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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轻蔑,齐竹音心一揪,拼命握紧手:“如果王爷视国法於无物,也可以这麽做……”
       “很好,你连我处理朝政的原则都打听过了?”孟南玉加倍愤怒,重逢本来不该是这样硝烟四射的场面,可他的音儿一点都不配合,甚至拼命否定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孟南玉完全不清楚他是为了什麽,七年前音儿离开,他想破脑袋,才想出来音儿可能是不愿自己娶妻,或者怕被大妇为难。可现在那王妃已经死了,他还计较什麽?
       除了那容半山,孟南玉自认是对脔宠最好的上位者。他对齐竹音很宠爱,连对方做了逃奴都没有很计较,即使变成这一副难看样子也还是打算和他回到往日,他还想要什麽?难道想他这堂堂王爷学那容半山,对一个下人百般讨好?简直是笑话。
       可齐竹音并不提出要求,只是坚持著他不是孟音,不是津王府上家奴。孟音当初的契约文书全被老王爷还给他,就算留在家中的,也早被孟音利用职务之便毁去,因此府上没有半分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齐竹音就是抓住这一点,咬死了他不是孟音,坚持要离开,甚至辞官不做回家务农。
       “好,你就是看我拿不出文书是吗?那我就现在做一张!”身为辅政王,朝廷的法条律令是刻进脑子里一般。孟南玉虽然有些任性,在这方面却从来没有妄为过。他被齐竹音气得急了,直接下床,拿起桌上一纸一笔,刷刷刷写了一纸契书,落上名字。
       齐竹音这时候已经披上衣衫,蹭到门边,打算趁机跑掉。孟南玉却怎可能犯这麽愚蠢的错误,一伸手把他揪回来,抓住他左手麽指,占了印泥,就要往契书上盖。
       齐竹音眼利,已经看到上面“卖身契”几字,飞快缩手。但他本来体力就不行,又被孟南玉折腾了大半个下午,现在连走路都是勉强,哪里能挣得开。眼看这一指印就要盖上,齐竹音一眼瞥见桌上一把裁纸为笺的小刀,想也不想地用右手拿住,飞快砍向被孟南玉抓住的手指。
       “你做什麽!”孟南玉眼疾手快,迅速把他的手撤回。只是齐竹音动作狠方位准,还是砍到目标,斜斜刺入左手麽指指腹,血迅速流出,和红色印泥混在一起。
       孟南玉夺下刀子,才反应过来齐竹音竟然想砍去手指,或者削去指腹纹印。他急怒攻心,左手拽住他胸口,右手来来回回几个巴掌:“孟音,你疯了!”
       孟音明明是他的,以前的孟音明明那样羞涩却又乖顺地任他拥抱被他占有。而现在,这个坚持自己叫做齐竹音的丑男人,竟然宁可做这种蠢事,也不肯承认他是他的。
       孟南玉眼睛发红,怒气之中,还夹杂著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恐惧。他把齐竹音衣服撕开,绑住他手腕;裤子脱下,系住他双脚。看著被五花大绑的齐竹音,孟南玉心底隐隐的恐惧终於消失。他知道齐竹音跑不掉了,得意地笑了笑,抓起对方左手腕,狠狠把他麽指压在卖身契上。红色的指印很清晰,包括一道横著的刀口。
     
       状元书僮 三1
     
       三
       这一晚折腾得厉害,被绑起来之後,齐竹音又气又累,身体软软得不听使唤,半昏半睡,一直到天亮方才醒过来。他清醒之後并不马上睁眼,只是动动身体,想查看一下自己的情况。
       身上疼得不得了,左手麽指更像是木了一般,根本没有知觉。全身都在发烫,意识虽然清醒过来,脑子却是晕乎乎的,口干得很,嗓子像著了火,吞咽唾液都很困难。
       他勉强动了动,手脚完全麻木了,勉强能感觉到布条依然紧紧绑在手腕脚腕上。他心下发冷,身体明明烧得厉害,却不自觉地打起寒战来。
       开始是轻轻颤抖,很快牵动全身,连牙关都不停互相触碰,发出极大声音来。齐竹音想控制住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他努力咬牙,只能让声音更加清晰,以至於惊醒他身边後半夜才睡下的人,一个翻身抱住他:“音儿,你怎麽了?”
