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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会将污点抹掉。
       永田被自己的想象推入了绝境,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身後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永田胜治!”永田吓得跪倒在地上,不等他站起来,男人已经冲了过来,将他拽起。
       永田被吓傻了。含愤带怨的男人面孔,是他最不想见到最怕见到的柴田!
       “别以为你逃得掉!”柴田找了半天,终於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到永田往休养园去了,看到那个埋著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叼什麽,发神经一般的男人,越发的怒火冲天。
       “柴,柴田医生,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永田惊慌地四顾,他们的举动,已经引来了病人和医生护士们的好奇。柴田毫不掩饰地将他拽入长廊,来往的医护人员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去见内海,向他谢罪!”柴田冷冷道。永田当即吓懵了,他疯也似地挣扎起来。
       “我不去!我不去!放开我!”他发狂的动作挣脱了柴田的钳制,掉头就跑。柴田几步追上,从後面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在墙上。永田拼命地挣扎著,语无伦次地大叫:“我不去!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指使我的!”
       柴田咬牙怒瞪著永田。这混蛋说得没错,确实是他指使的,即使他没有真心想置宏一於死地,但是客观上确实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没错,你说得很对,”柴田牢牢地将永田压制,“是我的错,所以我们一起去!如果你还想做个医生,就要敢於面对自己的错误!”
       “你疯了,柴田,你,你真的疯了!”永田又惊又惧,“这对你有什麽好处?就算你承认了,主任也会保著你,可我不一样!”
       “你还是个男人吗?”柴田将永田往地上一掼,冷冷地看著他,“你也不看看你刚刚的样子,像个神经病一样!没有胆量承认错误,你永远别想成为医生!别忘了,患者的生命是握在你的手里!手术失败,你也要逃吗?”
       永田趴在地上,柴田的话针扎般地进入了他的耳里。他想成为一名医生,就得面对患者的生死!就算逃过了现在,以後他还能逃得掉吗?
       “站起来!”柴田的吼声,让永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看著垂头丧气的永田,柴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走吧。”永田连著咽了几口口水,最後垂著头,跟在了柴田的身後。就算他现在能逃,柴田也不会让他逃掉。
       他总不能逃一辈子。
       临近宏一的病房时,永田的脚抖到无法前行,只能靠著墙一点点往前蹭。柴田鄙视地瞅了他一眼,平稳了一下呼吸。他同样紧张,但是已经有了觉悟,即使因此丢掉了医生的工作,他还能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一个伤害别人的人,是没资格成为救治病患的医生的,勇於承认错误,面对错误,才能重新开始。
       伸手压向门把,柴田推开门,一步迈了进去。“内海,我有话要对你说……”他的声音蓦然停止,病床上,被子推到了一边,宏一踪影皆无。
       永田探头,宏一不在的事实让他立刻有了力气,逃过眼前的一劫令他欣喜若狂。看看柴田呆滞的模样,他抽身便逃,边跑边回头,柴田也没有追上来。
       柴田愣愣地看著病房,猛地反应过来,转身便冲了出去。
       气喘吁吁地奔到17楼,敲开院长室的门,山下院长正满脸笑容地坐在软皮椅上,看到他进来,嘉许地点了点头。
       “院长,内海医生他……”柴田喘息不定地问,惊疑地环顾。莫非宏一没来这里?他去了大野木主任那里麽?正想转身离开,山下院长开口了。
       “他是个很懂事的年轻人,知道要为大局著想,柴田,你可以安心了。”山下院长拿起病历,“山寺议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你需要多花些心思,别为了其他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
       柴田紧锁眉头,默然无语。他晚了一步,宏一已经向医院妥协,他再说什麽也挽回不了这个事实。即使拽著永田去道歉,也只会让宏一的牺牲变得更荒唐而已。那个男人是带著什麽样的心情向医院妥协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0.34鲜币)24-互助
     
