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殇失踪
一切按着既定的轨迹缓缓行进。
戚洋代替月殇去了青木疗养院；月殇在齐清远的秘密安排下，被送进了齐家。
几乎是完美的计划，没有一丝破绽。
但是，意外却在三天后发生了。
首先，明明处于重重监视下的月殇，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齐家消失了。
很快，沧落日便接到消息——戚洋死了。
天堂左岸，如今已是沧落日和齐清远的地盘。诺大的纯黑色房间，是月殇曾经的卧房，也是如今那两人议事的唯一场所。
“有线索了吗？”齐清远眉头紧蹙，一脸疲惫地望向沧落日。这些天，他倾尽全力寻找月殇，却依旧找不到一丝线索。
月殇居住的房间是他亲自安排的，隐秘安装了十二个监视器，况且月殇从不出房门半步。
但那天清晨，当他亲自去给月殇送早餐时，却发现少年早已不见踪影。检查了所有的监视系统，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好像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另一边，始终沉默着的沧落日缓缓抬头，剑眉紧蹙：“我怀疑是她派人杀了戚洋……”
她？齐清远诧异地挑眉，很快了然地点头。她，指的是沧洛天刚迎进门的女人，一个宛如贵妇般华丽雍容却又散发着温婉气息的美丽女子。
林敏儿下葬后的第二天，苍洛天亲自接回沧家的女人，还有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靓丽少女。
那天，齐清远只是远远地看着这幸福的一家三口，苍洛天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温暖令他很不舒服。因为他想到了月殇，那个已经满头银发的少年。
时至今日，沧落日等人都已明白，他们怨恨和排斥了这么多的林敏儿母子，不过是沧落日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女儿，才不得不招来的挡箭牌！
面对突然出现在沧家的这对母女，沧落日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最初的恨，经过了十二年的磨砺后，已经慢慢消散。他只是恍然间，觉得月殇很可怜……
“戚洋他，是被邪剑的杀手……”话没有说完，语中已不禁哽咽，沧落日痛苦地闭上眼眸，心底依旧是不信。戚洋，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之一，有着不属于一流杀手的身手，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是她雇佣了邪剑，去暗杀月殇？但是，戚洋刚好做了替死鬼……”齐清远恍然大悟，他原本还在怀疑是苍洛天下的毒手，可是仔细想来，月殇在那个男人眼中，早已是一颗弃子，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
“那月殇现在……”齐清远仰头，喃喃自语，心底却已大概明了。月殇他，恐怕早已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了吧。
『我跟你回齐家。』那一天，月殇是这么说的。
他的确遵守了诺言，却只是象征性地在齐家待了三天，便离开了。
“莫天潇！”齐清远倏地站起身，双拳紧握，愤恨地低吼出三个字。
一旁，沧落日淡漠地转头，沉默了三秒钟后，问道：“你觉得他会躲在莫家？”
莫家会议厅。
明亮的灯光下，莫天潇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剑眉轻蹙，手中紧紧握着一支银白色的手机。
“他在哪？”半晌，清冷低沉的嗓音问道。
“哎哟，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带着浓厚的戏虐意味。
“苏校长，希望您合作一下！”莫天潇抬头，冷冷地望向那个上蹿下跳的矮瘦身影。
“哟？莫小子生气啦！”苏老狐狸得意地露齿一笑，然后很不客气地跳到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莫天潇。
“月殇他……”没有理会苏老狐狸的挑衅，莫天潇陷入深思。
沧家主母意外死亡，沧月殇突然失踪，沧家却对外隐瞒了一切。
幸亏两个月前他已经在沧家布下了眼线，才能够及时得到月殇被沧家送往青木疗养院的消息，但是在他赶到疗养院时，却发现那个人并不是月殇！
然而他倾尽全力，却依旧找不到月殇的踪影……
直到今天下午，莫天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莫家时，却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T大的苏校长，一个神秘又奸诈的老头。
苏老狐狸什么也没说，只是交给他一支银白色的手机，接着就在莫家四处游荡。
