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口水喷毁了一桌饭菜。幸好我吃饱了。他镇定地对一旁的管家点点头。管家便挥挥手。下人上来收拾碗筷。一切动作悄无声息的。
“咳咳咳……”我呼吸顺畅了一点后，才按住桌子，死死地盯着他，“真的假的？”
“假的。”
“……”
一场闹剧在他的从容我的无语中结束，由他领进一间用指纹和密码才能进去的房间。我摸了摸房门。十分有厚度。而且应该是防弹的。里面的摆设也很惊人。
“没想到你混得还不错。”挑了个最大的沙发坐下去。软得整个人都陷下去了。这厮真会享受。
他没有理会，打开桌面上的那个笔记本。认真地摆弄起来。
“在搞什么。”不会是组织内部的运作吧。这我就好奇了，虽然一直仗着组织在背后提供的强大物资执行任务。但是对于内部人员调动或者物品发配，倒不是很清楚。
“在看我们的战况。”
我听罢，跃起来，靠到他身边。一手支在桌面上，一手放在他的椅子上。
看到电脑里面的资料。估计着施奈安现在可能急了。连他家老太婆也惊动了。虽然还不至于动到他的根基。但是已经能感觉到，警察注意到他们了。做了那么多事，警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少一个缺口。无从下手而已。
“肖舞那边怎么样了？。”
“内网有留言。”
他打开内容的留言板块，果然是肖舞。已经开始着手攻到对方内网了。
我没由来觉得挺兴奋。“哎，这一伙人是哪冒出来的？”
“组织的残余。”
“不是只剩我们三个了吗？”
“这滩水，远比你想像中还要深。”他点燃一根烟，有条不絮地接着每个人传来的战况。
“原来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呢。”
“万能社也一样。还有很多人没有浮出水面。”
我不由有些感慨，原来以为我们的组织才有七个人，结果冒出一堆，真让人惊讶。恐怖势力发展成这样，怪不得战争也渐渐浮出水面。以前是暗地里争，现在明里暗里都在斗。
“这些人以前我怎么没听过？”
“如果不是肖舞接触网络黑客这方面。你会知道他？”
我不置与否地轻笑一声，的确，一个警察，而且还是最没出息的那种。哪里知道会知道。组织里我没见过人的多了去了。反正以前都是各干各的，独来独往。像今天这样连成一线，算得上是恒古未有的奇迹了。
“就算万能社暂时解散了。他们的高层知道运作，只要有资金，要再建立起来不成问题。”我说出心中的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错，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嗯？”我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这个人，真难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社团是个好东西啊。”重饵弹了弹烟灰，慢慢说道。
我想了一下，“莫非你想……”
“没错。”他回答得很轻松，感觉就像……（今天吃法国菜？没错。）
“你好毒。”
“……”
窝在这里第四天。我已经恢复了力气。让重饵赞叹不已，“非人类的身体。”
这日醒来，运动了两下，觉得身体恢复了力量。才打开衣柜。心里感觉怪怪的。这里的衣服，全都是合我穿的衣服。而且还是几十条，不过我倒是没有认真看，从我能动手自己穿衣服那天起，从左到右，一天换一套。鞋子也夸张，十几双。跑鞋皮鞋拖鞋，就是缺凉鞋。不过想到我穿凉鞋的样子。还是算了……
穿上拖鞋，套上泳裤。随意撩了条毛巾，就往游泳房走去。
这个游泳池是我前几天发现的，一流的规格，就算重饵不来游也会日日换水。冬天放温水夏天放冷水。不止一次感叹那人的奢华。
在水里游了两圈，南面是落地玻璃窗，可以开到外面的风景。虽然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但至少不是封闭式的。
好久没有这么享受了。游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算尽兴。浮出水面，手才搭上泳池边沿。就看见一双光亮的皮鞋。
“原来你在这里。”
嗯？抬头，重饵一身衣装整洁地站在岸边。我伸出手。他会意。弯下来拉我上岸。
我突然用力，将他一把拉下水来。
只听扑通一声，游泳池里溅起一大朵的水花。他显然被吓一跳，在水里挣扎，想浮上来。可惜，我又岂会如他的愿。按住他，自己也沉下。两个人在水中，就像两条浮尸……
慢慢的我感觉他不挣扎了，觉得奇怪，不会挂了吧。那就大事不好了。才抱着他，浮上水面来。摆正他的脸，双手开工，拍打。
“喂，你没事吧。不会这么脆弱吧。”怎么个死法也比溺水来得好看吧。“这么死掉很丢脸的哦。别装死啊。”
“噗……”一条水柱从他口中喷出来，正好喷了我满脸。
“你！”
“哈哈，看把你吓得。”
我看了看他，很奇怪，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人，很好看……
把他的脑袋搬开，他又倒到水里。混帐东西，敢耍我。
手一重，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被拉到下来。又是水花声声。这下角色易主了，我还没来得吸憋气，就被他摆了一道。结果呛了好大一口水。
突然唇间一阵温热。水里，他的表情不太真实。但是口腔里温度却绝对真实。
直到呼吸顺畅了，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浮出水面。就在这水中央。被他紧紧地抱着。咄咄逼人的气息。
“老爷，找不到……”
“出去。”重饵将我按在他的肩膀上，喝道。
“是。”
我随口就咬了他一口。牙齿死死地钉在脖子上。我咬得很用力，可以感觉到他是痛的。可是他没有推开我。
“你不痛的啊？”摸了摸深深牙印，我问道。肉已经被我咬得凹进去了。而且还泛红泛红的。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见血了。
