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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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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骆隐风后,方孝哉独自一人坐在大堂,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出了会儿神。
      骆隐风说的话对他触动非常大。
      叶倾云疯了……
      那些传言居然都是真的,那个武功了得、曾经叱咤两淮的江寇船王叶倾云竟然疯了……
      「大少爷,这里冷,二少爷嘱咐我如果看见您和骆大人事情谈完了,就送您回房。」方敬哉的贴身小厮初九站在门边弱弱说道。
      方孝哉回过神来,点点头,然后起身向后厢走去。
      骆隐风说如果他介意过去叶倾云对他的伤害而拒绝帮忙,他表示可以理解。
      要不要去?
      方孝哉自己也难以定夺。
      他一方面不想再和夙叶山庄、再和叶倾云有什么纠葛,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叶倾云真是因为接受不了误杀自己的事而精神失常,那他是不是有必要在他面前出现一下,告诉他自己没有死。
      很烦……
      方孝哉只是个商人,只懂得透过正当手段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只有在打着算盘的时候才头脑清晰思路明确,而对于人情冷暖……
      房间被火盆烤得很暖,穿得多了反而闷得难受。方孝哉脱下厚实的氅衣,打开柜子想找件较薄的外衫来换上,但是视线蓦地落在某样东西上。
      他伸手将搁在柜子一边的那个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个锦囊,是那一晚叶倾云赶他下山前交到他手里的。
      但是当他心灰意冷回到自己船上,还没来得及打开来看,就被上官兰容设计引到万花岛去。
      当时就随意地搁在桌上,恐怕下人当作是他的东西给一起收了回来。
      方孝哉拿着那个锦囊在暖榻上坐了下来,抽开上面的绳结,然后把里面一张折迭好的动物皮毛一样的东西取了出来打开……
      「这是……?」
      待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方孝哉一下怔楞住,手指控制不住地打颤,似乎就要拿不住。
      闭上眼,那些曾经过往再一次清晰浮现在眼前。
      「叶庄主,这船王是不是也该换人了,如果要他们活命就用水域图来换。」
      「你要这张水域图做什么?是不是骆隐风让你拿的?」
      「叶庄主,请将两淮水域图交出来。」
      「那张水域图真的那么重要?」
      「很重要……几乎等同性命……」
      那个时候他心冷转身时,听到叶倾云在身后这样说道。
      几乎等同生命,得到它的人就拥有了号令两淮之上所有水运的权力……只有持着这张水域图的人才被承认为船王……
      眼前漫起一片水雾茫白,方孝哉用一只手托着,另一手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那张图的表面。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用着让人不由深陷的温柔语气,同样还饱含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霸道。
      他曾经恨那个人恨到无以复加,对自己做下那样的事,软禁了自己把自己当作泄欲的工具,甚至在自己逃出那里之后,他还如鬼魅一样地寻找过来。很长一段时间,叶倾云都是他半夜冷汗惊醒的梦魇。
      但是他没想到叶倾云真的把水域图给了自己……
      但是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实话?
      不对!
      「但是能破了那些阵法从山庄里把孩子劫走,我怀疑应该是有人里应外合才能做到的……」
      所以他才没有告诉自己,只是一味赶自己走。
      方孝哉沉了口气,波澜的情绪此刻已平静了很多。他看着手里那张东西,只觉重如千斤,不由轻声低喃……
      「叶倾云,为什么不能让我只是单纯的恨着你……?」
     
      这是他生平第三次踏上这个地方。
      第一次是被江水冲过来的。第二次是为了孩子身不由己,而这一次却是他自己主动到这里来。
      裹在一身狐裘里的方孝哉站在舷梯下,微微拾头看那座顺着山势而建的庄院。
      几分熟悉,几分抗拒,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像是阔别良久重又回到这里的感慨和怀念。
      「方大少爷。」
      奚清宇看见他便迎了上来,唤他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上一次是为了方肃,不得已才要去山庄……奚清宇微皱着眉头不出一言地望着他,奸像在担心什么。
