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现在你也看出来了，众多礼物收件人中好像唯独没有大名鼎鼎的蛇院院长……
     　　弥洛迪懊恼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不得不承受斯内普在被格兰芬多毁掉愉快假期之后没有收到圣诞礼物而成倍累积的怒火的想象之中。
     　　不是他没准备过，以弥洛迪对情人千依百顺的脾性，他怎么敢放过表达情意的绝佳机会？反而是因为准备地太充分了以至于无法“送”出手。
     　　
     　　“唉……”弥洛迪叹息。
     　　要不是哈利突然出状况，斯内普也不会丢下已经身无寸缕的自己去看一面稀奇古怪的镜子。
     　　好吧，弥洛迪承认自己受到的打击很大，尤其是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引起斯内普的“性”致却被简单的两个字——波特扫光了所有气氛。
     　　一方面，弥洛迪恨透了那只忙着享用甜食习惯于差遣斯内普的老蜜蜂，以及行事不挑好时间的奇洛教授，另一方面，他又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斯内普是极其自律理智始终占主导地位的物种不假，可那不能成为前戏做到一半就把自己丢下的理由。
     　　运动有得是时间做，比不上学生生命的安危和巫师界的和平，弥洛迪十分理解，所以这次他没有冲动地一走了之或是大吵一架，而是选择避开话题以免让斯内普觉得愧疚难堪，想到那双深藏不露的黑眼里浮现的惊讶，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在了解情况之后，弥洛迪顺势提出了把黑魔王送到西伯利亚的建议，这样既可以杜绝它和食死徒联系的可能性，也可以避免它和奸细奇洛接触。
     　　斯内普一开始并没有同意，但在弥洛迪保证十分钟就回才勉强点头。
     　　本来他的打算是把黑魔王丢给师门就走人，可却非常不幸地刚好撞上了所谓千载难逢的时机而被赋予主持这次交流大会的任务，如此一来，原定的几分钟就搞定的事件不得不占用了日程表上三天的时间，于是补偿斯内普的计划也被推迟了。
     　　为了熄灭斯内普的怒火并把随之而来的报复产生的损失降低到最低程度，弥洛迪写了整整三英尺的附加了表明自己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的道歉书。
     　　虽然他知道获得斯内普原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自己毕竟还明明白白欠了别人一条性命，要不是走火入魔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恐怕现在连灰都不剩了，更别说去承受斯内普毒液的洗礼。
     　　
     　　“唉……”弥洛迪百无聊赖地将视线移回书册上。
     　　“这就是你自诩的贵族风尚？我不得不提醒你，喝咖啡消磨时光在社会主义里被批判为小资。”
     　　一个带着少年稚气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弥洛迪忍住撇嘴的冲动抬头。
     　　“看来你很适应麻瓜社会的生活，英文说得越来越流利了，连‘社会主义’专业术语都知道。”
     　　“你也不赖，听哈利说你已经爬上教授的床了？可喜可贺。”
     　　“我要收回之前的评价，看来就算你学会两条腿走路也改不掉粗俗的本质。”弥洛迪轻蔑地笑着。
     　　“我会把它当作赞美，”对方无所谓地耸肩，“但是我还想提醒你，尊敬长辈也该是所谓贵族的美德，显然你不具备。”
     　　“哼，我不这么认为，掌门的光环可没有落在你那颗肥大的脑袋上。”
     　　“很好，那你就别推卸主持大会的责任了。”
     　　“……”弥洛迪楞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是圈套，他的思路转得也不慢，“作为弟子，你就不该为掌门分担些重担吗？”
     　　“我是来渡假的。”
     　　弥洛迪气结，而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一个尖细的女声刺破空气：“达达!你一人站在餐桌旁边干什么？亲爱的，你不是想去看贝加尔湖吗？不赶快巴士就要开了！”
     　　“好的，妈妈，我马上就来！”他向门口走去，回头还警告了一句，“不许被我爸妈发现！”
     　　“哼！”弥洛迪勉强应了.。
     　　这间旅馆的设计很独特，可以根据不同人发出的波长所反映的能量划分类别，普通人，巫师还有修真者会被送到不同的空间，彼此不相干涉，但看上去仍然是同一房间，并且只有修真者能觉察到这个秘密，别说普通人，连精通空间魔法的巫师也未必能看出来。
     　　
     　　不断有同道到场，弥洛迪也不再悠闲，作为东道主他很恭敬地迎接每一位客人，他们看上去都很年轻，但是大多数已经超过了梅林的年纪了。
