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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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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儿,你以後要好好照顾哥哥,他心思单纯,从小就被惯坏了,不知道人情世故,你一定要替他担待著点啊。」
     
      这年夏天,在武夷山下的某个村庄里,有一个奄奄一息的父亲,是这样把自己的临终嘱托,交代给了才六岁的小儿子弥星。
     
      「还有啊,这里已经不能待了,我死了以後,你就带著哥哥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千万不要再留在村里了。」
      这个村子现在正在流行的,正是人人害怕的瘟疫。娘亲就是因为这个死的,而他们家也是第二家染上这种毛病的人家,所以为了他们兄弟好,他们只被允许隔著窗子,和爹亲做最後的告别。
      「爹爹,爹爹,呜呜呜,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弟弟,就算不吃不暍,我也一定会拉拔他长大的。」
      而那个爹亲怎么都放心不下,要他好好照顾的哥哥,就是眼前这个比他大了两岁,长得宛若仙童般的男孩。
      也就是因为他长得太过漂亮,又是长子,所以一出生就被家人当成了掌上明珠。
     
      而且,不只是家人啦,几乎是全村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宠著哥哥弥月,才弄得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不懂得一点点人情世故。
      「星儿,爹知道一直以来都委屈你了,可是你哥哥绝对没有坏心,他一直都很疼你的……」
      是啊,哥哥是没有什么坏心啊。可是,有好吃的,他总是第一个吃到,有新衣服,他总是第一个穿到,就连和小朋友们玩耍,大家也都是让他第一个胜利,而他这个当弟弟的,明明是个比哥哥更聪明、更好学、更可爱的神童,却总是被排在人後,被当成附属品,呜呜呜,这个谁能受得了啊!
     
      但在表面之上,不忍自己的爹亲有什么遗憾,尽管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弥星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样我就放心了。月儿啊,爹爹的小宝贝,爹爹也不忍心丢下你啊,从今往後,你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弟弟,知道了吗?等会出去以後,就带著弟弟单独生活,不要和别人聚在一起,这个瘟疫就是人传人的毛病,你最好连村里的水、村里的食物都不要吃,知道了吗?」
      「恩,我知道了,爹爹!」
      然後又深深地望了弥月一番,心愿已了,再无牵挂的爹亲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爹爹!爹爹!你不要走!你走了,月儿该怎么办啊。」
      「爹爹!爹爹!」
      「来人啊,快点把房子烧了,叫两个小的把衣服也扒了,一起给烧了。」
     
      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即便弥星再怎么聪敏,终究也只是个六岁的娃娃,看到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撒手人寰,他们俩兄弟怎么不哭断肝肠。
      然而现实却不给他们丝毫的喘息,连房都不给他进,村里的长老们,就逼著他们脱了衣服,合著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家,都一起给付之一炬。
      「呜呜呜,爹爹!爹爹!村长,我爹爹的尸骨,至少要让他人土为安吧!村长!」
      「来人啊,给我把弥月拦住!」
      若在以前,同样喜欢弥月的村长,哪里舍得这么对待弥月啊。可是今天,不仅是村长,几乎所有乡亲都把他们兄弟当成了瘟疫,就连拦住他们,也是拿竹子,把他们两个顶在了两米以外。
      「弥月啊,不是村长我不可怜你们,瘟疫可是会传染的。按照祖上传下的规矩,不管是人是物,哪一家得了瘟疫,哪一家就要烧掉。我们现在保下你们两条小命,就已经是在违背祖训了,你们两个还是快点离开吧,以後也不要再回村里来了。」
      就在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可以栖身的家以後,这天夜里,这两个可怜的孤儿,就被这些自保的大人们赶到了村外的破庙里面,并被告知,要是再看到他们回去村里,就要按照祖训来办。
      按照祖训来办,就是要把他们兄弟活活烧死,就算弥月和弥星再小,天资聪颖的他们,对於死亡的认知还是有的。
     
