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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呃……”不愿用孩子的安危开玩笑，可尊严上却怎么也过不过去，释莫借着疼痛闭起了眼睛不去看舒翰。坠重的腹部牢牢地将他按在地上，连辗转挣扎都变得不可能，他的手搭在了硬梆梆的肚子上，不自觉地向疼痛的地方挤压，却又被抓住。
     
      “大君住手，这样会伤到孩子。”舒翰右手扭伤，只能用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虽然他是左撇子，可力道仍然与久经沙场的人相差的太远。释莫心里本就恼怒，受不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他，又被身体上的痛楚弄得烦躁不安，被抓住的手臂用力向后一甩，比自己足足瘦了一圈的人竟被摞倒，腹间的痛楚被变相的发泄了出去，宫缩平息了些，看着伏在地上似没有缓过神来的人，释莫一边喘息一边轻蔑地唾道：“没用的东西！”
     
      冷不防地被人甩倒，方才就尽力克制的晕眩强烈了起来，心口隐隐发疼，舒翰的面色绝不比释莫好看多少，听着身后传来不依不饶的讽刺，他没有生气，这样的话语从小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似乎都是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和哥哥相比自己的确是一无是处的。平息着有些急促的呼吸，舒翰支起身体，不小心触到右手肿胀着的扭伤处，疏淡的眉微微的一蹙，随即又展开，风轻云淡道：“请大君省着点力气，羊水未破，又是头一胎，要熬得时间还长着呢！”
     
      “……还要等……等多久……”释莫问道，双手已经不再按腹部，疼到极处就抓紧身边的衣服。
     
      舒翰看在眼里，知道这人对孩子的爱惜，毕竟是哥哥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骨肉……神情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眉宇间透着点点伤怀，低柔地说道：“说不准，舒翰只是略懂医术，大君再忍忍吧！产道还未开全，胞水破的太早恐怕不好。”
     
      听罢，颓然地靠在壁岩上，痛楚地合上汗水淋湿的眼睫。阿摩敕，如果你在，该有多好。释莫实在停止不了心中这样懦弱无能的思念，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有点念想，在苦困中撑下去。额上感到了柔软的触感，睁眼看到的那双柔和的星目，微微上扬的唇线，硬挺的鼻梁，乃至脸部的轮廓，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为何这些都与阿摩敕如此相若。释莫看痴了，唇齿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发出话语。
     
      舒翰细细地为这倔犟的人擦着额前的汗，他知道，释莫将言未言绝非对他，心被紧紧揪了起来，哥哥如果没有死该多好，他宁愿死的是他，体弱无用的自己才是该死的人。这样绝望的想着，舒翰的脸上却尽透着柔光，丝毫没有哀戚的意味。
     
      8）
      洞外的天空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夜快要近了，两人沉默以对，一个是无力，一个是无心。只剩下柴禾烧灼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呻吟在洞内回荡。舒翰时不时看看释莫的情况，他望了望天色，若有所思地看了正在忍痛的人一眼，任大君身子底再好，这几近一天也没有进时，到最后分娩定然是要无力的。将释莫的双腿微微的合拢，又掖了掖盖在他身上的大毡，
      舒翰道：“我出去一下，大君先忍一忍。”释莫不屑地冷哼一声闭着眼睛轻轻抚摸着肚子不予理睬。见状知道对方是应了，舒翰起了身子走了出去。
     
      虽然没有落雪，但天任是极冷，没有披风的御寒，舒翰一出温暖的山洞就打了冷战，肺里一寒经不住咳嗽起来，轻抖着肩慢慢平息自己的喘息，抬起头四望周围，棵棵挺拔的松树还有婀娜婆娑的枯树枝，倒也不失为好景致。舒翰微微笑了笑，如这景般的疏远而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