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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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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司马成离一见佑卿,几乎是立即跳离龙座,佑卿拜倒于御阶之前,三呼万岁,小皇帝急忙一把拉起他,急道:“先生救我!”
      佑卿自是知道他是为了司马成义窜逃复反一事而宣他入宫,便道:“皇上放心,皇上已居正统之位,乱臣贼子又成的了什么气候?就是现在领了些流兵作乱,然以天下制一隅,胜负必定,皇上不必忧心。”司马成离怔了半晌,忍不住淌下泪来“刘远威素有军威,出逃后振臂一呼,已有三州兵马归附,现在皇兄又到了他们营中,更是有恃无恐,打着靖难之名要夺回皇位,据说已经由西渡过眭水攻陷荔州,一路势不可挡扬言半年之内攻进昊京——先生,你常常教导我三纲五常,兄弟人伦,我不想杀皇兄为何皇兄却定要制我于死地才甘心!”
      楚佑卿慢慢地将目光转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御座,抿唇道:“老师先前教的,是用于寻常百姓家,可生于皇室,为了尊位,兄弟父子又如何?不过也是自相残杀。这便是天家无情。”
      成离听的似懂非懂,拭泪道:“若是大皇兄想要这皇位我给他便是!但求干戈不起,还我清明河山…”佑卿吃了一惊,忙跪下道:“皇上真龙天子切不可说此戏言!就是战事一时反复也是常理,下臣有一计可保社稷安康——”
      “太傅大人!”一个声音自殿外传来,声若洪钟,“外职文臣不可妄言朝政,皇上少不更事不知此理,难道太傅大人也不知教导皇上么?”
      楚佑卿暗一皱眉,忙恭身下拜:“微臣参见相王。”
      司马成彦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皇帝道:“皇上放心,平乱一事交由本王即可。余者种种不劳费心。”
      小皇帝对这兄长是又惧又敬的,哪敢说什么,只与成彦寥寥数语而散。出得宫外,成彦叫住佑卿,顿了半晌,只微微一笑道:“晟的伤近来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佑卿没想到成彦会和他说这个,迟疑了一下才赔笑道:“那是好事。王爷对他好,那是他的福分。”
      成彦淡淡地看他一眼:“过去十年里我倒还要谢谢你了,多次照护着他——我喜欢晟,就因为他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有时候明哲保身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太傅以为呢?”
      佑卿自然也知道眼前这男人已是帝国的实际当权者,半点忤逆不得,可他话里透出的亲厚却让佑卿心里象扎了根刺似的,不能出一语。
      成彦走得几步,忽然又停了脚:“还有一事要提点太傅,这里毕竟不是南昭,太傅切勿忘了毕竟身在异乡。若非他,我未必容的下你一干人等。”佑卿暗自一惊,慌乱地赶忙跪下,道:“王爷,我心里已无故土家国更无二心,王爷切勿怀疑下臣!”
      成彦眼皮不抬,只道:“还记得当年正阳宫变之时,你连弯身一躬都深以为耻,到如今,倒是豁达了不少。那些无谓的尊严都没了,倒也是快事。”
      一句话讽地佑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目送着成彦行的远了,他才直起身子,拂去膝上泥尘,对身后的候贤德道:“把柳清明叫来,我有事吩咐。”
      豁达?尊严?司马成彦,有一天你到了我这样山穷水尽一死而不得的光景,再来和我说什么颜面尊严吧!!
      任何人都可以变的狠毒,只要他尝过失去的滋味。
      纪淮熙摇头道:“王爷还是放过他了。”
      司马成彦挑眉道:“你何时竟也喜欢揣测我的心意了?”
      “属下不敢。”纪淮熙见成彦神色不善,忙转了话题,伸手入怀,摸出一本奏折来,“八百里加急快报,司马成义兵围冀州——原本勤王的各路诸侯都按兵不动,想作壁上观,再得些好处。”他又瞟了瞟崇光殿,“司马家的天下他们也乐得看内讧,只不知道还能在皇帝面前粉饰多久的太平。”
      司马成彦岂不知道事已至燃眉,各节度使拥兵自重,都在观望,何况司马成义还顶着个前太子的名号,若再止不住他的攻势,事必危矣。事到如今,藩镇之兵已不可倚重,若战前倒戈便是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无兵可以金帛募之,无粮可以农桑筹之,可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将兵之才却去哪里寻?!”纪淮熙道,“满朝文武中善兵者众,可一定要是个忠于王爷忠于皇上的,却只怕难找。”成彦何等人物,当下有了几分了悟,却并不相答,只道:“淮熙,我知你想的是谁,可他此番万不能出战。”
      纪淮熙暗吃一惊,忙道:“韩相跟了王爷十年有余,明里暗里都是尽了全力地助王爷成事,而且放眼朝野,也惟有他能与身经百战的威远军制衡,拖个一年半载,那些人没名没份必定散去——”
      “淮熙。”成彦打断他的话,“我战必出,果必胜——我要我的天下,再没有动乱纷争。”
      “王爷要亲征?!可京中何人能主持大局?”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的,他心里甚至已经有了个朦胧的念头,却一时说不得。
      淮熙又急道,“飞云和我们一起有十余年了为何不——”
      成彦冷冷一笑,“你以为司马成义在宗人府里本是插翅难飞,若无人应和却怎地竟能逃出京师?”
