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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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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先洗洗。”
      苏桦的头已经完全埋在腿弯里了,只会拼命地摇着头。张宽看拉拉不起来,只能半架半抱着把苏桦弄进了浴室。
      浴室不大,装着燃气热水器的淋浴。两个人挤在还放了一个洗衣机的狭小空间里,就快贴在一起了。
      等张宽脱了衣服,苏桦的脸已经烧的没了白色,背对着张宽,一点动静都能吓得他惊慌失措,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手也不知道往哪搁,只知道全身控制不了的想发抖,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张宽想脱苏桦的衣服,还没等手伸过去,苏桦就吓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别-----别------。”
      张宽开了水,站在水里,听到旁边那个人紧张的呼吸都快找不到了,突然用力地把苏桦掰转了过来。
      “苏桦,你不是恨我吗,不是想操我吗,瞅瞅你他妈的耸样,从小就这幅耸样,你有什么好犟的,还恨我,你他妈的根本不配,孙子,就你那模样还操我,操的了吗?就用你这个软趴趴的东西。”张宽说着一把扯掉了苏桦运动裤,一下抓住了那个还软软的东西就往水下拖。
      苏桦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满脸通红,眼睛硬别着不看,只拼命用手去掰张宽仍握住自己那儿的手。
      “知道怎么用吗?还做春梦,变态。等着我来吧,看看你大爷的。”
      苏桦蒙了。
      张宽硬扯着苏桦的头发用力地把苏桦的头按下去,抓住苏桦的下巴让他看着那个俨然已然涨大了好几倍的东西,那个东西那么张牙舞牙,带着一股说不清什么的味,。
      “看到了没有,得这样的。”说着一下把自己的那根东西抵到了苏桦的脸上,手还缓缓地在上面抚弄着。
      一股腥气带着温热的东西在脸上蹭着,苏桦的脸一下子麻了,水淹没了他的眼睛,鼻子,从嘴里淌出去,那个东西就在眼前跳跃着,深紫色的,一条条涨着的青筋,嚣张跋扈地在他的脸上滑过来滑过去。
      张宽的声音,张宽的身体,张宽骄狂张扬的举动,那个梦里的无恶不做的张宽跳了出来,似乎在梦里,似乎不是,血液像是突然融进了疯狂的核子,瞬间炸裂了。苏桦猛地打开张宽的手直起身子,嘴里也不知道喊了一声什么,扑上去就狠狠地掐住了张宽的脖子。
      张宽没有提防,呼吸一紧已然透不过气来,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掰苏桦的手。可苏桦的手就像一个烧着烫手的铁圈,紧紧的扣住了张宽呼吸,张宽的气都上不来了。
      “孙子,孙子,我让你歁负我,我让你欺负我。”张宽的头被苏桦狠狠地按了下来,带着苏桦喘得重重的粗气。两个人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撕扯着,挣拔着。张宽的头被按到了地上,水流呛得张宽张着嘴直倒气,张宽慌了,这苏桦没轻没重的真要掐死他了,可苏桦似乎一点也没觉察,一声高过一声尖叫着,咆哮着,那些忍得没法再忍的怒气奔涌而出,苏桦紧咬着嘴唇,眼睛怒睁着,似乎这么多年的气就想这么一掐,掐完了。
      张宽头晕脑胀,两手两腿胡乱挣拔,凭着本能,他迷着眼用力地向苏桦下身捞去,狠狠地扯住了苏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涨大起来的东西。
      苏桦惨叫了一声,两手一松,终于放开了张宽,却称着张宽还没直起身体,死死地压着张宽,也学着张宽的样去抓张宽脆弱的地方。
      张宽害怕了,苏桦已经不像苏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一根根筋骨像根绳子一样固着他,翻了好几次翻不过来,张宽狠狠地在苏桦腿上咬了一口,称苏桦吃痛的当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而苏桦更快,冲上去一脚就把狼狈着的张宽踢趴下了,这口气他忍了十几年,早想这么来一下了,当然那个嚣张的臭小子,无数次地把他踢趴到地上,早就想这么来一下了,苏桦扯着嘴边的笑容,看着张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毫不犹豫趴了上去,那根东西紧紧地顶在了张宽的屁股上,这一刻他终于想起该做些什么了。
      “床---床上,床上------”张宽嘶哑着嗓子指着床,刚才那一摔,差点没折了他半条病,小兄弟差点没压断了,痛得他头发都乍起来了,要就在这弄,剩下的那半条估计也保不住。
      苏桦看了看床愣了一下,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张宽恢复的倒快,爬起来把苏桦一扛就扔床上了。
      两只野兽嘶咬着,挣拔着,你把我压下去,我把你翻上来,各自抵着对方的头,好象对方真就是自己嘴边的食物,谁厉害,谁就能把对方吞进了肚子里。
