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萨环擦干了累，眼中不再是凄凉的悲伤，而是仿佛要去战斗般的光芒，
     
      “他说，他要活下去……”
     
      释莫震然。
     
      几日之后，在萨环不遗余力地苦心治疗下，舒翰的烧退了，奇迹般的，他终于摇摇摆摆地从鬼门关绕了出来。他要活下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于是他活了下来，于是有了更多的故事去充实朔方原的历史。也正因为他活了下来，释莫所统治的最动乱的年代，才最终成为了青阳历史上最辉煌的时代。前人未有，后世难及。
     
      17)
      邑塔古和以前一样是全部起得最早的人，她挤了马奶以及早饭，带着给大君和舒翰的药，来到金帐，只不过出来接的已经不是那个会捏捏她小脸，笑得沁人心脾的阿摩敕了。草原的深冬非常的寒冷，但小女孩的眼眶却有些发热。
     
      释莫是习武之人，之前肋部和左肩的伤已经在恢复的状态，而生产后的疲倦感也渐渐在调理中消退。他端过装着东西的小篮子，让邑塔古进屋。自己从篮子里端出冒着热气的奶水，坐到一个小暖床边，抱起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小宝宝，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
     
      “哇~哇……！”
     
      得到很还照顾的婴儿比刚出生哭得嘹亮许多，大君尴尬地皱起眉头，这意味着他第N次的尝试也告失败，可能拿惯刀枪的手真的不适合给儿子喂奶，孩子每次遇到这个粗手粗脚的汉子伺候自己，都显得非常得不配合。看着小娃娃哭得眼泪也掉下来了，释莫也有点心疼了，只好放下碗，把孩子放回去，让邑塔古来。
     
      邑塔古正在给半睡半醒的舒翰喂药，听到大君唤自己有些犹豫。舒翰倒已经被哭声闹醒了，他还是很虚弱，醒了也只有意志是自由的，全身都痛的紧，头只要一动就一阵一阵的晕，有时还会激烈作痛。不过他还是很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萨环的医术果然高明。婴儿的哭闹让潜伏的头痛又有来袭的征兆，舒翰向正犹豫着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示意先去照顾哭得超级大声的小宝宝。
     
      小女孩把药放到大君手里，“舒翰叔叔已经醒啦！麻烦大君照看一下！”说着，抱起宝宝慢慢哄着，孩子很快安静下来，咂巴小嘴喝着马奶，端的就是不给堂堂七部首领面子。
     
      喂大人要容易得多，舒翰没有力气，手上的伤也很严重，释莫已经不是第一次喂他了。但在对方清醒地时候，这倒是头一次。大君见人醒着，觉得有些欣慰也有些紧张，尽量小心地一口一口顺利的喂下去，那秀美的脸满是病容，头上还抱着纱布，扇形的睫毛上下眨动，让人怜惜，也追人回忆。每当看到这张脸，释莫总无法控制地想到另一个人，这几天的朝夕对见，更是让他睹人思情，陷入一种茫然。当然，对着当事人，释莫自不会表露任何情感，他知道阿摩敕已经死了，眼前的，是毫不相干的人。
     
      舒翰也不说什么只顾吃药，吃完药再乖顺地任人喂着喝下稀粥，他无话可说，也乏力地不想动嘴。他全身上下只有头脑在运作，思考着一些事情，一些大事。
     
      邑塔古打破了沉默，她完成任务，正在逗小婴儿玩，她从小当母亲萨环的助手，住得又离金帐近，所以也不拘谨：“咦？大君啊！小世子好像还没名字呢！”
     
      释莫这才想起来孩子还没有名字，放下碗，抱过襁褓，婴儿被大手抱着倒是很老实，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生自己出来的男人，偶尔还打一个小嗝。大君沉思起来，阿摩敕走前还没与他讨论过孩子的名字……想了一会，他终于道：“敖登……他叫敖登?帕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