里面的通道一瞬间挤满了人，发出的声音也很大，他们似乎不怕会引来虚冥族的人。
     　　东方易看着奇怪，当初他初见极光族时，他们见到雪使像了魔鬼一样害怕，同时又像对神一样恭敬，可是现在他们却肆无忌惮地想要去屠杀他们曾经极为恐惧的人，到底为什么？
     　　“东方，看到他们的神情吗？被压抑地太久了，仇恨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心占据了，他们要去杀雪使，你帮哪边？”戈如秋知道自己也有虚冥族的血脉，不想见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同族人被杀。
     　　“我帮你，不过……有人会比我们快的。”东方易笑笑。
     　　“是谁？”
     　　“保密！”东方易嘻嘻一笑，拉着戈如秋跟着众人后头进了去。
     　　幽暗的山洞里，当所有人跨入茫茫的黑暗中时，漆黑一片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辉煌的华丽建筑物，除了面前的庞大宫殿外，他们的四周却是暗得见不到其余任何东西，就连脚下的地面都是虚空一片，仿如浩瀚宇宙一般。
     　　其实要是他们看得仔细的话，可以发现如夜空的上头有无数极为微小的闪光，像星星一样，似乎处在很遥远的位置，肉眼几乎无法看清。
     　　众人踏上宽阔的台阶慢慢地走上去，宫殿门是开着的，他们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去，可是他们走得却像蜗牛，或许对雪使她们与生俱来的恐惧让他们懈怠了，忘记了先前冲进来时是多么无畏无惧。
     　　无轩和无烨等人也是战战兢兢的，可事到这一步了，他们也无从选择，只能前进了。
     　　不过，当他们走进宫殿里面，突然一个女孩冲了过来把他们吓了一跳，她的打扮正是虚冥族的衣着。
     　　无轩赶紧大叫道：“东方先生……”可他的话才出声就看到女孩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没动静。
     　　无烨见状顿时大笑：“叔叔，成功了，她们被迷倒了。”
     　　东方易走上前察看了一下女孩，发觉已昏迷过去，他问道：“你们下了迷药，几时的事？”
     　　从刚才极光族进入这里的情况来看，那个山洞显然是虚冥族进出外界的通道，本该有人看守，现在一个守卫都没有有点不大正常，而这个虚冥族女孩被迷药迷倒，显然是极光族所为，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无轩笑道：“雪使让我族每年进献那么多的食物及用品，她们从不会提防，不过她们的嗅觉很灵敏，很容易闻到食物里放的其他东西，不过有一样食物她们不能察觉到，极地的熊肉不比其他肉类，它有着很重的怪味，能掩盖迷药的气味，很显然，这个数天后才会发作的迷药现在正好发作了，里面的人全都被迷倒了，我的族人们，从现在开始，这里属于我们！”
     　　人们一阵欢呼，先前的恐惧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朝宫殿内一涌而尽。
     　　“东方……”戈如秋祈求的目光望向东方易，她本可阻止他们，但东方易却让她不要乱动。
     　　“放心，没人会受伤的。”东方易镇定坚决的目光让她安下了心。
     　　不到半个小时，极光族就络绎不绝地从宫殿内又回到了大门出入口，他们对这个猜测了许久迷般的地方充满了好奇之心，但他们不敢进入太深，怕这个地方会有危险的陷阱。
     　　当然，他们找到了他们需要找到的东西，他们发现了宫殿的居住者，让他们如释重负的是，这些居住者都已经倒地不起了，那迷药如想像中的那样有效。
     　　雪使是唯一被带出来的，她看起来还清醒着，无烨提着她将她随意丢到了地上，雪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后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极光族人，双方目光中的恨意几乎对等起来。
     　　极光族虎视眈眈的目光让她明白虚冥族全部的人已完全没了反抗之力，他们一定用了什么办法，她顿时想到他们前几天送来的食物，这是她们跟极光族最近唯一的接触。
     　　无轩盯着雪使露出得意的笑，讥讽道：“雪使大人，身体可好？”
     　　雪使冷冷地回道：“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外面的族人回来你们就完了。”
     　　无轩顿时哈哈大笑道：“我派人日夜监守这里，根本没人进出，你死了这条心吧，而且最有可能救你们的冰使也早已出了极地，几天是不会回来的，我们统治极地的时间到了。你们让我们困守在极地这么多年，现在该付出代价了，我会一个个杀死你们，让你们的灵魂永不能超升。”
     　　“你困不住我们的。”雪使恨恨地道。
     　　这时无轩话语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要是你们肯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可以留下你们的性命。”
     　　雪使有些疑惑，她不清楚无轩想要什么，而她又能有什么事是她能办到的。
     　　无轩笑道：“你明白的，我一大把年纪了，你再看看其他人，他们再过几十年也会像我一样脸上满是皱纹，然后痛苦死去，雪使，从我小时起你就是这副面孔，到我老了你还是这张脸，年轻真是好啊，我很不想承认你们是怪物，所以我猜……”
     　　“哈哈哈，我懂了。”雪使大笑道：“什么被我虚冥族欺压不能外出极地都是废话，你们其实是想要长生不老。”
     　　无烨冷笑道：“别多说了，叔叔，我看她是不想把这秘密说出来，我会让她交代的。”
     　　无轩点点头，无烨的审讯的手段他知道，他道：“雪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了就能活！”
     　　“省省吧，我是不会……”雪使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到人群后某个站立着的熟悉面孔，心中惊讶，冷笑顿时浮现在脸上：“无轩，你真想知道不老的秘密？”
     　　“那是当然，我一言九鼎，只要你肯说，我会留你们的性命。”无轩知道雪使动摇了，心想果然性命对秘密重要。