“唉——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难搞，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啊……”重重地一声叹息之后，苏老狐狸无趣地跳回地上，偷偷瞥了眼低头垂思的莫天潇，心底突然有些不忍。
“莫小子啊，老头我也不知道小徒儿去哪了，那小家伙这次真是没良心……”
突然间，莫天潇明白了一件事——他被月殇抛弃了。
那一晚，月殇出乎寻常的热情，种种异常表现，大概是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
当目光触及手中的冰冷质感时，莫天潇又有些犹豫，或许自己对于月殇而言，是特别的？
“苏校长，月殇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吗？”莫天潇猛然抬头，望向很不规矩地斜靠在椅子上的老狐狸，紧张而又期待地问。
“……”苏老狐狸缓缓转头，面无表情地瞪了莫天潇三秒，然后重重地摇头，“一句话都没有，不过那家伙对你可比我这老头好多了，至少还把自己贴身收藏的手机送给你了呢，唉，世态炎凉啊……”
莫天潇紧紧地凝视着老狐狸，在确定这狡猾的老家伙没有撒谎后，不禁浮起一丝微笑。可是一想到月殇现在不知去向，心底又不禁担忧不已。
情之一字，害人匪浅啊。苏老狐狸无奈地望了眼为情所困的某人，偷偷翻了个白眼，便立刻闪人了。因为他有预感，接下去的日子不会安宁。
沧启大陆重大记事：
沧启年纪二一四二年六月六日，五大世家之首——沧家，名下所有资产遭遇历史性的毁灭攻击。中控系统遭遇黑客入侵，大量加密档案遗失，沧氏名下所有IT产业，停止营业一星期。而突然爆发的亏空事件，五大世家联名银行停止了对沧家的资金赞助……
六月六日，也便是月殇失踪后的一个星期。
此时，苏老狐狸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边品尝着小雏菊精心泡制的新茶，一边乐滋滋地浏览着手中的《每日导报》。
六月七日，沧洛天重病，不得不将家主之位交予沧落日。
尽管如此，沧家也很难恢复到过往的辉煌。而这次大规模地有计划的攻击性事件，被媒体简称“恶魔事件”。其中最大的收益者，当属莫家和白家。
“校长，您真的不知道小狐狸（月殇）在哪？”一旁，小雏菊淡淡地开口问道，一边依旧有条不紊地忙着手中的工作，之所以会好奇，大概是因为——她有一种预感，那小狐狸会跟校长的宝贝孙儿扯上关系……
“小雏菊啊，你让老头我亲一下，咱就告诉你哦。”典型的狐狸笑容，却是不怕死的语调。
砰——
很快，厚厚的账本毫不留情地砸到了老狐狸头上，激起无数尘埃曼舞，尘埃落地，小雏菊冷笑着的脸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不怕死的老狐狸……
“啊——救命啊！我招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杀猪般的巨吼，伴随着轰隆隆的追逐声……
番外——阿九
我爱你，但爱什么都战胜不了。
『你们，只能存活一个。』觞说。
战？不愿，因为对面站着的，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着的男人。
十三影杀，编号九，擅长暗杀和催眠术。我，应该是幸运的，从众多少女杀手中脱颖而出，踏着她们的鲜血，成为觞的直属部队之一。
妖红的血液，洗去了心底最后的一点怜悯，我本无心，何须有爱？
直到那天，遇见了他。
那如同瀑布般的墨色长发，那动人心弦的银蓝星眸，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叫月，十一月。觞最器重的部下，世界杀手排行榜的NO.1。
十一月，一个温暖了我的名字。
最初的相遇，从一个微笑开始，我打破了自己的规则，果断地和他站到一起。
喜欢他温柔地呼唤着我的名字——阿九。
觞永远都是伪善的恶魔。他放纵我们的感情，待那份最初的青涩变得甜蜜时，却狠心地下令，让我们自相残杀。
『阿九，动手吧。』月依旧温柔地笑着。
可是，我们谁也不愿伤害对方。
一场冗长而凄惨的厮杀，最后那一刀，是我错手刺入了月的胸口……
『阿九，好好活下去……』这是月的遗言。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汹涌的泪水，纠缠，刺痛了心底最深的柔软。
默默地搂着他的尸体，低声抽泣，这一刻，所有的情感彻底从心底剥除……
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记起，我还没有对他说过那三个字。
放纵，流浪，在很久之后，我遇到了十一，一个倔强而淡漠的孩子。
因为那个相似的名字，十一，尘封在心底的悸动开始苏醒。
一次又一次想起那段最初的爱，纯白无力却又深入骨髓的爱。
我以为自己会在一旁守护着十一，直到她得到自己的幸福，却不料觞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阿九，想回到他身边吗？』觞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淡淡地问。
他？我愣愣地望向天空，心中划过一丝抽痛，果然还是忘不了他，十一月。