     二十四 互助
     
     
       “我先告辞了。”柴田拉开门,没理会山下院长目瞪口呆的表情,匆匆地在走廊上奔跑著。没有人注意到宏一,也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柴田在拐角处迟疑,然後决然地向著特殊病房跑去。特殊病房的病人,就是像山寺裕行这样,拥有特殊的议员身份,特殊的病情的病患。
       柴田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深吸口气,放轻脚步,轻轻推开了病房门。站在山寺议员病床边的男人,注意到了身後的微弱声响,回过了头。
       内海宏一。柴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山寺议员看到他,十分高兴。“柴田医生,你来了。”
       “山寺先生,今天感觉怎麽样?”柴田温和地问,“杉本医生来看过你了吧?”
       “嗯,他早上的时候来过了,”山寺有些不安地抿了下唇,“他说我的情况不是太好,调养的时间得延长,但是他没有说要延长多久。”
       病床周围摆满了鲜花和礼品,偌大的病房里却只有孤零零的病人。柴田听说山寺的夫人代他出席会议和政府的场合,所以很少过来,而他的女儿在国外读书,更是远水不救近火。同僚们送来的是鲜花和礼物,不时地会过来看看他的状况,但是他们心里并不是真的在为山寺的健康担忧。
       如果山寺的病不尽快治疗,他将难以重返政坛。昔日的一切将烟消云散,而医院想要籍著治疗他扩大知名度获得政府的支持,也将不可能。
       “我会去跟他商量治疗方案,请放心,我们会在你身体恢复到合适手术的时候,尽快手术,你就能恢复健康。”
       听到柴田的话,山寺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他看向宏一。“这位是内海医生,他说他并不是负责我的手术的医生。”
       柴田点了点头。“他的手受伤了,所以无法手术。”
       山寺立刻同情地看向宏一。“外科医生的手受伤了,你一定很难过吧?”
       宏一微笑道:“我的手很快就会好的,你的病和我的手一样,也会很快好起来的。”他轻轻搭上柴田的肩,这一信赖的动作让柴田微微一颤,“柴田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心脏外科医生,他一定能将你的病治好,请一定要相信他。”
       山寺展颜笑道:“这个我知道,柴田医生,拜托你了。”
       柴田看看山寺依赖的神情,再看看宏一信赖的目光,握住山寺的手,凝重道:“交给我吧。”
     
     
       柴田和宏一走出山寺的病房之後,两人站在栏杆边,默契地保持著沈默。
       “我一定会治好山寺先生。”柴田看向宏一,“你也要向我保证,好好将养,尽快把手伤养好。绝对不可以像现在这样到处乱跑!”
       “我也很想马上好起来,”宏一笑了笑,“急救科少了我,就金野那个懒鬼,不知道有多少病人要被他耽误。”
       “我想你来帮我。”柴田伸出手,轻触著宏一的伤手,“对不起,之前我骂你是废物,是我的不是。”
       宏一顿时红了脸。“你骂得对,我太无能了,如果不是你,渡边先生就会死在我的手上。”他有些羞愧地吸了下鼻子,“那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那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柴田伸手摸向宏一的头,“别忘了我可是医生。”
       宏一看著他,因为这句话而感到舒服和愉悦,柴田也看著他,有些小小的得意也有些自大的羞涩。空气静静地流淌著,时间缓慢地滑动,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只是靠著栏杆,享受著环绕在身边的这份柔美的悸动。柴田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抚著宏一的手,在包扎的绷布上滑动著,宏一的眼睛追随著这手指,轻轻地晃动。
       “山寺先生的状况有些不好,”柴田轻声道,“因为二尖瓣回流,心脏负担加重,经常会出现头晕恶心的状况。”
       “手术时间没定下来吗?”宏一略感惊讶。这种状况应该马上施行手术才对。
       “他的肾脏和肝脏都出现了衰竭,有黄胆症状的话,无法进行手术。”柴田看向宏一,“内科虽然在尽力调理,但是可能心脏向脏器供血不足,肝和肾的状况正在恶化,最坏的情况,就是无法进行手术。”
       宏一皱起眉,与柴田同样的担忧。看了他一眼,柴田靠了过来,头压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知道要怎麽办。”
       手轻轻搭上柴田的肩,宏一也陷入了沈思中。患者的身体状况不好,就无法进行手术,而不进行手术,患者身体的状况就会进一步恶化,这简直就是恐怖的恶性循环。作为山寺的主治医生,柴田的压力可想而知。医生的心情已经很沈重,医院还给他施加额外的压力,日本的医疗机构真是堕落。
       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状况。医院只在乎病人的身份地位,只在乎医院的痊愈病患,只在乎学科上的成就,病人的治疗只是医院的筹码而不是责任。
       “马上去内科一趟。”宏一深吸口气,“去找杉本医生。”
       柴田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嗯?”
       “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说呢?”宏一挥著手,激动起来。
     
     
     