      方孝哉对着他微微颔首淡然一笑,形容雍雅、姿态大方,「我们走吧。」衣袖一振,率先走在前头。
      一路上奚清宇向他讲述了夙叶山庄现在陷入的窘境。
      叶倾云疯了,于是庄里一切营生的活计都停了下来,但是山庄里有这么多人要养,于是有人盗了山庄的财物连夜逃了,有人则在两淮上当起了真正的江寇,如今留在庄里的只剩少数一些像他这样发过誓,永远效忠叶倾云的人。
      奚清宇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山庄的大门,沉重的绞炼仿佛在低泣那已消逝在岁月那头的时光。
      待到大门完全打开,有一瞬间,方孝哉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亭台楼阁还是原来的亭台楼阁,但处处透着萧索与落寞,那廊柱、那飞檐、那些错落的琉璃瓦,曾经的热闹,而如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生气。
      「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变卖光了,用来维持山庄的日常……」奚清宇说道。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传来,方孝哉正要回头,却没料到一道黑影直接从廊上窜出撞了过来,差点将他撞在地上,幸而被奚清宇眼疾手快扶了一下。
      「方大少爷你要不要紧?陈谷?你急急忙忙地做什么?还有你手里拿的什么?」
      面对奚清宇的质问,叫作陈谷的男人一脸慌张,「奚、奚堂主,我娘病了……」说着咽了口口水,紧了紧怀里的包袱,「实在对不住了!」转身冲出大门就往山下跑。
      「你偷什么?!给我回来!」
      方孝哉没注意那两个人的对话,而是视线一直盯着地上的一个东西,是刚才那个人撞他时从那个人怀里掉出来的。
      那是一块玉牌,方孝哉认得,或者说这原来就是他的东西,和敬哉身上戴的那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敬哉那一块背后刻的是一个敬字,而他的那块背后刻的是一个孝字。
      方孝哉弯下腰伸手去捡,就在手指要碰到的时候,另一只手速度更快的将那个东西一把捞走。
      方孝哉楞了片刻,抬头,只见一个背影已经跑远了。
      「等一下!」
      方孝哉追了过去,但是那个人在廊上一拐便失去踪影。方孝哉站在原地四下望了一圈,看到铺了细雪的地上有一道新的脚印。于是顺着足迹走过去。
      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片段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鲜明得宛如昨日,欢喜的、痛苦的,交织在记忆里,保存在一个永远都无法磨灭的地方。
      方孝哉停了脚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头上还有伤,应该是刚才那个叫陈谷的人为了他手里的东西痛下毒手而造成的,但是他全然不在意还在流血的伤口,坐在房门前的地上,捧着手里的东西,喃喃自语……
      「孝哉,下雪了,我带你去江上看雪景……」
      「孝哉……下雪了……」
      方孝哉一步一步走过去,胸口的剑伤发着热,烫得心口发疼。
      他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低下腰,但是对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
      「倾云……」方孝哉轻唤了他一声。
      他嘴里的呢喃停了,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滴答——
      被困在血池里的人感觉到有什么滴在脸上,温温热热的,淌进嘴里融化在舌尖,泛起苦涩的味道。
      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从天到地的血红,抬起手,自己的手上也都是粘腻的液体,他想要从血池离开,那猩红的液体像是有了生命,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更往下面拖……
      放开我,我要去救孝哉……放开我,我要去救孝哉!
      发不出声音,也完全使不上力气,有人吃吃而笑,你要找的孝哉就在这里。
      血池咕噜咕噜冒着泡,突然一个人从血池里钻了出来,胸前的洞口突突地流着血,这血就汇成了困住他的池子。
      这就是你要找的孝哉哦!鬼魅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哝,是你亲手杀了他的……你看就是你亲手用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不!不!
      他拼命挥动双手要将那些声音赶走,然后挣扎着奋力地要扑向那个正缓缓往后倒、将要重新被血池吞没的人。
      不要!把孝哉还给我!
      却反而被纠缠得更紧。
      不要带走他!把孝哉还给我!
