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韩小乐同学要加油了!
要死了要死了！韩乐烦躁的又扯起头皮来，神色复杂着回了包厢。
果雨已经先自己一步坐到了沙发上，干净的脸庞重新挂上了初时的微笑。
一口接一口灌可乐，激爽的气体直冲喉口。韩乐说不清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只是隐约觉得闷闷不乐占据了上风。
K歌仍在持续，高分贝的音乐大剌剌冲击鼓膜。
挥走好友接二连三拉扯自己加入K歌队伍的手，韩乐瘫坐在沙发里绷着脸一声不吭。不自觉回想推开楼道门的那个暧昧时刻，心头的邪火“噌”的就冒了出来，斜眼瞄向撑着下巴面含笑意的果雨，韩乐直想上前揪住他衣服狂吼，妈的，装，你再装！
隐忍着怒意强装平静，时间终于在煎熬中接近12点。欢呼声中捧出蛋糕，韩乐在大伙的撺掇下点燃蜡烛许愿。
“寿星公，赶快闭眼许愿！过了十二点就不是你生日啦！”看着眼睛瞪成铜铃的韩乐，好友忍不住提醒。
“滚，我就喜欢睁着眼！”韩乐恶语出口，幸亏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狗嘴本来就吐不出象牙。
隔着烛光恶狠狠瞪视果雨，韩乐握拳努着嘴巴无声许愿。
见不着见不着见不着……让你心有灵犀的那个人见鬼去吧！
成不了成不了成不了……和那老男人有好下场才怪！
“要许三个愿望哦！最后一个说出来！”耳边又有人善意提醒。
韩乐愣了一下，这才震惊意识到自己三个愿望里居然两个和果雨有关？不会吧！不会吧？冷汗悄悄挂上额头，韩乐刷得闭上眼虔诚许最后的愿望。
“最后一个愿望说出来听听！”大伙抓着韩乐调笑起哄。
“说说说！”韩乐抬手抹掉额头的汗，靠上沙发背自言自语，“最后一个愿望祝我早日帮儿子找到一辈子的保姆。”
“切！直接说你想找老婆不就得了……”
生日蛋糕向来不是用来吃的，第一块蛋糕刚被切开，一只只魔爪就已经伸向了奶油，场面瞬间混乱，男男女女追逐着互相往对方脸上抹奶油。
韩乐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看好戏，包厢里唯一的老人家果雨自然也不例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小年轻们热闹。
不长眼的蛋糕在空中乱飞投掷，惊叫声里几乎无一人幸免。韩乐冷眼看着一群人疯癫，无聊两个字还没出口眼睛就被一团奶油砸了个正着。
“我操！谁啊！”韩乐瞬间暴走，抹掉奶油“噌”得站起身，想也没想端起茶几上的蛋糕就往果雨砸去……
鸦雀无声，大伙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幕不禁傻了眼。
果雨也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低头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衬衫裤子，面无表情抽出纸巾小心擦拭。
我操！韩乐在心里恨得直骂娘，颓废的一屁股坐回沙发再不吭气。
轻松的气氛一去不回，大伙悻悻然坐回原位喝饮料，压抑的感觉占了主导，没熬过半小时生日会便提前结束了，一群人纷纷起身出包厢。
韩乐闷闷不乐走到前台结帐，抬眼又看见火大一幕，我操！居然是楼梯间里那个男人！
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果雨身上的狼狈，许聿琛皱着眉头走近：“怎么玩得那么过头？”
“没事……”果雨咧嘴好脾气的笑笑，下文还没出口就被人生硬的打断了。
“更过头的他都敢玩，还在乎这个！”韩乐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更添刻薄。
果雨抿着嘴巴不再多言，安静的站在一旁等韩乐结帐。
账单很快结算完毕，漂亮的前台小姐微笑着报出一个数目：“先生，您这次的消费金额总共是一千一百三十元。”
“打五折吧。”许聿琛向前台员工示意。
“老子又不是没钱！”韩乐的雷区立刻被触及，恶狠狠的从钱包抽出十二张粉红色票子丢过去，“不用找了！”
