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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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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的时候,刚好碰到烟花和雨淋淋在对米渊开审判大会。
        米渊坐在屋子中间,雨淋淋端坐在他对面,烟花则斜靠在阳台的门框上站着。我呆呆地立在门口,看见雨淋淋把手靠在桌上,翘着小指头还用嘴轻轻吹了一吹,说:
        “老实交代吧,你跟那女的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就是见了个面,觉得她还不坏……”。米渊一紧张起来就会犯结巴的老毛病。
        “不坏?”,雨淋淋冷笑了一声,“她要是好人那我就是观世音!”
        
        后来米渊告诉我们,那个女的,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叫秦传熙,是中文系的新生。那天晚上他到约定谈判的地点以后,并没有看见她,还以为自己又被耍了,等了一会之后刚要准备回宿舍就看见她笑盈盈地走过来,还连声说着对不起,其实都是误会。他们绕着操场走了好几圈,一路上都在聊天,慢慢地就觉得她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坏。
        “秦传熙?”,雨淋淋握着下巴,两眼望天,鼻子里哼了一声,“取个名字倒还清淡如菊的,结果人就一仙人掌,还带钢针的!”
        看来他还余怒未消。我嘿嘿地走进去,劝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老米同志如今成为我们宿舍正式脱单的第一人,这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啊”。我说罢就要去柜子里翻花生米,还准备待会去楼下小卖部买几罐啤酒。
        雨淋淋睨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脱单?第一人?不好意思,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啥?!”,我立在那里,目瞪口呆,颤抖地问,“啥时候的事儿啊?姑娘。”
        
        不是我不淡定,怪只怪现在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事捂在心里,宁愿捂化了融了,表面上也是一副风轻云淡黯然飘过的模样。还经常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玩似的背地里扔个氢弹出来,把你炸得魂飞魄散不说,还躲在一边楚楚可怜地埋怨你平时都不关心他。
        我正魂飞魄散呢,烟花走过来解释说,那天下午他们去春熙路逛街,两个人走累了便架着墨镜装疯卖傻地坐在中山广场装忧郁。和那些狗血的小说写得一样,于千万人之中,雨淋淋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雨淋淋坐在我身边,不停地用手比划着:“这么这么高,这么这么个身材,这么这么搭配的衣服……”。甜蜜得犹如初初怀春的少女。
        当时雨淋淋跟狼见了肉似的立马就冲过去了,当然还算没有失去理智,回头拉上坐在一旁的烟花,两个人贼眉鼠眼地在浪漫的秋风中与那枚帅哥交错而过,然后雨淋淋还假装很有气质地一回头,秀发飞扬。这时他发现那个帅哥竟然也回过头在看他。
        “当时四目相对啊,”烟花感叹道,“那个电流,啧啧,我架着墨镜都差点给整失明了。”
        
        此后两人就明目张胆地尾随帅哥而去。东弯西拐的,最后在上了一所幽静的健身中心。途中烟花还一度怀疑那人是不是人贩子,故意跑到大街上诱引小帅哥然后骗到偏僻地方劫财劫色的那种,不过由于雨淋淋当时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完全对烟花的疑虑和谨慎充耳不闻。
        上了楼进了健身中心的大门,只见那个帅哥走到一排铁皮衣柜前慢慢脱下了外套和长裤,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紧身的小三角。雨淋淋说到这时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
        “那个结实得发亮的肌肉,那个屁 股翘得像是一口倒扣上去的锅。虽然我们没有说话,他也只是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欧,卖糕的,我觉得当时健身房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我见他如痴如醉的模样,脑袋也开了一会小差顺着他说的内容YY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金刚芭比。
        
        米渊见没人再对他和秦传熙的事感兴趣,便偷偷地溜回了床里,一脸幸福地拿起手机发着短信。雨淋淋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诉说着那个健身帅哥有多么多么完美多么多么性 感,我陪他磨叽了一会就去阳台洗漱了。
        
        这时烟花的电话响了,铃声还是那首很销魂的《万物生》。插句题外话,有时候烟花半夜也会接到来电,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他也不说,只是声音大到整栋楼都可以听见他电话里那个女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我们几个都已经习惯了,照样可以睡得坦坦荡荡,可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分明能听得见上下左右传来有人噼里啪啦从床上掉下来砸地板上的闷响,楼下的管理员大妈估计是以为哪个宿舍起火了,披头散发地端着水盆冲出来朝楼上大吼:
        “哪个背时的半夜三更都还不睡在装怪!?”
        =_=!
        
