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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露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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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南巡, 朝中大半官员随行,内阁负责寻常政务, 京畿护卫就交给了老宁远侯, 两方互相制肘,想来不会有问题。
       这前朝的官员们挤破脑袋想跟着皇帝出巡, 后宫的嫔妃们也是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况且这皇后一倒,暗流又开始涌动了起来, 有些人的心思也活泛了。
       唯独有一人早已被内定下来了,如今正在试着一张人皮面具, 为变装做准备。
       “主子……”
       舒慈贴上了面具, 再用蜜粉将肤色不均的地方仔细掩饰了一番, 转过身来的时候倒真是一个俏丽脸生的宫女了。
       “皇上这东西太厉害了。”紫婵咋舌,连连惊叹。
       舒慈对着镜子抚脸:“想来这是他微服出巡的时候惯用的招数了。”
       “这一变,即使是奴婢也认不出是您来了, 真是厉害啊……”紫婵绕着舒慈转了一圈,确信天衣无缝。
       舒慈扭了扭腰:“这身形你不熟悉?”
       “可见着这张脸完全不敢往您身上想啊。”
       “是吗, 这么成功啊。”舒慈笑着说,“那好,你去给本宫找一套宫女的衣服来, 本宫要去试验一番。”
       乾清宫,骆显听完了户部尚书的汇报,简单说了几句就让他回了。
       外间,守门的太监拦下了一个宫女, 厉声问道:“你是谁?哪宫的?”
       “奴婢是玉贵人娘娘宫里的,娘娘听说皇上操劳国事,夙兴夜寐,甚是幸苦,特地派人熬了一碗鹌子羹给皇上补补。”身穿浅粉色宫装的宫女垂着头,温婉娇俏,声音也不高不低,甚是悦耳。
       小太监仔细瞧了她一眼:“我怎么看你有点儿眼生啊?玉贵人身边的宫女我也认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宫女低头:“奴婢是王福掌事刚刚提拔上来了,以前在尚衣局,公公自然看我眼生。”
       前皇后一案拉了不少人下水,玉贵人的宫里也是大换血,出现了一两个脸生的确实是情理之中。
       “在这儿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多谢公公。”
       李江听了徒弟的话,皱眉:“玉贵人的宫女?”
       “正是。”小徒弟回答道。
       李江甩了一下拂尘,往殿内去。他是广结善缘的那种人,纪贵妃不行了,那这一直皇宠不断的玉贵人也该入他的眼了。
       “皇上,玉贵人娘娘派人送鹌子羹来了,要不要让她进来?”李江站在玉阶下,躬着身问道。
       “不见。”骆显低头批折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李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准备把人赶出去。
       “等等。”骆显抬头。
       “皇上。”李江停下脚步,转身弯腰,听候指派。
       “让她进来吧。”骆显批了大半天的折子了,确实有些腹中空空。
       “是。”李江嘴角一弯,递了一个眼神给外间的徒弟,让他把人请进来。
       浅粉色的身影步入了殿中,先是叩拜了皇上,然后把食盒举了起来。李江接过,放到了皇上的案头。
       骆显的目光从下面的人身上一扫而过,突然,他的眼神原路返回,定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玉贵人的贴身婢女?”骆显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婢只是外间负责跑腿的,并没有这个资格贴身侍奉娘娘。”宫女回答道。
       “李江。”骆显侧头看一边侯着的御前总管,“乾清宫是不是还缺一个茶水上的人?”
       李江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缺,但随后的第二反应就是缺,必须缺!
       “皇上记性真好,茶水上确实还缺一人。奴才看这位姑娘举止大方,正适合来御前伺候。”李江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顺着主子的话说。
       “嗯,那就她了吧。”骆显点头。
       见下面跪着的人没反应,李江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谢恩!”
       “奴婢谢皇上恩典。”宫女低头,腮帮子微微咬紧,低头一叩。
       骆显不再出声,兀自喝着鹌子羹。
       李江一个眼色,示意下面的人跟他一起出去。
       “李总管。”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明月。”
       “明月,你的好日子来了。”李江上下打量她,不算绝色,但对了皇上的眼……迟早的事儿。
       他又说:“你回去跟玉贵人打声招呼,明儿就来乾清宫当值。”
       “奴婢手脚笨……”
       “手脚笨不碍事,关键是眼明心亮就可以了。”李江话中有话的说道。
       宫女颔首:“谢总管大人指点。”
       “去吧。”
       “是,奴婢告退。”
       小徒弟跑了上来:“师父,这是几个意思啊?”
       李江眯着眼戳了戳帽子,说:“看来我得重新下注了。”
       “师父?”
