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论受过多少伤，总有人让你相信爱情(1)
深情难以对等，但愿用情深的人不曾悔恨。
爱情不会等你有空再来
关于香奈儿，我想没有女人是不爱的。即便是不爱看时装表演，极少看时尚杂志的女人，在听到别人提及香奈儿香水时，内心也如长满繁花的花园，在微风的吹拂下，瞬时绽开。
因而，《年轻的香奈儿》这部影片上映时，多少女人拿着一张票，走进了影院。影片中，曾在《天使爱美丽》中饰演艾米丽的塔图脱去了色彩明艳的红色洋裙，换上了经典的黑白粗呢套装，俏皮的短发有了雅致的微卷，周边的空气好似弥漫着浓而不烈的香水味道。就这样，传奇在光影中重现。
在观影之前，我曾以为这部影片无非是香奈儿的宣传片，所用的叙述手法也不过是直白地讲述香奈儿如何从一个普通女孩儿成为时尚教主。独自一人坐在有些简陋的电影院中，观看至一半时，才开始相信它并没有刻意拔高那位时尚女郎的艺术能见度，而是竭力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倾心再现了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影片结尾处，香奈儿神色凝重，略带忧伤，又稍带欢笑地坐倒在T台的楼梯旁，镜中映出她的身影，恍惚之间，她仿佛窥看到一个时代的风景一幕幕掠过。
旁人都说，楼梯边的她是在回味自己的一生，而我固执地认为，她是在回味那段用力追寻而来的爱情。
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主人，但并不是所有的衣服都能与主人相遇，或是被错误的人拿走，或是永远被压在仓库中。衣服找对了主人，才能显示出其独有的韵味与格调。爱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唯有遇见对的人，生命才会散发出独有的光彩。
穿在你身上的衣服，是否最适合你？陪在你身边的人，是否最契合你的心意？
在孤儿院长大的香奈儿，渐渐出落得秀美而高挑。她那修长的脖颈和稍尖的下巴，更是赋予她一种别样的高贵气质。
聪慧如她，知晓唯有靠自己才能改变命运，而暖意涌动的爱情，则会给予她改变命运的勇气与底气。因而，在遇见自以为合适的人时，她总会姿态优雅地走到对方面前，目光中满是坚定与笃信。
有一日，她在酒吧唱歌时，一位年轻的军官热切地望着她。他的眼神中，没有挑逗，不含轻佻，只有静默的欣赏。寻觅着爱情的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热忱。
如若换作别的女孩，定然会矜持地站在原地，等待对方捧着大把玫瑰与诚挚之心前来求爱。而香奈儿深知，矜持背后定然有着无法预知的错过，而错过的或许正是最适合自己的。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任何缺憾，哪怕自己的固执会带来满身伤痕，甚至是周遭人的不解与非议。
因而，她唱完歌之后，勇敢地迎着这位军官的目光走过去。
爱情并不会等你有空才来，所以你要主动地去寻求，去追索，也要懂得去迎接，去回应。
有人曾说，爱不是我们要去的方向，而是我们出发的地方。
对于这话，我是认可的。因爱起程，不管去哪里，生活都不至于太过萧索与单调。
香奈儿跌进了军官的爱中，并随他走进了他的社交圈。在那个有着优雅谈吐、华丽服饰的上流社会中，香奈儿游刃有余地行走其中。她从未因自己的出身而在那些名媛贵族中自卑，反而因有着军官的宠爱，更觉得拥有整个世界。
然而，这个军官对于香奈儿前卫的时尚理念并不认同，当贵族名媛戴着插满羽毛、边缘缀满各种饰品的帽子参加聚会时，她则突发奇想将插满羽毛的帽子拔得只剩一根羽毛。
他在舞会中明显感受到了众人的冷落，于是任由香奈儿寂寞地坐在角落。
此时，香奈儿明白，他始终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而不具备为爱情奋不顾身的魄力。当初，她是那样毫不犹豫地走向他，如今知晓他的心已不在她处，她心中定然是会掠过一丝忧伤与失望的。只是，她并未有过丝毫悔意，毕竟她收获过爱，感受过他给予的暖意。
更为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失去为爱主动出击的勇气。