       齐竹音勉强睁开眼,却连眼前人都看不清楚。他不开口不说话,只微微皱眉,在那人怀里缩成一团。抱住他的孟南玉吓得立时全醒过来,马上把他身上束缚接下来,冲外面喊,让家丁赶快把大夫找来。
       他抱著齐竹音,仔细看怀里的人,才发现只是短短一晚,齐竹音已是憔悴许多,胖胖的脸像是忽然削下去一块,脸上泛著不正常的红晕,另有数道红印。嘴唇除了血迹之外,竟然白得纸一样。
       孟南玉终於怕了起来,紧紧抱著他的音儿,盼著大夫快点过来。
       大夫来得并不慢,很快诊断完病人,言道只是心力交瘁,并无大碍。只是齐竹音虽然身体发胖,却是虚胖甚至浮肿,缺乏运动也缺乏真正的营养。要好生将养,多多运动。
       这样一来,孟南玉才多少算是放了心。大夫说齐竹音主要是饿晕的,王府上补品一堆一堆的,立时不停送到房中来。齐竹音半昏半睡,这些补品都是孟南玉直接口对口喂进去的,不知吃了多少豆腐。
       吃得差不多了,下人送进来木桶热水,孟南玉抱著齐竹音泡澡。怀里的人软软的滑滑的,比他这七年里抱过的任何人都舒服。孟南玉想,等音儿醒来之後好好跟他说说,两人不要生气了,就这样过不是很好吗?他以前有多宠爱音儿,现在可以照样来做。
       已经分别这麽多年了,做什麽又吵又打的,好好在一起不成麽。音儿想做官的话他会帮忙,那张卖身契,就当做一个保证,他不会真的拿来强迫音儿做家奴的──就是以前,音儿也一直是他的书僮,什麽时候做过一般家丁要干的粗活?
       对孟南玉而言,“音儿是卖身到王府的”这一点,只是声明了对方的所属,和什麽等级之类的无关。音儿是津王府的家奴,但对他来说,音儿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属於,只属於他一个人。因此这一次再写卖身契,他很清晰地写明齐竹音是卖身给他孟南玉,而不是津王府。
       他是这麽想的,齐竹音却不是。清清爽爽睡到下午,齐竹音终於睁开眼,触目所及,便是在床边专心看著他的孟南玉。齐竹音皱起眉头,想到昨晚被这人强迫著在卖身契上盖了手印,心中不尽怨怼。
       孟南玉守了半天,终於看到他家音儿醒过来,当即开心笑了:“音儿,你感觉好点没?起来吃点饭吧。”
       他爬上床来,扶著齐竹音让他坐起,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尽量地温柔:“大夫说你要好生将养,我们不要吵架了,今天好好休息,好不好?我们分别七年了,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来都是怎样度过的。”
       齐竹音却低下头去,心中模模糊糊地想:是啊,你已经达到目的,自然不需要再吵架。
       他盯著自己左手麽指,那根指头已经被包成一团,隐约透出一些红色痕迹。也许是印泥,或者是血迹,反正那也没什麽要紧。
       要紧的是,他终於重新成为别人的家奴。
       这麽长时间的奋斗挣扎,原来就像梦一样,最後居然又回到出发点。齐竹音霎时间万念俱灰,任由孟南玉摆布,一言不发。孟南玉以为他是默许,重逢来第一次看到他这麽安静乖巧,还以为对方态度已经软化,於是一边喂饭一边兴高采烈说著别後诸事。
       他倒也没什麽事情,无非就是继承了王位发挥了作用。大斐向来有津王辅政的传统,除了兵权之外,什麽都可以插一杠子。他在国事上并不含糊,这些年下来,在朝中也算颇有贤名。
       不过和皇帝比起来,他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经常外出体察民情处理各路事务,不必关在京城中不出去。前阵子他就是在江南办事,刚刚回转。
       “幸好事情看上去虽然麻烦,处理起来却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否则搞不好你都出京做关去了──诶?”说到这里,孟南玉忽地一震,扶著齐竹音的手收紧,脸色极为难看,“难道……你是事先打听好了,才来殿试的?”
       齐竹音微微抬起头,黑密的眼睫扇了扇,显得他脸上极白。孟南玉看著他,见他脸上指印,忽然间怒气全没了,微微苦笑一声,拿起一块点心,喂齐竹音吃下。
       这样的温柔让齐竹音也稍稍愣住,随即想到反正自己现在也逃不出他手心,他自是不会再加暴怒。齐竹音微微合上眼,口中点心明明香甜,他却只感觉到了苦。
       孟南玉又说了半天,终於发现从刚刚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他心里不知怎地很难受,讨好地摇摇齐竹音:“音儿,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麽?讲给我听听好不好?”
       齐竹音眼神略微黯淡,不过表情变化并不剧烈,孟南玉没有发现。他想了片刻,开口说了两个字:“读书。”
       他的音儿以前并不是这麽寡言的人。有的时候两人说起话来,会说上大半夜,直到音儿强迫他睡觉为止。不过以前音儿声音要清脆得多,在他面前也通常都是很温柔地再说话,哪里像现在这般少语且淡漠。
       不生气不生气,堂堂津王爷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让脸上表情显得和气一些:“在什麽地方读书呢?”