“即使我说不，觞还是会照着自己的想法继续，不是么？”冷冷地转头，这个男人的恶劣，我早已领教。
命运这种东西，再卑鄙无耻不过。
而觞，却是可以操纵命运的神，最无耻的神。
『穿过这道时空之门，你就可以找到他了。』
多大的诱惑。我想，我本质上是自私的，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没有理会十一的想法，在还未确定她是否会幸福的时候。
『阿九，你真是一件有趣的玩具。』觞说，『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哦，记得签收。』
“……”事实上，我确实低估了觞的恶劣性。
直到现在，沧启年纪二一四二年六月九日，我终于明白了那件“礼物”是什么。
不变的容颜，十八年过去了，我依旧保持着当初的外貌。
我也终于找到了十一月，从见证了他的出生，直至现在。
十一月，他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十一月了。
他，现在的名字是月殇。
同样的墨色长发，蛊惑的银蓝星眸，绝美的容颜，醉人的笑容，令人心伤的相似。
月殇……
前世的恋人，却已不记得我是谁。
『阿九，你会成为他最重要的人。』那时，觞是这么说的。
的确，最重要的人……之一，月殇最重要的是他的母亲林敏儿，之后或许是莫天潇……
而我，只是月殇最重要的下属，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因为爱。
那个雨后的街角，弥漫着清新的花香，而我却因为意识到自己成了“不老”的怪物之后，颓然倒地。
然后，月殇来到了我面前。小小的，如娃娃般精致的小人儿，冲着我温柔地笑，他说：“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阿九喽。”
阿九？为什么是阿九呢，我以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偏偏叫出了我的名字。
很久之后，月殇告诉我，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便觉得我应该是阿九。
『阿九，有些东西，明明就在眼前，你却怎么也得不到，知道这叫什么吗？』记忆中，觞这么问过我。
“咫尺天涯。”当时的我，是这么回答的。
咫尺天涯……
就像月殇和我的距离，我可以靠他这么近，却怎么也无法再近一步。
前世的记忆中，十一月是温柔的，即使是杀人的时候，他亦是无比的温和。但这一世，我真正见识到了月殇的狠绝和果断，无情和绝情。
也对，曾经是觞最得力最器重的部下，又怎么会是纯粹的温柔呢？
即便现在的月殇完全没有十一月的记忆，即便他还只是个孩子，却足够让我深深震撼！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最初的那份纯爱，已经慢慢变质……
我想，我确实是爱着他的，但是，失去了那段记忆的月殇不是十一月。
不过是转世，不过是一样的容颜，不过是相似的味道……
却足够令我失常。
“阿九，帮我。”月殇揪着我的衣袖，一脸可爱的笑容，稚嫩的撒娇。
“好。”因为是你，所以我永远都无法拒绝。
事实上，月殇很聪明，比很多成年人都更懂得看透人心，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而我，依旧毫不保留地教他，守护他……
月殇从六岁开始便随着我学习，暗杀技巧，精神催眠，所有我知道的都教给了他……
他，或许真的是天才。
月殇十三岁那年，真正开始了他的计划——毁灭沧家。
第一步，建立一个让敌人知晓的据点。于是，天堂左岸诞生了。
易少陵，那个易家的弃子，多么幸运地被月殇选中，也成为了之后五年中，我名义上的老板。
沧启大陆向来盛行男风，月殇真正的性向，我也不清楚。但是易少陵却是第一个闯入了月殇空白的感情世界的男人。
可惜，只有爱，什么都挽救不了。而易少陵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不会是月殇最后的避风港。
大概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我从未因为易少陵的出现而担心，不必担忧有人会抢走月殇。
即便在和月殇相处了整整七年之后，我已经放开了原本执着的感情，却依旧期望自己可以守护在他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他幸福……
莫天潇的出现，对易少陵而言，是个致命的打击。于我，何尝又不是呢？
谁会料到，狠绝无心，眼里除了母亲便容不下任何人的月殇，会对莫天潇上心！
“为什么是他？”我曾经问道。
原本并不期待月殇会回答，因为他向来反感别人追根究底地探寻他的隐私。
“阿九也觉得奇怪么？”月殇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望向我，那是一种沉浸在爱情中的笑容，纯真到令人心碎，“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或许就应该是他……”