     　　雪使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某个方向说道：“他！在他身上，我将不老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极光族人一致让开，手指的方向正好指向某个微笑站立的男人身上。
     　　东方易有些惊讶，雪使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显然是认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同极光族站在一处。
     　　无轩走到东方易面前，眼中露出精光，语气有些不满地问道：“东方先生，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们不老的秘密？”
     　　该怎么回答呢？东方易有些为难，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确实知道她们能长久保持年轻的秘密，但事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不用说了。”无轩摆摆手说道：“东方先生，我原谅一次你对我所撒的谎，但我希望现在你能对我说一次真话，不老的秘密是什么？”
     　　东方易嘻嘻一笑，朝雪使望去，并说道：“你已把她们抓起来了，为什么不直接问她们呢？”
     　　无轩一愣，他看看东方易身边的女孩，知道要是再逼问过头翻脸了极光族会付出极大代价，于是转头再问雪使：“我想由亲身体验过长生不老感觉的人来说更为适合，雪使，别再浪费时间了。”
     　　雪使突然很悲哀地望着他，无奈地苦笑道：“我虚冥族已发誓这一生绝不将不老的秘密说出来，否则我们宁愿死，所以当初我用纸张将不老的配方抄录在一张纸上交给东方易，这就不算说出来了。”
     　　无烨在旁冷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再写一张让我们看就可以了。”
     　　雪使嘲讽道：“那你就解开我身上的迷药吧，那样我的手才有力气写。”
     　　无烨一愣，先不说迷药的解药他们没有，就算是有，他们也不可能冒险解开，否则以雪使的厉害，他们定会付出极大代价。
     　　无轩见逼问雪使不起作用，又转身走回去，面对东方易，他再次问道：“东方先生，只要你将那张纸交给我，你我之间的承诺马上一笔勾销，如何？”
     　　东方易笑道：“我要是说身上并没那张纸呢？”
     　　无轩面色一寒，冷声道：“东方先生，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我们冒灭族之险来这里，不达到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你们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东方易望着倒地的雪使，还有其他没看见的虚冥族人，极光族已经达到了她们，可以说在极地他们真正自由了，但他们看起来并不满足，难道……真的像雪使说的那样，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什么不老的秘密？
     　　其实不管东方易是怎么猜想的，无轩等人的话以及行动都已证明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纯粹的想摆脱虚冥族。
     　　无轩紧盯着东方易，等着他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否则他们就算付出很大代价也要撕破脸了，他们还有数十女性冥兽相助，根本不怕他身边仅有的一个女性冥兽。不过，这时出声的却是躺在地上的雪使。
     　　“东方易将那张纸放到了极地外的某个地方，我告诉你们地址，你们就放我们。”雪使开出了条件。
     　　对无轩而言这是个很好的选择，就算雪使在骗他，他也无任何损失，他值得这样去做。
     　　雪使说纸条在一个箱子里，箱子藏在极地外的一条河内，他们要出了极地才能找到，无轩让清戌带人去找。
     　　东方易始终一句话都没说，不出一小时清戌就会回来，那时真相自然就都清楚了，他不明白雪使为什么要做这样大胆的决定，一旦无轩知道真相后勃然大怒，不再顾及什么不老的秘密，那时虚冥族就糟了。
     　　再看雪使的表情跟刚才完全不同，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她在预谋什么？
     　　时间很快地过去，东方易和戈如秋突然对望一眼，神色奇怪。
     　　这时，雪使大笑了起来。
     　　无轩被她肆无忌惮的笑惹怒了，厌烦地问道：“你笑什么？”
     　　雪使停下笑，道：“我笑你们的末日到了，而你们却愚蠢地在这里傻等。”
     　　无轩一惊，却讥笑道：“末日？是你们的末日吧，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说着说着他的话停顿了下来，因为在他的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雪使慢慢地站起来。
     　　“你……你被迷倒了，怎么还能动？”无轩等人大惊，身子禁不住后退。
     　　雪使冷笑道：“我确实被迷倒了，那迷药对你们人类来说或许要很久才能失效，但是对虚冥族来说，我们只需很短的时间就能排除药效，现在……时间到，游戏结束！”
     　　无轩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逼问的时间太长，而且最关键的是派出去的清戌。
     　　“清戌他们去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对吧？”
     　　雪使嫣然一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他们出了极地之后，可以得到解脱，是永久的！”
     　　无轩正要追问，宫殿外已跑进来一个人，一进来看到人就倒在地上，再看时已是奄奄一息了，奇怪的是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可看起来处于临死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