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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盘起的发髻已经松开,衣衫凌乱,下摆早已被雪水浸透,一双杏眼含泪,浑身剧烈颤抖,匍匐着,用最卑微的姿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伤害他,用我来代替,求求你们,什么要求都答应,求求……”
       声声泣血,支离破碎,让人不忍听。
       唐子傲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妻子,手臂一伸,将她扶起,沉声问:“所为何来?”
       看三人将孩子抱在手中的架势,不像是要取他性命,那就是另有所图,唐子傲屏气凝神,目光如利剑。
       抱着孩子的那人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朝后退了两步,唐子傲足下一点,直奔他而去,却被另外两人拦下,电光火石间,已经过招百余下。
       衣袂翻飞,肢体相触,以一敌二,虽勉强,却不狼狈。
       下面有人闹哄哄要去帮忙,却被前面几人拦下,高手过招,绝不容许打扰,贸然插手,只会扰乱心神。
       薛婉仪双手捂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凄哀的看向后面抱着孩子跟公公唐明翔打斗的黑衣人,踉踉跄跄,不自觉的朝那个方向靠去。
       “少夫人,不可前去,危险。”
       唐明翔虽然前些日子遭人伏击中了毒,身子还没恢复过来,不过身为武林盟主,功力深厚,经验老道,跟那人的对峙不输分毫,
       “哇……”孩子在那黑衣人受到唐明翔连连攻击而不断跃起跌落后,受到了惊吓,哇一声哭出来。
       “啊……”薛婉仪听到孩子哭声,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那抱着孩子的黑衣人眯了眯眼睛,一个转身,来到薛婉仪身边,右手手腕转动,一柄细如柳叶的小刀从她脖颈上划过,看着浓厚温热的血噗一下喷涌而出,抬脚将他踢向尾随在后的唐明翔身边。
       “走。”他低喊一声,另外两个同唐子傲缠斗在一起的男子也抽出手中的柳叶刀。
       “救,救救孩子,救救嘉嘉,救……”泉水一样喷出的血被唐明翔按住,即使下嫁到武林之家,公主还是公主,万万不能死在这里。
       旁边一人撕开自己的亵衣:“别嫌弃,先止血。”
       薛婉仪见那道黑影就要远去,而唐明翔又对她的话罔若未闻,急火攻心,对着唐子傲的方向:“救救……”
       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却细如蚊蝇,在寒夜中,被纷沓的脚步,冰冷的雪花,翻飞的衣袂吞没,消散。
       绝望的双眼,不甘心的缓缓闭起,却看到唐子傲投来的视线,坚定沉着,让人安心。
       闭上双眼,薛婉仪的嘴角放松,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求你将我们的孩子救下。
       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去。
       旋身飞起,从两人中间的空隙中穿过,四处张望, 一股淡淡的属于孩子的奶香味从凄冷的寒风中飘来,唐子傲循迹而去。
       不待众人眨眼,四人都已消失在原地。
       唐子傲轻功极好,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三五个借力,便已到达那人身后,踏墙而上,脚下凝力,目标直指那人脖颈。
       眼看那人不及闪躲,身后呼呼风声刮来,追赶而来的二人一左一右夹击。唐子傲收回足尖,一个个子鹞子翻身,落在三人身前,稳稳当当。
       “放下他,雇你们来的人给多少,我付双倍。”唐子傲双拳紧握。
       几人互望,中间那个抱孩子的摇头,二人便不再犹豫,手中刀子翻转,直逼唐子傲。
       劝说无望,唐子傲凝神静气,气沉下盘,步伐沉稳,灵活,比起他爹爹唐明翔的苦心武学,他更多的是天赋奇才,注定要成就一番让人瞩目成绩之人。
       寒风抚过脸颊,十四岁的少年,几缕扬起的发丝下,是一双幽深沉寂又怒火升腾的眼眸。一场不公的战局,无声无息中,没有刀光剑影,却也惊心动魄。
       二人渐渐吃力,身后抱着孩子的男子眉头深锁,开口:“我先走,你们随后,甩掉他再回去。”
       话音落,人已远去。
       想到刚才还在耳边咿咿呀呀的流着口水的孩子,唐子傲心头揪起,真气暴涨,十指成钩。
       黑色身影,交错,分开,再交错。
       两道声音,是异物进入骨肉的噗嗤声,白色的雪地,绽放出点点血色,殷红朵朵。
       唐子傲的右手刺入一人左胸,将心脏捏碎,掏出,那人手中的柳叶刀从唐子傲右眼上方眉弓处,直插入发际,长长一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力道却因进入胸口的手臂而大打折扣。
