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强受无疆-PART.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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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斯进入游戏的时候还能够听到书房里电话铃声带动桌面振动发出的嗡嗡声。
        嘴角不由自主地噙着一丝冷笑,连瞟一眼都用不着,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视屏留言,父母愠怒或着急的表情。
        言辞定是些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们的护照被暂时扣押了,你让国内的谁谁谁想想办法,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父母发现监视自己的人已经几周无法联络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呵。”忍不住嘲讽出声,以至于光芒散去,以“拉斐尔”为名的冷漠暗杀者,嘴角还带着无法抑制的上扬。
        洛澜盯着他好一会儿。
        “你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了?”
        他耸了耸肩表示无辜,顾自在沙发上坐下,单手支着下巴。
        从回国后就开始着手布置的局面,如他所望地寸寸铺展开来。
        摆脱那该死的监视,将父母压制在国外,只要三个月左右就有把握控制公司里三分之二的股东,逐渐掌权,然后……
        将属于自己的全部抢回来。
        
        绑架车祸之后的后半年,他没有一刻不在计划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个小朋友一直吵着闹着要见你。”洛澜继续埋在书本里,突然飘出一句话,头也没有抬。
        童斯脑中疑惑,良久才记起那位“小朋友”。
        “光芒?”
        “恩,吵死了,你赶快领走。”
        “暂时还不行。”
        洛澜挑起眉,一脸的不耐烦,“那我就照原计划强制他删号了。”
        “喂,男人要遵守约定啊。”童斯笑笑,对他的抱怨不以为意。
        顿了顿,洛澜继续埋头书中,两道眉毛微微锁紧。
        “我先去看看吧。”拉斐尔推门而出。
        
        *** *** ***
        夏毅成贴着墙壁,咚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看着光芒大发脾气,房间里精致的装饰品在清脆的声响中碎裂成无数块。
        一地残破的磁片和器皿让光芒的怒气显得狼狈且绝望。
        脑海里回忆起那个追寻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夏毅成几次想要上前制止他的冲动像是被泼了一盆冰冷的水,还未沸腾就已冷却了下来。
        他……还是那个光芒吗?
        或者说,他认识的,是这个名为光芒的少年吗?
        他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那里,双腿僵了都没有迈出一步。
        ——咚咚。
        两声敲门响起,先前自行退出去的侍从躬身进门。
        “拉斐尔先生来了。”
        
        拉斐尔在侍从的引导下走了进来。夏毅成看见他难得脱去了那套黑色的职业装,金边图纹的宫廷长袍松松垮垮得包着身躯,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更显奢靡。
        
        他靠在门上,眼中湛蓝无垠,仿佛流光中的宝石。
        “你找我?”
        与拉斐尔的闲暇惬意完全不同,光芒的双手紧握垂在身侧,脸上的神情阴沉。
        “你说过的,只要做完那些事就放我走的。”
        拉斐尔未答话,径自越过他的视线,看了看脚底一地的碎片残渣。
        展开一个笑容,“是啊,我说过。”
        光芒一字一顿道,“我要走。离开这里。”
        “可以,请便。”拉斐尔摊手,侧过身子指向门。
        他冷笑。
        “从这个屋子走出去,被结界粉碎一次,复活在房间内,继续不死心得冲出去……看着我欣喜若狂然后一下子跌倒谷底的样子很有趣?”
        拉斐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事情还没完呢,光芒,别急。”
        “呵,别急?”光芒双手环抱在胸前,挑衅似地望着他,“心急的应该是你吧?怎么,光年哥还没来找你?”
        浅笑凝固在嘴角,拉斐尔往前走了一步,“光芒,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哼。”
        “我一直低估了你,高估了洛澜。”
        “这话听起来真别扭,我应该感到荣幸吗?被洛澜囚禁在这里的我?”
        “盛夏光年会来找我的。”拉斐尔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做纠缠,直言道。
        “你的自信很盲目。”
        “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拉斐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侍从吩咐了几句。
        “你干什么”这句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房间里的灯火倏然全部熄灭!光芒惊呼了一声,漆黑的房间里只看得到门缝里传来一道光线的缝隙。他刚想大声质问拉斐尔到底又发了什么神经,转过头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夏毅成和也独白皆是一惊,双眼不自觉得眯起,想要在黑暗中辨认目前的状况。他感觉到独白推了推他的身体,示意先往外走。
        他摸着墙壁低下头,正打算一手牵着独白,突然僵住不动了。
        夏毅成不可置信地从自己的脚往上看,最终看向独白。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目前的状况,澄澈的眼中是无奈与抱歉。
        
        夏毅成低下头,细碎的光电汇聚成一个大致的轮廓,将独白的身体包围在一团十分微小的光芒中。
        在明亮的环境下几乎无法辨认的微弱光线,却在满目漆黑的环境下突兀耀眼。
        夏毅成看着同样染上了浮游着光点的自己,不由地露出苦笑。
        略微转过头,就可以看到那两双原本对峙着的眸子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宝石蓝的流光中是胸有成竹的了然……
        