     　　这个空间的灵气不是很充裕，凡是有野心成为神坻的修真者是不屑于在这个贫瘠的星球上多呆的，所以参与交流会的鲜少有惹是生非之辈，再加上和师祖多少有些交情，弥洛迪应付地还算轻松。
     　　到了晚餐时间，弥洛迪终于可以休息，正好渡假之人也兴尽回来了。
     　　“爸爸妈妈，你们先去休息，我想再坐一会。”
     　　“好的，宝贝。你也不要呆得太晚了，夜里凉小心感冒！”瘦高的女人在达力脸上狠狠亲了几口才离开。
     　　圆桶身材的男人抱了抱达力，用大嗓门嚷道：“好好休息，达达，明天爸爸带你去看沙漠！”
     　　哈，希望这里的太阳对降低你的血脂有帮助。
     　　
     　　“看来你挺享受的，我有时真怀疑你‘爸爸’会把你不小心勒死在怀里。”弥洛迪对达力乖巧无比表示惊讶，半真半假说道。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达力随意地坐在弥洛迪对面，“比起史前冰山，我更喜欢溺爱到神经紧张的父母，那份关心的感情不用费力就能感受得出来。既然我接收了这个身体，就有必要扮演好作为儿子的角色。”
     　　“你终于意识到责任这个单词怎么拼了么？”弥洛迪挑眉，适当地表现出惊讶。
     　　“随你怎么想，我刚收到哈利的来信，他在魔法之镜里看到了父母——那个莽撞的笨蛋，我花了很久才编了谎把突然出现的猫头鹰掩饰过去！”
     　　“你不会真的准备长大以后娶个人类媳妇然后在一家不知姓名的公司里当个小职员混日子吧？好歹你算是……”弥洛迪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
     　　“明明是那好事的老糊涂把我招来的！”达力面部扭曲着，“好不容易找到了既能填饱肚子又能睡好觉的地方……”
     　　“打住！你的追求还停留在猪的水平上吗？请记住你现在用两条腿走路！要不是因为你懒散不求上进的个性，我也不会落魄到当掌门候补的地步！”
     　　
     　　“你找我来不会只是讨论用几条腿走路的问题吧？”达力目光锐利。
     　　弥洛迪清咳几声，挂上假笑：“自然是有攸关本门未来的大事找你商量。”
     　　“难道你搞定那条蛇要准备婚礼了？”达力惊讶。
     　　“还没，”弥洛迪抽了抽，笑意更深，“只是想你暂代掌门的位子而已。”
     　　“我没空。”
     　　“或者，你想处理黑魔王的事情？哈利应该都跟你说了吧，魔法世界可不怎么太平。”
     　　“难道修真就安宁么？上面的人斗得厉害，谁不知道我们算是炮灰的后备力量？等你也和老糊涂一样羽化了……等等！你不会压根就不想飞升吧？”达力忽然瞪大眼睛。
     　　“不错，”弥洛迪坦然承认，“我继承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为了报答老头的救命之情而已，与其飞升之后处处受人限制，还不如偏安一隅。再说，为别人做嫁衣可不是斯莱特林的风格。”
     　　“啧，你还真当自己是院长夫人么?”
     　　“听说德拉科这个圣诞过得很不好呢，不知道假期回来会瘦几斤。”弥洛迪装作不在意地说到。
     　　“.……你赢了，”达力磨牙，“可你也该清楚我的个性，以我一冥想直接通往周公住宅的修炼进度，你能指望我在寿终正寝前成功吗？”
     　　“不要紧，掌门其实只是具有打开通往连接上下空间的界桥而已，传承什么的靠那颗树就可以了，而且我连你的继承人都找好了。”
     　　弥洛迪笑得灿烂，把一直注意他们两谈话的汤姆拿出来。
     　　“真是好算计！”达力冷笑着赞叹。
     　　“谢谢称赞，掌门继承仪式就定在明晚好了，正好让各路前辈做个见证。”
     　　“好，很好！”达力甩了椅子怒气冲冲地离开。
     　　总算有些收获，弥洛迪靠在椅背上，笑弯了眼。
      57.挑拨
     　　
     　　在渡劫成功之后，弥洛迪才知道被老头招到这个世界来的不止自己一个。
     　　说起来和自己一样穿越的倒霉鬼还是以前的同事，就是J小姐那只脑袋里装脂肪的猫的身体猪的灵魂的杂血统波斯猫。
     　　让弥洛迪惊讶的是自己本来唾弃的血统竟然是上古血脉，虽然已经被时间冲淡了许多，好歹残留了响应召唤魔法的能力。
     　　估计那老头也是走投无路才会用那种方法，弥洛迪不怀好意地猜想，只是他肯定没料到那只猫会懒到情意寄居在人类小孩身体里也不愿意修真的程度，所以自己顺理成章地穿了，难道是因为和那只猫处久了也沾上了他的气息吗？
     　　无论怎样，他乡遇故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老头注定没有伯乐的天分，耗费灵力找到了人选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弥洛迪满心想的不是如何攻城略地，连老头费尽心机塞给他的兵法都用来追求伴侣去了。
     　　
     　　小汤姆呆望着愤怒离开的同门，还没有从获悉巨大秘密的震惊中缓过来，弥洛迪耐心地为它解惑。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仙界也不是风平浪静的，各门派之间常常为了珍稀的灵药宝器打得头破血流，这种情况直接导致了中下层门徒的大量流失，所以在下层空间选取有潜力的苗子加以培养并不互相干涉也就成了游戏的潜规则。