      淮熙一愣,只觉得冷汗津津地出了一背,他,他是怎么也没想到——
      “打从他有胆威胁我开始,此人已不可再用,今次之事我日后定要亲算个彻底。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道理,你竟还不明白么?”只被成彦的眼一梭,纪淮熙便忍不住透心一凉:司马成彦骨子里就是狡疑不定,从信不过任何人——不,只除了一个人。他顿了一下,有些悲凉地想道,无论他跟了他多少年,他也从不曾真正信任过他吧…
      盏灯时分,成彦方才坐了轿子回府,
      进了门,成彦才猛地扯下外袍重重地摔在地上,恨恨道:“司马成义,当年我能胜你,难道现在我会惧你不成!”
      门外却有人报韩相求见,成彦忙敛了心神做出一副怡然神色,道:“有请。”但见韩飞云大步流星地进来,见了成彦连礼都不行,急道:“王爷,听说司马成义已经攻陷荔州,王爷还不准备发兵迎击么?”
      司马成彦袖了手,淡淡地看他一眼:“相爷莫急,此事明日再议不迟。”
      “明日?司马成义或许就打进京了!六部里各位大人都已在为战事筹谋,请王爷早下军令!”
      “六部筹谋?那所推将兵之人必是相爷了。”司马成彦目中锐光向箭一般射来,“古之良将,多精于养寇之道,相爷自然是难得的将兵之才。”
      韩飞云一愣,登时变色道:“王爷,你这话何意!”
      “玩笑而已,相爷不必多心。”成彦抬脚想走,“本王还有事,少陪。”
      “王爷不再信飞云了么?”这一声叫地极至缠绵,连成彦都心里一动,“从王爷被萧后所迫,佯装庸碌之时,飞云就伴在身侧出谋划策,如今屈指十三年了,多少次生死一线,命在旦夕,飞云何时背叛过你?飞云自问没半点对不起王爷之处——成彦,你竟还要疑我?”
      成彦也想起昔日里的好处,沉默下来,这时又有人飞奔而入,一脸惊慌之色:“王爷,冀州节度使廖思降了!”
      堂上二人都是一惊,冀州天险已失,眭水两岸已经尽为所有,京畿以西再无天堑以防!韩飞云急地抓住成彦的手道:“王爷,就是你我之间再多误会,此刻也不是细究的时候,给我五万精兵,我让司马成义死在眭水,再不能推近一步!”
      成彦看了他,嘴唇刚动得一动,就听门外一个熟悉不过地声音缓缓扬起:“韩相此言差矣。如今情势,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禁军精兵是护卫帝室的最后一道筹码,岂可轻出?况且禁军谁能不识司马成义?在战场上有个反复韩相是否能负全责?!”
      话音未落,楚佑晟缓步而出,站在厅前,成彦心头大震,只见佑晟竟穿了司马成彦的金龙战甲,披挂整齐,顾盼之间眉目飞扬,威厉毕露,双目之中竟是成彦许久不见的凛然之色。
      楚佑晟着甲跪于堂前,朗声道:“佑晟北投效命二载有余而未立尺寸之功,现请出战,御敌于千里之外!”
      此言一出,不单是成彦,连韩飞云都愣了一下,回过神时,对佑晟忌惮之心已到了杀之而后快的地步,他哼地一声:“楚佑晟,你一个南蛮降臣还妄想强取兵权,果真欺我北越无人了?”
      佑晟不卑不亢地答道:“韩相于北越功在千秋,难道不知道自天下一统便再无南北之分?!”
      “你以为北越将士会听你一个——”韩飞云好久才将那男宠二字咽了下去,佑晟却道:“我管不管的住三军,日后自会分晓,只看王爷意下!”
      成彦心里乱做一团,一想到佑晟要浴血沙场,心里就扎刺似地疼,他腾地站起,一把拉起佑晟:“你跟我过来!”
      进的房来,成彦才松开他,怒道:“你才将息多少日子,又要生事?!你若有个不慎——”
      佑晟平静地看他:“你不信我的本事么?何来不慎?”
