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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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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家里的孩子一向皮肤晒不黑,但窝还是看着那病态的颜色不舒服,瞪了儿子一眼后便将注意力凝聚在书本,盯着那同样雪白的页面我皱起眉头……米格尔……不该么冲动杀了他的……
       不过 我向来不对已做出的事后悔惋惜
       这种无用的想法可不是该做的举动,我瞪着书页等待儿子开口,他是为什么来找我我很清楚,但长久的沉默又我让失望,在他眼里我就是么不可理喻的人么?
       耐心是揍敌客家固有的美德之,但并不意味着我便拥有足够时间可以浪费,于是我依旧注视着数据,眼也不抬的寒声对伊耳迷道:「跟西索的事我已经知道,这是我的处理方式,还有什么问题?」
       别的事不提,那个西索是一定要杀掉的,儿子和那人做下的丑事我可以当作不知情,但不可能容忍那个践踏过我骄傲的人活在世上,绝对不容许。
       我的话到这分上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忍让和宽宏大量,但儿子的表现却让我丧气,他深深地吸口气,嘴唇的颜色是抿紧的青白,雪白的手指也伸入衣袋掏出方薄薄的卡片。
       金色的塑料片被放在桌面上,反射着灯光,明明光线不是很刺目却硬是让我晃花眼。
       那是伊耳迷从不离身的金卡,包括家人在内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账户里面有多少存款,知道他对自身财产的爱惜,而现在的财迷儿子却站在面前放下金卡,一字一句没有回避的:「我想买下西索的命……」
       他想要买下西索的命,而一切只因为他对那人该死的着迷。
       压着书页的手指立刻就僵了,我抬起头望向儿子的眼睛里也写着不敢置信,我的儿子向我买他人的命,骄傲的儿子我向买个强暴他还让他重病的人的命?
       「你……可以再说一次。」
       我拿起那张金卡,捏在手指里轻柔的问着他话,对,再说一次,我刚刚听到的绝对只是我的误解,我骄傲的儿子应该是拿出所有的钱要好好教训西索才是,对,就是样的。
       不过要猎杀西索的话,以家中现在的人手大约需要出动两人,好像有些吃紧,让伊耳迷出战合适吗?而且如果要进入贪婪之岛猎捕好像也不太切实际……对方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逃跑?不过即使跑也无妨,揍敌客家的情报网络遍及四方,除非那个人真的打算永远不出游戏,不然他逃不的……
       我的思想在走神着,但耳朵仍然清晰的捕捉儿子的话语,他用无比坚定的口气又重复一次,他想要买下西索的命,而且完好,无损。
       在说话时他竟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用那种不该出现在揍敌客家儿郎身上的那种纠结眼神向我求情,哀怜求恳悲伤迷茫软弱急切……总之那是不该出现在揍敌客家──尤其是我最放心信任的大儿子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为人堕落到这样算什么东西!』
       『给我滚!』
       我想我会疯狂,我最不济也会将大儿子打碎骨头撕烂血肉塞回机巧的肚子里重新塑造,早知道儿子会着落成副德性当初就该把他冲马桶,没用的东西太伤我的心!我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顿,但真相是只有把儿子一巴掌狠狠搧在地上,然后我青着脸,压抑下到口的怒骂字句 要他到禁闭室好好反省
       在儿子走后我瘫倒在椅子上,一旁的老狗安慰般的用鼻尖碰碰我的手,随手将那湿润的触感挥去,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心中万分不解……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呢?被一手教育出来的大儿子怎么会样呢?
       还记得伊耳迷是最让我放心的儿子,从小到大,他虽然死板却几乎没对我说过半个「不」字,永远需要做的只是下指令给他,然后期待并视为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他比预想中更好的结果。
       为自己有么出色的儿子感到骄傲,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确实是为他感到骄傲的,以 优秀的长子为荣。
       而敢放心让奇犽和外人出去也是因为他有过的经验,伊耳迷也出去过,然后认识到自己的身份、真真正正的成的儿子回来,也可以放心的将家业交给他看管,在奇犽也同样认识到之前……
       伊耳迷做事窝一向很放心的,那么是什么地方出错呢?
       啊……对……都是那个人的错,外人的毒汁沾染大儿子的血肉……先是那个肮脏的流莺,接着是那个恶心骄恣的丑角,品味低劣喜好恶俗下流龌龊,而那样的人大儿子竟然还想让我放过?
