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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任何表情。
     
       「想什么呢?」休斯顿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微热的气息扫过他的皮肤,酥酥麻麻的痒。
       「休斯顿,我可以对你撒娇吗?」
       休斯顿带着点惊讶,撑起身体看着枕边的少年,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他就顺从转过脸来。
       低头伏下去,轻轻吻住他,舌尖温柔的描绘着他淡色的唇瓣。
       绵长的吻结束,休斯顿以小指慢慢抹掉他唇上沾染的那一缕银丝。
       「像这样吗?」他挑起嘴角,看着文森特。
       「也许吧。」
     
     第五章
     
       文森特拿起撞球球杆,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轻握球杆,左手展开成V形,将球杆架上去,然后身体慢慢俯低。
       他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的衬衫,透过微敞的领子,可以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链子。酒吧昏暗的黄色灯光迷蒙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更显出一分中世纪贵族的古典高贵。
       清脆的撞击声响,黑球落入球袋。
       「你又赢了,文森特。」伊恩泄气的叹了口气,拿起啤酒灌了一口。
       文森特无所谓的笑笑,放下球杆,走到一旁的小沙发坐下。
       伊恩是个情报贩子,同时也是个电脑骇客。当年他盗取了休斯顿家族的资料,贩卖给第三方,结果被抓住,文森特是负责刑求他的人。
       那天,在地下室的小牢房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伊恩更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看着站在面前的文森特,然后很无辜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休斯顿家族这么可怕,要不然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呐……」
       文森特本来应该弄死他,制造伦敦又一起人口无故失踪案,但是,他顺手把伊恩救了。
       「你看起来还有些用处。」那时,文森特淡淡微笑,这样说。
       文森特从来不会吝啬施舍恩惠给人,不过,这不是出于慈悲,而是意欲获得更多回报。
       人情是一种报酬率很高的投资。
       「唐·佩雷拉,最近又找了个情人。」伊恩压低声音说。
       「我对八卦新闻不感兴趣。」文森特手指撑着额角,微笑的说。
       伊恩翻了下白眼,「你听我说完,那个女人现在来伦敦了,这可是个好机会,文森特。你又不是不知道,佩雷拉家族的情报不是一般的难挖,你要是逮住那个女人,说不定能撬出点情报。」
       文森特微微摇了摇头。
       唐这么放心让那女人来伦敦,要嘛她无足轻重,要嘛就是个陷阱,想从她身上捞到什么,根本不可能。
       伊恩喋喋不休开始对着文森特疲劳轰炸,文森特点了一根烟,躺进沙发里,异常耐心的听着。
       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文森特和休斯顿在私人运动场打网球,管家福斯特忽然神色有些匆忙走过来。
       「老爷,出事了。」
       「怎么?」休斯顿停下来,走到场边,放下球拍。
       文森特自然的拿起毛巾,贴心替他擦掉额上细密的汗珠。
       「白羽先生执行任务,遇到了埋伏。」
       文森特手停了一下,也转头看向福斯特。
       「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送到家族名下的医院急救。据前去救援的人报告,白羽先生……身中七枪,情况不太好。」
       文森特一直没说话,只是继续手上的工作,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我们立刻去医院。」休斯顿抓住他的手腕,强势把他拽走。
       他把文森特推进车里,然后自己坐进来,甩上车门。
       文森特有点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你很担心。」休斯顿开口,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他怔了一怔,旋即笑了,「怎么会?」
       「你在乎他。」
       文森特笑得更加无辜,「您在开玩笑吗?」
       休斯顿沉默,他忽然转过头,浅灰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文森特,深邃得如永远望不到尽头的深海,会让人一不小心失足溺进去。
       那一刻,文森特甚至有了窒息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你以为他是海水,实际上他更像沥青,溺进去可是会死得很难看的。
       休斯顿毫无温度的笑,再开口时,语气有一点嘲讽。「除了你自己的命,你还在乎什么?」
       文森特努力维持着微笑,但他知道,现在自己一定笑得很扭曲。
       因为,这一次,休斯顿好像不幸言中了。
     