在那次聚会中，正当香奈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时，一位先生朝她走来，并极为绅士地邀请她跳舞。舞毕，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夸她的帽子好看。
她抬起眼看他，将他的容貌一点点记在心里。
一切都将重新拉开序幕。爱情之水，在相信它的人心中，永不会干涸。
与上次一样，她不会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缓缓走来。她决心迎上去，以便早一点与爱情相遇。
于是，她打听到了他叫亚瑟·卡伯，是来自英国贵族家庭的真正名流，彼时正在法国经营煤矿。就这样，她租了一辆马车去追寻卡伯。两天两夜的追赶，数百里的路程，她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尽管那时，她早已灰头土脸，再无半分优雅之态，她仍是满心欢喜。
在惊讶与感动之余，他倾听了她的过往，以及她袒露无遗的爱意。
他们相爱了，一如她所希望的那样。
在这段爱情中，香奈儿自始至终是感激自己的。如若当初自己故作矜持，他们定然会错过。
每个人都希望邂逅一段可以长久的爱情，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迈出脚步，迎着爱的方向，奋力奔跑。
香奈儿的勇敢点燃了他们的爱情，在日后的时光中，他们的爱始终未曾降温。生性浪漫体贴的卡伯总会以精巧别致的礼物，打动沐浴在幸福中的香奈儿。香奈儿则以这些小礼物为蓝本，将自己的时尚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或许，太过完满的爱情，总要留有永恒的缺憾，以此来让人永生铭记。
在一个圣诞夜，卡伯因想要给香奈儿一个惊喜，而从远方匆匆归来时，在车祸中离世。去世之时，他手中还握着为她买的红珍珠。
自此之后，她有过多次恋爱，每一次恋爱都全情投入，却终身未婚嫁。
她是这样说的：“你可以穿不起香奈儿，你也可以没有多少衣服供选择，但永远别忘记一件最重要的衣服，这件衣服叫自我。卡伯让我明白我可以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照自己的意思经营事业，照自己的欲求选择爱人，这是卡伯给予我最好的礼物。”
我更相信，是她的勇气，让卡伯得以有机会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只要有爱就有伤痛
那天下班晚了，便打车回去。车窗外灯火迷醉，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
电台里放着老歌，林忆莲和李宗盛缱绻缠绵地唱着：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伤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泪眼蒙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这首歌如今听来，仿佛仍可见他们对唱时深情的眉眼。
才子佳人的相遇，注定要擦出些花火，只是爱情对于每个人都平等，只要敢爱，就得心甘情愿承受得而复失的伤痛。
如今，已经很少听到林忆莲的消息。唯有听到曾经烂熟于心的歌曲时，才忽然想起她那双细小迷人的眼睛，以及她那华丽中又带着伤感的嗓音。
当初，她是那样奋不顾身地爱着，甚至连周遭的非议与不满都置若罔闻。当李宗盛用细腻而感性的旋律看穿她内心的伤痕时，她就毫无防备地跌入了他的围城中。
因他懂得她，所以为她量身定做的曲子是那样肝肠寸断；因她爱慕他，因而她能将他写出的曲子唱得荡气回肠。
只是，彼时的李宗盛是有家室之人，林忆莲的出现多少带有第三者的嫌隙。这份在当初看来不合时宜的爱情，终究带了些许不光彩的成分。然而，爱情并非理智所能遏止，迟到的人或许正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我在三月份曾跑到上海去看李宗盛的演唱会，渐渐老去的李宗盛在聚光灯下一曲接一曲地唱，那些不能提不敢提的往事，渐渐浮出水面。
