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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梦中的佳丽一伊玛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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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维德呻吟,“我无法独自忍受下去了。你给我订婚的女友,你给我们证婚的女儿。你在最庄严的证言下把我俩永远联结。伊玛果,我的新娘和太太。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存在?她竟然忽视我,不把我看在眼里。请不要误解我饱受折磨心的哭号。请不要扭曲我淌血的心的渴望。即使是让时间倒流,与她为友的决定再一次摆在我面前,我还是会再次的拒绝,是的我会拒绝。我甘愿痛苦、匮乏、悲伤、忧郁,但是因信仰你而快乐。但是为什么这么恐怖?为什‘么没有人性?爱她竟是这么大的罪恶吗?只因为要伟大,我就必须接受人无法承受的惩罚?若蒙允准,请宽减我的刑罚,请拨开你女儿的眼,使她不至于完全否认我。请对她说话,使她把我当作是尊贵的友人。使她至少给我一些认可的眼光,即使是一眼也好。请把这些请求放进她的心里,命令她遵从。若这些请求不蒙应许,那么,请支持我,使我不致沉溺不起。”
     
       “坚信仕女”的影子穿过墙在房间中浮动,维德坚强地站起来,承担一切必须忍受的苦。悔过自新在这时,索伊达的形象转变成梦中的佳丽伊玛果。她在他面前为他引燃了天堂似的光明之火,因为梦中佳人是无法触摸、超越形体和象征的。她是“坚信仕女”拣选的忠实女儿。他生命中最神圣时刻受祝福为他歌唱的歌者。维德的爱像宗教一样,多么奇妙呀!他崇敬的女神就住在他附近,可以看得见、接触得到。
     
       当然,四周都是幼稚的笑脸讽刺、取笑他的信仰!“多么疯狂!愚蠢!不要脸!普通、平凡的魏斯主任太太,理想社的名誉会长,突然闪亮着上帝的荣光。去找位医生!维德!在疯狂发作前的宁静里先去预定一张病床,趁现在还来得及!”千万种的经验立刻升起来反抗这种想法。有个经验震耳欲聋地喊叫:“停止,注意,等一等!我们带来一项无法驳倒的证据!”但是信徒会因证据的喊叫而退缩吗?“小心!房前有三个台阶!”一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又不停地欢呼了。发自最深处热情和爱的沉思是春天的洪水,把芸芸众生的卑鄙举动自他的感觉中冲走:“不论是经验、教训、怀疑、体贴、证据,幸灾乐祸的群众,任何一种的抗议都被赶跑了,就像狗被赶出教堂一样。”
     
       她的显现!山林田野平畴都在她的注视下转变!街道、小巷都因她行过而得到祝福。他的四周环境、他的活动的潜能、他的感到自己的存在都已超脱了浮泛的群众,凌驾在他们之上。他每吸一口气,都是拯救的气息。幸福的花朵怒放在他的四周。他眼前是幅充满色彩的阿拉伯式的花纹,耳听到风琴的声音。小小的事情如铁匠的敲打声、孩童的叫声、树丛中的鸟鸣,对他而言都是齐唱着一首宇宙万物合一的大乐曲。一想到她的存在就会使他的心灵丰富。想像她的显现就在他眼前使他觉得不需要真正看到她本人。相反地,他宁愿在私底下崇拜她。在一种接近她、但是她看不到的角落上默默地崇拜她。
     
       但是,一个令他不能忍受的想法闪进他的脑海中:她已判他永劫不复的罪,因为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已悔过迁善了。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想法。但是对活生生的魏斯太太表白有关他悔过的事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论是口头或写信。否则他就必须在告白时承认对她的爱意。对他自己的爱,他是太骄傲也太聪明不愿去表白,因为他深知她并不爱他。--当然啊!除了爱情之外,他们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但在爱的装饰下会使他扮演一个渴望爱情的追求者。他要成为一位虔诚的崇拜者而不是可怜的爱人。幸运的他并不须拐弯抹角,他知道更好、更直接、更有效的沟通方法:一种从心灵到心灵的直接意象感受。
     
