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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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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没惦记着案子,我就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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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党生是高中毕业了好几年才去考的大学,读到大四的时候赶上何娓妮新生入学,这才一路穷追猛打,颇有点儿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何娓妮跟廖党生离婚后安生了一阵儿,仿佛生命中从来没出现过姓廖的这一号人,但沉默了几个月后语言里闲闲散散地又带出了点儿端倪出来;让何瑨宁觉得女人家就是心眼小,一天到晚惦记这个惦记那个,无端端浪费青春。何瑨宁觉得廖党生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是全然看透了的,他对姓廖的又爱又恨,一半儿是欣赏一半儿是鄙夷;何娓妮是他心目中难得能称上贤良淑德的好女人,着实犯不着总是跟一个老混蛋过不去。
     何娓妮近来喜欢关心苏略兔子的去向;也不晓得是出于什么心态,就是聊天打岔的时候爱往那个方向转移。好在最近苏略比较落魄,何瑨宁手上有大把的素材上供;他知道何娓妮听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倒是真有几分高兴的。何娓妮一向大度,只有对苏略的事儿记恨得很;离婚那会儿苏略趾高气昂地跟着廖党生上门来搬东西,何娓妮生平就发了那么一次怒,抄起桌上的茶杯砸碎了就朝姓苏的身上扔过去;苏略手一挡没挡过,到现在手上都还留着印儿。
     何瑨宁跟何穆在老爷子家吃了饭就凑在一块儿陪着何娓妮聊天,客厅里还有其他几个子辈孙辈穿来穿去,倒也没人多注意这一块儿,何娓妮便剥着橘子开始八卦苏兔子。苏略最近被何瑨宁坑得逆风逆水,好端端的强制执行案子硬是被法院弄和解了,还有一个知识产权案也莫名其妙地被雪藏;小律师拉不到案源,估计未来两个月账面上都不会有起色。何瑨宁来了劲儿正要开口,何穆倒是先说上了,边说边看向何瑨宁:“说到苏略我倒想起来了,他最近好像挺惨淡,前阵儿见在我们局里到处借钱。”
     “到你们局去借?”何瑨宁不由看他一眼。
     “他本科专业不是刑侦么,局里好几个都是他的同学。我看他三天两头往市局跑,一问都是借钱,五万八万的,数目还不小。”
     “他要钱干什么?”何娓妮一皱眉。
     “他老爹不是正在被双规么,估计是想往外捞人。”何瑨宁转头看何娓妮,“老苏双规之前肯定没来得及转移财产,要不怎么还靠他来筹钱。”
     “省高院那个范正海前两天主动跑到检察院去走了一圈儿,这不又坐实了几百万。”何穆看看何瑨宁,“虽然说这两个人一向合不来,但老范这次做得还真明显。”
     何瑨宁楞了一下,想起自己往市政法委投的那封落井下石的举报信,忽而觉出点儿什么,又有点儿不敢跟何穆说,于是便憋着感慨了一句:“我看苏老爹要翻身也悬。”
     “那是,从市上到省上的那一个个儿,哪儿那么容易打发;苏家又不是开金库的。”何穆淡淡说了一句,“要是真想捞条命出来,你这家底子都不一定够。”
     廖党生被何瑨宁唧唧歪歪训斥了一顿,重新拎着他那两大袋吃食灰头土脸地回到家里。
     廖党生现在租的这房子算来算去就只有五十多坪,连以前的一半儿都不到,乍一听起来是很落魄的;可架不住人家廖大状住得心甘情愿,手里几套正经不动产都空出来了还死赖着这间儿小居室不走。苏略上个月就从新月花园搬出来了,廖党生转手一挥又租给了别人;沈弼每次下楼遇到廖党生哼哧哼哧地在花园里跑步就忍不住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廖党生咧嘴□:“所里困难,我得节省开支。”
     沈弼咬咬嘴唇,一翻白眼儿走了。
     其实廖党生刚搬过来的时候沈弼对他还是很和气的。廖大状毕竟算是沈弼的战略性合作伙伴,在凫州律师界有头有脸的,工作业绩有目共睹;沈弼这孩子心眼儿扎实,没觉得法官比律师高出多少个等级,虽然姓廖的行迹猥琐,但作为邻里相亲相爱和平共处还是必要的。
     廖党生刚见到沈弼住自己楼上时一半儿惊喜一半儿害怕,主要还是因为上一回碰面时干的事儿实在是太混账;廖党生怕沈弼要是哪天突然又想起来了,还让他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不过廖党生后来觉着这为沈法官也挺随和,自己便也跟着随和起来;有事儿没事儿往沈家楼上端个汤串个门儿什么的,时不时还瞅准机会上中院门口接人家下班回家,一边把沈弼往车上揽一边笑得正气凛然:“顺路顺路,我这人就是助人为乐。”
     沈弼人老实,一来二去除了觉得廖大状人有点儿烦,到还没觉出什么异样。
     廖党生当了一个多月的柳下惠,觉得自己都快成仙儿了。
     廖党生在律师界摸爬滚打十几二十年,每个案子都是用酒精泡出来的,积劳成疾之后就稍微有点儿肝硬化;要是哪天一不小心喝猛了就得在床上蔫上老半天。廖党生上上个礼拜正好喝高,周末缩在家里萎靡得都快长蘑菇了;沈弼日行一善,拎着佛手花汤就下楼去探望。
     廖党生被沈弼吓了一跳,高兴起来精气神儿全好了,假惺惺拉着沈弼坐床头上看着他喝汤;沈弼心眼儿好,觉得汤烫就凑过去帮忙吹了吹。
     这一吹就把廖党生给彻底吹糊涂了。
     沈弼脸长得小,白生生水嫩嫩,不说话就时显出一股子媚态;这人天生没啥表情,板着个脸也像是在勾人,确实是有点儿冤枉。当时沈弼撅着嘴巴那么吹了一吹,一张脸就那么生动起来,生生把廖党生给震住了。
     廖党生斜着眼睛在自个儿心里琢磨:这小子不是喜欢我吧?他要是不喜欢干嘛还费这么大劲儿给我送汤过来?