      这天夜里,哭到筋疲力尽的两兄弟,就是这样在破庙里开始了他们的孤儿生涯。
      「呜呜呜,哥哥,你到底有什么用?平日里,村里的爷爷伯伯们都那么喜欢你,可是今天,把我们赶出来的也是他们,你到底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到了第二天早上,穿著不知道是谁给的衣服,哭够了,也绝望了的弥星,终於想起来要和哥哥算帐。再想起以往的种种事件,他更把所有的伤痛都出在了哥哥身上,大哭大闹了起来。
      「我好饿啊!我不管,你快点去求求他们,让他们至少给我们弄些吃的来,呜呜呜,爹爹,娘亲!」
      一哭到刚刚去世的爹娘,不仅是弥星,心思单纯的弥月也同样一起哭了出来「一时之间,才消停了没几个时辰的破庙,就又回荡著他们兄弟的哭声。
      泪水毕竟不能解决任何事,在荒芜人烟的破庙里面,也没有第三个人会倾听他们的悲伤。好半天之後,还是作为大哥的弥月率先停了下来。
     
      「星儿,你不要哭了。其实我想,村长他们也不是想这样对我们的。你没有听见他们说吗?那个是祖训,没有烧了我们,已经说明他们很喜欢我们了:而且,爹爹临终前也说要我们离开村子,不要吃村里的食物。我想,村长伯伯一定也是听到了这个,他们都是为了我们好才这么做的,爹爹是不会骗我们的,他说的话一定都是对的,呜呜呜……」
      是啊,爹爹说的话的确是不会害他们,但是这可不包括他们要被人家拿著竹竿捅出来啊。
      不过,再看看眼前这个一脸深信不疑的哥哥,弥星已经不想再多解释了。就好像村里其他人说的,只要看到这副纯洁得彷若天使的面容,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会不忍心让他受伤的。
      所以叹息了一声之後,知道再怪也是没用,弥星又忿忿地对著弥月叫道。
      「那好吧,既然爹爹不会害我们,那么我现在肚子饿了,你答应爹爹要照顾我的,你给我找点吃的来吧。」
      先不说村里的大人们是不是待他们兄弟不公,就论起咕咕乱叫的肚子,他也受不了啊!
      再想起这个傻傻的大哥,在爹的临终前保证的誓言,越发气恼的弥星,随即就把这个任务扔给了弥月。
      其实一直以来,对於弥星来说,最悲惨的,还不是他的大哥完全是个智商白痴,最悲惨的是,作为弟弟的他,这个才六岁的孩童,却偏偏是个智商超高的天才。但可悲的是,他这颗聪明得百年难遇的头脑,却往往还不如他哥哥的一个傻笑。
      「弥月好乖……弥月好可爱……弥月是我们全村人的宝贝……」
      就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用心,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别人的称赞和注目,总只会在哥哥身上。
      看著一睑无知的哥哥,在他撒泼以後,就乖乖地跑出庙门,找吃的去了,越想越是恼怒的弥星,恨恨地把弥月刚刚整理好的草堆又踢了个乱七八糟。
      小孩子毕竟还足小孩子,不管有多么聪明、多么伶俐,心智方面毕竟还不成熟。
      一个人待在这座破庙里面,遥望著炊烟溺绕的村子,想到了爹亲娘亲,想到以往一起玩耍的夥伴们,不多片刻,弥星就又哭了起来。
     
