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舞会·续
“呵呵……”魔王陛下看着转过身来的自家包子那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玩味的浅笑，“西弗勒斯这样挡在门口是要做什么？舞会可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炸毛的猫耳少年完全没有理会对方那“善意的提醒”，抿紧了一双薄薄的，水晶果冻一般，透着诱人晶亮的漂亮浅粉色的小巧嘴唇，一双清澈的黑曜石眼眸紧紧锁住眼前男人的视线。
对方那经过掩饰后变为纯正墨色的黑眸似乎浸透了暗夜的气息，深不见底却又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西弗勒斯怔愣地注视着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从前，真的不曾见识过这人最为妖孽的模样。
他大笑着捉弄自己的样子，他温柔地拥自己入怀的样子，他危险地眯起双眸的样子，他严肃地为自己讲解魔法理论的样子，他冷漠地敛起笑容祭出名为“王者”的气场屹于云端俯瞰众生的样子，他微合了双眼静静陷入安眠的样子，他慵懒地倚坐在躺椅里低垂羽睫沉溺于书籍的样子，他噙着迷离的笑俯首亲吻自己的样子，他刚刚醒来时朦胧地眨着一双血色宝石般的红眸哑声低唤着自己名字的样子……
西弗勒斯之前一直以为，这些，都可以算作是眼前的这人最为妖孽时的样子。
事实上维斯法尔·威弗尔其人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完美”一词的存在，确实有人，只要他想，就能够无时无刻，不被称作“妖孽”。
然而饶是对维斯法尔了解至深认识至此，西弗勒斯却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妖孽程度。他以为那人不怒不笑是妖孽，怒了笑了也妖孽，不嗔不怪是妖孽，嗔了怪了也妖孽，不说不动是妖孽，说了动了……自然，也是妖孽——西弗勒斯以为，自己已经，见遍了对方所有妖孽的模样。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错得，离谱……
××××××
海水蓝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几乎遮盖了眼前男人的整个身躯。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水色衣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光彩灼灼，宛若上等的白瓷，在霍格沃茨万圣节前夜特有的微显昏黄的灯火的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脏发麻的诱惑色泽。
那水色衣衫的质地本身，似乎就带有某种奇异的韵律感，随着某位陛下的动作，丝滑柔软的绢面合着投射下来的光影，散射出炫目的闪亮光华。西弗勒斯正待仔细看清那些斑驳的光点究竟是来自何处，却忽然，被魔王的下一个动作阻断了注意。
纤白的手腕轻抬，不经意地撩起一缕挡在额前的发丝，西弗勒斯的目光顺着对方的动作游移，最终，对上了那双刚刚还在泛着冰冷夜色的墨黑眼眸——他惊讶地发现它们现在居然已经由暗夜星辰变为了两汪荡漾着碧波的深潭。碧色与冰蓝交缠，在那双西弗勒斯无比熟悉的眼眸里莹莹流转，带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魅惑妖娆。
对方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住，但是那缕被拉离额前的发丝，却在脱离手指的控制以后依然服顺地向脑后移去。对这种现象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西弗勒斯的视线于是继续追逐过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从对方的耳侧伸展出的两只，类似鱼类的鳍与某种兽类的长耳结合而成，纤长闪亮，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鳞片，疑似“耳朵”的不明物体……
那是什么……？
西弗勒斯很囧很困惑。
注意到自家包子在看到自己的一双“耳朵”以后瞬间收缩的瞳孔，维斯法尔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那些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恶劣的，喜欢捉弄人的性格因子也慢慢地，一小点一小点地浮上心头——这样带着些许错愕些许茫然神情的西弗勒斯实在是太过可爱了，可爱到，让维斯法尔忍不住想要去狠狠地欺负他……
而事实上，向来随心所欲惯了的魔王陛下也的确那么做了。
“呐，西弗勒斯……”
不同于往日的强势低沉，维斯法尔的声音虽然依然低回性感，却柔和得仿佛晕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带着月光的朦胧和海水的潮湿……
西弗勒斯下意识地就抬眼向对方望去，以应允那突如其来的呼唤。他的目光在维斯法尔有意识的引导下随着对方缓缓向下延展的手臂一路流连过那遮挡在水色衣衫之下的完美体魄——颀长，纤细，精瘦却又充满力量。西弗勒斯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无害。他的每一寸皮肤之下，都隐藏着与那单薄的身材完全不符的，强悍到令人瞠目的，恐怖的力量……
西弗勒斯的思绪一瞬间飘得很远很远，以至于当他的视线终于与维斯法尔希望他看到的部分相接触的瞬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未来教授大人居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条巨大的，布满青金色鳞片的，鱼尾……
