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意占有
无魍被东方易重伤之后，他本以为极光族的人会找他算账，可等了半天却收到了无轩亲自送上门来的请柬，邀请他参加晚上举行的祭祀第二部分。
忆萱也知道了几乎杀死夜的是无魍，她痛心无魍竟会做出这种事，也担心无魍的父亲无烨会大发脾气，到时全族数万人一起出动，即使东方易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无轩知道了无魍的情况后还将请柬送上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多不过是鸿门宴了，我还担心到这部分。”东方易哈哈大笑，和同样接到请柬的戈如秋欣然赴约。
戈如秋当初被雪使“请”到虚冥族之后，并没受到什么责难，但却被软禁起来，直到无尘来到她才能重新出来。
听到无尘的名字，东方易大为头疼，而无尘跟虚冥族冰使的渊源让他大为惊叹。
羿和无尘作为当时冥界的两大强者，前者向虚冥族的女王求婚顺利成功，而后者虽然拜倒在冰使的石榴裙下，但高傲的冰使始终对无尘没有任何好感。
那时的无尘不仅在力量上输给羿，就连泡妞也输得一败涂地，恼羞成怒的他将怨气一股脑全撒在羿以及冰使身上，所幸有羿的存在无尘才没对冰使造成伤害，但自那时起，无尘就成了虚冥族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作为无尘的徒弟，戈如秋却没有遭到责难，大概因为是其女性的身份以及身体里流着虚冥族的血吧。
此刻天才刚刚黑下来，但广场上却灯火通明，上万的极光族人聚在这里。
祭祀的第二部分忆萱早对东方易提过了，那是祭祀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极光族的生存繁衍就靠这一部分了。
挑出全镇未婚的年轻女性，然后再找出全镇未婚的青年男性，因为女性人数极少的缘故，所以女性拥有挑选男人的权利，这时男人得奉献出他们所有的热情讨好女孩们，否则他们只有等到明年了。
不到三位数的女孩以及超过四位数的男人，这就是如此悬殊的一次特殊征婚。
东方易已经做好遭受极光族人不友好的眼神，可让他吃惊的是，很多极光族人来向他问好，来向他打听夜的伤势。
“莫非无轩并没将事情告诉他们？”
他猜对了，无轩是没有将无魍受伤，为什么会躺在灯塔上的真正原因告诉他的族人们，对他而言，他没必要在这样一个紧张而重要的时刻打破平静的时刻，白天那一幕只是一场闹剧，他要让族人们忘掉这些不合适祭祀的闹剧。
无轩知道，今晚是个很重要的时刻，那不仅仅是祭祀，他还需要东方易来帮他，为此，他特别允许东方易身边那个名叫戈如秋的冥兽参加这场祭祀。
无烨道：“叔叔，清戌有事要对你说。”
“让他过来吧。”
清戌走过来，说道：“叔叔，记得前几天我跟你提过我昏倒的事吗？”
无轩点点头，前几天清戌无缘无故昏倒，他曾告诉过他，可两人都没在意，现在他提这个做什么。
清戌道：“昏倒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似乎记起来，我跟踪忆萱到了那座雪山的山洞里，我发现忆萱隐瞒了山洞里有我们祖先壁画的事实，于是我想出去拿火把看清洞里还有什么东西，但是才走到山脚就有人偷袭我，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晕了。”
“你说你没来得及反应？”无轩表情凝重了起来，能做到这的族里只有那些冥兽，以及……雪使她们。
清戌又道：“我去问过忆萱，她说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我打赌她一定知道，没人能骗过我。”
无烨道：“忆萱在族里已经二十年了，从我们捡到她起她就从没说过谎，叔叔，你知道我当初收养她的目的是什么吗？”
无轩点点头：“为了无魍长大后能有一个好妻子，忆萱很适合这点，每个族人都认为忆萱会成为一个好妻子，每个年轻人都在争取她的好感，但是无烨，我的孩子，你对忆萱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满？”
无烨望了不远处的人群一眼，道：“忆萱最近跟东方易走得太近了，叔叔，你知道外界的人对我族的人是很有吸引力的，忆萱还很年轻，她跟其他逃离的年轻人一样都向往外面的世界。我怕有一天……”
无轩拍拍无烨的肩膀，笑道：“你难道忘了那东西吗？即使她多么想到外面去，一旦吃了那东西，她的丈夫到哪里，她也会跟到哪里。”
※※※
千个男人站成一排，围绕成一个大圈，而近百名女孩站在这个大圈内，肆意的眼神随意打探着他们。
他们就像一件件商品陈列在柜台中，有好有坏，因此而得到不同的价码。
女孩们自然也想找到一个好的商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极地，得到一个好的男人等于以后的生活会更好。