       “家。”齐竹音吐出一个字。
       孟南玉皱眉:“你……还有家人?”
       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问他更多,虽说齐竹音自承没有家室,但他并没有说有没有情人。孟南玉和齐竹音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是第一次。他後来娶了王妃有了孩子,是男女都可。也不知他的音儿,会不会和其他男女有所瓜葛。
       他心中醋意翻腾,齐竹音却没有察觉到,只是半低著头:“没有。是我买下的屋子。”他声音极低,却终於是多说了几个字,“小小的茅草屋,很简陋。可那是我的。”
       孟南玉笑起来:“不就是一间屋子麽,现在你回来了,这津王府上哪里你不能住?还想念一间茅草屋做什麽?”他抱住齐竹音肩头,觉得肉肉的其实抱起来也很舒服,“如果你真的喜欢,回头我叫管家在後院给你盖几间,我们一起住进去,恩?”
       他生来就是小王爷,他从来不知道大斐有一条律令:卖身为奴者,不得拥有房产。
       齐竹音神情恍惚,孟南玉当他是累了,再喂他吃了会儿东西,就抱著人躺下。两人昨夜刚刚发生关系,现在齐竹音身上还带著青青紫紫的痕迹。孟南玉原本就不是个体贴人的,这时候虽然不能当真销魂,却也免不了动手动脚。
       齐竹音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虐。孟南玉把他的沈默当作害羞的默许,当即更加变本加厉,几乎要把人整个吞下。只是在情绪激动的极点把人翻过来,才发现齐竹音後面穴口有些红肿,想起自己昨夜过分宣泄,终究还是忍住了。
       “音儿,你用嘴帮我吧。”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求,孟南玉拉著齐竹音,就往下身靠。
       齐竹音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有些奇怪情愫,孟南玉看不懂,却不知怎的觉得心发凉。
       他那音儿迅速低下头去,冰凉的舌触到他灼热部位。两人以前情热的时候,这种事音儿也没少做,倒并不陌生。只是齐竹音的动作似乎没有半分热情,更像是在完成差事。孟南玉手触著他肩头,触处冰凉无比。孟南玉忽然欲念全消,喊了声“停”,把齐竹音抱起来,笼在怀里。
       “困的话就睡一觉吧。”孟南玉见他表情似乎极为疲倦,认为他应该是困了,便拍拍他肩膀,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齐竹音垂下眼帘,像是真的困了。
     
       状元书僮 三2
     
       孟南玉睡得很香,音儿在他身边这一事实让他非常开心,即使在睡梦中都觉得满足。他不停想著:既然音儿喜欢做官,那回头就看看京城哪里出缺,给他找一个好了。现在音儿算是郡王太傅,品轶虽然不低,却并没有什麽实权。找个合适的职位,以後两人甚至可以一起出京,一边做正经事一边游览风景,多好啊。
       胡思乱想半晚上,想什麽地方风景好,什麽地方可以来个“野合”,孟南玉才算睡著。一觉睡到大天亮,摸摸身边没有人,他已经起身,再看窗外太阳都升得老高,又多少放下心来,想音儿多半是早醒了出去吃饭遛弯,没事的。
       虽然这麽想,他还是匆忙起身,出门找人。自从音儿离开後,他就没有找过什麽贴身书僮随身小厮之类,只有管家安排的守夜家丁。他询问门口下人,言道确实一早见齐竹音出门,似乎是往後院去了。
       孟南玉於是也去後院,在花花草草中间寻找半天,找不到人。他有些慌了,发动家里大批人寻找,什麽假山树木,哪里都见不到人。孟南玉站在後院内,忽然想起以前自己和音儿调皮,都是从墙角那里跳出去。他急忙走过去,发现角落里原来的垫脚石上,脚印犹带著些泥痕,显然是有人不久前从这里跳出去。
       一早起来满怀温柔的孟南玉登时大怒,发动全府下人家将去寻人。他随即出门,直接调动所有他能调动的人手,全京城找齐竹音。
       京城很大,想找一个人很难,但这困难是针对无权无势的百姓而言。对於身为辅政王的孟南玉来说,京城实在太小了。
       以前他找不到音儿,一来是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二来齐竹音很快改头换面,连名字都和孟南玉熟悉的不同,大斐疆域辽阔,能找得到人倒也见了鬼了。
       但现在孟南玉一下令,满京城的人都发动起来。齐竹音特征明显,又是堂堂状元,很多人都认得的。到了下午,他就被找出来,送到孟南玉身前。
       孟南玉见到他,多少松了口气,拉起人就往王府走,还不忘甩下一句话,让属下把找到他的人赏赐一番。
       他勉强控制怒气,回到卧室,他把齐竹音往床上一扔:“好啊,你是病好了,好得可以逃跑了,是吗?”
       齐竹音侧过头去:“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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