     沈弼扭头对着一脸痴相的廖党生眨了眨眼:“怎么了?”
     廖党生彻底颠了,劈手把沈弼手里的碗抢过来放下,摁住了对方就开始一顿胡亲。
     沈弼懵了,被廖党生死摁在床上生吞活剥了好几十秒才缓过劲儿来,一只手抵住廖党生的肩膀,身体不停地抖:“你你你……你干什么?!”
     廖党生用力扣住沈弼的手指头,另一只手继续不要脸地往下面游走:“……不干什么。”
     沈弼急得小脸赤红,边踢人边不停地扭:“廖党生!你你你放开我!”
     廖党生搂住他小腰板儿,忽而觉得身下的人□有点儿异样,不由抬头去看他:“沈弼,你看你不也是……”
     沈弼都快哭了:“姓廖的你再不放了我我叫你不得好死!”
     廖党生稍微楞了一下:“沈……”
     沈弼一个发狠踢开廖党生,头发也来不及整理,一脸狼狈地跑走了。
     廖党生傻了吧唧地坐在自己床沿边儿上发了一顿呆,摸摸老二还是硬的,不由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讪讪起身进卫生间去了。
     之后廖党生几乎就没怎么见过沈弼,直到头天晚上好不容易逮着沈弼喝高了才被他一顿胡揉着抗回家,明里暗里揩了不少油。廖党生贼心不小,贼胆还是没有,挺到关键时候还是只能乖乖上洗手间自行处理。廖党生一边冲冷水澡就一边郁闷,心说要是换成别人他早他娘的成禽兽了,谁叫他是沈弼呢。
     沈弼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头痛欲裂,一睁眼又看见廖大状躺在自己旁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怎么样,我真没把你怎么样!”廖党生跟着沈弼也醒了,急急忙忙撑起上半身解释。
     沈弼死死揪住面前的被单,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廖党生一下子慌了神儿,手忙脚乱去揽他:“诶,别别别,我真没干什么,真没!你看你衣服都还穿的好好儿的呢。”又看见沈弼光盯着前面不说话,心一横连脸都不要了,“那什么,我昨儿晚上打手枪的时候用的卫生纸都还在厕所里扔着呢,真的!”
     沈弼呆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眉毛一皱就滑下一滴泪来。
     这下廖党生头都大了,心说不会吧,他是气我上了他?还是没上他?
     “沈沈沈沈沈弼……”廖党生心有戚戚焉地揽住沈弼的肩膀,低声下气地凑过去,“沈弼,你现在是气我呢,还是那什么我……”
     沈弼伸手拨开廖党生,安安静静地从床上爬下来,蹲在床尾慢吞吞穿袜子穿鞋,也不正眼瞧廖党生一眼。廖党生心里直发毛,也不敢问,坐在床头跟着沈弼一顿沉默。
     “廖党生。”沈弼一吸鼻子,神情终于恢复正常了,眼神儿也跟着慢慢飘过来。廖党生心里一紧,摸不清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跟何瑨宁在中院二审的那个案子,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就是按正常程序走你们也是要赢的。”沈弼轻轻从床沿边儿上站了起来,孤零零看向廖党生,“你别这样儿。”
     廖党生一愣:“沈弼,不是……”
     “我走了。”沈弼冷冷清清看了廖党生一眼,转身慢吞吞朝玄关走去。
     廖党生脑袋木了一下,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愣了有一两秒钟,听到沈弼在门口磨磨唧唧地扭防盗门把手。
     廖党生轰地站起来,杵在床边儿上叉腰冲着门口大喊:“沈弼,我他妈没惦记着案子,我就是喜欢你。”
     门口的动静停了有一两秒,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铁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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