       而另一人刀子跌落雪地,集内力于右掌,拍在他胸口,无一丝外伤,却是真正致命之处,呛咳出一口鲜血,唐子傲后退两步,颓然跌倒在地。
       那人急促的大口喘息,看着双目如火的唐子傲,生生打了个激灵,提起最后一点内息,消失在夜色里。
       “咳咳……咳……”唐子傲一口口吐着血,想着那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脸,挣扎着要站起身,却眼前猛的一黑,听着奔沓而来的吵嚷声,砸在雪地上。
       ……
       三个黑衣人人,死一人,伤一人,唯独抱孩子的那一人还算完好。
       两人专拣阴暗偏僻之处行走,大半个时辰后,确认四周无人追踪,才朝正北方直直行去。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靠着给人做工或者是偶尔去街头做个小生意过活,房屋是一间挨着一间,破旧又低矮。
       黑漆漆的夜色中,耳朵尖的狗儿从地上一下站起,竖起耳朵啪嗒几下,见没有动静,又趴了回去,窝在草垛里继续酣眠。
       吱呀,房门打开,露出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到手了?”里面的老汉双眼昏黄,声音嘶哑,双手如枯枝,颤颤巍巍的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孩子。
       “今晚立刻出城。”另外一个受了伤的黑衣人拉下面巾,粗粗喘着气。
       “这能行么?干脆弄死不就得了,费这么大劲干吗?”老汉露出黄色的稀稀拉拉的牙,将孩子扔到床上。
       “混账!让你做的事你好好做,不要废话。”黑衣人及时闪到床边,抱住将要砸到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的孩子,甩手给了老汉一个巴掌。
       “咳咳……咳咳咳……”老汉又瘦又矮,跌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们二人目标太过明显,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将他们送出城再回头找你。”那名抱着孩子的男子对另外那名受了伤的黑衣人吩咐。
       大雪开始停了下来,路面积雪足足有一寸厚,举步维艰。
       男子换了身衣服,将孩子用棉被裹住放进老汉怀里,揪起他的衣领,足尖轻点,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了,要想出去,通过正规渠道是不可能的。
       外面,并非荒芜无人烟,宽敞的官道上,几点灯光,昭显着不少客栈和其他房屋的存在。
       黑衣人来到原先准备接应的西北角,警惕的四处张望,一行约二十人的卫队身着白色盔甲,手执长枪,步履整齐的巡过。
       脚步声才刚走远,细细听,远处又传来第二队,如果要出去,除了本身要有极好的轻功外,还要知晓两队巡逻人员的相隔时间,以及拿捏好那中间的一点空隙,迅速及时的翻掠而过。
       第一队,已经远去,第二队,踏踏声传来。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提起老汉的衣领,窜了上去,一下根本无法翻过去,城墙非常高,约到半空,气力失,那人脚尖轻点,踢向早就准备好的城墙上的一块突起的石块,只此一下,顺利翻过去。
       外面,卫队的声音刚好到达。
       下面接应之人,一男一女,约摸二十多岁。
       步行到最近的客栈,已是两个时辰后,孩子虽然有褥子包着,也是冻的小脸青紫,那少妇抱过他,朝两人点点头,拽着她身边的男人进了一间房。
       天色亮起来时,老汉和那名男子已经分别离开。
       少妇抱着孩子,男人手执一个黑色的包袱,喊来小二结账,走出客栈。
       两人身着黑色的棉布衣衫,边角处打了几个补丁,站在路边四处瞧,没多久,从都城方向慢悠悠来了一辆马车,四十多岁的汉子驾车,看到他们,勒紧缰绳停下。
       “大哥,还有位子吗?”少妇抱着孩子问话。
       “有,快上来吧,今天地滑,好多人都不跑了,就我这一辆。”汉子掀开布帘让他们看了看里面。
       “多少?”男人掏出布包。
       “两人,给二十个铜板。”
       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他们夫妻二人进去后,坐在最里面,低头,将孩子裹在中间,依偎在一起。
       “刚才那些当兵的真是跟土匪一般,这么厚的衣衫竟然要脱掉检查,在那间小屋里把我给冻的。”马车内,那个稍微高壮一些的汉子嗓门高亮的抱怨。
       “是啊,不知道又出了啥大事,对了,你们这些在城外上车的还好,要是在城里,抱孩子的都不给出门。”旁边那个年龄大一些的老农模样的人忽然将话头对准了刚上车的夫妻俩。