     　　“本门人丁单薄，你也看出来我和达力都没争权夺利的心思，光耀门楣的任务就落在你身上了。”
     　　『……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小汤姆维持着仓鼠的模样，从它皮毛竖起的方向看，应该在表达愤怒的情绪。
     　　“老实说是今天下午才想到的，毕竟论计谋我不如你，”弥洛迪摸了摸小汤姆松软的绒毛，安抚道，“这比交易对你来说并不吃亏，新的身体，凌驾于万物的力量，甚至连施展才华的舞台，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我该感谢你吗？』汤姆厌恶地用牙齿问候乱揉的手指。
     　　“不必，只要你远离我标记的东西。”弥洛迪正色道。
     　　『那只蝙蝠？我似乎还没告诉你，他是我最骄傲的手下之一！』
     　　“是吗，”弥洛迪淡淡地应付，没有完全点破，他还没有对汤姆放下戒心，“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
     　　『你真的不介意？他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麻瓜的、巫师的，无论是老人、孕妇还是婴儿，只要我下令，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这么冷血残忍的老男人你也看得上？哦，我忽然想起来，从前下面曾送给他特别的‘礼物’，碧绿的眼睛，红色的头发……哼哼，你真该看看他注视着那个男孩时惊喜厌恶又疯狂的表情。』
     　　刺痛。不可抑制地在胸口泛开。
     　　弥洛迪沉默了。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吧，他对哈利的特别，圣诞节那天晚上其实我就躲在哈利的怀里，专属斯内普的那股味道即使他施了隐身咒也欺骗不了我的鼻子！我倒很好奇他在那面反映心底最深欲望的‘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是谁。』
     　　汤姆一字一顿地说着，恶意地描述斯内普对别人的深情，闪烁不定的光影在眼中变幻。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黑魔王会关心自己的奴隶。”
     　　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压下对别人蔑视斯内普感到的不悦，弥洛迪不落下风地讽刺。
     　　『觉得有趣罢了，你不也为了这个理由才对他献殷勤的吗？他只能是你漫长生命中的消遣，就算你有几分真心，最后你仍会发现只剩自己一人而已，你能相信的，唯有让天地变色势不可挡的力量！』
     　　汤姆的喉咙发出蛊惑人心的声响，可惜，对弥洛迪不起作用。
     　　“所以，我该追随着伟大黑魔王的脚步，鞍前马后为您效劳？”
     　　『你足够强大，也有头脑，比那个泥巴种有用多了。』
     　　弥洛迪对他的评价很受用，想透了又觉得好笑：“说到底，你只是不想承认一个麻瓜当你的师父罢了。”
     　　『哼……』
     　　“其实，依照本门单传的规矩，达力应该算是你的师祖。”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可由不得你，你以为我就甘心比他小一辈？谁让他先入的师门……”弥洛迪无可奈何，“达力会在明天的接任仪式上亲自为你开启传承的法阵，控制好你的灵力，我不想在大典上处理任何捣乱的生物。”他冷冷地补上一句警告。
     　　汤姆嘴巴动了动，胡子跟着愤怒地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缩成一团不理他了。
     　　
     　　第二天，达力以不小心着凉没休息好为由，推掉了和爸爸妈妈的旅行，然后一直用让人脊背发寒的笑脸对着弥洛迪。
     　　“咳，你昨晚梦游从床上摔下来了？”弥洛迪受不了他的诡异视线，食不知味地放下三明治。
     　　“怎么会，你应该知道我睡相从来都很好。”
     　　达力暧昧不明地说道，反常的举止让弥洛迪顿时警惕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下来拿早餐。”达力端起点好的菜色，心情愉快地往二楼走去，丝毫不见昨天被算计的郁闷。
     　　“你的胃口和你的脑容量显然不成正比，双倍于成人的食物难道全转化成了脂肪？”
     　　“我的梦想是成为职业拳击手。”
     　　“为你父亲感到欣慰。”
     　　“谢谢。”
     　　“不客气。”
     　　等到达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弥洛迪马上向汤姆招呼道：“去看看？”
     　　汤姆不屑地斜睨他一眼，同时很合作地跳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