“要捕一头豹子，就要有被咬的觉悟。”
我的手一顿，“我？”
“不是。”他放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岸。
“我不就是猎豹吗？”我跟在他后面走，在水里泡太久，对皮肤不好。
“你不是一头豹子。”他已经爬上岸了。在进入浴室关门之前，他回过头，“你是一只包子。”
豹子，包子？Fuck！
甩了甩一头的水，突然冷下来的体温让我抖了抖。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游泳池也设了两个浴，我觉得挺奇怪，他应该是一个人住这里的，怎么建两个浴室。不过想想，他家客房也挺多。有两个浴室也没什么奇怪的。
浴室门是花玻璃材质。人可以看得清外面，外面却看不清楚里面。只能隐隐看见人影。虽然是肉色的。
打开温水从头冲到尾，舒服多了。可是直到洗完才发现重要问题------没拿换洗衣服。
“重饵。”
敲敲旁边的门。
“重饵。”
“什么事。”他的回答令我瞬间安心。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拿换洗的衣服。”
“穿泳裤回房间换。”
“会得风湿的。”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又贴身又粘粘的，十分不舒服。但估计是没法了。只能这样了。
打开门的瞬间。我有些意外，他也正好出来。湿掉的西装已经脱下来了，只剩下衬衫和西装裤。两腿间第三的部位微微隆起。我咽了咽口水。该死的，我怎么突然有感觉了。
他看见我，愣了一会。淡淡地说了句：“快回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就走了出去。
我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我的确在咽口水……不经意舔了舔唇角。这个男人，真够味。
停下所有胡思乱想，换好衣服出来，却发现他不在房中。“去哪了？”
“管家？你家少爷呢？”
“少爷在后院。”
“你去准备些点心，送到后院来。”
“是。”
重饵倒是会教佣人，这个管家就很会做事。不止管家，这里的佣人做每件事都很有默契。几乎只需要重饵轻轻一抬手，头轻轻动一下，甚至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就能准确地领会主人的意思。有趣，有趣。
后院的情境我看到的时候直觉下巴要掉下来一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在钓鱼。
我一直以为钓鱼这种事情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事可做，才会去做。美其名曰修生养性。说白了就是打发时间。
只是重饵，有这么闲吗？
“扑通。”一朵水花飙起来。重饵身子往后靠了靠，才没有被水漂到。
他叹了口气，放下鱼杆，坐到旁边的睡椅上。“唉，我发现了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
“嗯？”我把椅子搬到他旁边。也躺了下去。“什么事情能令你沮丧？”
“你很无聊这件事情，令我沮丧。”
“我无聊关你什么事？”
“那意味着我家的花花草草小动物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生化危机。”
“……呵。”捡了他的太阳镜，挂到自己的脸上。
“重饵先生，以前一穷二白，现在富甲天下，有何感想。”
“猎豹先生，生前富甲天下，现在寄人篱下，有何感想。”
得，这小子还给我来对起对联来了。
“没想法。”头顶有太阳伞挡着，眼前墨镜，光线不足为惧。我面向着天和他说话。
“我也是。”
不用他回答我也知道他，他会在意这些？我看这世上就没什么东西能令他在意的。
“想要的得不到，无所谓的东西得再多也是枉然。”他用手遮住视线。叹道。
我愕然，这句话，我曾经说过的。“你也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啊。”
“不过现在已经看开了。那样东西是不是我的，也无所谓了。”
“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问。虽然说有点好奇，如果他不愿说也算了。
“是一个人。”我没想到他会回答。而且是这个答案。
“原来如此。那我们是同是天涯沦陷人了。”越是无情的人，一旦沦陷爱情，就不容易抽身啊。这家伙看上去那么冷静，原来跟我一样傻。
“是啊，你都想开了我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爱上那个人，却不忍心去强迫，去强取。直到后来认命退出。又是孑然一身。没想到重饵这么洒脱。
“看来我们挺像。”看见下人把点心放下，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仿佛他没有过来此地一样。
“对，连爱的方式都很像。”
“哦？你的方式是？”我撞了撞他。他看了看我，随后将点心抱过来。放在胸前。距离缩短了那么多。我一伸手就能拿到了。
“只想对他好，并不要求他的回应，唯一只求，他不要拒绝我对他好。”
“呵呵呵呵……情圣。”他很懂分寸，对别人好又不会对别人造成困扰，而且不会让人觉得他像个苍蝇似的没完没了在身边绕。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情圣。
“我们，是一样的。”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手一顿，一个草莓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