      张宽又一次把苏桦翻下去呲着牙抵着头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该干嘛。
      手上的力气一松,张宽就把苏桦让到了上面,伸手去摸藏在枕头下的东西。
      租这套房子的时候,张宽就等着这一天了.。好与坏。不仅仅是一字之差,他和苏桦,早就纠緾在一起了,入了梦,中了蛊,解不了。
      苏桦根本就没注意张宽在干什么,他的眼里睛什么都没有,没有张宽,没有床,甚至没有性。他的神质早让一种梦境一样的东西控制了。
      张宽突然变得像绵羊一下软了下来,苏桦一下就找回了全身力气,掐、咬、揍,那些压抑了很多年的情绪暴发了,所有的愤怒绝堤而下,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的路子,那些在梦境中无比娴熟的过程很快让苏桦找到了突破口。
      那是一种艰涩的痛疼,根本不是想像中的酣畅淋漓。抽到神精痛的挺入让苏桦差点缴了白旗,浑身的肌肉绷了起来,可那些成年累月的积淀早像一把火烧起来了,苏桦顾不了那么多了,梦里该是怎样的现在就该是怎样。
      尽管早有准备,甚至偷空用了润滑剂,张宽还是被磨掉了半条命。妈的,这地方果真不是用来干事的。那些文字上的东西一旦变成真刀实枪,根本不是几千字所能消化的,张宽痛的不由自主的喊叫起来,撕裂贯穿的痛楚让他一下子就没了章法,腿也快抽筋了,可越是这样苏桦越来劲,整个局面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痛的他想趴下来,想一脚把苏桦踢飞出去,可苏桦死死地压着他的肩膀,掰着他的大腿,根本不让他动。张宽这才意识到,当初苏桦的恨,用这种方式的确最痛快。
      “慢点,慢慢来,苏桦,”张宽好不容易停下了嘶叫掐住了苏桦胳膊,想让苏桦慢下来。
      苏桦毫不犹豫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到张宽脸上,把张宽的眼泪都砸了出来。
      苏桦慢不下来了,苏桦的身体滚烫,神经在某一处断了一大截,身子下面的张宽,痛楚的脸、惨叫的声音和脑海里的的某个点相碰了。苏桦呆呆地看着身子下面的张宽,那张严重变形的脸,似乎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手指头有时候紧紧地扣着身子下面的床单,有时候又痉挛地来抓他的胳膊。有什么东西相碰了,那迸溅出来的光花,穿透了记忆的魔瘴,把那些乱成碎片一样的东西,一点一点缝合了。
      梦境一点点拉开帏幕,周身被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妈妈拉着他跑在春天的草地上:苏桦,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想弹钢琴,还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有了钱我就可以收养很多像阿黄那样的小猫,我最喜欢的小动物了,妈,我能不能再养一只狗;妈,那天,我看到张宽踢了阿黄,还用绳子把阿黄倒吊在树上,张宽是坏蛋,我恨他。
      妈妈你们去黄山,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的头上全是血,你的眼睛怎么了,妈妈,你说话啊?爸爸呢,爸爸呢?
      苏桦,去拉拉你妈妈手,你妈妈在叫你呢。苏桦快啊!
      不,我怕,我怕,我怕。苏桦痛哭着。
      苏桦,快去拉呀,来阿姨陪着你。
      我不,我不。
      苏桦,剩你一个人了,怎么办呀,就剩你一个了,怎么办呀,你怎么办啊,就是一个人也要好好撑下去啊,一定要弹琴啊。
      张宽,张宽。那是一种声音就快断在嗓子里的喊声,气息飘荡的抓不住的声音。
      张宽听到了喊声,回过神来,苏桦满脸的泪,身体还在运动着,脸上说不上是狰狞的是恐怖的还是悲痛欲绝的表情,这是张宽这一生见过的最难懂也是最刻骨铭心的表情。
      浑身滩软下来的苏桦倒在了张宽身上。嘴里像是中了邪一样念个不停。“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苏桦的对不起喃喃的念了几十遍才随着浑身脱力停了下来,苏桦瘫在张宽身上,脸趴在张宽的肩膀上,湿辘辘的。看着近得连皮肤上的毛孔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张宽,苦着一张脸呲着牙倒着气,也不知道究竟对不起的到底是谁。
      眼泪缓缓流下来了,顺着苏桦的脸庞滑下了张宽的肩窝。紧紧地抱着身子下面的那块热源,苏桦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个一直飘荡在身体之外的东西回来了,那段记忆回来了。
      苏桦知道自己不会再做梦了。
      妈妈是进了医院后七个小时后才死的。他被带到他妈妈身边时,妈妈整个人都没形状了,脸肿着,一只眼睛没了,满脸的血迹,还有妈妈留下的那几句话,他躲在李阿姨的身后,看着那只根本抬不起来的手,几只指头抖动着,和那一脸再没法睁开的眼睛里流出的泪。
      妈妈的手一直伸着,想要抓住。而自己把手藏得紧紧的,害怕触摸,他听着妈妈从嘴里咕咕哝哝说出来的声音,那像流血一样往下淌的泪,他没有去拉那几根几乎软掉了的指头,他害怕。他自小胆小,怕黑,更害怕那些血腥一点的东西。他全忘了,记忆像一个筛子,把那一段筛掉了。