       他命令他的灵魂:“去索伊达那里,在那里有我的梦中的佳丽伊玛果,告诉她:‘从前最可怕的人因为在盲日的摧残之下,把自己变成你的敌人,不断地找你麻烦、打扰你。那人已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悔改迁善、全新的人。他已谦虚地承认了您的伟大,并称您为他的梦中的佳丽伊玛果。他挚诚的崇拜你美丽的面容,并认为您的面容即神圣不可侵的表征。’对她说这些话,然后,把她的回答带回来。”
     
       答案是:“我碰到她靠在窗边向满天星斗的天空祷告。她向后看给我如下坚定的回答:‘我是个女人,知礼合仪是我的骄傲,高洁是我的荣耀。离开我吧!你这位浪荡的纨绔子弟,你这位嘲讽、侮辱、轻蔑女人的浪子。在我相信你确实回头之前,接受你应受的惩罚忏悔吧!你必须先承认端庄、谦和有礼的女人的价值。’”
     
       他得到消息后,立刻再派遣灵魂去找她:“你要求的忏悔工作已经做好了:我注视你的目光:你的一对眼睛就已惩罚我了。我注视你的前额:这前额就判我不赦的罪。”请听我悔改的宣言:庙门已开,一位高贵的女祭师走向前,在她之后是一群世俗的女子,包括了现存的或已经逝世的,包括了真实和充满欲望两种类型的女子。我注视她们,相信我能辨认出:“我相信高贵纯真的女子,她的思想是诗歌;她的工作是热心的自我牺牲、奉献和反求诸已。”在她的脸上闪耀着无上的光荣,她每步足迹都奔放着高贵和伟大。她一举起手,一切普通、平凡、庸碌都立刻逃遁到黑暗里;她走动时,太阳都会跟着欢乐。喔!女人!你多美呀!她正低下头来安慰路边的病人,我高声叫:智慧充满您的头脑,处女们跪下敬拜吧!因你们的皇后的悲天悯人。“去吧!告诉她我的宣言。”
     
       消息传来:“我看到她低头看着摇篮中的孩子,她抬起头来看我时,给了我如下坚定的回答:‘我是个忠诚的女儿,全心全力奉献给我所爱和所尊敬的人,走吧!浪荡子!你这个轻蔑我父亲、侮辱我兄长的人!在我相信你的确忏改之前,学习尊敬我的父亲,和我的兄长修好。’”
     
       一听这回答令他开始哭喊悲号:“我不要尊敬她父亲,我不要和她兄长修好;因为他们是灵魂的敌人,是真理的阻碍。我坐在我权利的宝座之上,我远比他们高贵。”他呢喃着,支支吾吾地,他厌恶地呻吟着。然后,他的理智对他说:“我可不可以说些话?”
     
       “说!”
     
       “一个人比另一个人高贵在于他能承认对方的价值。即使克特是浮夸不实的,但他能使你被人原谅。你应该向他屈点膝,顺其自然听天命吧!来!这里有墨水、纸、笔。写一封道歉信后,克特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立刻就可从可怕的重担中得到释放。”
     
       他的心谄媚的对他说:“除了这些之外,他毕竟是她的长兄。”高贵骄傲的骑士劝他:“这种道歉无损于坚信仕女所委任的将军职位,如果你能很自若的承认错误并且改进。”
     
       “我不能,我不要!”他咬着牙说。看呀!在他房间中显现出一道自己散发光亮的天堂似的蓝光。喇叭的号音传来,在这些号音中她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心!房前有三个台阶。”“梦中人伊玛果!”他的爱叫道,“你高贵、善良、纯洁的人啊!我信!”他以燃烧式的火急速写了封信给克特,信简短而骄傲,但尽可能地诚恳感人,他刻意地找寻着适合自己的字眼而不因袭写下一些适当却没有创意的字。
     
       几天之后,他收到一封铅笔写的、没有署名的信:“热心的,吵闹的,喧嚣的振翅初试啼声!哲学家!大学校园内的丑角,鸽子已令人难以相信地飞在高天之上!”
     
