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卡尔费尔德诗选(4)
充斥着惧怕
这是夏日的荣耀
像火种在瞬间消逝
激烈焚烧过后
生命再不容耽搁
夏日就这样不经意地躲开了
阳光是圣母的化身
季节缓慢地移动在旷野
圣母的头上
绾着一条闪烁的绸带
狮子星躲入洞穴
炽热的太阳在燃烧
幽梦的少女
我多么想讴歌你的模样
就像饮尽山野
所有草木的琼浆
多想潜入那湖水
或像鳟鱼跳跃在河流
在谷仓里小憩一会儿
瞬时沉湎于圣·劳伦斯的梦境中
攀爬上山脊时
阳光正炙烤着火红的白天
踏过凌乱的林间
看那石楠草木从容得十分耀眼
一定要爬到山顶
看烟雾弥漫着的山林
苍鹰在天际里环绕
圣母也将庇佑在身旁
趁着灿烂的星空
告别蓝天与阳光
凉浸浸的草原
漫没了忽高忽低的沼泽地
谁来安慰我？
奔放的日光闪烁着
狂妄的月光闪烁着
假如离开孤独的山巅
夜莺便会从沉寂的梦中
忽然惊醒
飞鸟脱离了枷锁
再度回落山中
我的心将浮现着
年轻生命的奔放与苦涩
而仿佛阳春初绽的微笑
再度洋溢于山坡
莫非是五月的夜莺
唱出了内心禁不住的欢喜
八月颂
当夕阳慢慢沉郁下来
沙滩上繁茂的石楠类植物种
全都没了精神
用赞美的歌
林野静谧地等待
要在秋天的祈祷里
伴着低音乐
听听那声音
是充满威胁与拷打发出来的
令人心慌的声音在山后传出
前方
抖颤的声音通过山谷
滑进黑暗的腹地
当夏日的阳光不再轻抚
跟我到峻峭的山坡吧
当天空紧蹙眉头
你还笑得出来吗？
当乌云布满天宇
你能感到温馨吗？
你能像我一样
从疯狂的音响里
分辨出五月长笛的曼妙吗？
你能像我一样
聆听露珠缤纷和雨水打落
涓涓流过的溪水吗？
天鹅张不开它耀眼的翅膀
在清澄的湖上寻觅伴侣
种羊也不再于夜晚安静下来
而是寻觅擦身而过的母羊
一切都已过去
山中湖水围绕着
那高高绽放的花
为迎迓这美好的一刻
乡下人一直等待
连糜鹿都渴盼着爱
于是静静地等待
当你在山谷中冷寂的徜徉
把花环摆放在梦中
你再也不可能守在屋里
独顶花萼起舞了
然而也不能悲伤啊！
当夏天一过
空气转凉时
我会为你再织一束
凉秋的花枝
你会微笑的
虽然不同于盛夏般火热
甚至令人快慰不已
山暴
沉重的巨手粗鲁地
拍击在门槛上
野蛮的狂欢
撞击于门框上
“遥遥的远方
人们都纷纷离去
只有一只灰色的猎狗守候那里
此刻，大地震撼着
仿佛发生在午夜的狂嚎！”
反复狂笑的威猛
将地狱的悲歌灌满山头
止不住的云
乱飞狂舞
瞬间扫荡了旷野的一切
这不是山洪暴发
更不是低谷里沸腾的林木--
这些矮小的灌木林丛
不得不从沉暗的呼啸中
发出虔诚的哀鸣
呵，无可奈何的哀嚎
大地所披挂的梦
瞬间坠入空寂
这抑郁不安的梦
像掉落千年前
秋天喟叹的深渊中
哦！哭丧的拉普
堆起一摞摞柴草
再度生起火来
我要以异教徒的姿态
长跪地上
直到那祭坛的火焰
点燃了我心中的欲望
我还想哀嚎
象我从未哀嚎过一般
让时光充斥着恐怖
此时，幽暗的暮霭
四处似悲切的哀嚎
赤裸裸地经过我门前
麋鹿
它每天夜里都会从麦田出来觅食
看似在农场里静静寻觅
实则迅捷的很呢
我得几尽疲惫跟踪
然而还一无所获
满月时分一切都归于沉寂
惟独留下我欲望的焦渴
在梦的边缘惊醒
杨柳茂盛在山脊的背后
突然沉寂被打碎了
它从松树林里
落落大方地跨步而来
就像刚步出
隆冬的碉堡一样
它高傲的形象
像鹿角挑开飒飒的树叶
走过雾掩的潮夕
它骄傲的形态
像走四方的壮士
那诡异的模样
如同走出原始森林的梦幻一般
如此看来
它根本不只是一匹野兽
甚至瞧不起人
它倒成了尊贵的野性之主
和大自然溶成一体
我猎射的血脉再度喷张
只是在扣下扳机之前
我又迟疑了一阵
这月光下尊贵的形貌
容不得我的枪击啊！
如果放弃捕捉这桩猎物
又觉遗憾
我爬回了柳树丛中
我想明天
再来尝试这场游戏
那时，我们将公平对垒
你这只糜鹿有双完整的脚踝
从那里出发
我明天再遇上你或
在树林中捕到你
请你原谅我
假使我瞄准你觅厚的肩膀时
我的双手不再颤抖了
枪声将通过树木间
你头上的犄角
我要用它装饰架子
到那时，别怪我冷眼望着
鹿角制成的干耙
从你傲慢的神态里
夺取下来
穿过满山露水的丘壑
我兴奋地在夜色下
庆幸自己有最完美的生命力
盈日之歌
走出你银色的影像
从森林馥郁的雾霭中
苏醒过来
啊！一片刚刚收割过的草滩
寂静的田畴啊！
为迎你前来露珠都蒸发了
滴淌着酣畅的汁液