       “刚刚这位明月姑娘,以后看着她点儿,知道吗?”李江瞥他。
       “明白明白,陛下钦点的人呢,可得好好伺候着。”小徒弟鞠躬点头。
       李江摇头晃脑地走开,站队有什么好的,他要是自己捧出个主儿来,那才是本事呢!
       “噗——”
       祥福宫里,玉贵人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您、您要去乾清宫当茶水上的奴才?”玉贵人抖抖索索地说完整句话。
       旁边倚靠在榻上的“明月”姑娘,说:“我现在是从你宫里出去的,以前是在尚衣局做事,才调到这边没多久,可明白了?”
       “明白。”玉贵人抚了抚胸口,“可主子,您真的要去伺候皇上啊?”
       “不然怎么出宫?”“明月”眉梢上挑,一个反问的姿态。
       玉贵人咽了咽唾沫:“您……知道怎么伺候人吗?”
       “成天看也看会了,有什么难的。”“明月”不在意的说道,“倒是你,别给我露馅了。”
       “不会不会。我这里没问题,就是尚衣局那边,您怎么掩饰去过?”
       “尚衣局本来就有个明月,和本宫这张脸一模一样啊。”
       “嘶……”玉贵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她没想到舒慈做事这么严丝合缝,从头到尾都布好了局,这盘棋下得忒大了。
       她接着问道:“那真正的明月呢?死了?”
       舒慈白了她一眼:“本宫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吗?她在西宫,皇上南巡后会代替本宫留在宫里。”
       “她可信吗?”
       “一家老小全握在本宫手里,你说呢?”舒慈反问她。
       玉贵人:“……”
       见舒慈起身准备离开了,玉贵人赶紧问道:“主子,皇上南巡会带我去吗?”
       “你想去还是不想去?”舒慈转身看她。
       “额……”玉贵人红了脸,揪着帕子。
       舒慈见状,转身就走。
       “属下想去!”玉贵人在后面低声喊道。
       舒慈回头:“想去就去。”
       “那您同意了?”玉贵人欣喜的问道。
       舒慈说:“只一句,你和康泰都收敛点儿,要是被皇上发现,本宫也保不了你们。”
       “属下明白!”
       舒慈离开,装模作样的带走了一包行李。
       重回乾清宫,她直接找到了李江的徒弟:“这位公公,如何称呼啊?”
       “我叫小顺子。”被李江敲打过的徒弟非常看重这位明月姑娘,不敢摆架子。
       “那小顺子公公,我可以问一下我住哪里吗?”
       “夏荷。”小顺子朝一边的茶水间喊道。
       一个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宫女走了出来,她长得颇为清秀干练,一看就是说得上话的那种人。
       “这位明月姑娘以后就在你手下做事了,你看顾着点儿。”小顺子笑着说。
       夏荷瞥了一眼明月,说:“你就是新来的那个?”
       “夏荷姑姑。”明月挽着包袱,朝她点头。
       “跟我来吧。”
       “是。”
       做戏便要做全套,舒慈有这种觉悟,骆显自然也有,这方面两人心照不宣。
       “这是你的床。”夏荷指了指窗边的那张床,说,“本来是春娟住的,你来了,就搬过去吧。”
       舒慈明白了,自己是顶了这位春娟姑娘的位置了,而这位夏荷姑姑应该跟春娟姑娘感情不错,所以对“明月”爱搭不理的样子。
       “谢姑姑。”如今她是一张十五六的脸,喊起别人姑姑来毫无心理压力。
       “嗯,今天就熟悉一下环境吧,明天上值。”夏荷说道,“对了,后天皇上要出巡你知道吧?”
       “知道。”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别拖后腿。”
       “是,谢姑姑提点。”
       说完,夏荷就走了,留舒慈一个人打量这间房间。
       宫女的房间不是多宽敞,但因为是乾清宫的宫女所以还有几分颜面,看起来整洁干净,也没有异味儿。看这床被的摆放,应该还有一个人才是。
       大致熟悉了一下环境,舒慈微微靠着窗户,闭着眼小憩。
       阳光从窗户外面洒了进来,春日的下午,倦意来袭,连枝头的新冒出的嫩芽也低下了头。
       突然,一片阴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她皱眉抬头,看到了窗户外站着的男人。他嘴角含笑,气宇轩昂,背着手弯腰看她,像是看着鱼缸里的金鱼一样。
       舒慈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外面的男人也踱步进来,扫视了一番这里的环境,微微点头:“还不错。”
       舒慈瞥他:“还不错?”
       “也就这一两天,演过去就好了。”他走上前,注视她的眼睛,“看起来,只有这里是朕熟悉的样子了。”
       “哼。”
       “还有这里。”他伸手,抚住她的臀部。
       舒慈一脚踢过去,正中他的膝盖。
       龙袍上贴一个脚印,这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啊。但他只是微微一笑,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当然,她都屈尊降贵做到这种份儿上了,他还敢摆皇帝的架子,岂不是找死?