      哼哼停停,停停哼哼,一直抽泣到了中午时分,才看到衣衫褴褛的弥月捧著一堆野果回到了庙里。
      「小星,爹爹说,村里的食物不乾净,我就到山里摘了些果子来,我们将就著吃点吧。」
      「不吃!不吃!这么难看的果子,我就是不吃!我要吃饭饭!我还要吃肉肉!呜呜呜!」
      「星儿乖,星儿不哭,你吃了这些,等会哥哥再去小溪里看看能不能抓到鱼吃吧,爹爹说,村里的东西不乾净……」
      「什么乾净不乾净的!我就是想吃、就是想吃!……」
      藉此机会,屡战屡败的弥星,终於可以尽情地刁难起弥月来。直要得心思单纯的弥月又被他推又被他捶,还千哄万哄地讨好他,他才心满意足地吃起了那些果子。
      恩,这会儿啊,总算是轮到他先挑东西了。
      看著这些好坏参半的山果,弥星把其中成熟的大颗果子全都揽进自己怀里,剩下那些青黄不接、乾乾扁扁的,才留给哥哥去食用。
      想著以前总是拿挑剩下的东西,自己的那个气愤啊,弥星一边咬著果子,一边观察著弥月的反应。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吃下了一半的果子,却依然等不到弥月对他发火。别说是发火了,就是牢骚都没有半句。
      胡乱地把那些难吃的果子往嘴里一塞,填饱了肚子以後,弥月就又整理起那些个乾草起来。
      「哥哥,那个……那个好吃吗?你怎么吃得那么快啊?」
      弥月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弥星这边可就忍不住了,装出一副可爱可亲、无知无心的馍样,他故作关心地往弥月身边靠了一靠。
      「当然是不好吃,不过肚子饿了,总比没吃的好。爹爹临终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努力把你拉拔大的!」
      傻子果然就是傻子,别说是识破他的用心了,居然连嫉妒都不知道!
      这下子没气到弥月,弥星自己倒是弄了个更不平衡。「哥哥,你等会要去溪里钓鱼吗?」
      「是啊,你也要去吗?」
      「我不要去,不过之前听小牛说,这个时节村外有狼,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好害怕,哥哥出去之前能不能搬个东西把门口堵住啊。」
      眼珠骨溜溜地转了几转,一计不成,弥星又想到了另一个整治哥哥的办法。
      当然,没有多想,也不会多想,老实的弥月马上就信以为真的动起手来。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死拉活拽,好不容易把破旧的香案堵到了门口,大汗淋漓的弥月也几近虚脱了。
     
      「累死我了,这个桌子怎么这么重啊!让我先睡一会儿,再出去找吃的吧。」
      「不行!不行!你说好了要抓鱼给我吃的,你答应爹爹照顾我的,呜呜呜呜呜……」2m
     
      要说这个没用哥哥还有什么优点的话,也就是耍起来比较容易罢了。从来不知道人心叵测,也不知道人伦常理,就连这世界上还有「圈套」一说,弥月也从来没有这样的认知。
      这不,被弥星这么一哭,自感要守信用的弥月,马上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嘱咐了弥星一句,要他乖乖躲著,小心那些野狼,弥月很快就从窗子爬了出去。
     
      哼!什么野狼啊!那只是为了捉弄弥月瞎编的谎言而已,也只有弥月那种没大脑的人才会去相信吧。
     
      同样也从窗口里爬了出来,趁著哥哥不在,弥星便悄悄地接近了村里的农田。
      时至七月,一年里最炎热的夏季,已经过了鼎盛时期,就算站在阳光匠下,好像也不觉得闷热难当。
      「要是再看到你们回来,就要按照祖训来办……」
      在老王家的田里摘了几个菜瓜,不敢声张的弥星,很快又躲回了庙里。
      以前都是村里的长辈,悄悄地把好东西塞给哥哥,让他一个人独享,今天啊,他也要弄点东西独享,就是不给弥月吃。
      在天井里把菜瓜全都吃完,又把瓜皮扔出墙外,毁尸灭迹以後,弥星才重新爬回庙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天傍晚,浑身狼藉的弥月,果然就抓了两尾鱼回来。在天井里生火烤鱼,给弥星吃了一条大的,弥月吃了一条小的,重新爬进庙里的弥月,几乎是一秒钟就睡著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就这样睡到了半夜,一丝夏末的凉意,突然就惊醒了弥星。
      「哥哥,我好冷啊,我要盖你的衣服,冷死了。」这回也不能算是故意刁难了吧,弥星是真的觉得很冷。
      迷迷糊糊地把身上的衣衫脱了给弥星,弥月就光著上身,钻进稻草堆里睡去。到了第二天早上,真正清醒过来,他们这才发现,弥月的身上被不知名的虫子成了斑斑点点,刹是难受。
      「星儿,这些幔帐洗一洗应该能用吧?总比整夜受冻,还要被虫子咬好吧?」
      虽说弥月性情淳朴,但是弥月毕竟是神童的哥哥,有著同样聪颖的天资。折腾了一夜之後,他马上就想出了应对的方法。
      这个破庙经年没用,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布幔,好像并不是那么破旧,用来做他们兄弟的铺盖,应该是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弥月马上就开始动手,沿著柱子爬上了房梁,解下了那些个帐幔,再拿到小溪里面洗了一洗,这天晚上,他们兄弟终於有了一床舒适的铺盖。
      能过得了第一天,就能过得了第二天,被人遗弃的日子,就这样一天紧接著一天。
      紧记著爹亲留下的遗言,弥月每天都勤勤恳恳,担负起作为兄长的责任。
      而他的这种忙碌奔波到了弥星的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不满。那么快就忘记了丧父丧母之痛,弥月简直就是个混蛋加白痴!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日里除了捉弄兄长,为以前的待遇讨回公道以外,有时间东想西想的弥星,对於亲人离去的伤痛,也变得漫长而又深刻得多。
      其实,这也不能怪弥月忤逆不孝或者是懦弱无能。一来,毫无生活经验,年仅八岁,就要担负起如此重任,弥月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回味那些痛苦;二来,心思纯正,从不怀疑他人的弥月,更不会觉得现在的遭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爹爹说的……爹爹说的……」
     
