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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欢乐的时刻,我们义不容辞——”
     
     
     “等一等!”勒格斯神情严肃地打断了首领的致词,“稍稍等一等,我说,请先讲讲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到底在这儿干什么,干吗一个个穿得像是令人恶心的魔鬼,为什么大口大口地喝我诚实的船友、棺材店老板威尔·温布尔贮藏来过冬的杜松子酒!”
     
     
     一听这番不可饶恕的不逊之言,原来围坐在桌旁的六人都惊得几乎跳起,并发出一阵刚才把两名水手引进屋子的那种魔鬼般的尖叫声。但那位首领率先恢复了镇静,转向勒格斯,以非常威严的声调说:
     
     
     “我们非常乐意满足我们尊贵的客人任何合乎情理的好奇心,尽管他们并没有受到邀请。那就让你们知道,在这片疆土上我是君王,这里是‘瘟疫王一世’朕所统治的不可分割的王国。
     
     
     “你用不敬之辞声称此屋是棺材店老板威尔·温布尔的店铺,但我们从来不认识那个人,在今晚之前,我们高贵的耳朵从未曾听见过他下贱的名字:现在我告诉你们,这间屋子是我们王宫的议事厅,用来举行我们王国的御前会议,或作其它神圣而高尚的用途。
     
     
     “坐在我对面这位高贵的女士就是瘟疫王后,我们尊贵的王后殿下。你们所见到的这些达官贵人全都是我们王室的成员,他们都具有王家血统和各自的头衔。他们是‘大公瘟症·伊夫尔罗斯殿下’——‘公爵瘟疫·伊伦修阁下’——‘公爵泰姆·瘟疫阁下’——和‘女大公安娜·瘟疫殿下’。
     
     
     “至于,”他继续道,“至于你问我们坐在这儿千什么,请原谅我们只能回答这仅仅与我们个人的私事和王室的利益有关,这些事对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都毫不重要。但考虑到你们作为客人和陌生人,也许会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那我们可以做进一步的解释,我们今晚在此集会,是准备通过深入的调查和精密的研究来检测,分析,并全面确定这座美丽京城所有的葡萄酒、啤酒和烈性酒这些难以估量的味觉宝藏之难以界说的酒精含量和难以测定的质量特征;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推行我们自己的计划,而是为了另一个世界那位君主的真正福利,那位君主统治着我们全体,他的疆域无边无际,他的名字就叫‘死神’。”
     
     
     “他的名字叫海神!”塔波林脱口纠正道,一边替身旁的那位女士斟了一头盖骨酒,然后也把自己面前的头盖骨倒满。
     
     
     “亵渎神圣的贱民!”那位首领这下把注意力转向可敬的塔波林,“你这个亵渎神圣、可憎可恶的无赖!——我们已经说过,仅仅是为了不侵犯甚至连你们这些下等人也享有的权利,我们才不耻下答你们那些粗野无理的提问。但是,由于你们闯入我们御前会议的亵渎行为,我们认为必须让你和你的同伙每人喝下一加仑黑带啤酒——为了我们王国的繁荣昌盛——若你们能跪在地上把酒一口喝干,那你们将马上获得自由,然后根据你们受尊重的个人意愿,既可离开此地走你们的路,也可留下来继续参加我们的酒会。”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勒格斯管道,瘟疫王一世的傲慢和威严显然已经使他对其产生了几分敬意,他站起身来靠稳桌边镇定地说——“尊贵的陛下,此事断然不可能,就我的舱容量而言,连陛下你刚才提到的水货的四分之一也装载不下。别说中午之前作为压舱物填进去的那些东西,也不提今天晚上在不同的口岸搭载的各种各样的麦酒和烈酒,单是在‘快乐水手’那个口岸装进并及时交付了货款的‘冒泡的填充剂’眼下对我来说就还是满载。所以,尊贵的陛下,你应该仁慈地体谅我的苦衷——体谅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或不会再吞下一口——尤其是不能再吞一口那种叫做‘黑带啤酒’的令人恶心的船底污水。”
     
