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你觉得这诗是谁写得?”
“这块破布首先是文梓拿着,然后包着浴火白狐裘给了公子小白,最后在白公子床头暗箱里发现的……那么不是文梓就是小白写的。”
“所以不是你就是雨雨写的。”我总结道:“说,是你们谁写的?”
雯雯瞪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们一起穿越过来的!”
“以我们以前的推论,文梓,就是我身体之前的主人,在熊猫湖边约见公子小白是为了把白狐裘给他。但是现在包白狐裘的绸缎已经在公子小白的暗箱里找到了,是不是意味着白狐裘已经被交给了公子小白,并且避人耳目的被保存在间隔山庄的某个角落?我和雨雨穿越过来那天他们正因为别的事情见面?”雯雯分析道。
“正解!”我拎起雯雯,披衣下床。
“去哪里?!”
“去取白狐裘啊!”我兴奋的说。
波光滟涟,月色依旧,暮春熏风拂面。
我和雯雯就站在熊猫泉边。
雯雯不等我说话,噗通一声先跳进水里,半天浮上一个美人头,喜道:还是做人好啊!
我一手支颐坐在岸边说:“既然你都跳下去了,就捞捞,看白狐裘在湖底么?”
“为什么?”
“无聊寂寂春芳杳,
隐名埋姓度凉宵。
十里湖光留不住,
三封信底一生抛。
你把这四句斜着读,第一句第一个字,第二句第二个字,第三句第三个字,第四句第四字,连起来可不是‘无名湖底’这四个字了?”
雯雯有潜进水中,不久水面浮起飘散的青丝,她□着身子水妖般浮出来,举着一件白晃晃的东西。我没衣服扔给她,就说:“你把这件破狐裘穿上吧,反正没衣服穿。”
“慢!”
但是雯雯已经披上白狐裘了。
忽然有人横抱起我,急退三十丈,眼前只见紫色冲天光柱,映着湖水宛若地狱魔光。雯雯的身影瞬间隐没在炎热光线中。妖雾缭绕,十丈以内草木皆枯萎。
“白狐裘的诅咒。”那人低声在我耳畔说。
我听出了这个声音,竟是长久不曾见面的离鸢。
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开始缓慢运转。
“雯雯!雯雯!”我挣脱离鸢离鸢紧勒住我的手,想向雯雯冲去。哪怕一点点,一秒钟,也要把她从魔光中带出来。抓到雯雯,剥掉白狐裘,撕成碎片,扔进湖里……
但是我愈挣扎,离鸢于是把我抱得紧,仿佛要嵌入他炙热的胸膛。
“你看那里。”他说。
有人向魔光走去,逐渐没入妖雾与强光之中,他一手高高举起,忽然长啸,声若龙吟。
无数火蝴蝶翩翩飞舞。
慕容赤西。
火蝴蝶如同波纹,一波一波以光柱为中心扩展开来,愈来愈多,铺天盖地。魔光中的蝴蝶支持不住时,就化作焰火,燃尽而落。景象壮观美丽。
“这是慕容家引以为傲的狐火夜天的真正姿态。前夜他和你对决时,只用了三成功力。十成的功力可以勉强克制浴火白狐裘的妖力。”离鸢说。
焰火蝶密成一张大网,笼罩住湖畔的两个人。忽然大网收缩,如同一张火红色灯罩罩住白亮的灯一样,罩向强光最中心。
热浪铺面而来,离鸢忽然转身,背对强光,把我屏蔽在热浪之外。
我听到慕容赤西悲呛的声音。
“文梓!!!!!!!!!!!!!!!!!!!!!!!!!!!!!!!”
化作夜风,久久不绝。
雯雯面色苍白的躺在慕容赤西怀里,依然裹着浴火白狐裘,面色安详得像个婴儿。
然后她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那一刻,我心都紧了。
一颗清亮的泪珠滑落,她轻轻的对抱着她的人说:“赤西,对不起。”
慕容赤西沉默,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然紧紧抱着我不愿意松手的离鸢,低头,在怀中人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眼神却是悲伤决绝。
仿佛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吻。
然后他留下雯雯和浴火白狐裘,转身离开了。
回到剑阁山庄我一直休息的房间。雯雯被小心安置在床上,用真气护住心脉,面色苍白,但无生命危险。
离鸢给我们说了一个故事,故事的细节由雯雯缓慢而清晰的补充。
事情始于韩淡和公子小白。
韩淡到白梅,做为苏锦紫的管狐使,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毁灭青莲教。
为此他不择手段。
白梅曾执行过一次普通的暗杀行动,像个仇家分别出钱要卖对方全家的命,白梅收两方的钱,两方分别灭门。这两个仇家之一就是剑阁山庄庄主白恕行。那天他恰巧带着才三岁的白公子外出,回来庄里已是一片血海。白夫人死在卧房里,手里还死死抓着白公子平时最爱玩的拨浪鼓。
白梅做得不留痕迹,所以白恕行不知道这血光之灾正是他花钱委托杀仇家的杀手组织白梅所为。十年后剑阁山庄重振,影响一如当初。
白公子亦是不知。直到遇到韩淡。
为了毁灭白梅,公子小白也也不择手段。
所以有这么一个君子协议。
公子小白答应韩淡用剑阁山庄的力量协助白梅,毁灭青莲教。韩淡答应公子小白在青莲教毁灭之后,作为剑阁山庄在白梅的内应,从内部瓦解白梅组织。对韩淡来说,白梅不过是他复仇的一个工具,用之即弃,毫无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