修长的鱼尾有着流畅优美的线条，所有的鳞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排列结合在一起，在西弗勒斯眼中映出一片流光溢彩……
大大的鱼尾在空中无意识地轻摇曼摆，一瞬间西弗勒斯甚至产生了一种那左右摆动着的燕尾状尾尖儿似乎带起了一串飞扬的水花，连带着四周的空气也弥漫起了独属于大海的腥咸的，错觉……
俊美的暗夜魔王唇角微勾，俯身，用那双指间带着薄如蝉翼的蹼膜的大手捧起少年已经晕红一片的清俊小脸儿——
“相传，自法利亚多大陆最南端驾船出海，一路向南，如有幸穿越亡者之峡不死，再行船数日，可至碧落之海。
那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碧涛万顷的海域之中，生活着一个半人半鱼的种族，他们自称神之末裔。而在法利亚多，我们通常称呼他们为——鲛人。
相传鲛人一族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魔王的声音飘渺而轻忽，仿佛渗透着空灵的海风，令被对方将脸颊捧在手心的猫耳少年蓦地心跳加速。
“碧水之彼，神有遗族，人身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西弗勒斯觉得，这样的形容，还适合我么？”
骤然凑至少年近前的魔王微眯了一双碧蓝的眼，薄唇微勾，眼角含笑，俊美的容颜搭配着那充满诱惑味道的鲛人装扮，让青涩的猫耳少年瞪大了眼涨红了脸，怔怔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最终还是魔王陛下率先撤回了动作。
“我们进去吧，西弗。”
猫耳少年继续沉默不语，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晶亮晶亮的黑曜石眼眸盯着自家恋人瞧，瞧啊瞧……
鲛人（伪）魔王无奈地轻叹一声，再次俯下身来，在小猫恋人的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充满温情的吻。
“西弗勒斯，你要记得，我们，只属于彼此。”
魔王陛下简单却坚定的承诺瞬间熨帖到了西弗勒斯的整个心脏。
他抬起头，然后——深深地为那双无论色彩怎样变化，其中蕴藏的星光却永远都不会黯淡的眼眸沦陷了。
“好。”
他听见自己轻声应答。
××××××
宴会大厅的门外某对情侣正在纠结缠绵，而宴会大厅的内部则是被小动物们渐渐热烈起来的议论声慢慢充满——
那个【重音】斯内普居然会做出那种打扮呢！那种打扮放在那个【重音】斯内普身上居然完全不让人觉得突兀或者不适合呢！那个【重音……喂你还有完没完？＝＝＋＋】斯内普居然意外地，很是……可爱呢……
当然还有——
站在门口的斯内普究竟看到了什么呢？或者说，他究竟看到了谁？为什么那一瞬间他竟然会整个僵硬住了呢？为什么他要下一刻闪出厅外并把厅门死死关住呢？
小动物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们三三两两凑做一堆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有些不知死活的小家伙甚至还带头打起赌来……
在小动物们愈发热烈的讨论声中宴会大厅的大门终于再次开启，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某个震撼性的瞬间的来临。
首先走入众人视野的是依然一身激萌猫耳正太装的西弗勒斯，他在进门以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完美地隐藏起自己所有的不情不愿，脚步加快，走向正一脸兴致盎然地注视着自己的铂金友人。
“嗨，西弗勒斯。”相较于与德雷克里之间的正式又庄重的问候，对于眼前这个像是自家弟弟一样的黑发好友，卢修斯的态度要显得随意亲切得多，“不得不说你的扮相真的非常不错。实际上，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该感谢您‘真诚’的赞美么？马尔福‘殿下’？”注意到对方那一身明显是精灵王族标准的扮装，猫耳少年开始神色淡漠地习惯性喷洒毒液，“And……bytheway，您的舒颜魔药喝四分之三小瓶就已经很足够了，不需要另外的那一又四分之一小瓶。”
卢修斯脸上的马尔福式假笑一瞬间漂移了一下。
“多谢您的忠告，我亲爱的小西弗。”斯莱特林的铂金王子抽搐着嘴角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了两位斯莱特林的友好交谈，卢修斯循声望向大厅门口，下一秒整个人石化当场。
呈现在眼前的，似乎是一片苍茫无际的大海。碧波中央，蓝衣蓝发的美人半倚于礁石之上。月光斜斜地倾照而下，在美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投射出温润的光泽。
美人身下，一条巨大的青金色鱼尾在礁石上优雅而自然地来回拍打，调皮的水珠在被鱼尾扬起的瞬间亲吻美人如瀑的长发。在水色波光粼粼的映衬下，人身鱼尾的美人那一派悠然与慵懒的模样，在众人心中，引燃了一把无法熄灭的，欲念的火焰……
一直半垂着眼睑的美人忽地抬眼，那双一半碧翠一半冰蓝的眼眸瞬间攫获了所有人的心神。
小动物们痴痴地凝望着那绽放在月光下的绝美景致，失魂，而不自知……
眼看着美人慢慢地接近了大厅的中心……
诶？等等！
美人是人身鱼尾→美人没有腿→美人能自行移动才有鬼→美人是怎么跑到大厅中央去的嘞？
小动物们揉眼睛啊揉眼睛，再仔细地一看——梅林的尾椎骨啊！！美人身下的那哪里是块礁石啊？？！
那其实……是只，巨·型·海·龟！！
卢修斯·美少年·马尔福先生在发现这一事实的瞬间悲催地扭头捂脸——
猫耳人鱼大海龟……
MyLord……我可不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