      蓦地,天际飞下零零落落晶莹洁白的雪花,一个温润的声音闯了进来……
      「倾云……」
      他停下所有的动作看向天际,突然一道白光射了下来,驱散了周遭的黑暗,白光过后,他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狐裘,清俊雍容,一如梦境里那个想追逐却永远伸手不及的朝思暮想。
      「孝……哉……」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向自己伸出手来,「你不是……要带我去看雪景?」
      他的视线落在他伸过来的手上,指尖冻得有点发红,但是骨节分明,手指削瘦而纤长。
      他伸出手,搭了上去……
      对方的手指很冰,但是……掌心很温暖。
     
      打着方家旗号的商船在江面上缓缓驶着。
      雪已经停了,覆了银装的地面仿佛连上了天际,远远望过去,一片苍茫辽阔,让人不禁心生几分豪情。
      叶倾云一个人窝在船尾的杂货堆里,依然手里握着那块玉默不作声,唯有方孝哉和他说话时才稍稍有点回应,但疯了终究是疯了。
      从夙叶山庄离开已经有两天了,奚清宇指挥云起号和另一艘船送了他们一程之后便返回山庄去了。
      方孝哉站在船舷一侧,回过头来看了眼那个窝在船尾的身影。
      他也分不清现在自己对他抱的究竞是怎样的态度,就算他曾对自己做的事情是基于上官兰容的陷害和挑拨,但正因为他的鲁莽、他的霸道,最后才伤害到了自己,甚至于那已经不是伤害,而是对他的人格和尊严的侮辱。
      所以他不可能原谅他。
      但是在看到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后,尤其又知道他会这样是因为接受不了那一剑误杀了自己时……又有点同情。
      「方大少爷,庄主对你情深意重,就连疯得什么人都不认识也还记得你……把他送到骆二庄主那里去真的是对他好吗?」
      这是临别时奚清宇对他说的话。
      情深意重四个字让方孝哉心底不由为之一撼。那天叶倾云和上官兰容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漏,他一直都以为叶倾云心里在意的是骆隐风,却没想到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孝哉……孝哉……那人口中说出来的这两个字,落在耳边声如擂鼓。
      扶着船栏的手指屈了屈。
      叶倾云,你我根本是不同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让你生就情意,但是这情,太狂太烈,靠得太近只会被烧灼成灰……
      你我,终究只适合擦身而过……
      「大少爷,甲板上风大,您还是回去舱里吧。」
      方孝哉点点头正要转身,船身猛然一个摇晃,方孝哉连忙抓紧了船栏,抬头,发现自己的船被几艘打着黑旗的船围了起来。
      对方船桅上飘扬的旗帜方孝哉很是熟悉。
      当年遇难失忆就是拜他们所赐,后又被他们挟持用来逼叶倾云用水域图换他性命结果萧孟两位堂主自刎刀口,省亲归来的秀蓉所搭的船也是被他们……
      「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过上京城首富方家的大少爷。」毒七舔着手里的匕首,跳上他们的船。
      方孝哉站在那里,淡定自若,「你放我们走,这船上的财物你尽可拿去。」
      毒七眯起眼笑笑,「这船上的东西我自然是要的,但是我也得了命令,不能让你方大少爷出了这片水域。」
      方孝哉微微皱眉,然视线蓦地落到毒七他那艘船的船头——
      一抹淡雅的身影……
      上官?
      方孝哉看看那船头,又看看毒七,幡然醒悟,原来毒七是上官兰容的人!
      真是……好一个歹毒之人!
      「上官,你我素无瓜葛。为何屡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
      上官兰容只站在那里,朔风飞扬,看不清他的表情。
      毒七的人都上得船来,将方孝哉和他的船工围在一处。
      「方大少爷,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
      方孝哉退了一步,突然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无商不奸?」
      毒七还在纳闷,就听方孝哉身侧有人一声低咆,「毒七!今日就要你血祭两位堂主和方大少爷的夫人!」
      打扮成船工模样的奚清宇擎着刀刺了过去,其他船工也卸下伪装,俱是奚清宇的属下。
      原来方孝哉听进了骆隐风的一句话,就是他曾要奚清宇把叶倾云送到他这里,却受到上官兰容的百般阻挠,便想上官兰容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弃,于是和奚清宇一合计便有了这一计策。
      中途驶云起号和另一艘船折返的其实都是自己的人,而奚清宇和他的手下则打扮成船工的模样留在船上。
      无商不奸……
      方孝哉自认光明磊落,做买卖也从来都是诚信为本,但要他从干羊皮上刮下十斤油,他也有的是法子。
      船上陷入一片混战,刀剑铮鸣,奚清宇和毒七打得不相上下。对方虽然人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奚清宇的人三两下就撂倒一片,形势很快分明。
      方孝哉注意到毒七船头那抹身影一晃,忙对身边人道,「去擒住上官兰容!」
      谁知话音刚落,甲板上突然多了很多条蛇,吐着红色的蛇信嘶嘶游走。
      「方大少爷,小心那些蛇!」
      奚清宇一分神被毒七的匕首刺中手臂,接着腹部挨了一脚整个人飞出去撞在船桅上。
      「清宇!」
      毒七伸舌舔了下嘴角的血,匕首在手上转了一圈,直向方孝哉刺过去!