既然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界，她们自然也很明白她们即将遇到的竞争压力会有多大，虽然表面说她们可以自由挑选优秀的男性，但每个女孩都想要找到好的，可优秀的往往是那么几个，要想抢先找到心仪的对象就得下快手，否则她们只有等到来年了。
当然，有很想找到未来依靠的人，也有不想那么早就决定下半生的人。
忆萱看着周围数不清的人，作为近百名女孩中唯一既拥有姣好容貌又同时是冥兽师的女孩，她清楚地感觉到四周传来的灼热视线……以及某些同性的嫉妒目光。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是第三年参加了，但她始终给人眼高的印象，从未瞧上任何一人，只有她自己清楚，要想摆脱极光族到外界去，就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牵绊，而她在这个地方也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人。
唉，看来又要在这里傻站一个晚上了！
忆萱百无聊赖地站在女孩们中间，眼神无意间看到人群中一个显眼的目标，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与其他男人穿着的深色兽衣不同，还有这个人似乎跟她显得一样无聊，目光同样四处乱飘。
“是东方易啊，我忘了他也被邀请了，他身边的人是？”
东方易推推站在他身边的戈如秋，示意她也跟那些女孩一样到前面去，可是戈如秋却硬是要站在他很边，并说她才不像那些花痴一样只想着找男人呢。
他笑了笑，这确实不是她的风格，要是她能站到那些女孩中间，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无轩在朝他招手，似乎有事跟他说，于是他走了过去。
“东方先生，这里有看中喜欢的女孩吗？”
“我看中了又能怎么样，她们才是真正的主导。”东方易摇了摇头。
“这只不过是形式罢了，像东方先生这样优秀的人物我整个极光族都找不到一个啊。”无轩以几近谄谀的语气恭维道：“要是极光族能找到这样的女婿，实在是我族的福气的。”
东方易眉头皱了起来，无轩的语气比以前更为恭敬，这很不正常，他知道隐藏了实力的自己在无轩的眼里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要不是当初雪使的关照，以及身边戈如秋露出的超强实力，极光族哪会对他这么客气。
他望着不远处的戈如秋，无轩的目的显然就在这里，他似乎隐瞒了某件事，而这件事需要借助戈如秋的力量，什么事需要让无轩这样借助外人的力量呢？
无轩嘻嘻一笑，朝某个地方一指：“东方先生，那个女孩怎么样？她是族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有很多男士追求她，可却被一一拒绝，我曾征询过她的意见，她对你的印象十分好，需要我为你介绍吗？”
东方易摇摇头，他现在只想知道无轩当初的承诺，于是他问道：“你当初对我做的承诺呢？”
“承诺？”无轩一愣，但转而笑道：“东方先生，承诺是双方的，你我都必须付出才能得到信任。”
“你的条件？”
“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只限于今晚，明天太阳升起之时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而那时，你已得到了你那只冥兽的心，你可以对她呼之则来，喝之即去……”
“你要对谁呼之则来，喝之即去？”戈如秋突然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先告辞了。”无轩无意再说太多。
戈如秋等他走远后，问道：“他的表情似乎很怪。”
东方易笑道：“只是寻常对话，你找到你的意中人了吗？”
戈如秋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那些男人，道：“那些人都不值一提，就算我要找男人……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你说你要找男人？哈哈哈哈……”
要不是东方易及时止住了大笑，戈如秋知道自己一定会当场让这个男人出丑，不惜一切代价。
而东方易却觉得相较以前的戈如秋，她变了很多。
※※※
“忆萱，你……你能成为我的妻子吗？”无魍略带着些许紧张。
“我不适合你。”忆萱拒绝了他，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无魍将包扎起来的右手藏到身后，试图隐藏自己的紧张：“没，没什么，被熊咬了一口。忆萱，你已是第三次拒绝我了，为什么？难道你就不能放弃你到外界的梦？”
“那不是梦。”忆萱语气重了起来：“就算你们再怎么隐瞒，我还是知道自己不是极光族的人，我要到外面寻找我的父母。”
无魍没料到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这不能成为她拒绝他的理由，他争辩道：“你还找他们做什么，他们抛弃了你，而且外面这么大，你不可能找到他们。”