       ──别是让他有个好下场,在抓到他后,会用最恶毒的手段折磨他,以席巴.揍敌客之名。
       将手上的资料揉成皱折的纸团,那照片上扭曲的纹路嘲笑着,就如同那金卡折射的冷冷反光样,我的心里突然很憋闷……
       十年,是儿子十年来第一次求我,却也是他第二次求我放过他喜欢的人,他总是被污秽的外人所引诱,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好好让我安心呢?
       是要他好,也只是要他好而已……
     
     
      席巴番外──放手(五)
       晚饭时伊耳迷并没有出现,看着他空空的位置皱皱眉,我心中有不痛快,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糜稽用犹豫的口吻问起大儿子时冷下脸,然后淡淡的下令用餐。
       吃饭时的气氛很沉默,没有任何人开口,不过本来不也是样的么?
       食不知味的嚼着饭菜,今晚的饭总让觉得味道淡许多。
       隔天早上伊耳迷依旧未曾现身,再接着的 也是,如此连过几天,不只是两个儿子,就连机巧都壮着胆子来向询问。
       对于他们的询问律以冷冷的眼瞪开,但也私下招梧桐来询问伊耳迷的近况,忠实的管家给个难以形容的眼神,他难掩诧异的拔下眼镜擦擦又重新挂上鼻梁:「老爷,不是您喝令大少爷在禁闭室思过的么?」
       ──禁闭思过?
       好像的确有么回事的呢…… 0
       前几日的记忆缓缓回笼,皱起眉头、因为想起伊耳迷的令我失望,而梧桐以他惯的平板口气漫声道:「虽然属下不确定老爷打算令大少爷思过多久,但那样的环境对大少爷的健康似乎影响不太好……几日来大少爷的饮食几乎都是原封不动,精神状态也差许多……」
       苦肉计?不……他应该知道样只会让我更生气。
       抬起手止住梧桐还待出的劝,眉头皱便往家中最深的地窖走去,阴湿的环境,全然不透光也没有声音的安静,包括送来三餐时都不会发出任何的响动,就是揍敌客家的禁闭室,虽然没有任何肉体疼痛却比什么都严厉,因为里囚锢的是精神还有心灵。
       沿着漆黑的回廊走下,没有拿任何的照明设备,实际上也不需要,因为在黑暗中视物是杀手的必备技能,而且个地方也早已熟悉到不需灯火也能看得分明。
       默默的在门前站定,从那窄小的夹缝中只看到个黑鸦鸦的影子,于是伸手拉开门,禁闭室中果然很阴湿,看见儿子蜷曲在角落抱膝缩成颗虾米。
       依旧默默的,将餐盘放下,金属的盘子在碰到石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大儿子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奄奄的缩在那里,于是不耐烦的敲敲盘子。
       「扣、喀。」儿子的肩膀似乎动动,但那弧度微弱得好像只是的错觉,加大力度的又敲敲,而次他连反应都懒。
       故意不理的软抵抗?
       有用么?
       冷笑的丢了餐盘直接将儿子从地上拉起,但触手的滚烫温度却让我心惊,儿子的体温向是比常人低的,而样的热度却怕是连奇犽都会犯病,在被拉起时儿子的身体也软绵绵的,然后在放手时完全失气力的瘫倒在地有如死去。
       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意识,只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失去他,失去……?
       不可能让种事发生──
       抱着儿子奔出门口,这次没有等待,直接的踹破家中医生的住处。
       「治好他,不然你们就死。」
       没有杀气也没有妥协的余地,只是平淡的如此宣告着,儿子苍白的脸色让我觉得很累,他的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是紧紧的皱起……
       
     
     他们说,伊耳迷只是因为身体尚未痊愈还有营养不良,再加上禁闭室的环境太差,没有光线通风不良外感阴邪忧心过甚内忧外患才会倒下,对此我稍稍感到心安些,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烦躁。
       为的,也许是儿子的不在意自己。
       揍敌客家的家训之就是保重身体,身体是最重要的武器,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而能活下来也才能拥有未来……不是想感性,但医生们伊耳迷的重病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对自己的不在意,因为不在意外界而忽略身体发出的警讯,听到后对此感到恼怒无比。
       ──就为一个人,连身体都不要了?
       想起儿子的恳求,西索的名字在我心中再度划下红色加重,并且随着时间更在名单上加上几颗星,为此我甚至重新进入过贪婪之岛寻找,但闪烁的卡片名单里却找不到个叫西索的人。
       ──他已经从游戏出去?
       不可能──在问过游戏管理者后他们提供的每个港口都有的人手盯哨,像那样显眼的人不可能全无踪迹,那么是使用游戏中常有的屏蔽ID?