是么？我淡淡地点头，不再言语。
五年中，一切都按着既定的轨迹发展，所有的事情都在月殇的预料之中，直到林敏儿的车祸……
短暂的离别之后，再次见到月殇，我只能默默地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墨色褪去，只剩堪比月色光华的银白发丝，依旧清澈的银蓝星眸，依然醉人的绝世容颜，却透着令人心碎的疼痛。
一夜白发，于他，该是怎样的打击？
“阿九，我没事，真的……”清越低沉的嗓音，正如记忆中那般熟悉。
“……”张了张嘴，我只能沉默，害怕自己会失声痛哭。
“阿九，谢谢你……”月殇温柔地擦拭着我的眼角，原来泪水早已淌出。
番外——夜影
记不清原本自己叫什么，因为杀手只有编号。
夜影，主人赐予我的名。夜色中的影子，无声无息，誓死相随。
沧启大陆最有名的杀手组织叫邪剑，那曾经是我的家。
家？有些可笑，却又是事实。
邪剑的老大，是个很奇怪的人，即使为组织卖命二十年，我却依旧不知道老大的真面目。因为他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唯一可以判断他身份的，只有那苍老的嗓音。
邪剑，不允许任务失败。一旦打破不败的神话，就意味着死亡。
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失败了。
猎物很强，却依然死在我手中，我失败的原因是：没有猎杀他的女儿，一个刚满周岁的娃娃。
很可笑的事实，即使双手沾满了鲜血，却仍然无法舍弃心底最后的那一丝人性。
因为我是个孤儿，被人捡回邪剑的时候，正是我流浪了两年之后的一个雨天。有限的食物来源，恶劣的竞争，对于一个瘦小的孩子来说，是艰难的。
为了生存，我放弃一切原则，只想活下去……
相对于做一个吃不饱的流浪儿，我更愿意做个杀手，让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浸染自己的心。
杀手不该心存仁慈，否则剑会变钝，最可怕的结果就是死。
那些道理不是不懂，却义无反顾。
不想死，不愿回到那个冰冷得令人窒息的地方，所以我选择了逃亡。
过回了流浪的生活，心底却比以前放松。
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生命中少了些什么东西。
直到那天，遇到了他。
阳光下的墨发少年，令人惊艳的容貌，令人迷醉的笑容，还有令人诧异的身手……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一直以为我活着，都是在听从别人的命令，踏着他人为我准备的轨道，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欲望地前行。
恍然间，我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跟随在那人身后，只是近一点地望着他，为他差遣也罢，被他利用也好……
他，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月殇。
他，是我的主人，是赐予我名字的少年，是我誓死一生追随的人。
带着这种心情，我按照主人的吩咐找到了天堂左岸，见到了那个冷艳而美丽的女子。她的名字很简单，阿九，更像是一个代号。但不知为何，我却能体会到她对这个名字的珍惜，或许是因为那是主人赐予的……
“一个完美的工具，不仅仅需要做到保护好主人，更重要的是——服从，毫无理由地服从命令。”这个阿九见到我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一丝迷惑，语调清冷得仿佛早就料到了我的到来，不过我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诧异。
自觉告诉我，阿九也是杀手，或许是比我更加出色的杀手，虽然我从未听说过她的名号。
所谓的调教很简单，阿九也不是善言的人，除了初次见面的那会，她再也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超过五个字的话。
这般寂静的女子，沉稳干练，才是主人需要的吧。
隐隐之中，我对阿九产生了一丝敬佩，下意识地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到达她的境界。
不久之后，阿九说，你的试炼结束了。
有些解脱的快感，因为终于可以再次看到主人。虽然在此期间，主人也经常现身天堂左岸，我却只能在角落里偷偷地注视着他。
不若那日阳光的嚣张霸气，夜晚的主人是邪魅而肆意的，散发着同样致命的气息。
看着那些贪婪而猥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主人，我不止一次地想要冲上前将他们撕碎……
或许，我不只是把他当作纯粹的主人？
迷惑还为来得及逝去，我接到了主人的第一个任务，去监视一对母女。
很普通的母女，只不过是一个贵妇般的女子和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女子名叫杜嫣然，少女叫杜可心。但是从主人的态度看来，却是很重要的任务。