      “司马成义在战场上不是个草包!如今中原大乱,兵凶战危,我要做最坏的打算,便是不能分兵驰援于你——佑晟,此战是孤军深入,九死一生,你竟看不清楚?!”成彦捏着他的肩膀气道。
      “自然清楚,可战事之所以节节败退,是因为各个藩镇鼠首两端都在观望,只要一战而大捷,就必能摧枯拉朽般地全歼司马成义!”佑晟慢慢地移开他的手,反握在掌中,道,“你我就是再多纠葛,也毕竟都是男儿之身,将来千秋史笔,又该如何诟病?我想出战,也不过为了世人说一句——我足以与你相配。”
      司马成彦就是铁石心肠,此刻也柔做春水,他舔了舔唇,神色复杂:“晟,我…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你赴死——”
      “你忘了么?当年是谁害死了佑宁!”刚强如佑晟,此刻竟也湿了眼眶,“我向来是个恩怨两分明的人,我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只信血债血偿——成彦,你当是成全我吧!”
      成彦怔了半晌,心里五味陈杂,半晌才拥过佑晟,面带痛色:“晟,我该死——”
      佑晟伏在他肩上,阴影中,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二人又商议了半宿,定下几个计策,成彦便要去筹办,佑晟突然叫住他,成彦回头,佑晟偏又不说话,过了半晌才悠悠道:“韩飞云怕是早气走了,你去有何用?”这话半带酸气,成彦呆了一瞬才苦笑道:“就是一点子事,你也记挂那么久——那次之后,我几时再与他在一起过?”佑晟不答话,只是抿唇瞟他一眼,隐含春色——此刻佑晟盔甲未除,使他暧昧地一抹浅笑,更有了荡人心魄的魅惑。成彦心里一动,他二人交心日久,但成彦早已无当年亵玩强占之心,敬他重他,从不曾有肌肤之亲。
      佑晟起身,以手抚过成彦的面颊,刚冷的盔甲触到皮肤,却带出一星炽烫。“还要我教你怎么做么?”在成彦眼里,佑晟眉眼里都是蛊惑人心的媚,“还是你那儿——不顶用了?”
      那手缓缓往下,慢慢地摩挲着私处,撩地成彦心头火起,天下人都瞎了眼了!竟说眼前这成精似的人平凡冰冷毫无趣味!他一把抽出配剑,刷地一声划过佑晟胸前,铠甲连着单衣应声而裂,摔落于地,霜肤之上伤痕累累,在成彦眼里,却是充满了另类的刺激,按耐已久的欲火快将他烧做飞灰了!“我顶不顶用,你即刻就知。”他一伸手将佑晟摔上床,身子便覆了上去,佑晟挣扎躲避,还笑道:“你这还不是没用么?”成彦抓了他的手就往小衣里探,一面夹紧了大腿道:“等你来给他加油呢!”佑晟手心一烫,不免脸一红,淬道:“你脸皮也忒厚了!”话虽说,手里却已经动作起来,惹地成彦一抽气,呻吟起来:“你…快点…恩——你…好厉害的手段…”佑晟半抬身吻住成彦软言道:“住嘴,不许说了——”成彦恨不得就此化在他身上,急地喘吁吁地就往前一挺,佑晟顿时象掉进冰窟窿里,全身痛地一哆嗦,双手紧紧攥住枕巾,痛呼出声。
      二人都知道男色情事必要润滑才有意趣,否则痛地叫人生死不能,成彦强忍着快感,抖着声音道:“现如今…你倒叫我,哪,哪去弄那药膏?”佑晟调息数下,半睁眼看他,媚眼如丝:“说你没用呢——你竟连这一点手段都没有了么?”成彦精气一泄,再也忍不住大力挺动,话不成声:“这你自找的!来日下不得床便不怪我!”
      最紧要的关头,成彦野兽般地嘶吼着抽动了数十下,才泄了身,佑晟如将死之鱼般窜起身子,皱眉高叫一声,汗水淋漓间二人十指相扣,水乳交融——佑晟颓然倒下,满身里湿漉漉地象刚出水里捞出来似的,面上更是汗涔涔一片,成彦却不知怎地,心里一慌,喘息未定地抚上他的脸颊:“晟——你哭了?”
      佑晟闭了眼,鼻息数张,才哼道:“谁哭来着?我只是想,何日要你也尝尝这承欢之乐,让小爷我也受用一回!”