       那个男子抬起头礼貌的点点头,女子搂着孩子不吭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那要热络的将他们拉近聊天队伍的老农看他们不欲言语,也便不再搭理,和另外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到了前面的小镇,两人下车,七拐八拐,走进一条小巷,把孩子一转手递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妇人。
       二话不说,转身便走,此处偏僻又阴寒,四周鲜少有人路过,胖妇人看了看周围,将孩子抱进屋内。
       华灯初上时,胖妇人抱着孩子,走过几条街,前面,熙熙攘攘,香气四溢。
       一个个鲜活亮丽的女子站在门前,不觉天气的冷寒,手持一娟手巾,眸光转动,笑意盈盈,轻声叫喊着经过的男子。
       胖妇人搂紧孩子,低着头只顾往前走。
       过去这些倚门卖笑之地,前面,同样楼房,却不同样场景,这里没有那股甜腻的香味飘散,也没有那种表露无疑的情 欲,停在一处房门前,推开侧门,里面极尽雅致,假山上,亭台楼阁,常年流动的水结了冰,倒也平添一股西北风情,几株寒梅,枝丫苍劲,静立寒风,装修简雅的前排楼房内,点点烛光,交叠的人影,若有若无的喘息,调笑声,隐约的琴声,声声交错。
       比起之前那些地方,这个地方明显高了一个档次,雅致许多。
       一排木制扶手,跨过去,在后院,胖妇人走进一间小屋。
       “哟,这是来了。”慵懒的坐在木桌前嗑瓜子的男子抬眼。
       整了整松垮的露出雪白胸口的衣衫,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春情,弯起嘴角,一低头,浓黑的发从肩头滑下,遮住脖颈,双手小心接过妇人送过来的孩子。
       “瞧瞧这小脸冻的,这怎么还睡着啊。”男子声音略微有些懒散的嘶哑,带着明显的情 欲过后的痕迹。
       “之前怕他吵,这穴还没解呢。”胖妇人应答。
       “哦。”屋子里燃了炉火,男子将孩子身上的褥子棉袄都扯开,就剩下红色小肚兜挂在脖子上,前后翻转着,在烛火下,将每一寸肌肤都看了个仔细。
       “恩,还不错,没啥瑕疵,长大后也不会出多大意外。还有这小脸。”
       托住后脑勺,男子眯着眼睛,摸上孩子的睫毛,忽的抬头朝门外喊:“过来个会功夫的,解穴。”
       推门而入的侍卫给孩子解了穴。
       “哇……啊……”孩子一个激灵,许是冻了,许是饿了,许是吓着了,醒过神来就大哭,大眼睛里的泪水好似海水里产出来的珍珠,又大又圆,咕噜噜的滴落。
       “好,这双眼睛,形状好,黑眼珠子比寻常孩子大,不睁眼就是个美人了,这睁开,更是不得了。哈哈,这孩子,还真是个宝,都等不及看他长大了的样子,该能吸引多少男人失魂落魄。”
       举起哇哇大哭的孩子,男子笑起来,眉眼弯成新月,头往前一倾,亲在孩子软软的脸蛋上,温温柔柔,轻语:“乖,不哭,爹爹亲自教你,保管叫你能让世间所有男人都疯狂,你可要听话,给我好好长,长成个美人,可别长歪了,长错了,听到没?”
       听着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子轻浅一笑,似冶艳开放的牡丹,妩媚,繁华。
       一屋子的烛火,刹那间,失了光芒。
     
       时光流淌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日头高升,碧空如洗,小院内,静谧安宁,只有撩人的春风拨弄出沙沙的响声。
       七雅楼内,夜起,日睡,名头起的再雅致,再脱俗,也不过就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地方,要说不同,那就是此处略微高档那么几个层次,不论房屋,庭院,都收拾的都高雅几分,小倌和姑娘,也没有外头那些妓馆,倌馆里见人就扑的情形。
       越是如此,此楼反而越受到追捧,里面不论是姑娘还是小倌,都是各有特色,任你有多挑剔,总是会有能看入眼的人。
       巳时(9-11),楼内静悄悄,累了一夜,此刻正酣眠。
       整条街都远离闹区,也没有车水马龙的烦扰声,都睡的香甜,此刻,后院里,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趴在亭台上,四只小腿在半空中来回晃荡,悠闲自得。
       着红衣的孩子,伸出小手撩拨起荷塘里的水。
       “红衣,你别弄湿了衣裳,爹爹又要骂。”那个穿白衣的孩子嫩声嫩气的对他说。
       着红衣的孩子撅了撅嘴,把白白胖胖的小手缩回来,转过头对着穿白衣的孩子说:“琉璃,你别告诉爹爹。”
       穿白衣的孩子——琉璃用力点点头:“红衣,你别怕,我不说。”
       “琉璃最好啦。”红衣凑过去,啾的一声,亲在了琉璃粉嫩嫩的脸蛋上,看着他慢慢染上红晕,拍着小巴掌笑开怀。
       “嘘,红衣,别闹。”琉璃眨巴着眼睛,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太大声。
       “恩,琉璃,你过来我屋子玩好不好?昨天爹爹要我练习的曲子我还不会,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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