     
     “住口!”塔波林截住了勒格斯的话头,他惊讶的并非他伙伴说话罗嗉,而是他实际上的拒绝——“住口,你这个笨蛋!——我说,勒格斯,收起你那通废话!我的船舱还空着呢,虽然我承认你看上去有点头重脚轻;至于说你那份船货,我宁愿替你挤出点舱位也不愿引起风波,不过——”
     
     
     “这个程序,”首领抢过话头道,“这个程序既不是处罚也不是判决,而是居于两者之间,它不能改变也不能撤销。我们已经提出的条件必须不折不扣地得到履行,而且不容拖延——若不然,我们将宣判将你们的脖子和脚捆在一起,马上丢进那个装有五十二加仑十月啤酒的大桶酒,作为判逆者被淹死!”
     
     
     “一个正确的判决!——一个正义的判决!——一个公正的判决!——一个辉煌的判决!——一个最公正、最正直、最神圣的判决!”瘟疫家族的成员们齐声呼喊。瘟疫王高耸起他的额头,露出数不清的皱纹;患痛风病的小老头呼哧呼哧像是一对风箱;穿细麻布寿衣的那位女士把鼻子摇来晃去;穿棉布衬裤的绅士竖起了耳朵:穿柩衣的她气喘吁吁像条要干死的鱼;穿棺材的他一动不动向上翻着白眼。
     
     
     “呸!呸!呸!”塔波林抿嘴暗笑,毫不理会那伙怪物的激动,“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听我说,他开口道,“当瘟疫王先生穿他的解缆针之时,我就说两三加仑黑带啤酒对我这条尚未满载的不漏水的船来说是小事一桩——但当事情发展到要为那个(上帝赦免的)魔鬼干杯,要我在他这个狗屁陛下面前下跪,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正如我知道自己是个无赖,我也清楚地知道他在这世上也一文不值,他只不过是演戏的蒂姆·赫尔利格尔利!——哈!这可完全是另一回事,完全把我给弄糊涂了。”
     
     
     他没能安安稳稳地讲完这番话。因为一听到蒂姆·赫尔利格尔利这个名字,那六个家伙全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叛遒!”瘟疫王一世大喊。
     
     
     “叛逆!”患痛风病的小个子高嚷。
     
     
     “叛逆!”女大公安娜·瘟疫尖叫。
     
     
     “叛逆!”下巴缠着绷带的绅士嘟嚷。
     
     
     “叛逆!”棺材中的那一位咆哮。
     
     
     “叛逆!叛逆!”大嘴巴的王后陛下惊呼,并趁不幸的塔波林正要为自己斟酒之机,一把抓住他的后裤档,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他扔进了旁边那个装有他所喜爱的啤酒的一百二十加仑大桶。塔波林像泡在甜酒里的苹果,挣扎沉浮了一小会儿,最后消失在被他一番折腾所搅起的泡沫旋涡中。
     
     
     但那位高个儿水手并没有乖乖地看他朋友那副狼狈相。勇敢的勒格斯一掌把瘟疫王推进那个开着口的陷阱,嘴里骂着呼呼地一声向下关上了活板门,然后大踏步走到屋于中央。他一把扯下悬在桌子上方的那副骷髅,将它放在自己身边;他精力是那么充沛,意志是那么坚强,以致于当屋里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之时,他成功地敲碎了那个患痛风病的小老头的脑袋。接着他憋足全身劲猛然撞向那装着啤酒和塔渡林的酒桶,酒桶一下子就被撞翻。啤酒像汹涌泛滥的洪水势不可挡地冲了出来,顷刻间淹没了整个屋子——摆满酒的桌子四脚朝天——当座位的棺材架七零八落——那个巨大的酒瓶被扔进了壁炉——两位女士被扔进了歇斯底里。一堆堆殡仪用品在酒中挣扎。各式各样的瓶壶瓮罐随波逐浪,大肚长颈瓶绝望地与厚玻璃瓶相撞。那个老一阵阵战栗的家伙被当场淹死——那位僵直的绅士在棺材中被冲走——而大获全胜的勒格斯抓住那位穿枢衣的胖女士的手腕,拉着她冲到大街上,直奔“自由自在号”而去,在他身后一帆风顺地跟着可尊可敬的休·塔波林,他一路上打了三四个喷嚏,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的是女大公安娜·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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