       凯勒太太为他解开谜语似的信:“这是克特亲手写的字。”这句奇怪的话是引自维德自己幻想的语言。很显然这句话会使克特感到无比的快乐。这封信是和好的宣告。
     
       “真是独特!真是天才洋溢!”凯勒太太热情洋溢地说。
     
       “你了解吗?”他的理性歌颂着,“你不觉得比较轻松自由吗?我希望有个答案。”维德回答:“我不仅是觉得轻松自由而已,我还有点飘飘欲仙,甚至觉得高贵极了的感觉。”
     
       “所以,我们继续吧!第一部分已完成了。第二部分是学习尊敬她的父亲。”
     
       维德自言自语:“他既是索伊达的父亲,他面部的表情说不定会和她有类似的地方,或许我可以先学习如何尊敬她父亲的脸。”他跑到书店买了一幅政治家若伊科姆的像。他把照片像模范一样地挂在墙上,他现在仔细一想,看着这一张标明着坚决信念的脸,和一副不满的眼神。突然,往日骂人的嘲讽又回到他身上了。他很快地把照片塞在一堆重重的文件之下,紧紧的压住以免照片偷偷地又溜出来。
     
       “不论如何,他总是她父亲!”他的心恳求着他,“除非他生前有番有益乡土的火作为,否则他在市政厅前怎会有座大理石纪念像?”他的理性争论着,极想观服他。他搬开书本,怜悯地把政治家拖出来。现在,他再一次地把照片挂在墙上,但是这一次是面朝墙壁,空白的一面才面向他。时常在他转过照片来,可是一正眼瞧见他,他旧日的谩骂立刻涌现出来,把尊敬刹时驱除殆尽。
     
       “我要服从索伊达的命令。”他急切地说,因为索伊达是他梦中的佳丽伊玛果!她父亲已躺在坟里,对,埋葬是严肃的事。好吧,我去拜访他的坟墓,我说不定在坟场上可以诫掉骂他的习惯。
     
       他要人带他去墓园到政治家若伊科姆的墓上。他走到墓前,地下有声音叫着他:“你在找谁?”
     
       “政治家的灵魂。”
     
       “这里没有政治家。”声音回答,“这是个无名墓,我在地上行走时,我是个无望的人,没有生病的权利。在叹息下、忧患中出生,像所有的生物一样死亡。原谅那些曾经侮辱我的人,祝福那些爱我的人--只有两个诚恳真诚长得像我的人--我的两个小孩在我的棺木后面哭泣。人们以对我的回忆忧愁地望着他们。祝福他们!若你是位强有力活生生的阳世人,请告诉我子女的现况。”
     
       维德说:“你的子女很好,他们很受人欢迎和尊敬。站在你面前的人想成为他俩的朋友。”说完这些话后,他灵魂中克特的影像开始变得很和善又很迷人。
     
       然后,声音叹道:“我感谢你,因你带来我子女的消息。你要成为我子女的朋友,我祝福你。”
     
       维德回家后,已经能把照片转过来。
     
       再一次,他派遣灵魂去索伊达处:“你的命令都已圆满达成。我已与你长兄修好,也与你父亲订了盟约。你相信我的悔过吗?”
     
       消息是这样:“我遇到她站在房子上最高塔上数着城中的塔和平屋顶,她向下望着我,给我如下坚定的回答:‘我是个好公民,热切地奉献给我的人民和国家。走吧!浪荡子,你这个嘲讽风俗习惯的人。在我相信你的悔改前,赎罪吧!’”
     
       这时,他的愤怒像杯子在汹涌的浪里翻腾不已。“女人!”他喊叫,“你可能是高贵、神圣的。但在精神上你是匮乏的,你可以是一个女神,但不是神。不要要求得太过分,不要把我折腾得太厉害!否则我会夭折。我的心是你的!请接受我的虔敬、热忱,使我的灵魂清纯。但是我坚决相信的事,你这女人不可以碰。--去吧!这样告诉她。”
     
       消息又传来了:“我是真的索伊达,也是你的梦中的佳丽伊玛果,你若不向人民道歉,我就不认为你的悔改是诚心的。”
     