整场演唱会看下来，总觉得他不在状态。《爱情有什么道理》《漂洋过海来看你》《问》，以及《领悟》，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好似在对某个人诉说着什么。
歌声落下去时，他拿起话筒说：“我并不喜欢上海。我在上海失去人生好大一块。”
那时，整个场中鸦雀无声。
这是他与林忆莲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徒留回忆。
村上春树在《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说道：“我那时还不懂，不懂自己可能迟早要伤害一个人，给她以无法愈合的重创。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他为了追寻更好的爱情，离开前妻，这是一种伤害。他与另一个女子牵手，却未能与之相守至老，这又是一种伤害。
这些都是属于爱情的伤害，是各自在寻找的旅程中注定要承受的爱的代价。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Sandy……祝你幸福，找到你要的，你认为值得的。我与忆莲小姐已在友好的气氛下结束了婚姻的关系。以上是我对这件事最终与唯一的声明。”
李宗盛将这份冰冷的分手声明写得如此婉转，就像在创作一首歌一样。而林忆莲则在同一天说道：“今天北京刮了一整天怪风，雨亦下得很凶。无尽的灰扬扬自得，人的心情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迎接各自的未来，似乎也不那么遥远……就让生命多添一种颜色吧。”
多少人对此唏嘘不已，但或许这就是最恰当的安排吧。最爱的，终究是要带着些许疼痛，放在天边惦念一辈子的。
自此之后，他们淡出了彼此的世界，却未曾淡出彼此的记忆。
许多年后，当我在深夜的出租车里再次听到他们合唱的那首《当爱已成往事》时，那段红尘往事就像抛入湖中的石子，哗然而起，荡起一层层波纹。
不禁想到，当年李宗盛在写下这首歌时，是否曾意识到，这即是他与林忆莲的爱情结局。
如若可以选择，想必他们还是愿意这样轰轰烈烈爱着。即便最终这是一场伤痛，他们也都默默承担着。就像林忆莲所唱的那样：“爱过就不要说后悔，毕竟我们曾经走过这一回。”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我蜷缩在床上，像往常一样点开微信朋友圈。即便知晓其中无非是经过美化的旅行照片，偶尔才品尝一次的美食，以及情侣们直播的爱情密语。在这个浮华的时代，晒幸福的大有人在，纵然有人晒出了自己的悲伤，也是带着自怨自艾的成分。
然而，在那些纷杂的朋友消息中，有一条格外引人注意。不是旅行照片，不是令人垂涎的美食，也不是秀恩爱或是晒忧伤，而是对已经失去的爱情的回忆。
“忽然听到一首我们都曾喜欢的歌。歌还是那样动听，愿你也还未失去爱的勇气。伤痛已淡，回忆仍存。”
看完不禁哑然。发这条消息的人，是我大学时隔壁宿舍的同学。当时，她与那个每天在宿舍楼下等她的人，是最令人艳羡的一对。大三时，他们决定一起考研，并选了同一所学校。在自习室中，他们做着朝彼此梦想努力的同桌。
只是，成绩下来后，她顺利被录取，而他以一分之差被拒之门外。
毕业之初，他们尚能在各自的城市里，让思念成为一天之中必修的功课。渐渐的，他们开始有了争吵和误解。海明威曾写道：“相爱的人不该争吵。因为他们只有两人，与他们作对的是整个世界。他们一旦发生隔膜，世界就会将其征服。”因而，当他们之间产生裂痕时，那些带着疼痛的风便伺机闯进来。
最终，他们放下了让他们无比珍视的感情。
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后，我们更加体会到爱情里的变幻，甚至对爱心生惧怕与抵触。然而，它的无常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它的疼痛，更成了我们铭记的理由。
值得庆幸的是，在那一段带伤的感情中，他们都成了更好的自己。
小萝莉终会长大