      尽管不像弥星那样天天哭泣,可每天无数次重覆著爹亲的临终遗言,把它当作了生活准则,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弥月对爹娘的孝意呢。
      可是,他们这边能够遵守诺言,不踏足村里一步,可村里的疫情却没有因为烧了他们的家,赶了他们兄弟出来,就从此平静下来。大约过了十天左右,他们栖身的破庙里,就出现了第三个被逐出了村子的病人家属。
      然後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起先是一天一个,後来是一天几个,随著疫情的迅速蔓延,破庙里面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乡亲。
      「星儿,爹爹说的,叫我们别和村里的人接触,我们还是搬到其他地方去吧。」
      而在出现了第三个人的次日,紧守这一遗言的弥月,就硬是拖著弥星搬到了溪边的山洞里面。
      「坏哥哥!臭哥哥!你以前不足和他们很好的吗?现在干嘛躲著他们?」
      不如弥月耿直,又考虑不了那么多的弥星,对於哥哥的这一举动,可谓是大大地不满。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了十天,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说话的乡亲,居然还要这样搬出来,他怎么能不又叫又跳的。
      所以,就算拗不过弥月的执著,趁著弥月外出的时候,弥星还是会偷偷跑回庙里,和乡亲们说话,打发无聊的时光。
      「弥星啊,前几天,砍柴的五叔在山里逮著了个小狼崽子。要是母狼死了就没事,要是母狼还在,你和弥月可要小心一点啊。我看,你们不如都搬回来和我们同住。村里的规矩,家里得过瘟疫的人,一律都要被赶出去的,那时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有一天,和弥星同族的一个叔叔,曾经这样挽留过他们。
     
      不过也只有弥星知道,弥月不肯和这些人住在一起,并不是记恨它们曾经赶他们出来,而仅仅是为了爹亲的一句话而已。
      唉!要说动那个死心眼的大哥啊,除非是瘟疫消失,或者是爹亲复活了。
      听过了这些话,那时候的弥星也没有当真,只是敷衍了几句,就岔开了话题。
      又过了大约有四、五天的光景,不曾想,就如同弥月一直认定的那样,寄居在破庙里的乡亲里,果然出现了瘟疫症状。
      一不小心,把这个事态告诉了哥哥,弥月更是干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他,千万不要再去破庙。
     
      「爹爹的话绝对不会错的,村里的东西都不乾净,所以爹爹和村长伯伯才要我们搬出来……」
      从追於祖训赶他们出来,到为了他们好才要他们搬出来,那个傻呼呼的哥哥似乎已经完全把事实弄混了,最令人绝倒的是,在此期间,他居然还能自动净化大人的那些「自私」,把这看作是对他们的恩德。
     