       “饿了吗?”他问。
       “有点儿。”
       “可怜见儿的。”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舒慈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他最喜欢的不是摸他的脸就是亲她的脸,要么就是咬她的鼻尖儿,现在这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不会是对着这张脸下不去手吧?
       “你笑什么?”骆显问她。
       舒慈暗笑,脸上却一派正经:“你可以走了,不然等会儿来了人就好看了。”
       出了偏殿,骆显唤来李江:“让御膳房的人上晚膳。”
       “皇上,这个点儿……”离平时用膳的时辰还差着半个时辰呢,说不定御膳房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好。
       “去。”骆显抬了抬下巴。
       “是。”李江低头,为御膳房总管老郑头默哀。
       果然,皇上的旨意一传到御膳房,顿时就让人手忙脚乱了起来。
       “李公公,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辰用膳啊?”老郑头一脸大汗地跑来,急得浑身的肉一颤一颤的。
       “皇上腹饿,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李江说道。
       “这……咱们都没有准备好呢。”老郑头着急的说,“要不你上御前再帮咱们缓缓?”
       “捡容易做的先做,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们这御膳房这么多人还来不及准备一桌菜,这不是笑话吗?”
       “就怕皇上等久了,怪罪咱们。”老郑头担忧的说。
       “那你跟我这儿废话这么多有用?”
       说来也是,老郑头擦了擦手,转身回灶上跑去:“都给我动起来,敢在这个时候偷懒的就地打死不论!”
       舒慈这边重新整理了一下床铺,刚刚准备去问问晚膳上哪儿吃,就有人来传话让她上御前伺候去。
       “不是明天才开始?”明月端着茶盏,无措地看着夏荷。
       “别紧张,到了御前别乱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夏荷嘱咐道。
       明月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去吧。”
       此时正碰上御膳房在给皇上布膳,一碟碟的菜端上来,飘香四溢。
       骆显擦了手独坐一方,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人,说:“都下去吧。”
       “是。”
       “那个端茶的留下。”
       李江一个眼神,示意明月回去。
       明月转身,回到该站的位置站定。两侧的宫女太监都推下去了,只余下两人。
       “不是说饿了,还愣着干嘛?”骆显笑着看她。
       舒慈放下托盘,弯腰看着这一桌菜,笑道:“果然是规格不一样,我那儿就没有炖得这么香的鹿筋。”
       骆显夹了一块鹿筋喂给她:“吃吧,废什么话。”
       左右都没有多余的椅子,他一伸手,直接把人揽到腿上坐着。
       “先盛碗汤。”她指挥道。
       “那个冬瓜虾皮。”
       “夹一块儿竹笋鸡脯。”
       “椒醋鹅,夹最小的那块儿。”
       “我不吃葱,你把葱弄了去。”
       他一口吃掉带着葱的莲蓬豆腐,重新给她夹了一块儿,顺便嗤了她一句:“矫情。”
       她哼了一声,捧着奶汁鱼片汤喝着,全身暖融融的,惬意舒服。
       “这两天,委屈你了。”他低头看她,小嘴儿一动一动的,两腮也鼓了起来,像是金鱼。
       她咽下鱼片,说:“挺好的,被前呼后拥惯了,偶尔体察一下下面的人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儿。”
       “是吗,朕怎么看你光是被饿出了一番滋味儿呢。”骆显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舒慈:“……”
       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吃惯山珍海味的女人,怎么咽得下去宫女太监的餐食呢?
       舒慈转头看他,打量着,以他这么糙的样子,应该是糟糠都能咽下去吧。
       *****
       夜间,茶水上要有一人值夜,前天是夏荷,昨天是秋香,那今天就应该是……
       “我?”“明月”指了指自己,确认道。
       秋香看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笑着走过来,说:“别怕,皇上一般夜间不会要茶的,你就睡在外边儿的小间里,要是有其他需要也用不上你,李总管自然会负责的。”
       “明白了。”明月点头。
       “有一点一定记住了,千万不要擅自进皇上的寝殿。”秋香神色正经的说道,“切记切记。”
       乾清宫的宫女素质都极高,如果是那种抱着想睡上龙床的心思,根本不会被召到这里来。这一点,李江还是把关得非常严的,当然,除了“明月”这个被皇上钦点留下来的异数。
       外间,整理好自己的床铺,舒慈一倒下去便觉得腰要断了,太硬了。
       “咳咳。”里间传来咳嗽的声音。
       “明月,明月。”外面小顺子低声喊道。
       “什么事?”舒慈起身。
       “皇上要喝茶,你赶紧的啊!”
       不是说一般夜间不要茶的吗!
       寝殿里,烛火昏暗,舒慈端着茶碎步往前,停在帷帐外:“皇上?”