       维德开始像网兽一样地踱起步来又一次的大怒。他诅咒、斥骂、侮辱她。甚至像发烧时失去理性似的骂她脏话。他的行为就像强盗在抢劫失败后破口大骂圣母玛丽亚。
     
       “你玩倦了这种谩骂的游戏后,我有话要说。这只是我俩之间的事。她的要求是适当的。你对大众之事--政治的看法未免太奇怪、太波西米亚。你真的相信你自己的态度是对的?难道你不是这样想吗?”他的理智争辩着。
     
       “我不只相信你是如此,而且相信这是事实。从你孩提时代开始,你就是个隐居山林的野蛮人;尤其是在国外住了许多年后,你根本就变得对乡土一无所知的野兽了。
     
       “当你摇摇摆摆走在家乡的街道上时,你看起来像是一个为了庆祝八月节而下午不用上班的印地安人。这种态度能让人忍受吗?是自然的吗?来!来!坐在这张学校的课桌椅上,念一点点爱国的公民课程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怕,我不会讲太拉杂,只讲绝对必须的。我不是要把你训练成一位公开的演说家,而且也没有人会这样要求你。”
     
       说完这些话之后,理智要求维德坐在学校课桌椅上,开始对他讲述“公民”、“人民”,以及他们如何感觉,有什么作用,和他们有什么忧虑和麻烦。理智对他解释自由宪法运作的法则,并且证明宪法在人民和个人性格和成人角色的发展上扮演什么角色。最后理智教育维德:“政治是理想主义的第二化身;虽然是呆滞、干燥、无变通的理想主义,但是你必须同意基本上政治是理想主义的。”
     
       维德很温驯地倾听演讲。起初是呻吟喊叫,到后来比较能听进去了。突然他闪动着眼睛跳起来:“我要学法律!”
     
       “你看你又发癫了。你现在又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不必学法律也可以当个好公民。”但维德僵硬固执地说:“我是个好公民,我要学法律。”他的理智再也没话可说,只好走了。他收集了有关法律的书籍,向左邻右舍借宪法和城市的历史,愈干燥无味愈好。他还订阅政府出版的各种刊物。每位市议员登载在报纸上的演讲,他都熟记在心(“你认为他们言语浮夸,言之无物吗?我认为愈是这样愈好,我把念法律这件事当作惩罚,不就好了?”)。他蹒跚艰苦的爬行在古代的世界。为了要使老祖宗的精神力量更容易感召他,他把自己投在倒塌的城垣和城堡中。每个小小微不足道的农夫,牵着牛赶往市场,脸上明显露出正在盘算想要多赚别人几文钱的样子,他还是很感动地把他们当作是同胞手足或同父异母的弟兄。
     
       他在自我满足的情况下送达了有关这位悔改后全新的人的消息,他改头换面得像一个人类亚当一样清新,但是他仍碰了一鼻子灰,得了一个很无情的回答:“你必须更积极一点。”她很苛刻又粗鲁的命令道。“积极参与,”他不满地回答,“多么粗鲁,多么卑鄙,真想当胸一拳,她是不是完全忘了我的悔改是自动自发的?我只要一耸肩,她就立刻躺在地上。她竟然还敢要用鞭子教训我似的!”
     
       但是一只跳过三个火圈的野狗,即使是咧着牙,也会跳过第四个,因此在选举开始时,他手上热切地拿着一份选举海报。
     
       “喂!你!你这个管森林的,给我点选情吧,我要尽公民的义务。--你们是这么说的吧?--但全世界我连一个政治人物都不认识。你推荐哪个人?”
     
       “嗯,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保守派还是自由派?”
     
       “这有什么区别吗?”
     
       “嗯!这些定义很难说……很难在短时间解释得清楚。”
     
       “哪一派比较赞成教会的教诲?”
     
       “应该是保守派。”
     
       “那--我投自由派!”因此他就根据这些资料投票。但是索伊达的灵魂仍不满意。她回答:“这不是由你内心发出的。”
     
       “不是内心发出的!”他大怒,“你给我看什么才算发自内心的。”他立刻组织了一场暴动对抗他的女神。因此他内心中,好像是一只喂食前饥饿不堪咆哮的野兽。--“你想扮演暴君?好吧!我忍!我忍!我要热切地把我的报复一点一点的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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