忆萱咬了咬牙，冷声道：“我要他们付出抛弃我的代价，既然要抛弃我就不要生下我。”
无魍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只要你答应我，过了今晚，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为什么要过了今晚？难道雪使她们会让我们出去吗？”
“这个并不要紧，雪使她们不是威胁，忆萱，答应我吧。”无魍不会轻易放弃的。
“忆萱，我保证无魍会真心待你的，听叔叔的话没错。”无烨也加入了说服的行列中。
“这个……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忆萱十分无奈，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他是谁？”
无魍和无烨大惊，特别是无魍，他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他在那。”
两人顺着忆萱手的方向望去，顿时大吃一惊，但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早已想到了似的。
“不，不会真的是他。”无魍喃喃自语，受伤的手发起抖来，白日那幕让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就是他，我喜欢外界，当然也会找一个外界的男人，这并没什么说不过去。”忆萱轻笑起来，丝毫不顾两人难看的神色。
无魍喘息起来，急道：“那你就去宣布他是你挑中的。”
“这个……”忆萱只是随口说好让他死心的，没想他却出了这么一招。
“哼哼！”无魍冷笑起来，女孩犹豫的眼神哪能骗得过他，他清楚自己现在的优势。
不过这次……他的估计似乎错了。
瞧及无魍嘲笑的神情，忆萱毅然走到东方易身边，挽起他的手大声呼道：“我选他！”说完高高举起男人的手。
错愕的男人愣愣地看着她，心想这也算是艳福吗？那为什么周围的人射来的眼神都那么凶恶。
“你确定自己没弄错……”东方易看着忆萱，突然看到她眼角隐隐的泪花，要问的问题顿时停了下来。
“帮我这一次好吗？”女孩的手没来由得颤抖起来，说话似乎带着泣声。
东方易没有说话，看不得女孩哭及不知道怎样拒绝的他默认了，何况，女孩似乎需要他的帮助。
就像当初他在圣天角斗场打败龙晓雯她们时遭受到的鄙视一样，他在这里也遭受到了同样待遇。
忆萱三年来从未在祭祀这种重大场合上注意过哪个男人，就算是平时，关系最近的无魍也只能捞到说话的权利，她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到了那些冥兽身上，人们奇怪地发现，忆萱平常来往最多的就是这些冥兽，而族内的人反而很少跟她说过话，虽然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她。
族人以为那是她的性格使然，即使三年来从未在祭祀场合上选中一个男人，但他们知道她终究有一天会成为极光族真正的一员，可现在……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头筹竟被一个外人夺走。
“哈哈哈，果然郎才女貌，选得好。”无轩打破了众人惊愕的尴尬场景，走上前恭喜两人。
“我回去准备一下。”忆萱应付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无轩笑道：“恭喜啊，忆萱可是众女最游戏的一个啊，你们两人的婚礼会在后日举行，东方先生，这是给你的。”他暗暗塞给东方易一个琉璃瓶。
东方易拿着瓶子，挺重的，摇了一下，里面发出轻轻的撞击声，似乎是些颗粒状的物体，他问道：“这是什么？”
无轩压低了声音笑道：“是从虎鲇的肉中提取的情丸，只要给你的冥兽服用一颗……嘿嘿，之后她就会对你俯首帖耳，记得，这可不是一般的催情药，人服了之没用，但是对她们这些冥兽而言，服用了情丸的她们会对占有她们第一次的男人极为顺从，东方先生，这礼物如何？”
为老不尊的家伙！东方易暗自摇头，这时无轩又道：“东方先生请回去吧，祭祀完之后我会来找你。”
东方易知道他要他为他办事，他也想知道无轩到底想他做什么事，于是收下了情丸。
无轩看着东方易离去，这时他见到无烨以及无魍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质问他：“叔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轩轻笑一声，道：“只是暂时同意他，婚礼是在后天举行，但是你们认为他过得了明天吗？无魍，她依旧还是你的，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无魍还有些不放心：“要是东方易将情丸给忆萱吃了怎么办？”
无轩道：“忆萱今晚不会再见东方易，你没发现她选了他只是被你们逼的吗？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东方易，而且我告诉他情丸只能用在冥兽身上，好了，你们去准备一下，祭祀之后我们开始行动。”