      他知道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只手终于落下去了,苏桦死死地拉着李阿姨的衣服,眼睛闭得紧紧的,他不敢看,不敢看那只手垂在床边,再也不能抖动,不敢看原来漂亮的眼睛只剩下恐怖的一个小坑,他不敢看,不敢看那个俨然变了形的人就是她最爱的妈妈,他不敢看。他听到李阿姨在哭:你这孩子,为什么不拉妈妈的手,就拉一下啊,为什么啊,怕什么啊,你这样妈妈走都走不安心。
      恨就是那个时候升起来的,他恨自己胆怯,到了那个时候也不敢去抓住它,那是妈妈最后伸过来的手,那么多的担心她放不下,那个她孤单丢下的儿子她放不下,到死了也放不下,他竟然完完全全的忘了,忘了恨自己,恨自己的胆怯,也忘掉了那段记忆,替代这一切的是过去的张保林,和现在的张宽。
      他也终于明白那像根刺一样刺在心里的钢琴,这么多年心里为什么放不下,那是妈妈最后对他的要求,她要他继续弹下去。
      缓缓地从张宽身上爬起来,苏桦穿好了衣服,出去打了一盆温水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张宽翻过身去,拿着毛巾轻轻地擦着张宽脸上的青肿,也擦下身的那些痕迹,红的,白的-----
      苏桦的手抖了起来。
      “张宽,把这房子退掉吧,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了。”
      “苏桦,这房子是给你找的,什么都弄好了,退什么。”张宽想坐起来,可整下下半身成了一截子朽木,动弹不得。
      “退了吧,我真的不需要。”
      张宽急了,一把抓住苏桦的手:“苏桦,我喜-----”
      “张宽,我知道,你别说,我想静一静。房子退掉好吗?”
      苏桦站了起来,把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向门口走去。
      “等等-----”张宽喊了起来。“你过来。”
      苏桦走过来站在床边看着张宽。张宽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式,身上各种痕迹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苏桦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暴力,那些陈年累月的积累换成了张宽身上青紫一片。苏桦不敢看,不敢摸,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他留给张宽的。
      苏桦静静地看着张宽,看着张宽趴着却努力抬起脸来看他,那里面一目了然的东西,苏桦不能回应。今天他才活明白了,不管怎样,好也罢,坏也罢,一直陪着他的是张宽,在那些孤单的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愿陪着的日子里,陪着他走过的是张宽。尽管大多数的时间,张宽用他无知的愚蠢的行为加重着苏桦对他的恨,可要真没了张宽,那些原本就寂寞的日子该是多么的冷清。
      会不会更加的寂寞。
      “给拿着。”张宽直起身来从床边柜子上的钥匙串上卸下一把钥匙。“房子我不会退,如果想来,我在这里等着,如果不想,”张宽长出一口气“你看着办吧。”
      离开了那套房子,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尽管知道学校不一定开门,苏桦还是离开了,他没有勇气做了那些一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留在刚刚那个地方过夜,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他的脑子一片清明,是从没有过的清明。
      他知道该怎么做,很多东西是一早就定好了的,就好像放弃,就好像妥协。就好像当初放张宽在梦里,出了梦境便不是张宽。
      这是个谁也无法从头写过的故事,从头来过,从来只是一句说辞,我们没有时光机,不能真的回到“头”那个点,拍拍手,说“你好,我是苏桦;你好,我是张宽。”太多不能理解东西,苏桦从不愿意费心去搞清楚,就像当年迷恋的《红与黑》,那个曾经让他震憾的,一无返故的,让他鼓起莫大勇气去获得他想要东西的于连,他只要找到了一个相似的点就对了,当然他在于连身上找到了,然后就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心里既定的方向前进,一点点的前进。
      从头来过,就像他和张宽,回到从前,不管回到的是哪个点,都没有好的地方适合的地方值得他们回去,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感叹、后悔,然后背道而弛,因为在他们行走的时候就留下了太多的点,也丢掉太多的点,走过了,就回不去。
      这注定要成为苏桦和张宽生命中最残酷的一夜。就像当年张保林的大手一挥,改写的不仅仅是苏桦的生活,也是张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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