        四下静默无语。
        五秒钟之后灯重新亮了起来,夏毅成抬起头,正对上不远处拉斐尔的笑容。
        
        “光芒,我的自信并不盲目。”
        
        *** *** ***
        拉斐尔将夏毅成和独白带出了房间,光芒紧抿着唇,目光随着他们远去。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拉斐尔无声地一个姿势,夏毅成已经明白,自己和独白是逃不过了。他出门前眼神复杂地看了光芒一眼,这个少年以一种无措的姿态望着他,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拉斐尔没有让他多想,沉重的门扉隔离了两人的视线。
        “那么。”他深吸了一口气,俊美的脸颊挂上笑容,“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了。”
        他径自走在前面带路,身后传来夏毅成的声音。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这里?或者……这就是你设下的局?”
        “不。”拉斐尔转过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苦恼着怎么让你来找我,但目前还没有想出办法。不过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呵。”
        夏毅成蹙眉,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暗杀者的潜能,视察五十米内所有生物的‘生气’,很容易就能看见你们。”
        “……”
        “况且‘隐藏术’所附带的‘黑暗环境下可视’是明文写入技能介绍的。”拉斐尔看着他的脸色变了一下,叹道,“教了你那么长时间,却连基本都忘记了,是我的失败还是你的愚蠢呢,小成?”
        原本还在为他的讽刺而恼怒,听到下半句的称谓时夏毅成骤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叫……”
        “夏毅成。”拉斐尔微笑着唤出他的名字。
        “……你!你怎么会……”
        “所以我说,我们需要谈一谈。”拉斐尔停住脚步,办侧过身子,打开一道门。
        已有侍从伫立左右,拉斐尔率先走了进去,让侍从出门。
        这是一间略小的会客厅,却与正式的厅堂相差无几,从桌上的摆设到门内特质的地毯都完全具备着坎培森王宫的特点,颜色鲜明华丽,极尽奢华典雅。
        夏毅成还没有从巨大的惊讶中回过神,就听见拉斐尔又道,“早上刚打了电话给你,怎么,不是不玩游戏吗?一年没见你学会说谎了啊。”
        拉斐尔的表情十分自然,略带着讽刺的笑意的嘴角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仿佛他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你还是那么愚蠢爱犯傻……他是童斯?
        他怎么会是童斯?
        他怎么能是童斯呢?
        童斯笑的时候不会那么肆意地凝视着他,不会带着讥讽的凌厉的强调,不会让他难堪不会让他为难……
        不过那只是过去了吧……
        他的童斯只活在自己的记忆里,而如今的童斯,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拥有陌生的记忆,怀着陌生的感情。
        夏毅成只觉得眼睛酸得难过,却干涩异常。
        短短一个晚上,那么多被称为“真相”的东西一股脑儿填鸭式地灌进脑子里,不想相信不敢相信的都乱成一团……
        “童斯……”他涩然开口,发现自己能做的,好像只有苦笑了。
        “进来吧小成,你还想在外面站多久?”
        夏毅成深吸了一口气,踏进门的时候强迫地悲哀抖压下去。
        他对自己说,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童斯了。他连一个和童斯十分相似的陌生人都不如,难过伤心,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随着拉斐尔的指引坐下,勉强微笑。
        “比哭还难堪。”拉斐尔倒是笑得流畅得体,和现实中完全不同的样貌身形总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毅成艰难地开口。
        拉斐尔笑意更甚。
        “小成,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的眼神带笑却冰冷,仿佛说了一个笑话,等待着那头不知所措的回应。
        “为什么针对我?”
        “因为想念你。”
        “童斯,你的谎话说得太过美好,所以太不真实。”
        “你就那么肯定这是谎言?”
        他的语调调侃,歪着头打量他。
        夏毅成悠悠叹了口气,“童斯,不管曾经我们发生过什么,就当作都是我的错,你不必再假惺惺的了,我们当作没有认识过。”
        他累了,倦了。
        夏毅成突然觉得说出口之后有轻松的感觉,似乎自从童斯受伤远走之后就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突然被猛力一推,回神才发现大石被推落,自己的双手还紧紧地抱着它。
        这就是他内心最最深处,想要的结果?
        童斯的回答短暂而决绝,“不可能,小成。”
        夏毅成突然想笑。
        “那好,你还想做什么?”
        “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童斯往前倾起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两侧,俊美的脸颊缓慢地靠近夏毅成。
        “小成,当初你和白凌远一起策划绑架我的时候可有想过,白凌远会背叛你?”
        夏毅成顿时僵直了背脊。
        神情茫然无措。
        “白凌远全都告诉我了。”
        他吐字慢且清晰,脸上笑容不减,却渐渐带上一份肃杀的气息。
        “小成,你可想过,白凌远于我认错,我们仍是兄弟。可是你已两面不是人。”
        
        夏毅成很久很久无法动作。
        他们就保持着危险而暧昧的姿势,一人带笑,一人僵硬。
        半晌夏毅成才颤抖着开启唇瓣,他摇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长袍的下摆,神情是抑制不住的哀伤。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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