无烨和无魍点了点头，今晚对他们来说是绝不能失败的，否则不仅他们有难，就连极光全族都会灭族。
※※※
“爱他……不爱他……爱他……不爱他……”
“留下……逃走……留下……逃走……”
忆萱鬼使神差走到了某人的房子里，用着古老的方式来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显然，平日里表现地极为坚强的她此刻心里十分紊乱，乱到无法用正常方式思维。
她承认自己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攀上一个男人来达到这样的目的似乎很可耻，平常的话她绝不会这样做的，她明明可以通过自己跟雪使的关系来达到出去的目的。
“哼，要不是无魍，我也不会被逼到这步。”忆萱恨恨地道，神识突然变得有些清醒，她看看四周，发觉自己进错了地方，竟来到他的地方，刚想起身离开，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他走了进来。
东方易乍见到忆萱在屋内，吓了一跳，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我马上出去。”忆萱脸一红，快步朝门口走去，但东方易却叫住了她。
“关于刚才的事，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所以不用在意，就当没发生过吧，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东方易笑道：“要是你那么想离开极地的话，我可以跟雪使说，让她下的禁令暂时不对你起作用。”
“谢谢了，可是……”忆萱还想说很多话，可是话到嘴边才出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说道：“我还没做好准备，明年……明年的祭祀，要是东方先生还在的话……”
“呵呵，我会来的，这里的美食我可还想再尝一次啊。”东方易笑道，其实他不笨，自然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的脸红得像个番茄，于是也不说其他什么让她不好意思了。
忆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惊奇道：“那是专门装虎鲇肉的琉璃瓶吗？无轩爷爷给你的吗？”
东方易赶紧将瓶子放进怀里，尴尬地笑道：“是啊，我等其他人回来一起吃呢。”
“那我先走了。”
“嗯。”
当忆萱走后，东方易将怀里的瓶子拿出，笑道：“这东西还真是会让人吓一跳啊，极光族的人竟能弄出这东西。”他摇了摇头，将瓶子放在桌上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桌上，盖子盖得不是很严实的琉璃瓶散发出虎鲇肉特有的香味，那香味比任何美食都要香很多，绝对让人垂涎三尺。
东方易忘了这房子并不是他一人住，要是有其他人进来定会闻到香味，也定会品尝一下。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后一步进屋的戈如秋拿起桌上的瓶子，打开了盖子，那香味她刚才在祭祀上闻到过，知道是虎鲇的肉，心道：“这定是无轩送给东方的，哼，被那个女人选中竟也不反抗，果然是个色狼，你可没口福尝到这东西。”
她倒出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块，一下吞了下去，当香味慢慢涌上来时，她倒出了另一块，正要放进嘴里，神情突然一变，手中的瓶子掉到地上成了碎片。
有些失神的眼睛望着几米外虚掩着的房门，她慢慢地走了过去，推开门，再关上门，声音很轻，之后，先静了一阵子，然后又有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争打的声音……
※※※
房子的正门被人从外面关了上，将里面传出的声音遮盖起来。
不远处霜儿慢慢向这边走来，看到那个乞丐老头站在门口，问道：“我要进去休息了，你站在这做什么？”
“乖徒儿，里面有人正忙着呢，外人禁止打扰，特别是你，连看一眼都不准。”羿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视觉受到污染，这门他是守定了。
哼，有秘密瞒着我，我偏偏要看，门被你看着，还有窗户呢！
霜儿悄悄跑到房子后，跳上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啊……那个就是雪姐经常说的交配吗？”
霜儿从小到大都呆在全是女性的虚冥族内，完全不懂得男女之事，对眼前足以让女性都掩面叫羞的场面反而充满好奇之心，只是再好奇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腻。
“无聊，两个人在那里搂搂抱抱了那么长时间，一点新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