       休斯顿家族的私人医院在各方面条件都一流,环境清幽雅,更加像是一个私人的疗养胜地。
       休斯顿拽着文森特下车,他的手劲很大,让文森特觉得手腕都钝钝的痛。
       经过抢救,白羽已经脱离危险期,被转入加护病房。
       休斯顿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听着属下报告具体情况。文森特在角落里靠墙站着,也一直一语不发的听着。
       「白羽先生失去意识之前,有句话说了一半。他好像提到,出卖的人,这样的字眼。」
       休斯顿微微眯起眼睛,如同鹰隼般狠厉。「哦?他这样说了?」
       身着深色西装的属下立刻弯腰点头,语气十分肯定。「是。」
       休斯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待所有人报告完毕,他挥了挥手,下属们便迅速鱼贯而出,一时间,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文森特和他。
       空气中弥漫着两种不同的烟味,一种是浓重的雪茄,一种是清淡的女士香烟。
       烟雾在空气中扭曲着、伸展着,然后支离破碎,消散不见。
       文森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休斯顿,你打算让白羽一直待在这里?」
       休斯顿吐了口烟,看向他,口气仍旧有些不悦。「是又怎么样?」
       文森特修长的眉微微蹙起,「你明知道,从刚才的报告来看,是有家族内部的人陷害白羽,而且白羽很可能知道那人的身分。你把他留在这里,那些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刺杀他……」
       话忽然打住了,他微微咬了唇,「这才是你的意图,把白羽当做诱饵?」
       休斯顿勾起嘴角,把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中放下。「你为什么要生气,你又不在乎他。」
       文森特忽然笑了,天蓝色的眼中结上一层冷冷的霜。「我的确不在乎他,我只是有点兔死狐悲罢了,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躺在那里……」
       休斯顿忽然站起来,走向他,重重把他按在墙上。
       棱角分明的脸逆着光,显得更加阴鸷。
       下巴被狠狠捏住,文森特被迫抬起头,挣扎了几下都是徒劳。
       「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休斯顿一字一句的说。
       文森特别开视线。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失态?他自己也有些迷茫。是在为白羽受到的对待而生气吗?
       文森特有些自嘲的想,原来,自己还有人类的感情啊。
       酒红色的发丝滑下来,扫过他微垂的眼帘,接着他抬起手,轻轻覆上休斯顿捏着他下巴的手,「对不起……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休斯顿的手瞬间放松了力道。他俯视着文森特,感觉自己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文森特闭上眼睛,等待着意料中霸道的侵占。
       但是,休斯顿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只在他面前短暂逗留片刻,就退去了。
       「去看白羽。」休斯顿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休斯顿的背影,一瞬间,文森特有种前所未有的惊慌。
       他已经对他厌倦了吗?
       在休斯顿这样的男人面前,即使是文森特,也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加护病房里,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这种味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降生和死亡。
       文森特推开门走进去。
       那个人的头发依旧柔软,神态依旧柔和,一切都与往常一样,仿佛是睡着而已。只是,扣在他脸上的呼吸器、他缠满绷带的手臂、手上插着的输液管,在在提醒着所有人,这个叱咤风云的杀手,现在其实脆弱不堪。
       文森特站在门边,已经恢复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
       休斯顿抬眼,对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文森特看上去有一丝不愿意,但他还是顺从男人的意思,走到床边。
       其实,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白羽。
       在他记忆里,白羽始终从容且淡定,轻声说话,语气平和而沉稳。微笑着抽烟,微笑着喝伏特加,微笑着举枪杀人。
       他不想看到这样躺在病床上的他,落魄无比、脆弱无依。任何人随便动动手指头,都可以置他于死地。这让文森特觉得,人无论这一刻怎样强悍,下一刻,可能就会离死亡很近。
       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就像在告诉他,无论怎样强悍、怎样有用,终究摆脱不掉有一天被上位者舍弃的命运。