原来是金王八啊！挑人的眼光忒犀利嘛！
热脸贴了冷屁股，许聿琛倒并不以为意，侧过脸对果雨轻声说话：“我送你。”
“不用了，我和他顺路，一起打的。”缉毒犬除了灵敏的嗅觉还有超强的听觉，韩乐显然都具备了。
果雨一脸抱歉着看向许聿琛，简单做完告别跟随一群人出了KTV。
挨个拦车打的，十来个人的小群体转眼便散了伙。
一前一后坐上出租车，两个人各有心思不再交谈。
付钱下车，又是一前一后上楼。
低气压蔓延整个楼道，果雨再迟钝也早察觉了不对劲。
三楼到了，果雨站在自家门口掏出钥匙，身后却没响起韩乐继续上楼的声音，CHA进锁孔的动作不禁微微有了停顿。
“你这朋友找得相当有水准，总经理啊！”韩乐软绵绵的站在果雨身后单手撑墙讽刺说话。
“我找什么人当朋友关你屁事？”忍了一晚上的脾气终于爆发，果雨毫不示弱反驳。
“看不出来你挺虚荣啊，和女人一样专挑有钱的上……”韩乐还是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
“你他妈什么意思！”一听这敏感的话果雨立刻怒了，恨恨的转身面对韩乐质问，好死不死嘴对嘴擦过了他半张的嘴唇，顿时石化。
韩乐惊得瞪大眼睛，神色复杂看向一脸呆滞的果雨。楼道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人沉默的呼吸声。
“楼梯门是你推的吧？”黑暗的掩饰给了果雨稍许勇气，沉默了几分钟他终于淡淡开了口，“没错，我是gay。”
“小果……”如此坦白的交代反倒让韩乐手足无措起来，自己纠结了一个晚上真的只为小果的一句坦白吗？
“还不赶紧回家刷牙漱口？不怕我传染艾滋病给你？”果雨幽幽说着贴心的话转身开门，抖了半天的手好不容易才把钥匙CHA进锁孔，大门应声开启，果雨摸黑进了屋。
“小果，我……”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添堵了。”
大门重又应声关闭，黑暗中两个人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颓然叹气。
低落，一眼就能看穿的坏情绪持续了好几天。
掐着时间点早早出门，无论生意好坏一律拖到天黑打烊。
整整一个礼拜，果雨都过着有意识躲避某人的生活。
也许并不需要这么刻意，对方早就把自己当做病原体躲避了吧！
没有勇气再上楼看宝宝，真相揭示后的恶言恶语总是能给自己带来强大杀伤力，一如四年前的那一幕。
搬到住客大多是老人的动迁小区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历史重演，是否又到了该调整环境的时候？
果雨呆呆看着已经跳出屏保画面的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店外过往的路人越来越多，心里却不想有人进门打破这沉闷的平静，就这样一个人待着吧……
“欢迎光临！”
移门还是被推开，代替自己打招呼的维尼小熊玩具轻快说出欢迎语。
果雨呆呆的往门口看去，黯淡的眼睛稍稍恢复点亮度。
“嗨，是你啊……”努力想扯出笑容，嘴角抽搐半天却咧不开弧度。
“哪来的一张苦瓜脸？”许聿琛勾起唇角，摘下墨镜稳步向果雨走去。
“呵……”
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俯视那张微皱眉头的脸，许聿琛专注而认真的注视果雨眼睛。
“那个……坐吧。”果雨心慌意乱别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请许聿琛入座。
“小果，发生什么事了？”许聿琛保持原先姿势一动不动，诚恳而直接的逼视果雨眼睛，“电话里过于客套的语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保持距离？”
“我……”
“别说我们是朋友，我从来就没单纯把你当朋友。”
“不是的，我……”
“也别说你对我没感觉，我真的会在这里吻你！”
果雨泄气的趴伏到桌子上一声不吭，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更是拧作一堆。