       “进来。”
       舒慈:“……”
       撩开帷帐进去,她跪在脚踏上,轻声:“皇上,茶水来了。”
       如此温婉的声音,他倒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装什么蒜,快起来。”须臾,他正留恋享受着,她伸手在他枕边拍了拍。
       骆显嘴角一扯,笑了起来:“你这种宫女,朕可以拖下去杖毙十回。”
       舒慈冷笑:“你拖啊。”
       骆显放下茶杯,伸手就来脱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她低吼。
       “你说的,让我脱啊。”骆显眨眼,一瞬间,她的宫装已经从她身上剥离开了。
       “流氓!”她怒斥。
       骆显伸手把人拉进床榻,说:“知道你睡不惯那些床,朕这张龙床你看如何?”
       舒慈:“……”
       两人睡在龙床上还有余,她背朝着他,他便在身后跟紧了,和她的身线严丝合缝。
       “快睡。”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如果这样李江还发现不了,他就可以回家养老了。”舒慈幽幽的说道。
       骆显的腿缠着她的腿,手也不听话地乱动了起来,一边吃豆腐一边回答:“明早你早点儿回去,他定发现不了。”他只会以为皇上睡了个宫女而已。
       舒慈被他摸出了一身火,怒火。
       “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他的手停了下来,彻底安静。
       时间从沙漏里流淌过,舒慈朦朦胧胧的睡着,虽然知道他的手又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动来动去,但累了一天,她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只是摸一摸显然不符合骆显的性子,自己的主场他难道还被她威胁到了?他早就想把她按在这张床做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岂能放过?
       掰开她的腿,他悄悄地一贯而入……
       外间,听到响动的李江惊诧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扇门。
       这位明月姑娘,好手段啊。
       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江悄声入了寝殿,该喊醒皇上上朝了。
       他弯身进去,看到骆显坐在龙床边穿靴,身后似乎有一个鼓起来的被子,里面有一个熟睡的女人。
       李江上前,伺候骆显穿衣。
       “出去洗漱。”他正准备挥手示意伺候的人进来,面前的人突然这样开口。
       李江明白,这是怕惊醒了梦中人。
       主仆俩正准备往外面走去,床榻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她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撩开帷帐下床。
       李江听到动静往回一看,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活生生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骆显转身上前,用自己的袍子把人给裹了起来,温声道:“再睡会儿吧。”
       舒慈瞟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李江之所以这么惊诧的缘故了,她的面具被撕掉了。
       “贵太妃娘娘……”李江脑袋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后背一阵阵的湿汗。
       舒慈披上皇帝的外袍,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本宫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你可知道?”
       “奴才知道,奴才打死也不会往外面吐露半个字儿!”李江匍匐在地。
       “上次你帮贵妃算计……”舒慈轻笑了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李江已经是唰唰唰地冷汗直流了。
       “娘娘饶命!”李江身躯一震,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舒慈弯腰,拍了拍他的帽子,说:“以后你胆敢再存什么别的心思……本宫这双手可沾了不少的血,不差你一个哦。”
       当着皇帝的面威胁他的贴身太监,而皇帝还一副“随你处置不关我事”的样子,换作谁都不敢小觑了这女人。
       李江伺候皇帝多年,见惯了在他身边来来走走的女人,有讨好他的,有怕得罪他的,就连前皇后也是对他礼敬三分,不敢高声一句。如今在贵太妃的面前,他这位御前总管的面子可真是被碾进了泥里。
       “贵太妃娘娘……”李江稍稍抬头,看着那张含笑张扬的脸庞。
       “嗯?”舒慈的语调微微上扬。
       “奴才不敢违拗娘娘,娘娘以后只管差遣奴才。”李江垂头,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对手。
       舒慈“嗯”了一声,点头:“不过,以后要是再让本宫知道你给皇上牵线搭桥……”
       “咳!”后面传来一声重咳嗽。
       “奴才不敢,奴才绝没有这个意思,娘娘饶命!”李江忽喜忽忧,一颗心七上八下,像是被放在笼屉里蒸似的,一身身热汗一身身冷汗。
       骆显上前,扶着舒慈:“狗奴才敢牵线也要看朕配不配合,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舒慈挑眉,明艳动人,气场强大,这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两人一唱一和,虽是无意间在李江面前败了相,但却一举震慑了李江,让他再不敢有旁的心思,以后只敢一心一意的伺候皇上……以及贵太妃。
       而李江也认定了,若要保住自己的御前总管的这衔儿,抱牢贵太妃娘娘的大腿总是没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江:皇上,奴才想去西宫当掌事太监。
       骆显:为何?
       李江:因为您停留在西宫的时间比在乾清宫的时间还多,奴才觉得西宫比较容易出人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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