      知道怎么说弥月都不会明白,弥星也不多言,就此乖乖地待在山洞,不再去破庙那边。
      从热闹到冷清,从冷清到热闹,现在再一次回到了冷清,要不是迫於死亡的威胁,像弥星这样正是贪玩时期的孩童,哪里能忍耐得了啊!而且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难熬,等待哥哥回来的时间,就变得越是漫长。
      这一天,左等也不见哥哥回来,右等也不见哥哥回来,眼看著日落西斜,弥星不由得有些发急起来。
      「砍柴的五叔在山里逮著了个小狼崽子。要是母狼死了就没事,要是母狼还在,你和弥月可要小心一点啊……」
      再想到之前听说过的事情,弥星更是害怕得哭了出来。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星儿妤害怕!呜呜呜……」
      现在想想,哥哥其实也蛮不错的,不对,其实哥哥真的是个好哥哥。
      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整天诅咒著弥月最好消失,可是真的一旦可能失去,弥月以往的好处,弥星就都想起来了。
      虽然有好吃的,总是先拿给了弥月,但是有哪一回弥月不是等他来了,一起分享的。就连村里的叔叔伯伯、姥姥姑姑们暗地里塞给弥月的东西,弥月也都有分他一半。
      就好像这次被赶了出来,食物是哥哥操办的,床铺是哥哥操办的,只要它小嘴一张,哥哥总是尽力满足,这么好的哥哥,怎么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呜呜呜,哥哥,哥哥,你回来啊,星儿知道你的好了,星儿以後都会乖乖的了,星儿再也不会小心眼了,哥哥、哥哥!哇哇!」
      还真别说他这边连哭带叫的,这凄惨的声音,还真是把他的亲人给叫了回来。
      「星儿,星儿,你怎么了?哥哥在溪边洗兔子呢。」
      「啊?洗兔子?什么洗兔子啊?」
     
      「唉?星儿早上不是说想吃肉的吗?所以我今天在林子里守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抓到一只兔子,我现在就烤给你吃哦。」
      泪眼迷离地仔细看了看阔别了一天的哥哥,衣衫脏了,头发乱了,绝美的脸蛋也给蒿草划了几道口子,而他却拎著一只洗乾净的野兔,笑嘻嘻地讨好自己。
      「哇!哥哥、哥哥,星儿不乖,星儿不好,以後星儿都会好好照顾哥哥,不让哥哥被坏人欺负,呜呜呜……」
      「哪有哪有!星儿是最乖、最好的。而且,照顾弟弟是哥哥的责任,星儿说倒了……」
      怎么可能说倒了,他可是百年难见的神童!就连爹爹临死以前都是这么认为的,应该是他乡多照顾那个做哥哥的弥月。
      不过,好不容易和哥哥团聚,这时候的弥星也没有心里去狡辩那些。总之,他现在知道弥月是个好哥哥,是他唯一的哥哥,也是他今後需要好好照顾的亲人就好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风波,打从这天开始,弥星就真的放下了过去的疙瘩,每日里和弥月同出同进,真的担起父亲的遗言,成了这两兄弟里,气实质」上的哥哥。
      「哥哥!我不是告诉过你,叉鱼的时候要稍微朝前一点,这样才能真的叉到!现在天气转凉了,可不能再用衣服兜鱼了!」
      一晃又过了半月有余,每日里为了三餐忙碌,这兄弟俩的感情倒真是越发亲密起来。再加上毕竟年纪还小,不容易记住那些痛苦的事,到了这时,他们基本上都已接受父母双亡的事实,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我是朝前叉的呀,可为什么还是叉不到?」
      「那是你的力气不够猛,你没看到村里的阿大叉鱼,一下扎下去,鱼就没跑了吗?」
      「阿大是阿大,他比我大好几岁呢!算了,我还是用兜的吧,我们吃的鱼还不是我兜来的?」
      「哥哥!」
     
      是啊,之前天气炎热,兜鱼是很方便,可是现在已经入秋,再弄湿衣服,可是要著凉的呀!
      正想著要怎么阻止呆呆的哥哥时,「噗通」一声,他们身後的潭子里,突然传来了物体落水的声音,往那边一看,刚刚掉到水里的东西没有瞧见,却看到有一个更大的东西掉了下来。
      「噗通!」这次的响动就不是刚才那个东西能够比拟的,不但声音巨大,连带著惊起的水花都扑得弥星、弥月兄弟俩一头一脸的。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个人。」「我们要不要去救他?」
     
      「应该……不用了吧……」
     
      的确应该是不用了,因为人家掉到水里以後,都是拚命地往岸上滑,而那个人却一个猛子接一个猛子地往水里钻,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
      再抬头往上面瞅瞅……
      乖乖,高耸入云的悬崖,从那上面掉了下来,还能这么勇猛,这、这真的是人吗?
      望著那人不断地在水里翻滚著,这两兄弟都不由得看傻了眼,连鱼都忘了抓,从浅水里上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栘到潭边,看著那人的一举一动。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把整个潭子翻了遍,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法术,那个人忽然从潭子中央穿出来,落到两兄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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