     
     (0.38鲜币)25-孤注一掷
     
     二十五 孤注一掷
     
       柴田的头几乎没动。“你还真是理想化……当医生可不能理想化……”
       “没有理想哪来的动力,柴田,”宏一抖抖肩膀,“头抬起来,快一点。”
       柴田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想抬起来。”
       “柴田~~”宏一被柴田的无赖搞得哭笑不得。这人虽然技术高超有责任心,但是赖皮起来的时候就跟小孩子差不多,还不挑时间和地点。
       “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柴田的抱怨让宏一顿时心软了。从他出事开始,柴田不但每天准时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像是宏一的老婆,连上厕所换裤子都亲自动手。宏一初时的难受,到後来已经变成深深的感动。
       “先去内科,然後到我病房去睡。”宏一道,“你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吗?”
       “怎麽可能做得完……”柴田突然嘀咕了一句,“急救科还有六个病历要填啊。”
       急救科?宏一心下一热,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去急救科帮忙了?”
       “嗯。”柴田的声音更低,“那里一向人手不足,我抽空去看看而已。”
       宏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将柴田紧紧地拥入怀里,难以言说的感动化为晶莹的泪在眼眶里闪烁。
       “再坚持一会,”宏一哽咽地说,“去了内科回来,就让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柴田终於忍不住抬起头。“你这个人也太严厉了吧?”看到宏一眼里的泪水,柴田愣了一愣,伸手去抹。“你哭什麽?”
       宏一扁了扁嘴,头一扭。“别跟我说男人不能哭,男人也是人,哭是人的权力。”
       “我又没说你不能哭,我是问你为什麽哭。”柴田笑嘻嘻地按上宏一的肩,“说嘛,说嘛,我超想听的。”
       宏一恨恨地瞪他一眼。“想听是不是?”
       柴田笑嘻嘻。“嗯!”
       宏一回他个冷冷的笑容。“你想听,我不想说。”迈步便走。柴田立刻追了上来,“你不想说,我想听。”
       “我不说。”
       “我要听。”
       “你烦不烦?”
       “我?我不烦啊!”
       “……”
       “说吧。”
       “绝对不说!”
       
       
       黑木推开病房的门时,惊讶地看见病床上躺著柴田,而真正的病患宏一,坐在旁边,用纱布蹭著翻病历。
       “这是怎麽回事?”黑木头脑发热,“柴田怎麽可以……”
       宏一一纱布手捂住了黑木的嘴,另一支手竖起。“嘘。”黑木只好闭嘴,恼火地看著柴田。
       “我这两天没事老睡觉,睡得都不想睡了。”宏一继续蹭病历,“柴田好几天没休息,让他睡吧。这里安静,又没啥人来,正好睡觉。”
       “这要让别的人看见了……”
       “你就是别的人。”宏一抬起胳膊,白白的纱布招摇地在黑木眼前催眠似的晃,“看见了没关系,不说就行了。”
       “真是的……!”黑木无奈地叹气。“你的手感觉怎样?”
       宏一眨著眼睛想了想。“没有什麽特别的,都包著,有什麽感觉啊?”
       黑木轻抬著他的手,轻触指尖部位。“有感觉吗?”
       宏一点头。
       “哪只手指?”
       “中指。”
       黑木微微松口气。“明天再去照一次X光,後天就可以把绷布取下来,手指可以活动,但不可以用力或是拿取重物。”
       宏一一听可以拆绷布,急忙问:“可以自己吃饭吗?”
       黑木想了想。“用轻的勺可以。”
       宏一简直要感谢上帝。有人侍候是很好,但是自由会更好。他再也不想变成只能被人喂饭的三岁小孩了!
       “内海,就算最後拆线了,短期内也不能进行长时间的动作,比如手术,”黑木严肃道,“神经损伤也是需要复健的,普通人只要活动正常就可以正常工作生活,但是你不同,你是外科医生,手指的敏感度和力度的掌握,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在复健完成之前,你不可以进行任何的手术,小型的也不行。”
       “那基本的处理呢?”宏一眼巴巴地看著黑木,接触不到病患,他都快干枯了。
       “移动病患之类的力气活不能做,普通的包扎吸引应该不受太大的影响,但还是少做些为好。”黑木不放心地按上宏一的肩,“如果你不希望手出问题,就要保养足够的时间。”
       宏一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黑木看著他膝上的病历,有些诧异。“这是你的病患?”
       “不是,是柴田的,山寺议员的病历。”宏一道,“山寺议员的身体状况比较差,不适合手术,内科虽然进行了调养,但是心脏对脏器供血不足,导致其他脏器虚弱,现在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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