      成彦脸色一变,尴尬地赔笑道:“晟,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北越端和元年初秋,相王司马成彦以十万金募得各族流民参军者四万五千余众,寻得一吉日登坛拜楚佑晟为平夷大将军,克日西行迎敌。
      楚佑晟周身披挂,一身皂衣,称地金龙战甲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他上的台来,自小皇帝手里接了帅印,跟在身旁的成彦恨不得将他的身影刻进心里,顿了半晌才开口道:“万事小心。”楚佑晟磕头谢恩,成彦又命人将他的坐骑“卷流云”牵来,将缰绳递到他手里之时,暗捏了他的手,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佑晟也只是轻声一句,“你放心罢。”
      他抽出手,成彦待要再握,却只有丝丝空气了。佑晟策马而上,转身环顾三军将士——这些人都是以战为生的雇佣兵,他们不管任何一方是真命天子,更不会因为名分而留有余手,但是他更是清楚,这些彪焊的军人,未必会服一个素无威名的降臣。
      “皇上恕罪,王爷恕罪。”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佑晟回头望去,但见一个华丽的金顶马车缓缓弛来,探出一个人来,身似滚圆,遍体绫罗,直笑道:“老夫来迟些许!”
      “萧大人,本王以你高门贵胄三朝元老,特命你为监军以定军心,然大军开拔在即大人却姗姗来迟,却是何故?”成彦佯怒道。
      萧易是自萧容死后萧氏族中顶头之人,自以国舅身份,哪里看的起佑晟,自也不把监军一职放在心上:“老夫年纪大了,早起不易,楚大将军也不会怪老夫的吧?”
      佑晟冷冷一笑:“萧大人位高言重,迟了少许又有何妨?”萧易更是轻视佑晟,只当他是床上睡出来的权位,不免有了戏弄之意:“楚将军年纪轻轻就能将数万之兵,除了床第之事,却不知将军还有何能叫老夫也开开眼界?”
      佑晟状似犹豫,只道:“末将不敢。”萧易又催促再三,他才勉强上马,策马驰了数圈,才于三军之中朗声道:“末将不才,愿以三箭定乾坤。”话音刚落,他便左手取弓,右手拔箭,搭上箭拽满弓,觑着百步之外一个千夫长手中的长戟上的一簇红缨道:“第一箭,箭到缨落!”只听嗖地一声,叫人眼都来不及眨,便是红缨散落,飘飘及地。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场上一片鸦雀无声。但见佑晟横箭立马,喝道:“第二箭,箭到锣碎!”竟是喘气的工夫都没有,那箭羽便破雷裂冰地夹着千钧之力而来,拜将台上立着的黄铜响锣,竟刹那被贯穿而过击个粉碎,发出轰天的声响,周围人尖叫着躲避不及。佑晟再张弓搭箭,缓言道:“第三箭——”说时迟那时快他骤然转身,箭矢所对之处,赫然是萧易,“箭到人亡!”萧易还来不及听个清楚,那箭便已破空而来,正中萧易左胸,深没于血肉之中,萧易连惨叫都不闻,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佑晟勒马而立,高举左手:“三军听令,监军萧易目无军纪,延误军机在先,喧哗扰攘在后,已被就地正法,此后本将军言出必行,尔等若有违背,以此为戒!第一,战场进退皆从军令,贪功冒进者,斩;怯敌退缩者,斩。第二,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擅自扰民者,斩;淫人妻女者,斩。第三,兵士将领各不勾连,牵连包庇者,斩;结党营私者,斩!”
      这番话说的气吞山河,势象万千,在场无人敢出一言,话音落时,但见,三军之中,一色写着楚字的素白旗帜猎猎飞舞,众军各自咸服,摇旗呐喊,一时喊声震天,鸟惊雀起。
      佑晟又策马驰到台下,对皇帝一拱手:“皇上,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萧易的确其罪当诛,事后种种,末将凯旋班师之时再领责罚!”
      小皇帝看了成彦一眼,只得苦着脸道:“爱卿无罪…”成彦行到台前,居高临下:“楚大将军,待你得胜还朝,你我再痛饮三百杯!”
      二人遥遥互看一眼,司马成彦除了心腹之患,楚佑晟又以此立威,端地一石二鸟之计。
      佑晟在瑟瑟秋风中看着成彦,天也是他的,地也是他的——可痛饮三百杯却或许不能如他的意了。
      他对着成彦远远地一拱手,便转身决绝而去,眼里的半点湿意很快地风干了。
      战鼓擂过三通,大军开拔,数万壮士,迈向生死未卜的战场——烟尘四起,很快地湮没了万千儿郎。
      此番,又会有多少深闺梦里人,依依泣泪于无定河边?
      成彦伫立于寒风之中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于如血残阳之中,心里蓦然一沉,待要再喊句什么,张口却是哑然无言——
      晟…
      你要回来——我与你,共这锦绣河山!
      昭越风云传卷二——《残云风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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