我不敢懈怠，因为不想第一个任务就让主人失望。
不久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主人的顾虑。因为我看到了沧洛天，沧家的家主，主人名义上的父亲。
那种令人刺痛的温馨，让我很快便清楚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心底莫名的疼痛，主人他，从未得到过苍洛天这般重视。之前作为影卫潜藏在暗地保护主人的时候，我只在苍洛天脸上看到不耐和厌恶。
望着那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手心不自觉地握紧，很快就这么上去把他们都送入地狱……
虽然害怕主人在得知这一真相之后会难过，我却依旧不能隐瞒……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更何况主人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原本应该享受家庭温暖的普通少年，却偏偏生在沧家。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那一晚。
沧家翠苑居，夜色中静谧的竹林。
“夜影，”主人的嗓音低沉而清越，带着醉人的诱惑，“明天上午七点，你去西部吧。”
诧异地抬头，我不解地望着主人。
沧启大陆由五大世家统领，而世家的势力范围都聚集在东部，西部则是经济相对落后，再则因为那边贫瘠的土地和大面积的沙漠化现象，向来人烟稀少，是一般平民居住的地方。
“商部已经达到那边了，但是还缺少一个合适的领导者。”主人似乎看透了我的迷茫，淡淡地解释。
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因为世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东部，大家都以为西部是块不毛之地没有发展前景，所以主人才会选中那儿，可是……
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主人的十三影卫实力不差，再加上他自己更是难得的高手，心底却依旧无法平静。
“夜影，我们三个月后见了。”主人浅笑着说，眉宇见尽是自信的光辉。
对于主人的话，我丝毫不怀疑，他是近乎于神的存在，我坚信没有什么是可以难道他的。
所以那一刻我走的很平静。
但是，我怎么也无法料到，三个月将至之期，主人却发生了意外……
主人最重视的母亲，沧家的主母林敏儿，居然意外身亡。
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即奔回东部，可是手中的工作才完成一半。这三个月来，商部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西部的势力和经济命脉，只等主人安然回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思量了片刻，我毅然放下手中的工作，只身前往沧家。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主人也不例外。或许平时真的是我们错了，不管是我，还是阿九，都以为主人是无敌的，却忘记了主人同样也需要别人的关爱……
达到翠苑居时，正好看到主人和齐家现任家主齐清远，阳光下，两人平静地站着。
下一秒，见到主人安然无恙的喜悦立即被冲散，望着那一头银白色的凌乱长发，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下，自责溢满心头……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忍住了立即冲上去的冲动，因为主人发现了我，尽管只是匆匆一瞥，我却在主人那不经意划过的视线中，发现了一条重要信息。
主人说——待命。
很谨慎地掩藏了自己的气息，悄悄跟着主人来到齐家。
齐清远果然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居然在主人的卧房安装了十二个监视器。而主人的一切衣食住行，他都亲自料理，不愿让他人帮忙。
为了成功地将主人带出齐家，我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终于在主人的协助下，离开了齐家。
我以为主人应该会同意跟我回西部，毕竟阿九和易少陵在几天之前都已经达到了西部，开始部署一切。
“夜影，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主人淡淡地仰望着天空，最后说道。
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愣了片刻，我还是没有开口。
因为工具是不应该干涉主人的隐私的。
但是，谁也没料到，主人这一走，再见时，却是在一年之后了……
卷二 绝世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