       「面对你的老师,此刻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休斯顿站在文森特身后,带着些许戏谑的口气说。接着,他手探进西装背心的口袋,习惯性摸出打火机。
       文森特没有回头,「说些什么?你指获奖感言之类的吗?还有,Boss,在病房里抽烟,会被医生诅咒的。」
       「噢,抱歉。」休斯顿耸了下肩,把打火机放回口袋。
       当然,他注意到文森特叫他「Boss」,一般而言,这只小猫只有被触到逆鳞才会这么喊他。
       「好吧。」文森特弯起眼睛笑,天蓝色眼睛泛出耀眼的光。忽然,他手扶着床沿坐下去,俯身在白羽额上轻柔印下一吻。
       「我为我们彼此祈祷。」他轻声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细致如瓷器的皮肤上投射下淡淡的暗影。
       「要是你死了,你银行帐户里的钱我能分到多少?你有立遗嘱吧,嗯?白羽。」他细瘦的指尖轻轻触及白羽微微蜷起的手指,「是不是够我隐退了,舒舒服服的在一个郊区大房子里过完下半生?如果是这样,你这辈子总算做了件善事。」他带着笑意,微微侧头注视着白羽。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几年前白羽训练他时的情景。
       刚遇到白羽时,他不过是个对他人没有任何威胁的瘦弱少年,唯一会的,就是在年幼时学习的射击术。这样的自己,竟硬是被这家伙用两年给训练成了怪物。
       那时候的魔鬼训练,文森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余悸犹存。
       他每天的训练课程是:早晨五点半起床,身上背着二十公斤的重物跑五公里。十点在私人健身房举十五公斤哑铃一百五十下,拉力器一百下,臂力棒一百下。下午两点训练射靶一个小时,之后练自由搏击、泰拳、散打等等,以便能适应巷战、夜战,并能在搜捕中脱险逃生。
       此外,还有全能训练,包括使用各种枪械、手榴弹、枪榴弹、小口径火炮、反坦克武器,以及各类型车辆,并能够熟练地排除故障。另外侦察谍报技能训练:观察潜伏、窃听、捕俘、审俘、照相等也没有漏掉。
       这还不够,还得加上每星期一次二十五公里负重三十公斤的越野训练。每半个月一次跳伞训练。
       曾经,文森特拒绝去游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泰晤士河,结果被白羽在伦敦桥上从车里一脚踢下去,被迫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游了一个晚上。
       总之,白羽的训练绝对是不人道的。
       但是,与他训练时的严格和苛刻相反,他又是个温柔的情人。
       在床上他总是很顾及对方的感受,有时甚至会问文森特:痛吗?难受吗?累不累?
       他第一次这样问时,文森特几乎是不知所措,加上他又突如其来的一停,文森特还以为他不想继续下去,楞了一会,他才慢慢回神。
       忽然文森特就对自己无比失望,难道是自己勾不起他的兴趣?那么自己想靠着这男人咸鱼翻身的想法不就落空了。
       想到这里,文森特的兴致也消减大半。他推开白羽,自己有些困难的向后退了退,想让白羽从他身体里出去。
       但立刻,他就被白羽一手按住,同时感觉到体内那个滚烫的热楔又涨大了。
       「你别动,不然我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
       「嗯?」
       「我怕会弄伤你。」
       文森特被他压住动弹不了,迷茫的瞥着白羽。他看到对方看他的眼神平静,但是那如同镜面般平滑的冷静之下,又燃烧着强烈的欲望。
       一瞬间,文森特就明白了,是自己会错了意。
       白羽每次出任务还会顺道给他买各种奢侈的护肤品和衣服,他似乎很喜欢打扮文森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训练而破坏了一点点美丽。
       有些清晨,他会在下楼买面包和牛奶时,买一束淡色的雏菊,放在高颈的玻璃瓶中,摆在文森特的床头。
       每一次文森特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从玻璃窗落在地板上,落在那些小小的花朵上,都会莫名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美丽、那么珍贵,甚至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让他永远都躺在软软的床褥中,晒着清晨的阳光,看着床前的雏菊。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除了温柔和体贴之外,白羽还是个专情的人,虽然对象并不是他。
       白羽的皮夹和手机里,从来只有一张照片,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坐在窗边安静的微笑,就像一个天使。
       看到她,文森特都会有一点点嫉妒。
       但不是为了白羽,而是因为那个女孩看上去那么干净纯洁,仿佛从未沾染上一点尘埃。
       黑暗中的生物,多少都嫉妒着可以生活在阳光下的生物的。所以,他们乐于猎杀他们,寻找慰藉。
       白羽虽然对文森特很好,照顾他、体贴他,但是文森特从未觉得,他爱上过他。
       白羽就像是一匹狼,桀骜而专情。失去陪伴他的人之后,从此形单影只,终老一生。
       文森特也从未试图探听关于白羽的故事,杀手的生命向来不容许别人介入太多,同样,谁介入杀手的生命,就要做好随时为之殒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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