“小果，告诉我……”温柔的推开果雨紧锁的眉头，许聿琛小心描绘他干净的五官。
“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果雨颓废的趴伏在桌上说话，心烦意乱的事怎么一件接一件？韩乐也是，许聿琛也是……
了解？许聿琛微皱眉头沉思，拖着果雨的胳膊往店外走去。
“你干什么？……”果雨慌乱的直往后拽，大白天拉拉扯扯被人看见就说不清了，却仍是敌不过对方力量跌跌撞撞着出了店。
“不干什么，给你看点东西。”
许聿琛挑眉示意关门打烊，果雨叹了口气，顺从的掏出钥匙。
刚系上安全带路虎便呼啸着驶离市场，果雨反手抓住椅背紧张不已：“市中心，开、开慢点……”
丝毫不理会副驾乘客的紧张，路虎一路呼啸着在大马路上急速穿行，见缝插针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很快就驶到了商业街。
“许聿琛，男，31岁，体健貌端，名下KTV一所各类品牌服饰店铺十家自有实体公司一个，均为合法经营无不良纳税记录。”许聿琛边说边锁上车门，牵着果雨快步往办公大楼走去。
一路招来无数员工好奇侧目，许聿琛丝毫不以为意，牵着果雨直上顶楼。
“晶晶，把我名下所有产业的营业执照和纳税证明拿出来。”
老板发话，秘书自然不敢怠慢，眨眼间就把所有资料送到他眼前。
果雨目瞪口呆看着桌上一堆红红绿绿的资料傻了眼，不明所以的看向许聿琛。
“信我吗？”许聿琛认真凝视果雨。
“恩……信。”
还没歇上口气，左手又被牵着奔向电梯，一番折腾后跌跌撞撞重新坐进了路虎。
汽车急速启动，果雨惊魂未定的看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
“兴趣宽泛但绝无不良嗜好，两年前参加本市足球俱乐部一直担任前锋。”
“哦……”果雨傻傻听许聿琛自报家门，目前为止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还没搞清。
又是十几公里路程过去，直到许聿琛刷的一下踩刹熄火，果雨才恍恍惚发现车停到了体育馆门前，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牵着奔向一栋大楼。
“哐当”一声打开储藏箱，许聿琛拿出两件球衣摆到果雨眼前：“我是7号，右前锋。”
“哦……”
“信我吗？”
“恩……”
咧嘴满意笑开，许聿琛重新牵起果雨奔向路虎。
“家庭观念强烈，孝顺父母爱护妹妹，一直与家人同住。”
500CC的发动机轰隆隆启动，震得果雨瞬间明白过来，这、这是在形象快速的让自己了解他呢！现在提到家庭，难不成下一步就要带自己去见家里人！？
果雨的脸刷一下从里白到外，扭过头冲着许聿琛结巴说话：“够、够了，我要回去……”
沉默，坚毅的脸庞看着前方的路小心驾驶，半天没个反应。
果雨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死命踹向脚下坚实的底盘却也不敢干扰开车人，折腾半天，恼怒强横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哭丧着脸渐渐垂下了眼睛：“……聿琛，求你了……”
长叹一口气，车速放慢着停到路边，许聿琛饱含深情的侧过脸：“小果，相信我好不好？”
“恩……”果雨缓缓点头，喉咙口有一丝哽咽，明明有过悲伤故事，为什么这一刻很想说服自己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小果……”许聿琛一把搂过细瘦的肩膀按进怀里，下巴枕着果雨柔软的头发轻轻摩挲，“相信我，真正给你幸福的人，不会让你流泪……”
“恩……”
“要不我们就从现在开始谈恋爱？你是愿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答应？”
“……愿意。”
夜暮降临，僻静的路边两个脑袋叠加着覆盖在路虎的阴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韩小乐同学要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