或许，你也曾和我一样，深夜无眠，只为追那部大叔爱上小萝莉的苦情戏《绅士的品格》。当你看到年过四十，眼角满是细碎鱼尾纹的大叔，仍笃信爱情，为了求得心爱女子的原谅，甘愿在寒风中彻夜等待时，你定然也捧出了一把眼泪。
你也一定在某个午后，忽然想重温一部老去的经典电影。在几经寻找之后，你想起很久之前朋友向你推荐的《这个杀手不太冷》，便不假思索地看起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影片落下帷幕，你久久地回想小萝莉马蒂尔德和大叔莱昂之间，以生命为代价的爱情。大叔深情如许，为了保护小萝莉而死去。最终，小萝莉又变回了一个人，但她再也不会感到孤独。她将那盆绿色的植物种在了土中，将大叔留在了心中。
如若不出意外，看完之后，你应该也是泪湿衣襟，妆容已非。
在银幕之上，这些大叔有着君王般的气场，也有着一颗纯净无染的少男心。他们鬓角有浅霜，心底却仍赠你涉世未深的万千宠爱。如此，小萝莉又怎能抵挡如此魅力，只因年龄差距，便拒他们于千里之外？
然而，当银幕嫁接到现实中时，却时常未能结出甘甜的果子。
罗伊·克里夫特在《爱》中写道：“我爱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狂野，如同阳光穿越水晶般容易：我的傻气，我的弱点，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而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却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别人都不曾费心走得那么远，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在错综复杂的生活中打拼多年的大叔，有着太过精准的洞察力，而刚过花季的小萝莉犹如春阳下的泡沫，斑斓而无城府。因而，他是那样轻易就看穿她的心思，寥寥几句言谈，便让她心悦诚服。他不用费心走得很远，因她的心早已准备向他敞开。
他从不送俗气的玫瑰，而是送一束滴着轻灵水珠的幽兰，说是恰好配她的气质。瞬间，她觉得眼前这个有着老去容颜的男子懂得了她。两两相对时，他说年轻真好。而她看着他眼角的沧桑，觉得其内饱含着健朗的气场。
她一脸的青涩，终究是要在这场忘年之恋中陶醉下去。
小萝莉在大叔的臂弯中，总觉得是安全的。即便世界一片腥风血雨，她仍可毫发无损。
时光如水淌过，她渐渐长大。在他面前撒娇惯了，有一天，她不知怎的，忽然使着性子埋怨他为何还不娶她。他一时无言，沉默着点燃手边那支烟。
烟雾缭绕中，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歇斯底里地爱着。当她在意乱情迷之际说出几生几世的傻话时，他总是笑而不语，巧妙地不应允，也不推却。她当时将他的微笑，当作一种默许。如今看来，这倒像是一种并不明朗的躲避。
原来，他心里有两重门。他的温文尔雅，他的潇洒倜傥，他的俊朗温情，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第一重门内，让她尽情观赏着，任她执迷不悟地迷恋着。她置身其中，热烈地享受着，暗自窃喜，以为占据着他整颗心。
然而，当她看清世间的虚伪之后，她才知身旁的大叔不过是梦。在梦境中，她只是在第一重门之内游荡。至于内心更深处，他明确标示着：闲人免进。是的，对他而言，那里是军事禁地，那里藏着不可言说的过往，藏着身经百战的杀戮历程，除了自己，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身份进入。即便是眼前这个不经人事的小萝莉，也不曾有这样的权利。
得知真相的小萝莉终于明白，气度不凡的大叔，只适合慰藉驱赶不走的寂寞。当虚伪与善变的面具被撕下之后，他也就失去了魅力与光环。
不可否认，在烟雨之中，她茫然失措，无论回头还是向前张望，都无法望见可以为自己掌灯的人。而他适时出现，犹如一件可以避风避雨的斗篷。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毫不犹豫地躲进斗篷之中。
甚至于天晴之后，她都不愿脱下那件斗篷，觉得那是她此生以来最美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