      但在匕尖要碰触到方孝哉胸口时,却被一只手握住胳膊,停住了。
      惊魂未定的方孝哉楞楞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只见他的发丝在江风里飞扬,双目染着血的颜色,左手握住毒七的手腕。
      时间仿佛有那么一瞬的静止,然后男人一声低吼猛地收紧手掌。同时响起的还有喀嚓的骨裂声和毒七的惨叫。
      毒七手里的匕首落了下来,在落地前被叶倾雪接住。毒七捂着被折断的手转身就逃,但没定两步就整个人像被定住,接着身子慢慢往下滑,双膝跪地,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船上的打斗都停了下来,一些人回头,就看见男人如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吼叫着扑向倒在地上的毒七,骑在他身上,将匕首拔起,刺下,拔起,刺下,鲜红的液体飞溅上桅旗。
      起初毒七的脚还抽搐了两下,但马上就一动不动,男人却没有停下的意识,仍然狂啸着,一刀刀刺下去。
      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奚清宇一看情况不对,忍着伤痛上前要拉开叶倾云,不想菜倾云握刀的手在他身前一挥,幸而奚清宇躲得快,只胸前的衣衫被划破。
      旁边几人见状想要上去一起将叶倾云制伏,结果被他齐齐抛开,就在要再一次上去的时候,一道人影闪过,却是方孝哉从叶倾云身后牢牢抱住了他。
      「……没事了,倾云,我没事了……乖,没事了……」方孝哉轻柔着声音安抚他,就仿佛哄着不肯入睡的孩子那样。
      失控的男人初时还用着蛮力想要挣开方孝哉的手臂,但在听到方孝哉的声音后逐渐安静了下来,手里染血的匕首「匡当」掉在甲板上。
      船上所有的人都认清了。
      这就是疯了的叶倾云,只为方孝哉一人而活的叶倾云。
      毒七一死,对方一下成了一盘散沙,船上的局势复又倒回方孝哉这边。奚清宇的人在毒七的船上擒到了上官兰容,将他绑缚到船头。
      两人各自站在所处那船的船头,中间隔着江水浩荡,江风一吹,衣袂飘飘。
      半晌,上官兰容突然大笑出声,「方孝哉,你就算擒下我你也不能拿我怎样!」
      面对上官兰容的挑衅,方孝哉面色不动,「两淮船王总能拿你怎样吧?」
      「船王?哈哈哈!恐怕两淮船王连自己是谁都不认得了。」上官兰容笑得一张本来斯文清逸的面孔,瞬间扭曲恐怖。
      方孝哉想起,和上官兰容初次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以为只有他才是在自己迷茫的时候真正施予援手、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的人,但就是这个自己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欺骗自己、陷害自己,甚至要取自己性命。
      方孝哉依旧神情平淡,伸手入袖摸出什么然后抖开,众人一片哗然,原来他拿在手里的赫然是两淮的水域图。
      「在叶倾云恢复正常前,两淮上所有的水运水务部由我来代理。」
      上官兰容似不愿相信,摇摇头,「不,你没有这个权力!」
      「我有!」方孝哉将水域图重新收好然后施令道,「将上宫兰容押回万花岛,囚禁岛上,终生不得出岛!」
      「不!方孝哉,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押着上官兰容的人不顾他的挣扎,用炼条捆了将他往船舱里拖,上官兰容歇斯底里的声音依然不断地传过来。
      「方孝哉,你为什么要一次次从我身边夺走叶倾云?」
      「方孝哉,你根本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孝哉一直就这么静静站着,直到再听不见上宫兰容的声音,然后转过头来,奚清宇正站在他身旁。
      方孝哉似松了一口气,缓缓而道,「我只是个商人,不懂江湖的快意恩仇,也不愿用刀剑来解决问题,我只会按照我的原则来做事……也许在你们看来显得很妇人之仁,但这就是我做事的方法。」
      奚清宇没有多言,只是执剑拱手,「清宇和整个夙叶山庄都会听方大少爷的。」
      方孝哉回过身去,奚清宇的人正在清理甲板,叶倾云则又一声不响地窝到一边,衣服上染了大片的血迹他也视若无睹,只握着方孝哉的那块王自言自语。
      方孝哉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手在他有些乱的鬓发旁顺了一下。
      「倾云,你听好了,就算当初一些事是因为上官从中作梗,致使你对我产生误会……但是错就是错,不会因为现在真相大白了就可以原谅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方孝哉说着执起他的手,带到自己胸口上。
      「你对我的侮辱和伤害是刻在这里的,一辈子都不会忘……但是你把和你性命同等重要的水域图交给了我,也就意味着你把自己的性命一起交给了我……」
      松开手。方孝哉站了起来,背脊挺直如松,微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天地苍茫。
      「我会让你看到,这世上有不通过流血和伤害也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叶倾云微微抬头看过去。
      端方如竹的儒雅青年,说话间流露出来的自信和傲然,让他全身都染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彩……令人不禁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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