        烟花盘腿坐在床上,接起了电话,刚开始还一派温柔娴淑的小女人模样,可后来没说几句就和那人吵了起来,那些彪悍的对话内容把还在水槽边刷牙的我呛得泪流满面。
        只听见烟花朝电话那头的人吼着:
        “你牛B?你牛B用的手机比话费还便宜!你牛B你把肌肉练得来给老娘发亮啊!你牛B你倒扣一口铁锅在你屁 股上啊!”
        电话那头的人又一阵嘤嘤嘤的反驳解释。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活儿有多大!哼,我早该告诉你了,但是怕伤了你的自尊,你那小JB还没我家蛋挞[注]拉的大便粗!”
        ╮(╯_╰)╭
        
        看来都是给雨淋淋那高调的甜蜜给激的,一气之下把秘密的相好给踹了。我偷偷看了一眼雨淋淋,他坐在凳子上,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刚才那一整段对话,忽闪忽闪着眼上纤长的睫毛,大气也不敢出。
        我最后站在门口,悲壮地说:
        “你们都有伴了,还有什么好吵的?你们都比我强!”
        本来希望以这句豪言作为那天晚上的结束语,可不知道为什么,等我说完后从门口走回床上的那一路,淅淅沥沥地洒满了空虚。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最后都手挽着自己的另一半一边回头冲我挤眉弄眼一边潇洒地离去,剩下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留在孤独里。
        
        夜里,宿舍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我仰面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从阳台透进来,铺在我的床单上,几片银色,零零落落的,拼出了心里的残缺。
        我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头顶上的床板。
        “睡了吗?”
        “还没”。雨淋淋轻轻地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沟通方式。轻微的询问和交谈。
        “哦……你说,别人生日的时候送什么比较好。”
        烟花睡在对面的床上,也转过身来加入话题:
        “要看是什么人,对你重不重要。”
        烟花是那种无论快乐还是悲哀都来得快也去得快的人,神经大条,活得潇洒。
        我有点尴尬,嘟囔着解释:
        “不是我……”
        “行了,我没说是你什么人,”烟花神秘地冲着我笑,把我吓得汗毛直竖。
        
        接下来他俩又珠联璧合地为我出谋划策,列举了诸如蛋糕、巧克力、玫瑰花、衣服、手机链、相片框等一系列在我脑海中立马能被否决的礼物。
        我是属于那种留不住钱的人,一个月刚开始那几天还能吃得挺好,月末的时候只得喝稀饭下馒头,市场上美其名曰“月光族”。想想现在兜里也没剩下几个钱了,想送礼物既不能太贵,又不能往俗了钻,真是比让我一天不吃肉还难受。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到如今,我们渐行渐远地,离得不止有了几光年的距离,就为了他的一句“你来吗?”,还折磨得自己死了上万的脑细胞。我也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决定去做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或者为了让自己能更好过一点,与别人无关,与他无关。
        到头来,我还是最爱我自己的。我看着天花板,兀自微笑。
        在床上滚来滚去,都快失眠了,突然灵光乍现,有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跑到阳台刷牙洗脸。那天的阳光很灿烂,明晃晃,贴在皮肤上却感受不到什么温度。我把双手浸泡在满盆的水里,看着水面上自己歪歪曲曲的倒影,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周末一大早,大家反而会比平日里早起,忙着去校外享乐赴约。
        “想好了吗?”,烟花起床去上厕所,经过我的身边时拍拍我的肩头问。
        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在那一刻,我心里想的和烟花他们想的其实完全不同。这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就简单得仅仅是祝福生日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我最后的决定,是送他一个ZIPPO的打火机。因为记得又一次见过他抽烟,用的还是街边买的那种1元钱一个的塑料壳打火机。我当时还说那种东西天气一热贴着身子久了容易爆炸,他就笑着说他的记性不太好,以前那些挺好的打火机都被他稀里糊涂地忘这忘那了,索性用些便宜的免得自己到时候心疼。
        我跑到商店选了很久,最后挑了一个一百多块钱的打火机。只是简单的款式,外壳中间有一小块凸起的浮文。我想也许他会在打火点上香烟之后,记得抚摸一下那些花纹,时间久了,习惯刻进了记忆,就不会再将它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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