女人以丰盈的胸脯
接待你
你好比坠入深海之中的灵魂
人都想跟着你
跟随你去旅行
任何有生命的人
心中都会布满歌声
月潮守望着焦急的农民
还护卫着渐渐熟透了的谷粒
当你鲜红时暴风接近了
当你苍白时必然是雨季将要来临
如今，在午夜时分
仿佛是你预言的声音
“他就要来了
准备盛宴迎取吧！”
他是超然万物的神灵
我只能算作是崇拜他的教士
我总以为自己住在先祖的衣钵里
在很久很久的传说中
人们以咒符祈求上苍
在柔和的月光下
做着美好的梦
每一片矮灌木
在旷野都留下馨香
潮水为你唱出永恒的声调
大地在你的庇护下
享受丰收的喜悦
为秋天的海神颂诗
哦！海神
像老人脊背一般泅泳着的可是你？
当浪涛卷起
如鼠般的海草
冲向你的胸膛
你是否感受到了
春天里暖洋洋的盛餐
你还想不计一切
冲向维纳斯之岛
那是西方耀眼的光亮
哦！海神
潮汐起伏数千年
多少健壮的水手
穿破了他们的短裤
而自从你金铜色的肌肤
乘着海浪滑行而出
仿佛海神终于懂得了
如何去护卫
那高贵与从容的女王了
当你被微风轻柔地围绕
轻轻地叹息
你是怎样依靠海贝
激起浪花
如何英勇地
踏浪冲锋的呢？
当你站立在女海神之中
仿佛船舰上的指挥
又像在用春风诉说
如何轻拂爱神的故事
灰黯的十月来临
你可以花费很长时间
审视峭立的山崖
现在，举行欢宴
你不必通报维纳斯了
因为，浪涛将不会跨过阴暗
去激起雪白或紫色的花纹
哦！鱼之神啊
你在哪里祈祷啊！
宫殿下层的贮藏室
那里有上等的食物
还有一排排美味的香肠
至于那位蓄着大胡子的船长
每当想起过去的欢乐时
都会轻松地笑着醉酒的神态
你可不能动怒！
老神们会摇身一变成为恶魔
假如你生了气
将会惹恼海怪、鲸鱼、海蛇
还有你全部的同胞
他们会接近你蹂躏你
会以喷墨或洒油的方式
来制服你
你也会在醉酒的怒气中
失去你应有的一切
你由隐秘的地方！瞬间
浮现出来
你可以像你的亲戚proteus般
模仿狮子、野牛、黑熊
而当白帆像野鸭
逡游在浪涛的海草间
你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终于吼叫般地狂笑了出来
我从爱神那里来
听到了你在低吟
当祭典仪式开始
我将回转家乡
你的吼声是徒然的
那些食肉动物
能够削弱你的威力
浪涛再次涌动过来
北斗星在你身后
悄悄爬上天际
号角吹响秋天
古老且弯弯的号角
吹出浪漫的号角
曾经长在公牛头上
如今我很难听到
你奔驰时野性的标识了
当秋风乍扬起时
我沿着曲折的道路
去谛听一种谙熟
一直就回旋在耳膜里
雪融解在四月的风里
五月，甜美的歌声
缭绕周身
哟，师傅们
你是上天赏赐的美食
我将感谢你慷慨的赠予
大地周而复始
天堂历历在目
那冰的旋律
它在我的血液中欢唱
当世界变得冷漠而无助
变得愈来愈没知觉
请眷顾我
让我在祥和中平静地生活
那活在我心中
经久不败的花丛
它要永久开在人间
现在我了解了自己
请你相信我的深沉
为了努力成功
我必得放弃
在幽暗的角落躲避
让迷人的玫瑰不断诱惑
使我入睡
我更希望躺在
枝桠堆起的树木上
那像花果树叶的庄园
太阳早早落下
四周被星辰围绕
守候的人
不必四处张望
向你招手
你是那位头戴贵冠的王子
你享有无处不在的权力
就像岁月总是
在人们头上戴着看不见的花环
你如此号召他们
在这里等待
九月时人们都来到店里
用黄金打造喜爱的饰品
十月时，公爵会大声呼喊
十一月时，
我们能看到冷漠的主人
在你的赞美之下
我昂扬吹起号角
引导牛群回家
召来乡亲们去多备牧草
让孤独的旅人放下行囊
我们把丰收的成果
由谷粒中筛出
年轻的伙计聚拢前来
筛掉谷壳
把宝石般的颗粒贮藏起来
然而时间是朝圣者
永不停息地往前行走
直到那遥远的山峰
飘荡起旗帜
秋日的号角能缀满星空
扬起旋律
参加每一个庆典
美妙的旋律让人放轻
有深沉的音节
胜过君主身旁的乐师
给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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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时而单薄
可以狂欢起舞却不贪图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