       虽然不确定游戏中有多少卡片,但从糜稽玩过的游戏经验中,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的。
       找也找不到人,又出游戏,病奄奄的儿子虽然恢复作息却总用让人想敲打的眼神望着我,他从来没说过对西索是什么感觉,但却从他那苦涩的眼神读懂儿子的心……讨厌那样的眼神。
       西索已经成为儿子的弱点,绝对要杀掉,因为他让的儿子变得软弱。
       伊耳迷该将心思关注的是个家和他该做的任务,而不是外面无谓的那种东西,但伊耳迷的耐心一向很好,在那个人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之前他也几乎不可能死心……该怎么做呢?
       
       于是招来梧桐,让儿子知道西索已经死去应该是个好方法,反正只是提早让他接受事实而已。
       会杀西索,本来就会。
       梧桐的进度很快,多年的经验果然十分让满意,在那具尸体送来后手扯下「西索」的头,然后不管那血沾得满手的抓着它、一路走到伊耳迷的房间。
       血滴得满地。
       路上仆佣们的眼神惊惧。
       但些影响不了我的好心情,彬彬有礼的敲开门,然后在大儿子开门时把将「西索」的头塞到他怀里。
       「他,死了。」想想后补充句:「他其实不弱,跟爷爷费很多手脚才清理干净呢……」
       儿子呆滞的捧着那颗头颅,艳红的色泽弄污他干净的白衣,几乎是好几秒才偏移个弧度的、他低下头,任由发幕遮盖他的表情,伊耳迷的手指接着开始颤抖,从那火焰般的发丝不稳定的缓缓抚挲到那紧闭的眉心,这景象令我心口发闷,于是我抢过那颗头,举高对他道:「知道吗,其实个人本来不该么早死的。」
       大儿子的视线沉默的追随着那颗「西索」,无神的双眼连眼皮都没有搧动,于是我将那颗头压向伊耳迷的脸,口气更加阴沉:「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让这人成为你的弱点,如果不是你把这人看得比家规还重,如果不是你为这人而出口求情,那么他,至少不会这么快死。」
       没错,如果不是他显现出对这人超乎寻常的重视的话西索我暂时还不会动,也至少还不会用上这种激烈的手段。
       书上说,冲突意味着沟通的开始,我盯着伊耳迷期待着他说些什么,但大儿子却只是木木呆呆的看着那颗人头。
       话也不说、眼睛也不眨,只是样呆呆的望着。
       ──呆若木鸡。
       这个词不管是古法解释的形容老练斗鸡,还是惯用成语的形容呆滞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也许该再给他些刺激?
       于是在他面前捏碎「西索」的头颅,汁水淋漓脑浆撒得遍地。
       但从头到尾伊耳迷只是茫然的瞪大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地上,也让头颅维持着固定的角度,我对他吼过、咆哮过,但他只看着地上的那摊血,确切来是看着地上那团浮在血泊中的红发,直到我硬拖着他将他拉出房门亦是如此。
       大儿子又昏了,只是这次是被我打的。
       因为他失魂般的发傻和盲目。
       我的手段有些激烈。
       我知道。
       ──他的确很重视那个名为西索的小丑,我在最初其实只是想确认,而结果却是残忍的在他心口剜刀,将他所爱的那个弱点在他面前毁灭。
       残忍吗?
       也许。
       但是我是为他好,他是揍敌客家的人,和男人在起是悖德的行为,而肮脏的根苗不实时斩断的话待到执念深重时儿子会永远脱不开身的。
       现在的大儿子也许很痛,但相信任何东西──尤其是死亡──都可以让时间来淡去记忆。
       
       在后来几天里伊耳迷直很平静
       叫吃饭就吃饭叫训练就训练,什么话也不说让做什么就做。
       ──就知道「杀」那小丑没错,西索是让他脆弱的人和弱点,杀他后儿子果然恢复!
       看着恢复正常作息的儿子沾沾自喜,虽然心里隐约觉得伊耳迷的反应过于平静得不对头我却没有放在心上,被一手训练出的大儿子不是弱者,只要在移除病原体后情感自然会恢复正常,回归所熟悉的个体。
       ──直么相信着,至少一度是……但事实证明错,伊耳迷其实很伤心,而伤心到极处后原来可以变成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正常情况的话我想儿子自闭,但个词又不足以形容他的万一,只能他不再有活着的人气,无声无息清清淡淡的就像抹影子,绝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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